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糟蹋她去討說法，誰料在黑塑料袋裡發現他人頭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 風月青鳥 | 禁止轉載

剝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米離放棄了，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男人並不是洋蔥，他是有心的，只是又冷又硬，無法暖熱而已！

1

大巴車穿過近三百公里的無人區，開往貝爾湖畔。

米離的心情甚至有點按耐不住的興奮，她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感覺，難道她不該是緊張，不安，或者是恐懼崩潰嗎？

可是竟然什麼都沒有，她心裡只有輕鬆，愉快和興奮。

是因為要回家的原因嗎？雖然明知道那裡已無人等候，雖然下車後還要徒步跋涉三兩個小時，才能到達鰲雲旗青年牧點。

眼下剛剛進入十月，草原上已經飄起零星雪花，游牧群在這個季節都遠離貝爾湖轉往小興安嶺一帶的圍牧場了，那裡有原始密林做防護，能夠有效地抵禦嚴冬的狂風暴雪。

而這裡的湖面一旦冰封，擦著冰面刮來的寒風是要生生割破皮膚的。

所以這個時候牧點不會什麼人，這樣剛剛好，不會影響她的計劃。

一想到她的計劃，米離心裡的小鹿又在亂撞了，這感覺竟然像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遇見青峰的那一刻。

回到了貝爾湖畔，就回到了最初的起點。米離撫摸著始終不肯離手的拉杆箱，一臉的篤定。

2.

米離拖著拉杆箱艱難跋涉大概一個小時，路上竟然響起拖拉機的轟鳴，米離回頭去看，開車的還是老熟人，牧群的司機巴彥格日順。

巴彥格日順生在牧群長在牧群，半輩子與羊群為伴，吸收的是草原的日月星輝，沐浴的是草原的雨露風霜，最終長成了與這片天地渾然一體的模樣，牙齒是雲彩一樣的白，臉膛是土地一般的黑。

「阿米離，是你？你怎麼會跑回來了？」巴彥順的眼睛閃耀著驚喜的光芒，一張嘴就是一股濃濃的羊奶味兒。

米離故作鎮定地笑笑，「我想家了，回來看看。」

「哎呀呀，這都什麼季節了？家裡沒人了。我是回來運輸最後一批物資的，走了也不回來了。你嘛，回去看一眼，就跟我回來吧。」巴彥順上來就幫她搬箱子，卻被出乎意料的重力閃了一下腰。

米離趕緊抬起箱子的底部，「小心。」

巴彥順抱怨著，「你這個阿米離，要不是遇到我，你一個人拖著這麼重的箱子要走到半夜去。你都帶了些什麼？不是給我們帶的禮物吧？」

巴彥順總喜歡說一些自認為很幽默的話，然後在別人的一臉黑線中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米離有點慌亂：「我帶了很多衣服和化妝品，所以才會那麼沉，順子，對不起，我以為你們都走了……」

「知道我們都走了你還回來，你想鬧哪樣？不怕半夜被野狼叼走？」

米離現在怕的根本不是野狼，而是這個喋喋不休問東問西的彪形大漢。

3

「阿米離，你在省城開的那個羊肉館生意還好？」

「還好，挺不錯的。」

「阿米離，當年跟你一起私奔的那個小白臉羊倌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他？他走了。」

「走了？他把你甩了？哎呀呀，阿米離，當初我們都說那個傢伙不老實，你偏不信，非要離開牧群跟他去流浪，結果呢，你看看，你看看。」

「可能是我不夠好。」

「瞎說，誰不知道你阿米離是我們草原一枝花，盤子亮，條子順，還做得一手好羊肉，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好小夥子喜歡你呢，你卻偏偏喜歡那個小白臉。」

