土耳其政府逮捕反對黨領袖，意欲何為？

2016年11月4日，土耳其以「煽動群眾反對政府」為名同時逮捕了反對黨人民民主黨的兩位黨派主席塞拉哈廷·德米爾塔什（Selahattin Demirta?）和費根·於克賽克達（Figen Yükesekda?）以及10位黨派的議會議員，在土耳其政界引起軒然大波。安卡拉、伊斯坦布爾、迪亞爾巴克爾等多個城市爆發了大規模的遊行抗議。民權活動者稱這是 「埃爾多安試圖在國內清除民主制度的關鍵一步」。

諷刺的是，在逮捕發生僅僅幾個小時後，土耳其東南部庫爾德人佔主體的城市迪亞爾巴克爾就發生了一次恐怖襲擊，該恐怖襲擊的主要目標是市中心的警察局，襲擊造成了8人死亡，超過百人受傷，政府當即指出庫爾德工人黨應對此事件負責，不過隨後「伊斯蘭國」宣稱實施了該起恐怖襲擊。

人民民主黨的黨派主席塞拉哈廷?德米爾塔什（Selahattin Demirta?）

這次襲擊不過是土耳其最近政局動蕩的一個小小縮影：土耳其政府軍與庫爾德工人黨持續交火；軍隊源源不斷地從安卡拉和全國各個基地開進到敘利亞境內；甚至在伊拉克北部，土耳其的軍事力量也多有涉足；與此同時，在土耳其國內，政局也是風雲變幻，難以預測：政變以後，總統埃爾多安宣布土耳其進入緊急狀態（OHAL），這意味著總統可以不經議會批准，直接採取行政措施。埃爾多安藉此之便，在政界進行大清洗，除了葛蘭組織成員以外，土耳其左派政治家和庫爾德政治組織也受到了嚴重打擊。

截至目前，土耳其已有數萬名公務員和警察被裁撤或逮捕。人民民主黨實行雙主席制，此次兩位主席均遭政府逮捕，這對黨派的發展不得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那麼，人民民主黨將面對什麼樣的前景？而他們又將如何應對？這將是本文試圖論述的主題。

一、人民民主黨的黨派發展與政策主張

首先，我們對人民民主黨（Halk Demokratik Partisi，以下簡稱HDP）做一個簡單的介紹。HDP目前是土耳其大國民議會第三大黨，它成立於2012年8月12日，前身是民主地區黨（Demokratik B?lgesel Partisi，以下簡稱DBP）。

根據土耳其憲法規定，黨派須在大選當中超過10%的選票門檻，才能在土耳其國民大會獲得議會席位。因此，很多小黨派以結盟的形式參選，而DBP便隸屬於土耳其的人民民主會議（Halk Demoratik Kongresi），這是一個由眾多左翼政黨和少數群體組織組成的聯盟，在土耳其還算有一定的影響力。HDP在獨立參選以後，依舊獲得了該聯盟不少成員的支持。

很多人對HDP會有一個誤解，即HDP是一個庫爾德人的政黨，代表的純粹是庫爾德民族的利益。這樣說固然有其道理，一方面是因為黨派的前身DBP確實是代表庫爾德人的政黨，該黨自己也如此承認；另一方面則是HDP黨內大部分成員是庫爾德人，而其選民主體，不可否認，也是土耳其東南部地區的庫爾德人，黨派在西部土耳其人佔主體的省份獲得選票則相對較少。

然而，根據該黨的綱領與政治原則，它應是一個民主社會主義黨派，其政治光譜非常廣泛，包括女權主義、環保主義，平權主義等等；在很多議題上，該黨都有明確的觀點，比如堅決反對在土耳其境內修建核電站；支持2013年的加齊公園抗議（Gezi Park? Protestosu）；黨派堅持雙主席制，一男一女，保證黨內有50%的女性黨員；保護同性戀者的權利，黨內有10%的成員均是LGBTI群體。

