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們如何抹黑武則天的？老母雞一旦打鳴，國家就要衰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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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原題《獨步天下》

因了「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歷史記錄了一位非凡的女性，一生輝煌、傲視群雄，體現了榮譽、尊嚴和權力，生命的意義富含著悲壯和高尚，顯赫了一千餘年，註定還要一直顯赫下去……

也許那矗立在陝西乾陵上與唐高宗墓碑並立的無字碑，是世界上最有價值最具有魅力的墓碑，是一代女皇留給後人最深刻最耐讀的雄文，不著一字，千古風流，萬世敬仰，讓不同層次、不同時代的讀者讀出不同的意味，更令人思考與詠嘆。

強勁的西北風搖曳著乾陵的枯草，搖曳著高遠的天幕間一輪古老而沉重的太陽。陰謀與權變，競爭與成功已經隨著時光遁去，這裡沒有留下女性眼淚與女皇的依仗，倒是與乾陵相呼應的，如兩座乳峰般的土丘，彷彿生命的揺籃，在風中，在雨中洗濯著強加到身上的污垢，沐浴在雄渾的博大里，使每一位來此觀光的人產生一種與命運抗爭的顫慄。默默地端詳這比生命還要氣派的石雕，靜靜地品味，是誰撩動著我不安分的發梢。

與墓碑共語，與天籟同音，與地母交流，吸吮造物者的饋贈。哦，武則天，靈動著女性的偉大與超然。歲月鐫刻著不朽，風沙吞食著謊言，天地間，誰敢與無字碑共舞?

沿階而上，腳步深重。自古而今，男人們咒罵女性，總是搬出「性」的字眼，進行瘋狂的誹謗和抨擊，什麼道德倫理，三從四德，視為洪水猛獸，殊不知人類最早的崇拜便是對性的崇拜，性是延續生命的本能，而女性更是男人精神與肉體的動力來源。

然而，當男人主宰一切後，對女性一方面需要、佔有、依賴；另一方面又刻意加以排斥、貶低和控制，女性僅僅是供男性玩弄、尋歡、發泄的工具，拔高一點說女性僅是母親、妻子、是戀人，而不允許成為社會的重要角色，如果有女性跳出這一範圍，便引起男子漢們強烈地反對和攻擊。

而且每一個朝代的敗亡，都歸於紅顏禍水，蠱惑人心。商紂亡有妲己，周幽滅因褒姒，女性成了男人無恥的「替罪羊」，更不允許她們參與軍國大事，阻撓了女性享有人的豐富性。

武則天君臨天下，更是被詛咒為「牝雞司晨」（老母雞一旦打鳴，國家就要衰敗了），大逆不道。然而，我們無論如何無法抹煞武則天的功績。她是中國歷史上最了不起的女性，她是中國封建王朝幾千年唯一的女皇。十四歲入宮，從一個地位卑賤的才人，到三十二歲立為皇后，成為唐王朝的實際掌權者。六十七歲榮登皇位，改李唐王朝為武周政權，打破了從來都是男人一統天下，主宰社會的封建格局。

武則天用自己的方式擊敗男人，向男權的傳統領域發起強有力的進攻。事實上，任何女人要想成就事業，就必須在膽識、勇氣、力量、奸詐、冷酷等諸多方面表現的更加淋漓盡致，不擊敗男人，就會被男人踩於腳下。

讓我們把歷史拉回一千餘年前的宮中，森嚴的宮幃，九重的飛檐。自從武則天被高宗從感業寺接回宮中，深得李治寵幸，日夜尋歡，寵冠後宮，接連為李治生了兩個兒子，皇五子李弘、皇六子李賢，她被封為昭儀，位列九嬪之首，在後宮成了僅次於王皇后的第二號人物。但武則天並沒有滿足，感到宮中之事瞬息萬變，危機四伏，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別說地位不保連小命也難免嗚呼，要想鞏固地位，立於不敗之地，一要攏住李治的歡心，二要取王皇后之位而代之。於是，經過周密的思考，武則天從容不迫地導演了一幕血雨腥風、觸目驚心的好戲。沒有開場鑼鼓，大幕徐徐拉開，一切的一切，蓄謀已久，滴水不漏，周密細緻，按部就班，以殺嬰嫁媧為開端。

她一方面施展媚術，迷惑李治，使其陶醉於溫柔鄉不能自拔；一面買通宮人，注視王皇后及其他妃嬪的一言一行，時不時地在枕邊吹點王皇后對皇上的不滿和怨恨，漸漸地，李治對王皇后產生不滿的情緒。

時機成熟，武則天新手弄死自己的女兒嫁禍於王皇后，並使其被廢。武則天弄死女兒一事，太史公們是這樣記載的：

昭儀生女。後就顧弄。去。昭儀即悲涕，帝不能察，怒曰：後殺吾女，往與妃相讒媚，今又爾邪！由是昭儀得入其訾，後無以自解，而帝愈信矣，始有廢后意。久之，欲進號宸妃，侍中韓瑗，中書令來濟言：妃嬪有數，今別立號，不可，昭儀乃誣後與母厭勝術挾前撼，實其言，將遂廢之。

