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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突然要出國再無音訊,3年後相見她才知他秘密


心上人突然要出國再無音訊,3年後相見她才知他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app駐站作者:山河故里 | 禁止轉載

1


八月末的謝菲爾德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陰雨連綿。


顧茵曼此行是打著工作的幌子來查茨沃斯莊園遊玩。她是《傲慢與偏見》的忠實粉絲,當她真的踏上莊園前一望無際的綠草地時,竟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可她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在她和同事尼婭等了導遊一個多小時後,她的暴脾氣蹭地一下竄了上來。她一把搶過尼婭手中的電話,對著導遊言之鑿鑿地說:「如果十五分鐘內你再不出現,我相信我有辦法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或許是因為該導遊剛上崗不久,或許是因為顧茵曼的口語倫敦腔十足,直舌、標準,透著毋庸置疑的味道。十五分鐘後,果真有人出現在柏油路的盡頭。他穿著一件深灰色襯衫,筆挺的黑色長褲與長柄黑傘配合得當。袖口微微翻起,露出一截修長的手臂。


他沉沉的目光禮貌地落在顧茵曼的鼻尖以下,聲音涼得像雪山融化後的泉水,「抱歉來晚了,我們進去吧。」


從大門口走到主建築有一條很長的路,尼婭隨意拍了幾張周圍的風景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男人身上。而顧茵曼始終在走神,她看著前面那個熟悉的背影,既委屈又生氣。即便是三年未見,陸嘉川總不至於完全忘了她。當年畢竟是他不告而別,如今卻傲嬌地視她為路人,簡直豈有此理。


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廳後,顧茵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和尼婭相互在琳琅滿目的雕塑和油畫前拍照,並對著黃金比例較高的樓梯扶手嘖嘖讚歎,可冷不丁收到一束鄙夷的目光。她回頭對上陸嘉川的眼睛,狠狠地丟過去一記白眼球。看到對方錯愕的神情後,她竟然有一絲得意。


興緻勃勃的尼婭並未發現面前兩人詭譎的氣場,她帶著強烈的好奇心纏著陸嘉川問東問西。比如二樓中西合璧的瓷器,牆上出產自中國的牆紙,以及維多利亞女王舉行成人宴會的地方。

顧茵曼冷眼在一旁看著,見陸嘉川始終一副淡淡的口吻,答得簡潔,便忍不住挖苦道:「別的導遊都熱情似火,怎麼咱們的導遊一副清高淡薄的樣子?」


陸嘉川皺了皺眉,還沒等到他回答,尼婭連忙跳出來救場。她將顧茵曼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人家不就是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嘛,你犯不著生氣到現在吧?」


「你簡直是重色輕友!」顧茵曼憤憤不平道。


尼婭對她吐了吐舌頭,連忙又將單反塞到她手裡,「來,幫我們合張影吧。」


顧茵曼無奈地按下快門,望著鏡頭裡有些勉強的陸嘉川挑了挑眉毛。最後相片洗出來竟只拍了陸嘉川一半身子,像是活生生地被劈成兩半。為此顧茵曼幸災樂禍了很久。

2


傍晚時分,正牌導遊仲威終於開了輛麵包車前來賠罪。


他是個在英國留學的中國人,平日里靠兼職導遊賺生活費。他住的地方離這裡極遠,偏巧出門時出了點意外,等他把車子拖到修理廠便接到了顧茵曼的電話。無奈之下只得找了恰好在莊園附近做課題的同窗陸嘉川救場。


喧鬧的小酒館裡放著憂傷的復古藍調,陸嘉川徑直在顧茵曼的斜對面坐下,帶著股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尼婭和仲威面面相覷,莫名地聳了聳肩。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顧茵曼會突然開始悶聲喝酒。最先覺察到的人是陸嘉川,他冷著臉將她手中的酒瓶拿走,她便又重新開了一瓶抱住不撒手。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次日一早,顧茵曼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醒來。久違的陽光從香芋紫的繡花窗帘里擠過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她翻身下床,落腳時劇烈地踉蹌了一下,這是酒精帶來的後遺症。等到她小心翼翼地掀開窗帘一角,便吃驚地看到裸著上半身的陸嘉川正在草坪上拿著軟膠管澆水。線條姣好的肌肉均勻地分布在胸口和腰腹,側顏稜角分明,她怔了怔神,下意識地吞了些口水。


