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老闆情人表白陷熱戀，直到死他才知她可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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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吳撿京靠在大樟樹下，點上劣質香煙，看著三十米開外的二樓板房前，晾曬著雪白的內衣褲弔帶衫，淺色系的裙子T恤迎風飄揚。

空曠的大工棚外立著幾根高電線杆子，散列著鐵模板、鋼筋籠，一條半米寬敞露的下水道，種了一排樟樹，立著兩個生鏽的簡易攪拌機，零散堆著沒用完的河沙碎石。

板房前的陽台種了很多的綠植，月季如火，綠籮如瀑布蜿蜒，仙人掌開出小黃花。

工棚這邊是民工們的生活區，板房住的是司機、會計、出納和各類小管理頭目。下水道把兩邊隔離開來，工棚那邊的人伸著脖子往這邊張望，板房開的是小灶，油水足，空調熱水器家電類配齊。

吳撿京是個泥水小工，每天趕赴不同的工地，有時挖樁、清路，有時扎鋼筋圈、灌混凝土，工資按工計算，不下雨有活干勞累一天算一個工，偶爾趕工期晚上加班算兩個工，出工一天一百九，一個月滿打滿算有5千多。

天亮時從工棚出發，天黑時從工地趕回工棚，幾十號人住著簡陋的集裝箱。包吃包住，對於沒有技術的吳撿京來說，賣力氣能掙五千相當高薪了。

傍晚，皮卡車風塵僕僕載回衣著裹滿泥漿的工友們，工棚變得熱鬧起來，工友們火急火燎占坑拉屎，或敲著飯碗，講著半葷半素的玩笑話，胡扯海聊之後便洗澡睡大覺。

吳撿京是個另類，他不慌不忙從床鋪下掏出雙截棍，把手機的喇叭開到最大，放出周杰倫的《雙截棍》耍上一段，學著李小龍的幾個簡單武打招式來回折騰，配合著哼哼哈哈的音調。剛開始工友們挺好奇新鮮，喝彩叫好，時間久了便沒人捧場。

大夥都說，白天累得像頭牛，吃飽了就抓緊時間休息，整那玩意不現實！吳撿京真以為自己是英雄，其實就是個傻逼。吃飽了撐的！

吳撿京依舊我行我素，遇上天氣好沒活乾的閑日，他就站在大棚外，舉著雙截棍揮得不亦樂乎。

他覺得會耍雙截棍的都是英雄。夢想著有一天板房陽台上站著一個為自己喝彩的女孩，大聲歡呼著：英雄，你真棒！加油！

大多數時候他就靜靜倚靠在樹下，點上煙，嚼著檳榔，默默地注視著二樓陽台。

2

事實上，那裡真真住著一個年輕女孩，盤著丸子頭，嬌巧玲瓏，穿不鮮艷的衣服，遠看一臉素凈。

聽早來幾年的工友說，二樓住著大老闆楊林的小情人兼財務，楊林的老婆是個母夜叉，娘家有權有勢，楊林有今天的地位全仰仗老丈人的幫襯。

「那個狗日的，板房藏嬌！」

「現在的年輕女人真是不要臉，盡往有錢的大爺們胯下鑽。」

「真相未必就那樣，眼見的不一定是事實！」每次聽到這種折損的話，吳撿京忙著解釋，黝黑的臉漲得通紅。

「喲，你小子臉紅了，別害單相思啊，人要有點自知之明，癩蛤蟆竟想吃天鵝肉！」周圍哄然大笑。

吳撿京走得遠遠的，不再理會那幫人。

趟上運氣好收工回來得早，能看見那個女孩，踮起腳尖收著細鐵絲上掛著的衣物轉身回房，然後拿起噴壺給花草洒水，她總是半低著身子，一手拿著濕抹布精心地抺著葉片，姣好的背影有點單薄。