根據這些政策主張，我們可以很清楚地判斷出HDP是一個左翼政黨，事實上，它也正是國際社會主義運動（Socialist International）的一員，在歐洲，它是歐洲社會黨（Party of European Socialists）的成員，可以說，HDP的「社會主義色彩」是非常濃厚的。

另外，HDP領導層明確表示自己是全土耳其的政黨，兩位黨主席中，Demirta?是來自東南部埃拉澤省的扎扎庫爾德族人(Zaza)，而另一位女性主席Yüksekda? 則是土耳其民族出身，黨員內部除了土耳其族、庫爾德族以外，還包括部分阿拉伯人、亞述人、切爾克斯人等少數民族代表，其民族來源是非常廣泛的。2015年7月7日土耳其進行初次普選，HDP獲得了超過了10%的選票，在議會中獲得90個議席，黨主席德米爾塔什就激動地說：「今天，我們終於證明了我們是全土耳其的政黨，我們代表的是全土耳其的人民。」

在2014年土耳其總統選舉中，HDP推出了黨主席德米爾塔什進行參選，並獲得了3958038張選票，佔總選票數的9.77%。這一出乎意料的結果大大鼓舞了黨派的信心，在2015年7月的大選當中，黨派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和其他黨派聯合參選，而是作為單獨的政党參與了選舉。這一大膽的舉動開始被媒體曲解，稱HDP高層與埃爾多安達成協議，HDP讓渡大量選票以換取埃爾多安本人對庫爾德部分民族權利的支持。不過隨著選票結果的公布，這一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HDP理性溫和的政治主張，除了獲得了東南部地區，尤其是迪亞爾巴克爾省穩定的選票以外，還在西部地區，獲得了眾多持左翼政治觀點的民眾的支持，一舉超過了10%的議會門檻，標誌了該黨自創立以來最大的一場政治勝利。

土耳其人民民主黨的支持者走上街頭歡慶勝利。圖片來源：news.takungpao

二、執政黨為何屢屢打壓人民民主黨的發展？

此次政府逮捕HDP多名高層黨員，打壓黨派發展，說明HDP在土耳其政局對正義與發展黨（Adalet ve Kalk?nma Partisi，以下簡稱AKP）的執政地位確實是不小的挑戰。共和人民黨（Cumhuriyet Halk Partisi，以下簡稱CHP）作為最大反對黨，根深蒂固，從凱末爾立黨以後，幾經曲折，一直傳承至今，埃爾多安不好對之貿然採取行動；另一方面，CHP本來在土耳其政壇的重要性就已不斷減弱，黨派政策辨識度不高，且毫無新意，預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給執政黨帶來有效的威脅；民族主義行動黨（Milliyet?i Hareket Partisi，以下簡稱MHP）從去年大選以後就與執政黨堅定站在同一陣線，不管是在國內政策還是外交政策上都對埃爾多安亦步亦趨，黨派對執政黨如此「忠誠」，引起了不少反對意見的懷疑，更是有傳言說黨主席巴赫切里（Devlet Bah?eli）本人被埃爾多安抓住了把柄，只得為其賣命。這樣，土耳其大國民議會中只剩下HDP對執政黨，也就是埃爾多安本人構成了真正威脅。

從去年至今，執政黨AKP一直試圖抹黑HDP，稱其與庫爾德工人黨勾結，是庫爾德工人黨在政界的傀儡。隨著土耳其國內安全局勢的惡化，土耳其民眾對國內的安全狀況日益擔憂，也就更需要一個穩定的政府來保障他們的安全。在此情況下，埃爾多安將自己標榜成維護這個國家穩定的唯一希望。

2015年的7月大選後，土耳其經歷了重重安全打擊，先是土耳其政府和庫爾德工人黨的停火協議破裂，戰火重燃，東南安納托利亞地區陷入危機；10月10日，在安卡拉市中心Ulus舉辦的一場集會遭到了恐怖主義的襲擊，導致超過百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是庫爾德人。