等她梳洗好走出房門時,陸嘉川似是剛洗完澡,套了件最簡單的白T,發梢掛著晶瑩的水珠。此時正慢條斯理地將英式早餐端上桌,空氣里瀰漫著芝士的香甜。


「早上好啊。」她努力擠出笑容,企圖化解昨晚酒醉後大鬧小酒館的尷尬。尼婭在兩分鐘前將她昨晚耍酒瘋的視頻發了過來,雖然只有短短兩分鐘,卻足以讓顧茵曼體會到毀滅的滋味。


視頻上她時哭時笑,緊緊抱著陸嘉川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唱那英的《一笑而過》。更誇張的是,她竟然對著他大罵前男友。酒瓶和玻璃杯碎了一地,老闆想上來勸阻卻被她連打帶踢地推翻在地,場面史無前例地混亂。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走出房間。


可甜甜的問候並沒有起什麼效果,對方絲毫沒有買賬的意思,捧著杯牛奶斜倚在桌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她訕訕地取了片麵包,硬著頭皮繼續說:「幾年不見,你身材都這麼好了。現在肯定不會再有人把你錯認成陶煜,不過那時候你們真的很像哎……」


糟糕透頂的話題,但卻成功在陸嘉川的臉上激起波瀾。他放下牛奶,一個邁步上前,兩隻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肩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顧茵曼,麻煩你看清楚,我渾身上下究竟哪一點和那個混蛋像?」


他的瞳孔黢黑,此時盛滿了隱隱的怒氣。她從中看到自己呆愣的一張臉,麵包的一角被抿在唇齒之間。當他俯身過來咬下相對的另一角時,她仿若觸電般僵直了身體,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中轟然炸響。


3


如果這世間的所有因果都分先來後到,那麼算起來,是陸嘉川先遇見了顧茵曼。


那時的顧茵曼剛上大三,課少時間多,便和大多數同學一樣出去找兼職。當她左手拿著學生證,右手舉著個寫了「家教」兩個字的牌子坐在人才市場的大門口,便被陸嘉川的媽媽一眼相中。


據陸母后來回憶,她當時覺得顧茵曼長得白白凈凈,還有點嬰兒肥,怎麼看都是副無害的面孔,當即拍板,就決定是她了。


在第一次走進陸家之前,顧茵曼以為對方會是個叛逆的大男孩,不學無術,迷戀網遊。可當她埋頭苦算出一道物理難題、頗有成就感地將演算過程推到陸嘉川面前,對方眼中的驚愕和嘲笑都深深地傷害了她。


十八歲的陸嘉川和同齡的男孩一樣又瘦又高,一頭黑色的短髮服服帖帖,可個性卻極張揚,說話間頗有股狂妄不羈的味道。


「我媽找你來無非是想看著我做作業,並沒指望你輔導我功課。但是我的要求也很簡單,我給你多一倍的錢,你也別管我去哪兒。」


陸嘉川將課本一丟,走進衣帽間換了一身賽車手的衣服。


其實顧茵曼並不如她表面看上去那樣乖巧,她是典型的白羊座,脾氣火爆,個性直爽。她無法忽略對方語氣里的挑釁和傲慢,當即也將手中的筆一扔,將凳子搬到門口坐下,死死抵住門。


「忘了告訴你,陸阿姨再三叮囑我不能讓你出門,尤其是去賽車。我才不會被錢買通!」


陸嘉川怔了怔,但很快露出一副「隨你便」的表情,徑直走回了衣帽間。顧茵曼傻傻地以為自己初戰告捷,卻不想等她覺察出不對勁,人家早從另一扇門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她向來不服輸,等到她再次去陸家,便時刻警戒著,生怕他又從眼皮底下溜走。可這一次陸嘉川十分配合地做完了作業,字跡龍飛鳳舞,卻頗有筆鋒。


「喂,你一直這麼坐立不安的累不累?其實只要我想出門,誰都攔不住我。」


他打開窗,活動了一下筋骨。初春的風呼啦一下從窗外灌進來,顧茵曼竟被他眼中閃爍的光亮晃了神。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過的生活太中規中矩,在陸嘉川面前,她竟有點自卑和不服氣。


陸嘉川仍舊出了門,可他並未想到顧茵曼也跟著他一路到了賽車場。


車隊的朋友年紀都與他相仿,見到如此文靜可愛的女孩子,紛紛吹起口哨迎了上去。顧茵曼望著氣勢恢宏的巨型賽車跑道有些退縮,可還是咬牙堅持著穿過那群人走到了陸嘉川面前。


他穿著一身鮮紅的賽車服,帽檐偏向腦後,手裡拿著工具正給車子做例行的賽前檢查。


「我跟你比賽,如果我贏了,高考以前的周末,你都要聽我安排。」


賽場上空曠無垠,女生細柔的聲音被風切割成一段段。陸嘉川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顧茵曼也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良久,他忽然冷哼一聲,對著不遠處的人喊道:「去弄一套女式賽車服,再找一輛車來。」