吳撿京忘記自己究竟有多少個無聊的夜晚就這樣孤寂地站著，板房前的風景依舊，樹底下留下一堆煙屁股和嚼成渣滓的檳榔，空氣里有股何爾蒙躥出的味道。

3

吳撿京盼望著能近距離地看看那個女孩，這個願望在他上班第50天終於如願以償。

每月20號發前一個月的工資，接待室門外排起了長龍，天熱汗臭味撲鼻而來，吳撿京在隊伍里慢慢挪動。

現金堆放在紙箱里，一男一女正端坐在桌前核對工資表，提示民工簽名數錢。

跨過房門的吳撿京心跳加速，女的扎著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粉嫩的臉蛋。

她耐心地回應著工友們對於工資的各種疑問。

旁邊的老闆椅上有個男人正靠著一搖一晃，半閉著眼睛，感受著眼前的喧鬧和點鈔機中的沙沙聲。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盯著吳撿京。

吳撿京看著女孩的纖縴手指，指甲上有剔透的光芒，月牙輪廓清晰，眉毛中長著一粒很細小的痣。

他的喉嚨有點發緊，脖子以上部位開始發燙，她對著自己說話的聲音居然這麼好聽。

「方冉，還有多少人的工資沒發完？」老闆椅上的中年男人發話了。

「楊總，快了，大概還有十來個。」女孩別過臉去，細長的脖子下露出深陷的鎖骨。

「算了你別發了，交給朱會計，跟我來。」中年男站起，眼睛犀利掃視了一圈，就往門口走，圍站著的人群立馬給他騰出一條道來。

女孩「嗯」了一聲，放下手裡的工資表 ,跟了出去。吳撿京滾燙的雙頰還殘著女孩小跑出去空氣里涌動的清香。

「你發什麼愣啊？快找到自己的名字簽字，別磨蹭耽誤時間！」男工作人員不屑地丟下一支筆。

吳撿京別彆扭扭寫下自己的名字，接過工資數也不數就往工棚走去。

「小子，你也不數數看錢少不少？剛才那個男的就是楊林，咱們的大老闆，發工資那女的就是他小情人。」

「這大白天的，把小情人支開，肯定去開房了！」

「那個姓楊的，白瞎了那麼多錢，一副干扁瘦的樣子，營養不良。」

「情人多了，腎虛唄！哈哈哈……」

說笑聲肆無忌憚，吳撿京衝進房內拿出雙截棍，瘋了似地抽打起來，有幾下無意之間甩到後背上，刺痛如針扎般襲來，豆大的汗珠滴落。

「這小子今天發工資不對勁，大概是太高興了！」

「瘋了吧，自己抽自己！」

沒人知道，拿著工資的吳撿京看著姓楊的摟著女孩進了二樓的板房，握著拳頭的手差點磨出血來。

裡面的帘布遮了下來。一樓是辦公場所，二樓是私人宿舍，這姓楊的大白天進下屬的閨房，關門關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干那個勾當。

更令吳撿京懊悔的是自己的遲鈍，本可以當著她的面大聲說出自己的名字，如此寶貴的機會就這樣錯失了。

4

吳撿京有點小高興，從現在起，他至少知道女孩叫「方冉」了。

他跟周圍的工友打聽，冉字應該怎麼寫。

「然後的然唄，要不就是燃燒的燃！」

「不對，哪有人名取這樣的字，多不吉利！」吳撿京知道旁邊的五大三粗都是小學沒畢業的主，問不出個所以然。他特地跑到書店，買了本新華詞典，按拼音，找到那個字：冉。

有個演戲好看的女生不就是叫「李小冉」么，長得好看的多半名字動聽。

方冉在陽台上打理花草無意之間看到了站在樟樹下獃頭獃腦的吳撿京，接連幾天晚上像個木頭人站在那，下水道旁的廚房透出的微光看不清人臉，粗略可看到個子挺高。

吳撿京指尖一明一暗的煙火，在臭哄哄的下水道邊吸引了大群蚊蟲。

除了住得簡陋點，方冉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她從心底上看不起掙不到大錢的異性，出於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友人的態度，偶爾大白天撞上吳撿京的目光，她就回以淺笑。

