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普京大帝的霹靂手段看仕途與學術的關係

作者：木木

11月29日，貌似是個不平凡的日子。一架載有包括巴西足球運動員在內共81人的飛機在哥倫比亞墜毀；前幾天表態要再次訪問中國的菲律賓總統杜爾特衛隊車隊遭到炸彈襲擊；美國賓夕法尼亞州拒絕重新計票，希拉里翻盤希望幾乎破滅；朴槿惠發表第3次對國民講話，表示將遵守相應規定辭去總統職務……

就在美洲、亞洲火光和口水相互撕扯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條簡短的新聞，將另一件事拉回了大家的視線。據新華社和央視新聞報道，近日一些俄羅斯官員當選俄科學院院士、通訊院士，俄總統普京批評此舉「既影響工作，又對科研無益」，於日前解除了總統事務管理局、聯邦安全局、國防部等部門多名領導職務！

普京有時候的做法就是這麼令人驚艷！出手絕對乾淨利落，手起刀落，至少5名涉事官員因為此事而丟了烏紗，估計也徹底斬斷了其他想在仕途和科研間「藕斷絲連」的一些人的美夢。

普京在去年底就曾要求，禁止政府官員參加俄科學院選舉，本月23日普京在一次會議上明確表示「如果這些『大科學家』認為研究工作比擔任公職更重要，我准許他們專門從事科學研究，不用在國家機關工作了。」

咋地？你們這些想橫跨仕途與學術的人、幫助別人橫跨仕途和學術的人，不拿我的話當盤菜？呵呵了，感覺我們這些吃瓜群眾真是不怕事大，看著爽啊，一下子擼掉幾個權利機關官員！

爽就一個字。國內一些與學術、科研工作相關的單位和人員也注意到了此條消息，勾起了回憶。因為我國之前曾有過類似的討論，搞學術的、搞研究的，「學而優則仕」好不好？專家型領導，參加熟悉領域的各種科研課題申報、成果推薦妥不妥？二者之間是需要完全絕緣還是雙向交流，到底是利是弊，有過爭論，但沒有隔壁家普京大哥這麼決絕。所以，這條信息又拉回了我們當初的記憶。

總體來說，仕途和科研之間勾連之所以會被沒事拿出來討論，根子是實在有太多詬病，有如下幾個問題或隱患。

一是優秀專家從政，到底費效比有多大？板凳一坐十年冷，是對學術研究領域的一句貼切描述，沒有人能夠平地起高樓，都是經歷長時間的修行後的「頓悟」，幾乎沒有毫無徵兆的發明創造，潛心專研，這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事兒。而從政，繁雜的行政事務，外部交流，內部管理，甚至是誰家裡鬧矛盾、誰家違反計劃生育都要出面，不一而足，領導要想真正為單位、事業和兄弟們負責，這也是一個一心一意的活兒。每人每天24小時，專家也一樣，而從政後的專家，豈不就是「三心二意」了？所以，有段時間聽說某某專家任某科研院所主要領導，網路上喊打聲音一片，看官們還是覺得寧肯多要一個優秀的專家，要比多一個不錯的領導，對社會發展有益。

二是從政後與本行難捨難分，到底對學術有益還是有害？專家從政後，他固有的課題還會繼續，固有的團隊還是團隊。而當專家的學術引領作用和行政資源通過從政完美結合以後，可能就會迸發出更多的「能量」。特別是官本位意識較濃的時候，申請課題，他有信息渠道提前知曉或者留好伏筆，甚至從開始影響決策布局；成果申報，他從政的影響力，讓組織者和投票者多少考慮點人情關係……學術不再那麼純粹，有的事業興旺，但資源有限，有的就會被壓制。近年來我國院士評選條件中明確，公務員和參照公務員法管理的黨政機關處級以上領導幹部原則上不作為院士候選人。可見一斑。

三是一些技術密集型單位，內行和外行到底應該誰來管理？記得上個世紀國家考慮發展核能的時候，張愛萍被指派代表中央和軍委去調查原子能工業狀況，以便為高層決策拿出依據，他說：「我只知道山藥蛋，不懂原子彈。」而陳老總一句話給「熊」了回去，不懂你不會學？誰是一生下來就會的？就這樣，朱光亞、錢三強、程開甲等成為了他的「老師」，讓這位久經沙場的戰將帶著一批知識分子在荒漠里激情創業。技術密集型單位，來了外行領導，大家嬉笑：他不懂；來了內行領導，有自己對學術脈絡發展的看法與預測，重點投向投量會有所側重，就有另一方面擔憂：還有百家爭鳴嗎？

仕途，是個考驗決策、協調能力的崗位；學術，是個倡導自由、創新的職業。一個經歷了多年清冷，見證了失敗的痛苦、無解的煎熬和同行的失落後，才可能成長起來的專家，請放自己一馬，繼續探索未知，有何不快哉？單位要選找一個好的行政領導，能夠虛心好學，多方請教，不會輕易偏袒或是打壓，理順各種關係，做好溝通和後勤保障工作，豈不也是專家們的福分？

走仕途的廣開言路抓好單位建設，搞學術的矢志創新不斷尋求突破，多麼憧憬這樣一個和諧的狀態。

古語云，無欲則剛。胡適先生說過，怕什麼真理無窮，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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