二十分鐘後,兩台車在起跑線就位,引擎聲轟鳴,車尾捲起無數塵埃。


顧茵曼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抖,雖然她在三年前就拿了駕照,也曾在遊戲廳玩過模擬賽車,但還是第一次坐在真正的賽車裡。可是她並不後悔,甚至有些興奮,太陽穴突突直跳。


穿著性感的賽車寶貝發號施令,顧茵曼覺得整個人如同離了弦的箭般,陷入一種史無前例的激情里。


當兩台車同時衝過終點線時,黑白相間的格子旗在空中肆意飛舞。陸嘉川跳下車,將旗子接在手裡。顧茵曼握著方向盤的手仍在不住地發抖,她看到陸嘉川摘下頭盔後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像是一切都定格在那一刻。


後來顧茵曼曾想,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比賽,她和陸嘉川的緣分早在那天之前便會戛然而止。


4


四月剛過了一半,校籃球賽便拉開帷幕。顧茵曼原本只是陪室友去看自己院系的比賽,卻在路過籃球場時,險些被突如其來的籃球砸到。她反應極快,縱身一躍便躲了過去。


穿著白色球衣的高個領隊沖她打了個響指,示意她把球拋過去。顧茵曼見周圍的人都一副擠眉弄眼的怪模樣,當即抬腳將球踢飛。


雖然場面有點不按常理出牌,但顧茵曼還是成功引起了陶煜的注意。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她每天都能在學校的各個角落偶遇他,加上對方在學校小有名氣,緋聞迅速蔓延開。


但顧茵曼對於這些傳聞都沒在意,畢竟她那時對陶煜並不了解。重點是,在周末這樣約會的高發期,她都是和陸嘉川一起度過的。


那次比賽之後,兩人之間的磁場似乎改變了不少。雖然仍不乏唇槍舌戰,但大多時候,每每陸嘉川完成作業,便與顧茵曼各自佔據房間一角,做自己的事。他仍對賽車表現出狂熱,有時看F1的賽事,有時搗鼓賽車模型。


一模成績出來後,陸嘉川的成績令人咂舌。陸母激動之餘,給顧茵曼發了一個豐厚的紅包。於是當顧茵曼偷偷摸摸地坐在房間角落裡數錢時,陸嘉川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來,問她:「很開心?」


顧茵曼正全身心投入,下意識地回答:「當然啦,這麼多錢……哎?我剛才數到哪兒了!」


兩秒的靜默後,她猛然意識到什麼,轉過頭便看到陸嘉川笑得前俯後仰。


她冷哼一聲,轉過身從頭數過。明明是數錢這樣市井的舉動,可偏偏神情過分肅穆,可愛得像個偏執的孩子。


午後的春光斜斜地落在她的發梢,他漸漸收斂笑容,坐在床邊望著她發愣。


當天傍晚,陸嘉川頗有興緻地帶著她去賽車場。眾目睽睽下,他手把手地教她基本要領,既溫柔又耐心。當她順利地開過彎道,一旁的隊友忍不住走過來問他:「那天比賽你故意放水,今天又來這麼一出,你小子到底什麼情況?」


他望著不遠處有些失控的賽車,忽然揚起眉毛笑道:「平局便算我輸。而這個情況就是,我想讓她贏。對了,我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他故意學著顧茵曼語重心長的口吻,說完也不管隊友一副見鬼的表情,旋即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撞到圍欄上的某人。


後來陸嘉川才發現,那一刻,他彷彿發現了最值得珍視的寶藏,在湛藍的天空下閃閃發亮。


一周後,籃球賽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顧茵曼和往常一樣穿過通往校門口的林蔭道,扭頭便看到鮮紅的橫幅上寫著陶煜的名字。


那天下午在陸家,她捧著小說看得入迷,完全沒注意到桌上不停震動的手機。她去上洗手間時,手機又震動起來。陸嘉川不耐煩地瞥了一眼,竟看到一句「顧茵曼,做我女朋友吧」。


用詞實在太過直白,他怔了怔,電話鈴聲突然大作。躊躇片刻後,他還是接起來,但沒有說話。


「我希望明天下午一點半能在風雨籃球場看到你,我會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電話背景音嘈雜刺耳,陸嘉川幾乎能聽到幾個男生起鬨的笑聲。他頓了頓,然後用毫無波瀾的聲音回道:「抱歉,她去上洗手間了,需要我幫你轉達嗎?」