楊林每月除豐薪外還要給她一筆錢，隔半月公費陪游，唯一焦慮的是楊林不可能離婚，她深知年輕單純是自己的重要砝碼，她有別於職場的女子，不濃妝艷抹，不大紅大紫，恬凈簡單得不食人間煙火，把最單純的一面展現在眾人面前。

成功的男人左右從不缺花紅柳綠，尤其是楊林這類，在家缺愛的老男人，只要稍微給他點關心溫暖，他就會不能自持迷戀上癮。

吳撿京每晚注視著陽台，窗檯的帘子如果早早放下，那准能在前坪里看著那台昂貴的賓士。他從老樟樹邊跳過下水道，躲在板房這邊的廚房瓦檐下偷聽，那裡雜草叢生，爬滿了絲瓜藤，掛著空調的外掛機。

依稀可以聽到房內傳出輕音樂，吳撿京咬緊牙齒，狠踩著地上的煙頭，把牆上的藤蔓扯下來大片。撿起大瓦片，朝陽台扔去，再學兩聲貓叫，房裡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燈亮了，楊林夾著小皮包走了出來，他總是趕在深夜十點之前回家，不在方冉的住處過夜。

方冉不敢招搖送楊林離開，她聽說過楊林的老婆曾帶人在大街上把一個年輕女子的衣服扒了精光。原因是那個女子明目張胆勾引了她男人。

你來歡迎，你走不送，這是方冉委身的安全之道。

車子的引擎聲響起後的一刻鐘，就可看見門開了，帘子往上緩緩拉起，披著頭髮的方冉走到陽台，深呼吸、聳肩、嘆氣，對著月亮和黑夜發獃。

她不愛他！從沒見她送過他離開，她肯定是身不由己有苦衷！吳撿京心想。

5

方冉覺得有必要試探一下那個站在樟樹下窺視自己的年輕男人，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夜幕低垂，皮卡車回來的第二趟，吳撿京從車上跳了下來，他簡單地刷洗了一番，顧不上吃飯，就朝樟樹那走去。