到了11月1 日大選之前，土耳其的政治局面急轉直下，到了一種極為危急的地步，給人形成一種非埃爾多安無以治國的印象。在這一過程中，MHP的選票被大大稀釋到執政黨AKP手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人們更希望看到強有力的領導者來匡扶國家的危局；另一方面也因為兩黨本身都是右派政黨，政治主張非常相似，埃爾多安在7月份大選以後其外交政策態度突然轉向強硬，對庫爾德少數分子的一些要求採取毫不妥協的態度，這獲得了很多土耳其極端民族主義分子的好感，因此到了11月份大選，大量MHP的選票迴流給了執政黨，這是AKP能夠一轉7月份的頹勢，以很大優勢當選的原因之一。

從7月份到11月1日大選前，HDP的競選宣傳受到大大遏制，土耳其政府甚至不允許電視節目給HDP進行政黨宣傳，同時也不允許HDP在街頭張貼宣傳標語；10月10日的恐怖襲擊針對的正是一次以庫爾德人為主體的政治集會，在此事件之後HDP黨內因為安全考慮取消了所有競選活動。

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HDP處於一種銷聲匿跡的狀態，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即便如此，HDP的鐵杆支持者也沒有轉移他們的選票，11月1日的大選，HDP的選票票數達到了總票數的10.75%，議席數超過MHP，成為了議會第三大黨。儘管議席數從90席跌至了59席，但在重重逆境下，這對該黨已經是一場巨大的勝利，意味著HDP成為土耳其政治中一個不可忽視的力量，對執政黨構成了很大的挑戰，或許正是因此，埃爾多安才感受到某種威脅，一直籌劃要「除之而後快」。

埃爾多安從2014年當選總統後，就一直謀求修改憲法，獲得實權，這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本人對此絲毫不加掩飾，多次在議會中明確表示在目前緊急的國際環境下，土耳其的政治體制也應該「與時俱進」。然而要實現修憲夢想並不容易。如果憲法修正案想要直接獲得通過，必須在議會獲得超過 367 票的同意，超過 330票，則可提交全民公投。根據2015年初次大選的結果，正發黨單黨執政的地位都尚且不保，更不必說埃爾多安本人的修憲夢想了；11月份的選舉，正發黨大獲全勝，不過離埃爾多安要順利通過修憲的個人野心還差了一些。這兩次選舉深深震動了這位土耳其政壇強人，更進一步堅定了他要牢牢掌控土耳其政局的決心。

我們可以很明顯看到他在隨後的政策立場上迅速趨於強硬，包括去年11月底擊落俄羅斯戰機拒不道歉，今年2月份從邊境地區炮擊敘利亞境內的庫爾德武裝人民防衛軍（YPG），以及從9月初以來，不顧國際社會的強烈反對，在敘利亞國土上展開軍事行動，以打擊恐怖主義為名，直接派陸地軍隊干涉他國內戰；以至於目前捲入伊拉克內部戰局，與伊拉克總理阿巴迪發生嚴重分歧；土耳其的外交政策一步步地從溫和轉向激進。

在這一過程中，犧牲的是不少溫和派群體的利益，而HDP更是處於一種「失語」的狀態，該黨向來強調通過談判與對話解決庫爾德分離主義問題，在土耳其政府和庫爾德工人黨談判的過程中扮演調停者的角色。然而現在土耳其政府軍與庫爾德工人黨激戰正酣，主流媒體每天都在進行各種反恐的「愛國主義宣傳」，HDP再去宣傳談判解決的和平渠道恐怕已經不合時宜；HDP反對直接干涉敘利亞、伊拉克事務，然而執政黨本就指責HDP與敘利亞境內的庫爾德武裝有染，是他們在土耳其的間諜，瓜田李下，HDP更不好積极參与對敘利亞戰局的討論。