「那時候太年輕了，不懂事。」

「是啊是啊，那時候，牧群里的老阿媽都說那小子眼神兒飄飄忽忽，人像一根蘆葦，你跟著他，早晚是要吃苦頭的。」

「蘆葦？什麼意思？」

「蘆葦輕飄飄的，沒有心。」

巴彥順渾厚的聲音被呼嘯的西北風吹出好幾里地，米離心裡一驚，沒有心？草原上的老阿媽早就看出青峰沒有心？

4

巴彥順裝完物資連夜就要出發，遷徙中的牧群需要他，米離死活不肯跟他走，再三向他保證自己住一兩晚就回城裡去，不會被凍死餓死或者被野獸拖走，他才同意她留下來。

米離早先住過的屋子一直都在使用，那裡有簡單生活用品，有被子，有水缸，有火盆，有木炭，可以滿足基本的居住條件，但是卻沒有食物。

「沒關係，」米離拍拍塞得滿滿的拉杆箱，「我帶了泡麵和餅乾麵包，足夠五六天的食物，我只是想看看貝爾湖的秋景，拍一些照片就走。」

巴彥順閃著精光的眼睛把那隻箱子打量了好幾遍，而米離始終沒有打開箱子來向他證明的意思。

巴彥順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帶著滿臉狐疑開著他754「突突突」地走了。

米離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打開拉杆箱，取出泡麵，餅乾，化妝品，衣服，當然都是為數不多的，最後才是壓在箱底的，一個大大的洋蔥。

味道有點刺鼻。米離不喜歡洋蔥，因為青峰不喜歡，他是易過敏體質，聞到洋蔥的味道都會噴嚏連連，涕淚交流，雙眼紅腫，好幾天都無法恢復。

但是米離最近聽到來羊肉館吃飯的年輕女孩說，男人就像洋蔥，若想看到男人的心，你就要一層一層剝，在這個過程中你會不斷地流淚，而當你剝到最後才會發現，洋蔥是沒有心的。

洋蔥真的沒有心嗎？米離想要親手剝一個看看。

這間背靠貝爾湖畔的小房子，可以讓她心無旁騖地靜靜感受整個過程。

今天太晚了，明天開始吧。米離把洋蔥放在旁邊另一間空屋子裡，那是青峰當年住過的房間。

5

「哎呀呀，警察先生啊，青天大老爺啊，求求你們為我做主啊，我一個寡婦失業的，好不容易把閨女養這麼大，到頭來讓人白玩兒了不說，現在懷孕了，孩子他爹卻跑了，沒影兒了，我要報案，告他強姦。」

省城一間派出所里，一個四五十歲的阿姨哭得抑揚頓挫，捶胸頓足。

接待她的民警一個個敗下陣來，最後還是高所長使出他天生神力的男低音才使她平靜下來，讓她好好把事情說清楚，別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大家都很忙，沒時間聽她在這連哭帶唱的。

阿姨說，她的寶貝女兒小蕊，去年認識了美食街上開羊肉館的小老闆，倆人一來二去好上了。

她覺得女兒嫁過去就當老闆娘也不虧，畢竟飯館的生意還是挺火的，據她偵查一天的流水少說也得過千，就沒攔著女兒。

可是好事多磨，這小老闆的姐姐卻橫檔豎攔不讓小蕊進門，更不讓插手飯館的事兒，小老闆好像還挺怕他姐姐，也不敢強行結婚。

一年多了，小老闆就這麼兩頭哄著，這不前些日子小蕊不舒服，上醫院一查，懷孕了。

這回他姐沒話可說了吧？她和小蕊就讓小老闆去跟他姐姐談判，要麼結婚，要麼就給十萬塊錢賠償，把孩子做了。

結果小老闆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第二天早上飯館還關門了，姐弟倆不知去向，電話也打不通，她這才一氣之下跑來報案。

高所長哭笑不得，說這事也不構成強姦事實啊，您女兒跟人同居不是心甘情願的嗎？倒是您沖人家要十萬塊錢這性質可夠嚴重的，這叫敲詐您懂嗎？

是不是人家拿不出這麼多錢，被您嚇跑了？

阿姨一愣，「什麼？我要十萬算多嗎？我女兒那小模樣，那要是跟了有錢人，十萬八萬的還在話下嗎？現在就讓他白白糟蹋了，我要十萬都嫌少呢。哼！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要是不賠錢，那羊肉館就是我的了。」

高所長把臉一沉，「你這叫訛詐，威脅誰呢？回去吧，等小老闆回來，好好跟人家談，別獅子大開口把人往死路上逼。到時候要是談崩了，小心人財兩空。」

阿姨碰了一鼻子灰，訕訕地走了，滿屋子民警看著她的背影都長出一口氣，繼而無奈地搖搖頭。

6

天亮了，米離起來，給自己收拾停當，噴上淡淡的香水，升起火盆，帶著某種莊嚴的儀式感，開始剝洋蔥。

在隔壁清冷的房間凍了一夜，洋蔥的外殼又脆又硬，無法用手剝下，好在米離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殺羊烹羊，手裡總不離一把剔骨小刀，此刻派上了大用場。