方冉隔著帘布看他遠遠走來，整理下衣衫，放下垂順的長髮，走到陽台邊踮著腳去夠鐵絲上的衣架，她故意鬆開，白色弔帶跌落在相鄰只有一層的廚房瓦面上。

方冉俯下身子，試圖站在欄杆邊用衣架掃過來，位置有點偏下，廚房的瓦面是跟欄杆平行的，年久失修，鐵皮表面已經剝落。

沒夠著，方冉急沖沖地穿著拖鞋下樓，朝廚房後邊繞過去。看著雜草茂盛的周圍，一個半人高的瓦面，她搖頭準備放棄。

「要我幫忙嗎？」吳撿京從樟樹那跳過下水道，就朝方冉走來。

方冉下意識地兩手護在胸前，疑惑驚詫地望著半路跳出的吳撿京。

吳撿京指了指掉在瓦面的衣服，等待她的回應。

「你又不夠高，指定撿不到！」方冉擠出一個微笑。

「我試試看吧！」吳撿京說完就朝上一跳，手勉強夠到瓦面。

「你等等，我去找個工具，馬上就好！」吳撿京朝工棚奔去。

十幾秒後他返回，手裡拿著閃著亮光的雙截棍。

「看我的！」他騰空跳起，把雙截棍甩了上去，衣架被拽了下來。

「你還會耍雙截棍？」方冉的話語里透出崇拜。

「會一點點，瞎玩，給，你的衣服。」吳撿京夾著雙截棍，雙手捧著弔帶衫，朝方冉遞過去。

「你吃了沒？」

「還沒來得及，剛收工……碰巧……看到你的衣服掉了。」吳撿京有點不好意思，他從小就有撒謊結巴的毛病。

「你等會，我去給你拿點吃的。」方冉朝廚房跑去。

下午別的同事都出去唱K聚餐了，她推脫身體不舒服留了下來。她一直琢磨，初次的小交集，該怎麼樣讓對方刻骨銘心？乾脆給他整點吃的，聽說工棚那邊的飯菜跟豬食差不多。

方冉用鋼化保鮮盒盛滿了紅燒肉和排骨，特意把菜的鹽油加重，知道做體力活的人吃得清淡口舌無味。

「真的謝謝你。」方冉端著保鮮盒，「這是給你吃的，你拿走。」

吳撿京扭捏著不肯接。

「你拿著！」方冉抓起他的手，「你再不拿著我要生氣了！」

吳撿京撫到柔軟的肌膚，像被電流觸過，身體微微顫抖，他穩穩接住盒子，大步跳過水坑，走到樟樹時，他忽然想起什麼。

「我什麼時候把飯盒還你？」

「你就放在那個空調外掛機上，我明天來拿！」

方冉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的情景，傻拉呱嘰的人，騰空耍雙截棍的身影，她就覺得諷刺，男人都是外貌協會的，這個不起眼的傢伙先留著，待到有用時再說。

吳撿京激動了半夜，遲遲不肯去洗澡，聞著被方冉拉起的那隻手，沉醉其中。成年以後，第一次被一個異性觸碰，他細細嚼著焦香的排骨，紅油流了一嘴。

幸福來得太突然。

6

有工友陸續離開工棚到別處找活計，聽說外頭的小工有二百幾一天的工資。

老鄉勸吳撿京也跟著離開，保他找到工作。吳撿京拒絕了，這裡熟門熟路，人年輕，以後掙錢的機會多多。最重要的是每天能看到方冉，就是最美的收穫。

方冉隔三差五在空調掛機上留下飯盒，變換著花樣做菜，有時候她圖省事，放點她吃不完的零食糕點水果。

偶爾也會碰到多事的同事，問她那麼有耐心弄食物是給誰吃？她張口就來，這給誰吃啊，流浪貓狗多，看著怪可憐的，就施捨一些，順便練習下廚藝。

住在板房的同事就那麼幾個，方冉很放心那塊隱蔽的地方，沒人會吃飽了撐的去髒兮兮的臭水溝後看風景。

那些營養豐富高熱量的食物，讓吳撿京變得更強壯，他有力揮舞著雙截棍，高聲唱著《雙截棍》，口齒不清地說唱，從來沒有跟上周杰倫的步調。

父母托媒人給他發來女孩的照片：高原紅的臉蛋，眯成縫的眼睛，三層圓下巴。母親高興地說：「撿崽，這姑娘我們瞧過了，屁股大腰粗好生養啊，姑娘相中你了，就等你抽空回來把婚結了。」

以前每次相親，都是被對方拒絕，吳撿京從來不敢有任何要求，但是這次他果斷回絕了。

「我現在不忙找對象，想多掙點錢，等我回家再說！」

媒人氣得甩臉就走，丟下一句話，「這個臭小子，出門打了三天工就敢挑三揀四了！等著打光棍吧！」

吳撿京感激命運的安排，遇見了方冉，原來生活不是一定要被別人來安排的。

即使知道方冉永遠不可能屬於他，他依舊覺得生活美好，拼著小命幹活，卯足了勁玩雙截棍。

小說里的故事，總是美女配英雄。等我成為英雄那天，方冉肯定會愛上我！吳撿京心想。

吳撿京給路邊的乞討者送錢，陪拄拐老人過馬路，甚至救了幾回失足掉進水溝的流浪狗。他希望自己能朝英雄的形象上更靠攏，得到方冉更多的關注和欽佩。

7

楊林好像有一個月沒來過板房了。

吳撿京也有大半個月沒吃到方冉做的菜了。

方冉陷入了恐慌之中。辦公室助理幾次透露了楊林的行蹤，岳父半月前去世了，楊林去澳門香港暢玩了一圈，終於不用再忍氣吞聲，即將同結髮妻子離婚。才看上了一個剛出道的模特，兩人形影不離地粘在一起。