一番熱烈的告白竟然等來這樣的答覆,電話那頭的陶煜有些惱羞成怒。可還沒等他發作,陸嘉川便補了句:「對了,明天她有約,等或不等都隨你。」


話畢,電話被猛然切斷。


陶煜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連忙打了電話給顧茵曼的室友,這才知道她正在外面帶家教,心中明白了幾分。他當即將陸嘉川定義為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心中盤算著新的攻勢。


5


或許是因為陶煜實在算得情場老手,或許是因為顧茵曼的感情像一頁白紙。五一小長假來臨前夕,陶煜還是成功約到了顧茵曼。


那是一次登山。


一路上幾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將兩人推到一起。陶煜自然不遺餘力地展現紳士風度,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他陪著顧茵曼聊一切她感興趣的話題,場面漸漸熱絡起來。


但這種旖旎的氛圍很快因為陸嘉川的突然出現而被打破。


他穿著一身休閑棒球服,黑白的經典搭配,讓一眾學姐眼睛發亮。顧茵曼既詫異又驚喜,得知他是獨自前來後,連忙熱情地為彼此介紹。最後介紹到陶煜那裡,陸嘉川半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他,而對方亦然。


之後大家便理所當然地一同登山,有女生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驚詫地對顧茵曼說:「你不覺得陶煜和陸小弟的身形很像嗎?如果不看臉,簡直會誤以為是同一個人。」


其他女生聞言,紛紛表示贊同。顧茵曼仔細看了會兒,也點了點頭。


抵達山頂後便到了中午,大家找了個空地便開始準備野炊。原本要去打水的陶煜忽然沖著同伴使了個眼色,對方眨了眨眼,連忙借口說要去上廁所。大傢伙面面相覷,極有默契地將顧茵曼推了過去。


陸嘉川冷眼瞧著這場好戲,徑直走過去接過顧茵曼手裡的水桶,目光篤定。


「還是我去吧。」他說完,氣定神閑地從陶煜面前路過,果真看到對方氣得煞白的面色。


最終打水變成了三人行。


碰巧要過小溪,水不深、卻很湍急。說來也巧,陸嘉川和陶煜都先跳過了一塊石頭,並在同一時間朝後面的女生伸出了手。顧茵曼幾乎來不及思考,手便觸及一片溫熱。骨節分明,有幾處因長時間握方向盤而生出的繭。


先過河去的顧茵曼發現了一處泉眼,兩個男生各舀了一桶帶回去。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兩人臉色都沉得可怕。


午飯後大家圍成圈,有人拿出撲克開始玩國王遊戲。陸嘉川對這種遊戲嗤之以鼻,禮貌地退居旁觀的位置。他坐在一邊戴上耳機,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向陶煜不安分的手。好在顧茵曼有所察覺,不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


幾輪玩下來,氣氛越來越high。這一輪的國王是陶煜的好兄弟,他壞笑著說:「5在8的身上做十個俯卧撐。」


陶煜哭喪著臉將紅桃5亮出來,而顧茵曼有些窘迫地攥著撲克牌站起來。起鬨聲更加熱烈。


「能不能換個懲罰啊……」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可下一秒她的手臂便被一個力道拉向一邊。她剛站穩,抬起頭便看到陸嘉川黑著的一張臉。


他從地上拿起幾張撲克牌,然後拉著她一路逆風向前走,直到她不耐煩甩開他的手。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微微喘著氣,臉頰漲得通紅。


陸嘉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像變魔術般將牌的背面展示給她看。「你不是自認為很聰明嗎?怎麼別人在牌上動手腳也看不出來?簡直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玩弄!」


顧茵曼被罵得頭髮懵,比起那些背面做了記號的牌,她更奇怪為何面前的男生會發這麼大的火。


「大家只是在一起玩遊戲,你這麼認真幹嘛?況且這是我自己的事。」


陸嘉川沉沉地看著她的眼睛,良久,他冷哼一聲:「算我多管閑事。」他將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回到隊伍的顧茵曼解釋說陸嘉川有急事要走,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避開敏感話題,一同去小溪邊玩漂流。但一直到返程,顧茵曼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回家後還是忍不住給陸家打了個電話,但保姆卻說陸嘉川一早出門到現在還沒回去。


