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為什麼會被眾人嫌棄，其中到底有何隱情？

（圖）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8年4月11日），子姓， 孔氏，名丘，字仲尼，祖籍宋國栗邑（今河南商丘夏邑縣） ，出生於魯國陬邑（今山東濟寧曲阜市）， 中國著名的大思想家、大教育家。

三

想黑孔子的人多，再加上時運不濟，這就使孔子的周遊列國之行最終變成了四處奔走與處處碰壁，連孔夫子本人都承認自己「累累若喪家之狗」。我們不妨沿著孔夫子周遊列國的路線走一遭，感受一下他老人家的遭遇。

孔子出遊的第一站是齊國，他在齊國與太師探討禮樂，學習舜帝時代的古樂《韶》，受到齊景公青睞，幾乎就要平步青雲了，然而由於晏嬰的阻止，孔子終於還是離開齊國回到了魯國。

回國後，孔子一直閑居家中。在五十歲時，孔子因為遲遲得不到機會，差點兒投靠了公山不狃。後來，魯定公總算聘用了孔子。孔子小試牛刀，一度由司空做到了負責司法的大司寇，眼看就要功成名就，卻又因為魯國接受了齊國送來的八十名美貌女子，魯君與季桓子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孔子在失望之餘再次離開魯國。

孔子來到衛國，寄住在子路妻兄顏濁鄒家中。衛靈公問孔子：「你在魯國時的俸祿是多少？」孔子如實回答說：「俸米六萬斗。」衛靈公於是也給孔子開出六萬斗俸米的俸祿。薪水倒還不錯，可惜孔子還是沒能幹長久。不久，就有人在衛靈公面前打孔子的小報告。衛靈公信以為真，派公孫余假率兵監視孔子出入。這一招夠損的了，孔子害怕獲罪，前後共計呆了十個月就捲鋪蓋走人。

孔子在齊國大約浪費了七年時間，回魯國又呆了十四年，這時已經五十有六了。在基層這個年齡該要退休了，可是孔子仍舊不死心，他決定再到陳國去碰碰運氣。路過匡城，幫他駕車的弟子顏刻貪走近道，用馬鞭指著城牆的一處豁口說：「我從前來過這個地方，就是從那兒進去的。」不幸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因為孔子長得太像陽虎了，又沒走正道，匡人遠遠看見一路人馬前呼後擁擠進城來，以為是殘害過他們的陽虎又打回來了，二話不說就將孔子一行團團圍住。孔子被圍困在這裡達五日之久，匡人越聚越多，弟子們都很害怕。孔子沒有辦法，只好派人回去向寧武子稱臣，這才得以離開匡地。

陳國沒有去成，孔子只好輾轉返回衛國，在南子夫人的推薦下到衛政府當差。這事引起了子路的不滿，孔子發誓說他其實並不想見這個女人，可是為了復禮的偉業不得不紆尊降貴。又消磨了個把月，實在看不到重用的希望，孔子這才離開衛國去了曹國。離開總得有個理由，孔子找到的理由是：「我從未見過喜愛道德的人會如此喜歡女色，衛靈公你這個渣男，我……我鄙視你！」這本是句開脫責任的話，但衛靈公卻因為他隨口說的這句話永遠地背上了黑鍋。

（圖）衛靈公（前540—前493年），姬姓，名元。是春秋時期衛國第二十八代國君，前534年—前493年在位，因愛好男寵而多猜忌，且因脾氣暴躁留下不好的史學評價。

曹國還是容不下孔某人，孔子又到了宋國。可是宋國司馬桓魋生怕孔子到來後自己的權力受到影響和削弱，在宋景公面前極力抹黑孔子。宋景公果然不待見孔子。孔子與弟子們在大樹下演習禮儀，桓魋乾脆派人把樹砍掉了。桓魋等於是把孔子的頭給砍了，自古殺君子多半是這個殺法。孔子只得離開宋國。

孔子逃（應該是逃吧）到鄭國時和弟子們走散了，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鄭都外城的東門下面，被人嘲笑為喪家之狗。

鄭國小人當道，沒有收留孔子，孔子又來到陳國，寄居在司城貞子家中。後來，孔子總算接觸到了陳湣公。可是這陳國卻是個受氣包。由於晉、楚爭霸，牆頭草陳國經常遭受兩國輪番攻擊。楚國好不容易垮了，吳國卻又打過來了。孔子這時候也老大不小了，他呆了三年，眼看無法施展自己的抱負，只好抽身走人。