助理背著方冉跟旁人描述了模特的相貌：「比方冉長得甜美動人，身材一級棒啊，關鍵還熱情似火，咱們的楊總大概是受夠了方冉的冷淡。女人啊有的時候就要放浪形骸，床上功夫必須一流！」

方冉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在洗手間里她抬頭把眼淚生硬忍了回去。

不想做貧困的奴隸，那就要拿出手段來爭取。方冉想到了吳撿京，這麼幾個月下來，對他付出那麼多，是他該還的時候了。

做了燒豬蹄，方冉在盒蓋附上了一張小紙條：明天晚上我找你有事，你跟著我，紙條別丟還給我。

方冉化了淡妝，噴了點香水，在陽台邊張望工棚那邊收工回來的人群。吳撿京像條泥鰍般躥進露天澡堂，三下五除二剝去污垢的衣物，洗了個頭，套上整潔的休閑裝就站到樟樹下。

方冉繞到水溝那意味深長地看了吳撿京一眼，就朝大門走去，吳撿京手揣著昨天的紙條，從工棚的側門跑了過去。穿過那道圍牆，就能在環線邊的大橋下匯合。

走在前頭的方冉幾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吳撿京不敢靠得太近，保持著十來步的距離，方冉到了一個公交站台前，低頭從包里掏出手機，悠閑地刷著屏幕，耳朵里塞著耳機。

車子來了，吳撿京隨著人流上車，站在後門，車上的位置還有幾個，但他不敢坐下，不知道她在哪站下車，只能守在車後門，靜觀其變。

行駛了十幾站，吳撿京跟著方冉下車，路過一個菜市場，又上了另一輛車。

吳撿京平時很少瞎逛，出了工棚五里地就會迷失方向。他一頭霧水，不知道方冉究竟要去哪，想幹什麼。

下車穿過兩條小街，方冉走進了一家快捷酒店。

吳撿京在門口猶豫著，幾分鐘後方冉退了出來，遞給他一張房卡獨自走了。

吳撿京手心全是汗，步子如同鉛一般沉重。

7

進入電梯上了三樓，房卡顯示是309房間。

他把房卡橫著豎著幾次不知道該如何開門時，門叮一聲開了。

踏著柔軟的地毯進房，傳來沐浴的水聲，吳撿京慌亂地坐在床頭，他掐著手腕，這是真的嗎？

他強迫自己不要瞎想！或許正是她在考驗自己！

眼光掠到桌台上的安全套時，他的某個部位有了微妙變化，有團烈火正在燃燒。

裹著浴巾的方冉推開玻璃門，無視吳撿京的存在，從包里拿出身體乳細細地塗抹起來。

吳撿京騰地從床沿邊站起，怯怯地靠到牆角，兩手緊捏著衣擺，眼光望向別處。

「過來坐吧。」

吳撿京搖了搖頭。

方冉光著腳丫走近，抱住了吳撿京，有點溫熱又有點清涼。吳撿京腦袋嗡嗡作響，閉緊雙眼，他的雙手鋪開展成大字形，害怕情不自禁就會抱住她。

「你別怕，我是自願的，我喜歡你很久了！」方冉的臉摩娑著吳撿京的下巴，輕輕地說著。

浴巾就在那一瞬間掉落。

吳撿京兩眼充血，瘋狂抱住方冉，迫切地褪去衣物，將那副垂涎以久的玉體壓在身下。他伸手去拆安全套，被方冉推開，她的眼神有熱焰的渴望，舌頭掃過嘴唇，雙手上下游離著，她的皮膚如絲般光滑，胴體如雪，散發著迷人的體香。

吳撿京用盡全身力氣，到達慾望的巔峰，大汗淋漓。方冉白皙的臉龐顯著紅暈，嬌羞地迷戀其中。

二十四年來，吳撿京真正意義上做了一回男人。從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就這麼真實地發生了。那個只能遠觀的美人，此時真的就同自己裹在一個被單里。