政變以後，國內所有政治力量都噤若寒蟬，生怕被捲入這一事件當中，HDP更是沒有什麼機會來表達自己觀點，在土耳其全國籠罩在一種略顯狂熱的民族主義氛圍當中時，HDP的聲音顯得虛弱無力，以至於從11 月份進入議會以來，我們基本上看不出來HDP到底在議會到底堅持著什麼立場，表達了什麼觀點，推動了什麼政策。他們的聲音比起埃爾多安一人都尚顯太弱，更不必說它會怎樣被國內民族主義的洪流所裹挾了。即便如此，執政黨對HDP依然放心不下，要極力對其進行壓制，而政變恰巧是打壓反對派的一個良好的時機與借口。那麼這一次HDP多名黨員被逮捕，黨派究竟會採取什麼樣的應對政策呢？

美國智庫專家認為，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可能利用未遂政變企圖來修改該國憲法，以立法鞏固自己的權力，圖片來源：sputniknews.cn

三、人民民主黨的後期反應及其社會反響

經過黨內緊急商議，HDP首先決定停止其在議會的一切活動，所有在議會中任職的黨派成員將不再履行其任何職責，據BBC Türk?e報道，從11月4日以後，HDP內部進行了多次緊急會議，然而這些會議並不向外公開，根據其對HDP內部成員的採訪可以推測出，黨內對下一步的發展目標分歧很大。據採訪，HDP的一位核心黨員Ayhan Bilgen表示，「目前黨派處於一個關鍵的轉折點，任何決策都將影響其未來的發展，因此所有決策不應只是在黨派高層和黨內組織做出，而應更多依託於基層，聽取選民的意見。」

HDP明確表示退出議會，在政府內部和民間都引起了強烈的反應。土耳其總理耶爾德勒姆稱，HDP決定退出議會將是對土耳其民眾的背叛，而迪亞爾巴克爾社會調查中心主任Mehmet Kaya也表示，如果HDP決定退出議會，對於目前土耳其的政治環境將是一個很嚴重的打擊。

尤其是目前，政府軍與庫爾德工人黨處於激烈交火過程中，庫爾德族群體需要通過一個合法的渠道來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如果連HDP也決定暫時退出政治活動，對話和協商的渠道將完全消失，而民眾只能通過不合法、不理性的方式來表達對政府的抗議，這對土耳其社會將是很大的威脅。因此HDP應重新審視其政治決定。

然而也有相反觀點表示，HDP遭到政府百般刁難、打壓，即使有錯，錯也不是錯在退出議會，而是在退出的太晚了。早在總統埃爾多安宣布土耳其進入緊急狀態之時，議會的權力就已被大大削弱，多數議員只剩下名義上的政治權力，卻根本沒有辦法發出自己的聲音，早在那時，HDP就應該表示抗議並退出議會，那樣至少還能夠有效地對向公眾發出聲音。而如今兩位黨主席都遭到逮捕再宣布退出議會，無非是表示姿態，並不能產生多大影響。

其實，HDP究竟能否抵抗住執政黨的壓力，恢復其政治地位，取決因素可能不在黨內，而在國外。隨著埃爾多安本人趨向於獨裁，土耳其民眾民主、自由權利不斷遭到壓制，歐洲政界正嘗試給土耳其政府施加更大的壓力，歐洲議會議長馬丁?舒爾茨（Martin Schulz）一度警告土耳其政府，若土耳其再不改善國內的民主與人權環境，土耳其的入盟申請將不再被考慮。而歐洲議會中的土耳其調查員卡提?皮里（Kati Piri）更是正式向歐盟提出申請：擱置與土耳其進行的入盟談判，並對土耳其進行嚴厲譴責。