孔子在路過蒲地時，正好遇上公叔氏反叛衛國，蒲人扣留了孔子。弟子中有個叫公良孺的，長得又高又大，人品與勇力均屬一流，自己帶了五輛車子跟隨孔子一同遊歷。公良孺早在匡城時就窩了一肚子火，這時候挺身而出，與蒲人展開殊死搏鬥。公良孺一副拚命架勢，蒲人害怕了，對孔子說：「只要你答應不到衛國去，就放你們走人。」孔子與蒲人訂立了盟約，他們這才放孔子一行由東門出去。

孔子並沒有把與蒲人訂立的盟約放在心上，一轉身又去了衛國。聽說孔子又來投奔自己，衛靈公親自到郊外迎接。衛靈公表面看上去很高興，內心卻正琢磨著如何使壞，報復孔子。孔子向他建議攻打蒲地，他答應說「好啊」，但就是不出兵。衛靈公年齡不算太大，只活了四十七歲，可是他當國君時間卻很長，於是乎就在孔子面前擺起了老資格，做出一副不理朝政的架勢。

正巧晉國中牟的長官佛肸派人來請孔子。佛肸乃叛逆之臣，但孔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打算前往，但是終於未能成行。

在走投無路之際，孔子暫時放下抱負，跑到師襄子那裡去學琴。孔子想投靠趙簡子，走到半道又改變主意，再次回到衛國。衛靈公偏以軍事相問，孔子很誠懇地回答說，他搞祭祀還行，排兵布陣的事不曾學過，衛靈公很不屑。第二天，衛靈公在與孔子談話時，正好空中飛來一群大雁，衛靈公只顧抬頭仰望，似乎忘記了孔子的存在。孔子覺得很沒趣，於是就離開衛國去了陳國。

這年秋天，魯國請孔子的弟子冉求回魯國任職。第二年，孔子也由陳國到了蔡國，但不巧的是蔡昭公被大臣殺了，孔子又由蔡國漂泊到了楚國葉地。孔子在葉地還是沒能混出名堂，就又回到了蔡國。

這時是公元前491年，已經六十一歲高齡的孔子心灰意冷，他竟然在蔡國蝸居了三年。就在孔子幾乎快要絕望時，楚昭王又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孔子先是被困在陳、蔡邊境，後是被楚令尹子西斷送了前程，不得已第五次來到了衛國。由於孔子堅持要「正名分」，衛出公請孔子出山的計劃再次流產。

公元前482年，七十歲高齡的孔子終於被季康子召回魯國，結束了他幾近半生的周遊列國曆程。

（圖）孔子

四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跟孔子過不去呢？

我想除時局不利外，最大也是最核心的問題，是孔子的思想主張不為大家接受。

晏嬰的話就很有代表性：「自從那些大賢聖相繼謝世以後，周王室也隨之衰微下去，禮崩樂壞由來已久。孔子注重於儀容服飾，制訂繁瑣的上、下朝禮儀，刻意於快步行走的規矩，這些繁文縟節，就是幾代人也研習不透，只怕許多人花費幾年甚至畢生的精力連禮儀也學不會，想用這套東西來改變齊國的風俗，真是南轅北轍。」言下之意，孔子視如珍寶的這些「維穩」秘籍，其實並不管用。

晏嬰的話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理解：

一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適宜的土壤。

在思想楷模缺失，禮崩樂壞的境況下，大家很難接受孔子的禮儀。

二是思想問題需要從思想層面解決。

復禮不能光靠做表面文章，尤其是只注重於繁文縟節。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晏嬰不便明說，我不妨替他說了：

孔子所倡導的所謂禮其實是用來愚弄人的，不是教化百姓的好辦法，用孔子的思想教育出來的無外乎全是些奴才，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犬儒。

孔子的學生子游就說過這樣的話：「昔者偃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翻譯過來就是：子游從前聽老師說過這樣的話，君子學習了禮樂之道就會愛護別人，而下人學習了禮樂之道就會變得聽話，易於役使。孔子本人則說過這樣的話：「臣不可言君親之惡，為諱者，禮也。」這句話直白得已經無需翻譯了。這也就是說，

孔子所奉行的禮存在著雙重標準問題，是為專制文化和上層社會服務的。

他的這套東西在蒙昧落後的周初時期，拉出來糊弄糊弄大家還可以，但到了春秋戰國早就不管用了。戰國是一個「州官和百姓」均可以放火的年代，怎麼能夠唯獨允許國君放火呢？而事實上，孔子從魯國出走已經證明他走的是一條死路——既然國君永遠是對的，他又何必出走？