她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掛了電話趕去賽車場,果真看到夜幕中疾馳在賽道上的鮮紅身影。一圈又一圈,她不知道他究竟開了多久。每當他用極速轉彎,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停下來,陸嘉川!」


她沖著他一遍遍地喊,可對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頓時氣急,便雙臂張開,筆直地站在了終點線上。


陸嘉川終於在距她一米的地方停下來,引擎聲仍在轟鳴。等到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顧茵曼聽到他沉聲說了聲「Fuck」,然後抬手大力拍在方向盤上。


「你都十八歲了,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行不行?你知道剛剛的舉動有多危險嗎?」顧茵曼走到他的身旁,聲音因為之前高度緊張而微微發顫。


「你回去吧,高考之前你不用到我家來了。我可以答應你不再過來賽車,但你也答應我,在我結束高考之前,不要跟那個傢伙談戀愛。」


他一口氣說完,然後拿下頭盔從車上下來,看也不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倔強的背影。


顧茵曼呆愣在原地,腦海中不斷迴響著他的話,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她忽然想起下午登山時,室友打趣她老牛吃嫩草,卻也告誡她小鮮肉不可靠。她以為自己一直把他當成孩子,可他隨隨便便的一個舉動、一句話都可以輕易擾亂她的思緒。


之後近兩個月的時間裡,陸嘉川徹底從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每逢周末,她還是下意識地往陸家的方向走。原來習慣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6


一頓早餐在莫名的尷尬中匆匆結束。


顧茵曼拒絕了對方送她的好意,堅持在門口站了近半小時才等到的士。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尼婭除了撇下她和仲威出去胡吃海喝,還搞錯了訂房日期。當前台微笑著提醒她退房時,她只得拖著行李箱坐在大廳發愣。


撥給尼婭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簡訊也沒回,她的耐心幾乎和手機電量在同一時間耗盡,一氣之下抬腳便踹翻了一旁的行李箱。


一隻修長的手突兀地闖進視線,顧茵曼沮喪地抬起頭,五官幾乎都皺在了一起。而她的面前站著同樣皺著眉的陸嘉川。


不久前,他接到仲威的電話,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引得交警連連對他發出警告。


「仲威把事情都告訴我了,現在是旅遊旺季,最近的酒店離這也有十幾公里。他們倆還在趕回來的路上。這幾天你們暫時住在我那兒。」


他言簡意賅地說完話,便自顧自地放起音樂,恰好是昨晚小酒館的那首。慵懶的聲線似裹住濃濃的哀愁,他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她似乎正和自己生悶氣。


顧茵曼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窘迫過。明明不久前還瀟洒地摔門而去,如今又坐在他的車上回到原點。不過,似乎車子正駛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陸嘉川將她帶去了一個私人聚會,充滿英式田園風格的農莊里,她看到了一個讓她感到陌生的陸嘉川。


他自如地用英式幽默與每一位賓客打招呼,看上去風度翩翩。彷彿在兩人留白的三年時間裡,他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狂妄不羈的少年。原來從始至終,停在原地不走的人只是她自己而已。


她很快發現周圍的人和她一樣穿著隨意,並沒有想像中的禮服紅酒。當長滿絡腮鬍子的農莊主人將他們帶到空曠的賽車場,大家都興奮地歡呼起來。


陸嘉川去換了賽車服,仍是鮮紅的那套。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走過去對他小聲說了什麼,目光時不時地飄向顧茵曼。


不知道他們最終說了什麼,當場內瞬間亮起絢麗的燈光時,顧茵曼看到兩個男人酷酷地碰了下拳頭。陸嘉川目光篤定地坐在車裡,引擎聲瞬間在每個人的血液里注入了瘋狂。


數十台車依次衝出起點,四周響起刺耳的吶喊聲。


領先的兩台車不分伯仲,顧茵曼只看到陸嘉川的車飛速地從眼前駛過。她彷彿看到了三年前那個在賽場上發泄怒火的少年,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最後一圈的激烈角逐中,最前面的兩台車眼看就要到達終點。然而讓所有人驚呼的是,稍稍落後的一台車忽然側翻過去,僅以一側的輪胎越過終點線,以微弱的優勢拿下第一名。


當陸嘉川從車子上跳下來時,顧茵曼比他還激動,抓著他的手臂又蹦又跳。屈居第二的男人笑著拍了拍陸嘉川的肩膀,在他耳旁小聲道:「沒想到你這麼拼,看來她對你真的很重要。」