此次土耳其政府逮捕多位HDP議會議員同樣在歐洲社會引起很大反響，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費德里科?莫戈里尼（Federica Mogherini）表示，歐盟正密切關注土耳其政局的發展動向，並對土耳其政府逮捕反對派領袖這一令人震驚的行為表示遺憾。的確，從7月份政變以來，歐盟高層曾多次就政壇清洗向土耳其政府提出口頭警告。不過，至少就目前來看，執政黨AKP一意孤行，總理耶爾德勒姆在前幾次對歐盟的回應聲明中，態度強硬，冷嘲熱諷，完全沒有改變其政策行為的意向。結合目前土耳其社會反歐、反美情緒高漲的勢頭，只怕就是歐盟和美國聯合在一起，也無法在該事件上給土耳其產生多大壓力。

土耳其未遂政變期間，伊斯坦布爾，關閉博斯普魯斯大橋的土耳其安全部隊控制了大橋警衛。 圖片來源：新華網

四、政黨未來發展預測

其實，在土耳其政府的高壓之下，反對黨的活動早已被嚴格限制，政變帶來了一種很不尋常的政治氣氛，議員們都處於一種人人自危的環境當中。社會各界的聲音都被對政變的強烈譴責吞沒了。無論是政見相似的AKP和MHP，亦或如反對黨CHP，大家都是眾口一辭，做著千篇一律的呼籲，發表毫無實質內容的譴責。議員們如同雙手被綁在後頭去參與政治，人人都唯恐被指責「支持恐怖主義，支持政變」，或是「與葛蘭組織有染」，那幾萬名被裁撤的公務員就是前車之鑒，還有誰敢發表個人的意見呢？

HDP從去年11月份作為議會第三大党參與政治以後，所獲寥寥，其地位與大選之前甚至並無多少不同，土耳其發生的「特殊事件」太多了，一個正常的政治體系已然無法應對，埃爾多安正是利用這種持續的「非常態」牢牢地把握了政權，使一切政府事態按其個人意志發展，這便完全阻礙了反對派的參政渠道，擠壓了反對派存在的政治空間。HDP兩位主席被捕，多名議員入刑，罹此重難，不過是埃爾多安增強個人集權的必然結果，遲早是要發生的。

然而，我們必須承認，HDP在調停土耳其族和庫爾德族的民族矛盾，促進政府與庫爾德工人黨之間進行協商和對話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在今天的土耳其政壇當中，我們看不到其他任何一個具有和HDP相同影響力的政治團體來承擔這一使命。事實上，土耳其正處於一個內外交困的局面，內部恐怖主義問題難以解決，庫爾德工人黨和「伊斯蘭國」同時在土耳其境內掀風作浪，而國境內超過300萬的敘利亞難民又是國家公共安全潛在的威脅。在境外，土耳其同時與敘利亞與伊拉克兩國政府交惡，伊朗更是土耳其眾所周知的地區勁敵。在這種環境下，土耳其尤為需要一個冷靜、理性的政治勢力來均衡考量各種內外部因素，緩解、而不是去激化矛盾。要達到這些目的，HDP可能正是土耳其目前唯一的選擇。

對於HDP來說，為今之計，退出議會，明哲保身，倒也不失為一個正確的決斷。如此，黨派便能據守其東南部的傳統政治據點，通過與群眾的互動，深入民間，繼續扮演土耳其、庫爾德民族和解中一個溫和、理性的協商、調停者的角色，成為庫爾德民族和其他少數利益團體的一個傳聲筒、一個合法的政治參與渠道，這些正是該黨的使命所在。

目前，土耳其政府的外交政策日益激進，成為地區主導性大國的野心不斷膨脹，對待少數族裔的耐心也正日漸枯竭。

與此同時，狂熱的民族主義幽靈在社會中四處遊盪，土耳其社會需要這樣一個並不盲從於主流政壇的反對政黨，來中和土耳其政府近乎瘋狂的國內國際政策。HDP到底能否抵抗執政黨的壓力，扮演好這一個角色，還是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今日主筆 劉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