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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愛讀魯迅

還是愛讀魯迅



《魯迅書話》

姜德明主編 孫郁選編


北京出版社


1997-10


還是愛讀魯迅

文|朱小棣


(財新文化專欄作家)


小時候由於特殊歷史原因,在家隨便莫名其妙地翻看熟讀魯迅。以為已經讀熟了,其實不然。如今隨手翻翻,新意無窮,俯拾即是。一本由姜德明主編、孫郁選編的《魯迅書話》里,開篇就是「忽然想到」,一個熟而又熟的篇名。迅速跳入眼帘的,是幾句早已被遺忘的文字:「我覺得彷彿久沒有所謂中華民國。我覺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隸;革命以後不多久,就受了奴隸的騙,變成他們的奴隸了」。如此真實的寫照,的確是被歷史復證過。但是除了魯迅,好像還真沒有人再寫過類似這樣的話。


對於成吉思汗征服歐洲,魯迅是這麼寫的,說他「到二十五歲,才知道所謂這『我們』最闊氣的時代,其實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國,我們做了奴才」。還說他「因為要查一點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這才明白蒙古人的征服『斡羅思』,侵入匈奧,還在征服全中國之前,那時的成吉思還不是我們的汗,倒是俄人被奴的資格比我們老,應該他們說『我們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國,是我們最闊氣的時代』的」。這是「隨便翻翻」裡面的文字。

還是愛讀魯迅


以魯迅為原型的話劇《大先生》劇照


而在「讀書雜談」里,魯迅把讀書分為兩種,一是職業的讀書,一是嗜好的讀書。後者也就是我們今天一般所說的讀閑書了。他說「嗜好的讀書,該如愛打牌的一樣」,「諸君要知道真打牌的人的目的並不在贏錢,而在有趣」。「凡嗜好的讀書,能夠手不釋卷的原因也就是這樣。他在每一葉每一葉里,都得著深厚的趣味。自然,也可以擴大精神,增加智識的,但這些倒都不計及,一計及,便等於意在贏錢的博徒了,這在博徒之中,也算是下品」。讀到這樣的高論,才有稱心撫掌之快。我頂厭煩那些勸人讀閑書的,還偏要揣個架子,非要人去讀所謂值得一讀的好書,彷彿否則便不能益智。甚而還要說你是弱智的,如果不去專選精品來讀的話。那些自以為非精品不讀的,其實才真是「嗜好讀書」者中之「下品」。


還有一篇「讀書忌」,更是讓我恍然大悟,一解心頭之惑。魯迅說:「記得中國的醫書中,常常記載著『食忌』,就是說,某兩種食物同食,是於人有害,或者足以殺人的」,「但是否真實,卻無從知道」。「讀書也有『忌』,不過與『食忌』稍不同。這就是某一類書決不能和某一類書同看,否則兩者中之一必被克殺,或者至少使讀者反而發生憤怒」。原來如此,難怪我以前在一篇名為「藝術的階級性」的短文里述及自己某一天同時讀兩本書以後爆發的憤怒心情。將張充和與閻連科的親身經歷故事一塊兒讀,正是犯了這樣的「讀書忌」。


當然,犯忌也不要緊,不是照樣寫出了那樣一篇書話嘛。其實,就連什麼是書話,也顧忌不得真有多少規矩。姜德明主編在序言中說,「書話以談版本知識為主,可作必要的考證和校勘,亦可涉及書內書外的掌故,或抒發作者一時的感情」。這樣的定義,顯然太窄,連他自己後來也不得不補充,說孫犁的《書衣文錄》,「一反傳統藏書題跋的寫法,甚至把與書本身全無關係的一時感觸寫在書衣上。但,沒有人不承認那是書話,而且是思想深刻、別具一格的書話」。本來就是嘛,魯迅的很多書話,不就是這麼寫的嗎?怎麼反倒給忘了。這才是我最愛看的書話。

刊於財新網文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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