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分手炮好嗎？

文|粉象

我們會在愛而不得的痛苦中當個溺水者，也終將遇到把自己送上岸的擺渡人。

01

說一個我覺得最近碰到的最心酸的事兒。

前兩天我在人流涌動的街頭等車，聽到旁邊一個姑娘笑著打電話的聲音：「出來打個分手炮唄」。當時想著這麼豪放不羈的姑娘長什麼樣，於是轉過頭看了一眼，是一張妝已經哭花了的臉。

看著她拿著手機慢慢走遠，消失在夜晚的燈光和人潮里，我感到一陣胸悶。

我知道當我們為路人難過時，是因為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那麼卑微地愛一個人的樣子。

02

關於分手炮，我想寫一個朋友的事。她說寫吧不過得匿名，因為她覺得太他媽傻逼了。

她分手的那天，晚上十一點多我接到她喝多了的電話。讓她發了定位以後，我立刻打了車過去。剛想問她為什麼一個人喝酒，就看到她眼眶通紅地走到我跟前，告訴我她分手了。

「那你找我陪你喝啊，一個人多危險。」

她說，自己一個人，是想嘗試一夜情。可當對方摟上她的腰時，她還是本能地反感到了極致，罵了句「滾你媽別碰我」，一把拎起包就出來了。

到嘴上的一句「你瘋了啊」還沒說出口，她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落，睫毛膏暈黑了整個下眼瞼。那一晚，她就像壞了閥門的水龍頭，眼淚流到了天亮，直到沒有力氣才睡著。

第二天我在上班，她醒了後給我發了條微信，比昨晚419的念頭還有過之無不及。

「我想找他打個分手炮。」

我打了一串點點點，問「能勸得住嗎？」

她說「別勸，我想試試，說不定能挽回。」

「做好安全措施。」

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說辭，或者是多麼哀求的語氣，達到了分手炮的目的，可即使這麼卑微的姿態，也沒能挽留住愛情。

我猜到了這個結果，卻沒有勸過她。因為南牆還是得自己撞，頭破血流以後才能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跳一次火坑，她才能把心燒成死灰，然後爬出來將一身狼狽拍拍乾淨，往後路過無數火坑，才能不看一眼地安然走過。

03

每個提出分手炮的姑娘，都不是為了跟前任做愛。臉上洒脫地笑，心裡在下著傾盆大雨。

她不過是抱著最後一丁點希望，想見他一面，畫好最美的妝，說完最肺腑的話，流完最動情的眼淚，也許他就會心疼了，抱抱她說我不走了。

可是怎麼會呢？他不愛你了，你再漂亮，活再好，也留不住他要離開你的心。

你就像被判了絕症的病人，不放過任何一種偏方，掙扎著地尋找一絲生機。人在生死面前有多卑微，在愛的人面前就有多卑微。

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可以放下所有尊嚴，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

如果不能，那就讓我當你的一個朋友吧，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看你的生活也好。

至少餘生還能見你幾面，儘管我站的很遠。

我認識一個性格很驕傲的男性朋友，卻聽他說過一句不像他會說的話。他說，他愛的那個姑娘，就是懷了別人的孩子來找他，他也願意立刻跟她領證結婚。

備胎，喜當爹，接盤俠，這些段子看了這麼多，我卻說不出一句調侃他的話，也許這是他窮極一生做不完的那場夢吧。

愛你愛得這麼卑微，你會不會把我當成笑話說給別人聽啊？

04

《忠犬八公》里，八公每天在火車站等待已經離世的主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別人跟他說，你別等了，他不會回來了。

讓我想到了《大話西遊》里的那句台詞——

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啊。

是啊，你卑微地愛著他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啊，明知道等不來卻不死心，倔強得讓人心疼。

你想要放棄的時候，他對你笑一下，你就又開始忍不住搖尾巴。你把他當成了你的全部，失去了以後，自己的世界便一無所有。

回頭看看我愛你的樣子，每一種都低到了塵埃里。我用心良苦想得到你一點在乎的樣子，我小心翼翼不敢作不敢鬧的樣子，我放棄全部尊嚴期待你回頭的樣子。好累啊，我不想愛你了。

得不到回應的愛，一生經歷一次就夠了。用儘力氣喜歡的人，精疲力盡就該停下了。

有些人，愛過就好。就像K歌之王里唱的那樣，「我已經相信有些人我永遠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麼會哭。」

我們會在愛而不得的痛苦中當個溺水者，也終將遇到把自己送上岸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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