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讀與2016年美國總統競選

文|朱小棣

（財新網文化專欄作家）

閑讀是我的習慣，自小養成。寫作也成為我的習慣，得自於成年之後，甚至是三十多歲以後。閑讀加寫作，實際已構成一種心靈對話，一種地理與歷史時空無限的對話。它可以發生在我與任何死者與生者之間，甚至是三者之間。今天，當我無意中拿起一本劉再復先生寫於21世紀初年的《閱讀美國》來閑讀時，忽然看到他與美國先賢傑弗遜總統之間的一段心靈對話，瞬間也極大地震動了我的心靈，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他們的對話。

劉再復先生說，他在參觀華盛頓城傑弗遜紀念館時，買了一本傑弗遜語錄，草草瀏覽之後便產生衝動，決定回家後立即把它譯成中文，儘管他知道自己的英文很差。但他自信能把這些語言中所蘊含的精髓表達出來，因為他覺得「我和他的心靈相通，很容易理解他的語言」。我也草草瀏覽了一下他在文章中抄錄出來的譯文，隨即也產生了衝動，想要把它寫出來，因為我和他們的心靈也十分相通，實在是太容易理解他們的語言了，尤其是在當下，2016年11月美國總統大選前的周末。

以下就讓我來從頭至尾地復錄一下，劉再復先生在文中一氣呵成、連貫地抄錄在一起，全部由他自己用心翻譯出來的，美國總統傑弗遜的幾句名言：「誠實，這是人類智慧巨著的第一篇章，它應當成為我們這個國家的第一性格。」

「我從來不會因為政治上、宗教上、哲學上的意見分歧而拋棄任何一位朋友。」

「可以放棄金錢，放棄榮譽，放棄科學，但不能放棄心中的道德律。」

「我相信我們的人民，所以我對未來便沒有恐懼。」

「當你在秘密地做著一些事情的時候，你應當問一問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也可以在公開的場合里毫無愧色地做。」

「伴隨著新的發現和新的真理的誕生，人們的思想觀念也應有所變化，只有這樣，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

「有的人是無暇埋怨的，因為對於他來說，每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我向上帝宣誓：我憎恨和反對任何形式的對於人類心靈的專政。」

「人類永遠處於學生狀態。唯有教育是防止人們濫用憲法的最好途徑。」

天吶！竟然能夠如此對號入座，絲絲入扣，彷彿與過去一兩個月內所發生的美國總統競選新聞事件逐一同步，分析評判地又是那樣鞭辟入裡。這難道是巧合嗎？既是，也不是。巧的是，剛好劉再復先生在文中也只抄錄了這麼幾句，而且這在當時，都是與美國的總統選舉，看上去毫無關聯的句子，根本沒有五毛錢的關係。可是偏偏被我在美國2016年總統大選進入到最後衝刺階段的今天所看到，可以說是巧得不能再巧啦。真是無巧不成書！應該說，它是句句入耳，振聾發聵，與當今的政治現實，貼切到分分秒秒，我想簡直沒有哪一家新聞媒體可以製造得出如此精彩的刷屏。

但既然是傑弗遜講過、而又被劉再復先生當年聞之產生心靈衝動、用心譯出的句子，就證明它們不止是我們今日有幸重溫，也是日後應當時常記住的警句。那就讓我們真誠地擁抱和收納這些閃閃發光的金句吧。

最後，我還想再要補寫上劉再復先生嘔心瀝血翻譯過的那本傑弗遜語錄里的開篇第一句話。它是這樣寫的：「在我們美國人的性格里，沒有『絕望』二字，任何困難都將被我們所征服」。其實，這又何嘗不是美國、中國以及全人類的性格里，都應當摒除的二字，特別是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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