陸嘉川望著面前這個過度興奮的小女人,目光中透出幾分寵溺和無奈。


晚上兩人回到家,陸嘉川脫下賽車服,手臂上露出猙獰的傷痕,大片皮膚都血淋淋的。顧茵曼覺得心揪了一下,連忙拿出茶几下的藥箱將他按在了沙發上。


「別動,可能會有點痛。」


暖黃色的燈光下,顧茵曼坐在一旁拿著消毒棉簽聚精會神地為他處理傷口,並沒注意到對方熾熱的目光。


等她察覺出異樣,便訕訕地打趣:「你看……三年前你不告而別,昨天還故意視我為路人,現在還不是得我幫你擦藥,你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


陸嘉川一怔,沉下臉傾身過去,將她困在自己與沙發之間。


「那你言而無信又該如何?別忘了,你答應我高考前不和那傢伙在一起。」


「你太霸道了,和誰戀愛是我的自由……」她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不小心打翻了藥瓶。紅色的藥水潑了一地,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一邊哼著歌一邊進門的尼婭和仲威對面前的場面有些接受無能。看到陸嘉川憤然離去,仲威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昨天陸嘉川聽到他報出顧茵曼的名字便破天荒地答應幫忙。


第二天一早,顧茵曼幾乎是逃一般地匆匆回國。


7


去謝菲爾德的兩個姑娘,一個成功脫單、男友的越洋長途每日都準時報道。至於另一個,完全變身不分晝夜的工作狂,讓領導刮目相看。


顧茵曼顯然是後者。


每每空閑下來,她總會反反覆復地回憶往事。尼婭總愛談起仲威,順帶也提到了某人。


他說,陸嘉川是一個骨子裡非常傲的人,像塊難啃的臭骨頭。剛去謝菲爾德便申請了校外住宿,華人之間的聚會他一次都不參加。在所有人眼中,他幾乎是一個隱形人。如果說有什麼最讓人難忘的事,便是兩年前的某天。


原本正在上課的陸嘉川突然走上講台向教授請了一周的假,之後用超乎常人的速度衝出了教室。


這一幕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個迷。一周之後,陸嘉川按時返回學校,但整個人變得更加古怪。在那樣熱鬧的校園裡,他總是形單影隻。據仲威回憶,陸嘉川做出瘋狂舉動的那天是聖誕節,當晚的宴會上,大家都圍在一起議論他。


顧茵曼一怔,這一天正好是她和陶煜分手的前一天。但如果按照兩地八小時的時差,那時應該是他們剛剛分手後不久。


她又仔細回想,腦中像是有什麼突然閃過。她當即撥了電話給大學室友,對方聽了她的問題先是一怔,而後才吞吞吐吐地說,那晚你因為失戀喝得酩酊大醉,陸小弟突然從天而降,學校回不去,他就將你一路抱到酒店。他守了你一整晚,走之前讓我不要告訴你他來過。


顧茵曼下意識地攥緊手心,心跳快得嚇人,她最後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那次登山,我強行留了他的微信號,可能我發朋友圈被他看到了……不過我對天發誓沒有寫你的名字。」


電話到這裡戛然而止,五分鐘後室友發了一條簡訊進來:抱歉手機沒電了。其實陸小弟是個好男人,那天登山大家都看得出他對你的感情。


簡訊看了好幾遍後,顧茵曼便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發愣。


當初答應做陶煜女朋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很難進入角色。好像迷迷糊糊交付了自己的青春,迷迷糊糊就被人像丟垃圾一樣甩掉,以至於她再也沒有勇氣開始新戀情。


其實她並非沒有想到那個璀璨如星辰的少年,但那時的他太遙遠,她怕努力踮起腳尖,也只能觸碰到一片虛無。


8


一個月後的大學同學聚會上,顧茵曼又一次窩在角落裡喝悶酒。昔日的文藝骨幹如今也化身商場女強人,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過來與她碰杯。她臉上的妝有些花了,但眸光凜冽,仍可見那時指揮著一眾人排演話劇的熱血與豪情。


她談起自己曾經苦戀陶煜的過往,說到最後,她忽然像想起什麼,附在顧茵曼耳旁說:「其實當年在台上和你演話劇的人不是陶煜,他那天睡過了頭。我臨時抓了陸小弟來充數,都說他們身形相似,果然以假亂真。」(原標題:昨夜星辰昨夜風 作者:山河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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