不合時宜倒也罷了，要命的是孔子還很不合群。

孔子當初到周室去學禮，臨別時，老子送給他三句話：「聰明深察的人常會受到死亡的威脅，因為他喜歡議論別人的緣故；博學善辯、見多識廣的人常會陷於困厄，因為他喜好揭露別人的短處。不要斤斤計較個人得失，為人子女要時刻想著父母，為人之臣要一心事君，心不旁騖。」可是孔子一轉身就忘記了老子的教誨，不時與人鬥氣，賣弄學識。季桓子在掘井時掘得一個陶器，裡面裝有一隻像羊的東西，向孔子謊稱「得到一隻狗」，孔子非要說「那裡面裝的是『墳羊』。」在夾谷會盟中，孔子斥責齊國的「四方之樂」為「夷狄之樂」，指責齊國演出的宮中之樂不夠莊重，借故腰斬了舞者。他在吳使面前大談骨頭、神靈、防風氏與人的身高，向陳湣公解釋楉箭木的由來，幾乎抓住了每一個表現的機會。

（圖）老子與孔子

孔子很難伺候，他魚不新鮮，肉有變味，或是不按規矩切割就不吃，席位不正便不入坐，出門一定要坐車子。孔子的學生顏回死了，他的父親買不起棺材，請求孔子賣掉他的車子安葬顏回，你猜孔子是怎麼說的：「我身為大夫，不能步行！」倒不是孔子捨不得一輛破車子，而是因為他不能少了這件「行頭」。

孔子還很古板，他在一天里哭泣過，就不會再歌唱。看見身著喪服的人或是盲人，不論老幼，都會立刻換上悲戚的面容。他從來不談論怪異、暴力、淫亂與鬼神之事。你瞧，孔子活得有多辛苦！

除過刻板和講究外，孔子的身上還存在著其他一些士大夫所不能接受的毛病。比如晏嬰這些人所說的油滑、高傲、遊說乞官，以及文化人特有的虛榮。孔子最飽受人詬病的莫過於四處「跑官要官」了。雖然孔子的本意是為了天下太平，可是大家並不這麼看。即便是在遭受嘲諷、排斥、打擊，甚至是圍困的情況下，孔子仍然對政治有著極高的熱情，堅持以年邁之身，帶領弟子周遊列國，推銷自己的政治主張。至於他言不由衷，用詭辯之詞為自己開脫，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孔子在第二次返回衛國時，接受了南子夫人的約見，對她行跪拜禮，顯得極其奴顏婢膝。據說南子夫人的名聲不好，子路為此很不高興，孔子對天發誓，說他是不得已而為之，絕對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孔子在衛國住了一個多月，幹得最重要的事莫過於跟隨國君一同外出視察。因為在出行時，衛靈公與夫人南同坐一輛車子，讓宦官雍渠坐在車右作他的陪乘，安排孔子坐在後面的車子上，這讓孔子感到很屈辱，就離開衛國去了曹國。但臨走，孔子卻又反咬衛靈公一口說：「我從未見過喜愛道德像喜歡女色一樣的人！」盤踞在費邑的公山不狃舉旗反叛季氏，派人來召孔子，孔子正好賦閑在家，就打算前往。子路不高興，說：「沒有地方去便算了，為什麼非要去公山不狃那裡呢？」孔子說：「他請我去，難道能讓我白跑一趟嗎？一旦我得到重用，周初的德政將會在東方復興！」孔子想到佛肸那裡去，子路反對說：「我曾聽先生說過，『君子不屑於與壞人為伍』，佛肸是叛亂之臣，你為什麼還要去投靠他呢？」孔子狡辯說：「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我不是也說過，堅硬的東西是磨不薄的，潔白的東西是染不黑的！」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孔子是病急亂投醫，有廟就進，他的品行甚或不如他的弟子顏回與閔損。你看，他是不是有一點小小的虛偽？

最為諷刺的是，孔子是他的父親叔梁紇在年老時與顏姓少女「野合」（注意了，此野合非彼野合）的產物，他老子要是講禮儀的話怎麼會有他？而孔子也似乎並未批評過他的父親，也許他想過批評，但卻為尊者諱了。

原標題：是誰動了孔子的乳酪（三、四）

*作者：馮增錄，魚羊密史特邀作者。曾在《美文》《散文百家》《教師報》等發表散文多篇。出版有 散文集《我們的村莊》《另一個韓城》,中、短篇小說集《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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