英雄不止會耍雙截棍，還征服了大美人。

8

「你有願望嗎？我只想做個小女人，為愛的人洗衣做飯。」方冉靠在吳撿京的懷裡作甜蜜狀。

「沒遇到你之前，我想掙到足夠的錢回家找個農村媳婦，現在我想做個英雄，以後我還要學拳舞劍。」

「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從你幫我撿衣服起，我就知道會和你發生故事。」

「我喜歡你，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吳撿京猶如在夢中，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發誓。」

「那你願意跟著我？我們一起走。」

「去哪裡？」

「離開這個地方，靠雙手在哪都能掙錢。」

「你還看不出來，那個姓楊的不會放過我？他威脅我如果我敢逃，他就僱人殺我家人。」方冉說著就抽泣起來，「他給我拍了裸照，萬一傳出去就沒法做人了。」

「狗娘養的，我們去報警。」

「沒用的，楊林說了除非他死，我這輩子也別想逃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方冉仰起頭，大眼睛黑亮如晶。

「我早就知道你叫方冉，我，吳撿京！」

「撿金？你到城裡撿金子。」方冉咯咯笑開了。

「不是，是撿京……」話未說完，方冉反著雙手摟住吳撿京的後頸，深深吻住嘴唇。

吳撿京來不及解釋名字的由來，他出生那年，好幾個同村在北京撿垃圾的發了財，長輩們都希望後代能上北京撿垃圾，做個出息人。

方冉出去一小會，帶回來兩個新手機，裡面裝了卡。

「以後我就聯繫這個號碼，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千萬別往外透露，否則我再也不見你。」

吳撿京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搗蒜般點頭。

方冉讓吳撿京天亮時再回去，並留下打的費。凌晨一點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她一遍遍質問自己值不值？在被楊林甩掉的邊緣，她必須保持頭腦清醒，不惜一切代價挽回。

她需要那個傻小子在關鍵時刻好好演一場戲，扭轉現在的局面。

枯燥的工地生活因為有一份美好期待而變得多彩起來。吳撿金收工回來，就從密碼箱里捧出如同珍寶的手機，翻看方冉發來的信息。

「氣溫降低多穿點。」

「半夜三更別站樹下了。」

「煎了牛排，放在老地方。」

「給你買了橙子。」

信息簡短從不超過十幾個字。

9

方冉主動打電話給楊林，稱財務出了點小問題，楊林聽後語氣很不悅。

「你是財務主管，這點小事需要勞煩我？」

「就是前幾天的那筆收款，客戶說當初的報價比現在實付的價要低，要你出面解決。」

從手機那邊傳來嗲嗲撒嬌的聲音，「楊哥，我都餓了，趕緊掛了出去吃點心吧。」

楊林停頓了一下，然後把電話掛了。

聽著被掛斷的「嘟嘟」聲，方冉臉色發青，癱倒在座位上。

晚八點的時候，方冉聽到車響，她飛快掀開窗帘，傻小子沒站在樹下。

「姓楊的來了，我害怕！」發出了一條簡訊。

對著鏡子照了一番，端坐在桌前認真翻看著書本。外面的腳步聲近了，聽到鎖扭動的聲音，門開了又關了。

方冉滿臉歡笑虔誠地迎了過去。

吳撿京提著雙截棍，穿過工棚大坪，站到樟樹下，收到信息後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腳拇指被釘子颳了下，他盯住那個亮燈的房間，心急如焚。

房間里一片寂靜，方冉不敢開口說話，楊林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要走要留你隨意。」楊林叼著煙，好半晌吐出一句話。

「楊總，以前是我不懂事，惹你不開心，我一定改。」方冉走過去，輕捏著楊林的肩膀。

「我不想再浪費你的青春，說白了就是不再喜歡你。財務的事我已經處理！」楊林說完就站起朝外走。

吳撿京看著才進門沒一刻鐘的楊林走出來，長長鬆了一口氣。半小時後手機收到一張圖片，方冉的手背被划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淋。（原標題：紅塵里的匆匆過客 作者：木子蘭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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