米離手起刀落，就削下一大塊紫紅色的洋蔥皮，露出裡面白生生的肉。

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米離的眼淚隨之不受控制地滾滾而落。

她想起五年前青峰剛剛被帶到牧點來做工，到她的食堂來領飯吃，她一看那張完全不同於草原畫風的白皙臉龐，當時就亂了心扉。

洋蔥的硬殼全部剝落，裡面的嫩層就比較容易上手了，但是氣味卻越來越沖，嗆的米離忍不住輕聲啜泣。

青峰本不屬於草原，他只是家道中落無處棲身，來草原投奔親戚的。

青峰常常跟米離說起外面的世界，那裡燈紅酒綠，多姿多彩。

青峰握著米離黑紅粗糙的小手說：「以你料理羊肉的家傳手藝，在城裡做個大廚是絕對沒問題的，那裡的廚房都貼著雪白的瓷磚，溫暖又乾淨，你漂亮的臉蛋和小手也就不會被風吹得皮開肉綻了。」

洋蔥的肉，還是很厚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層，米離的眼淚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停。

父母早逝，牧群里的遠親們留不住她，她毅然決然地帶著父母留下的積蓄跟青峰飛出草原了。

她有錢，青峰有見識，羊肉館在青峰的籌備下很快開張，生意火爆。只是每當食客問起店老闆跟女主廚的關係，青峰勢必一再聲明：「姐弟。」

他給米離的說法是，城市流動人口管理制度非常嚴格，這樣說能夠避免很多麻煩。

洋蔥這種東西，真的沒有心嗎？男人呢？真的像洋蔥嗎？米離想起巴彥順的話，青峰是蘆葦，空心的。

米離手上的力道狠了些，速度也快了很多，地上掉落的洋蔥皮越來越多，米離把它們捧進一個盆子里，端到屋後去，灑在冰涼的貝爾湖中，餵魚。

青峰說草原老吃羊肉，太膻，他想念城裡的鮮魚活蝦。牧民有規矩，禁止私自捕魚，米離趁大家出去放羊的時候，偷偷釣起湖裡的野生白魚，做給他吃。

老人說，偷魚偷獵，是要被老天懲罰的。現在，她也算為自己和青峰贖回一些罪過吧。

7

「高所長，出事兒了，美食街的羊肉館讓人打砸哄搶了。」

巡邏民警發出緊急呼叫，高所長訓斥他：「慌什麼，這點兒事還壓不住，有沒有發生人員打鬥？控制現場，我馬上到。」

羊肉館附近擠滿了圍觀群眾，看來事態嚴重。高所長黑著臉咳嗽一聲，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通道，讓他走進案發現場。

羊肉館門窗被砸，裡面被搶出的物品凌亂的散落在門前四周，帶頭的是一個膀大腰圓的阿姨，一臉不服不忿，看見高所長就扯開嗓門嚎啕大哭……

「沒有王法了啊，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麼讓人白睡了嗎？政府不替窮人說話啊……」正是那天報案說女兒遭強姦的那位。

高所長呵斥一聲，「胡鬧，這是明目張胆的打砸搶燒，性質有多惡劣你知道嗎？你都快成爆恐分子了，帶走。」

幾個民警費好大勁才把她拖上警車，車門都關不住她殺豬一樣的嚎叫。

飯店的負責人聯繫不上，被搶出來的物品無法核實是否丟失，圍觀群眾說，之前有一些廚具餐具和一些冷凍的肉類都被阿姨帶來的同夥搶走不少了。

高所長眉頭緊鎖，「查，都給我追回來，這是窮得吃不起肉了嗎？」說著帶著怒氣一腳踢在旁邊的黑色塑料袋上，塑料袋裡不知裝的什麼，咕嚕嚕滾出老遠。

一個圍觀者趕緊上前給拾起來，在手裡來回倒了幾個個兒，納悶地嘀咕了一句：「什麼肉這麼圓？像個人頭。」（原標題：洋蔥 作者：風月青鳥）

沒過癮，安卓到各大應用市場，iPhone到app store，搜【每天讀點故事】app，或加微信dudiangushi收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