高宗李治想廢王皇后而立武則天，遭到朝中元老重臣的堅決反對，以長孫無忌、褚遂良、來濟、裴行儉為代表。而太尉長孫無忌身為皇親，是關鍵人物。於是李治在武則天的安排下，到長孫無忌家中探視，並送去大量的禮物，金銀珠寶共計十車，又封長孫無忌寵姬的三個兒子為朝散大夫，在酒筵上暗示：皇后無子，天性不仁，為人忌，想廢后立武則天。長孫無忌老謀深算，環顧左右而言他。因此，不歡而散，武則天暗罵：「老不死的，裝什麼糊塗。」

見長孫無忌不肯妥協，只好攤牌。李治在內殿如見長孫無忌、李勣、禇遂良、于志寧四位老臣。李勣稱病不至，李治看了看三位，故作莊重地說：「武昭儀有子，欲立為後，何如？」此話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褚遂良應聲答曰：「皇后名家子，先帝為陛下娶之，臨崩執陛下手謂臣曰：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非有大故，不可廢也。」褚遂良理直氣壯，搬出先皇遺訓。一時間李治無言以對，只好暫時不了了之。

次日，又招眾人議之，褚遂良先進言：「陛下必欲易後，請擇令族，何必武氏？武氏經事先帝，眾所共知，萬代後謂陛下為如何？臣令許陛下意，罪當死！」說話間褚遂良擲笏殿階，叩頭血流力諫：「還陛下笏，乞放歸田裡。」

褚遂良的意思十分明確：王氏為皇后是先皇所託，而武則天則是先皇的妃子，臨幸先皇的妃子已經過分，又怎能立其為後呢？這是倫理道德所不容。況且王皇后無過錯，就是當廢也不能立武則天，最後以辭官諫阻。

高宗頓感沒了面子，怒從心中起，令把他拖下去。

長孫無忌連忙奏曰：「遂良先朝顧命，有罪不可加刑。」

有與褚遂良共存亡之勢。

韓瑗也上疏道：「妲已似。傾殷、褒姒滅周。不用臣言，恐廟不血食。」引經據典，以古謂今，把武則天比做亡國的紅顏禍水，一時間，庭堂之上火藥味極濃。

來濟也緊接著進言：「王者之後，上法乾坤，必擇禮教名家。漢成帝以婢為後，卒使社稷傾淪。」反武派氣焰囂張，據理力爭，又言之有理有據，讓高宗不得不禮敬三分。

一時間，元老重臣紛紛亮相力諫反對，前仆後繼，一波三折，氣得躲在簾後的武則天恨不行把這些元老重臣盡殺之。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可謂「山雨欲來風滿樓」，令李治沒有辦法。情急之下李治想到一直迴避此事的元老李勣，便招之尋問。

「此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一語破天機，李治恍然大悟上，便有了堂皇的理由，下旨廢王皇后為庶人，立武氏為後，詔曰：

武氏門動庸，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後庭。譽重椒闈。德光三掖。朕往昔在儲貳，特荷先慈，常得侍從，弗離朝夕。官壺之內，恆臬飭躬。嬪穡之間，未嘗懺旨。對情鑒悉，每垂賞嘆。遂以武氏賜朕，事同政君，可立為皇后。

武則天就此滿足了嗎？如果這樣，歷史也不會記錄下武則天的名字，她抓住每一次機遇，不屈不撓，實現著自我價值，向更高峰攀登。她不相信天命，只相信自我，直到做了女皇帝，還不知道所謂「女主武王」的秘記和她的貴相。

天援二年，武則天改國號大周。唯我獨尊，稱聖母神皇，取名則天。當李君羨的家屬向武則天申冤說當年李君羨是因為「女主武王」而被太宗誤殺，是代讖而死，死得冤枉。武則天深感奇怪，查問此事，這才相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厚待其家屬，為其平反，「追復其官爵，以禮改葬」。

歷史總是為政治服務，幾千年的封建禮教、正統思想，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一位女性登上政治舞台的最高處，讓萬千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於是，太史公們「粉飾」了許多她的「業績」刻薄源於禮教，惡毒說明嫉妒，誹謗其形象，侮辱其人格，踐踏其身體，咒罵其功能，把一代女皇「剖析」的體無完膚。然而，歷史又是公正的，讓我們透過歷史的殘片，辨別出一位魅力四射的女性，成功地為中國女性樹立了一種以個人奮鬥去爭取尊嚴和地位，從而達到自我實現的光輝形象。在她身上蘊含了女性最光彩奪目的生命之美，包括容貌、胸襟、氣質、個性、智慧、勇氣和才華。性情與風度皆優，才學與姿色共美，堅毅與溫柔相濟，感性與理性相融。

回眸李周時代，武則天具有足夠的才智、魄力從事政治、治理一個龐大的國家，而且比男人更加高明。笑傲山河，指點山河，創造了多少如夢似幻、驚心動魄的傳奇。那日月空為曌永遠地存在典章里。自古文字人造，日月空何罪之有？幾筆不嚴肅的文字，無論如何也抹不去女皇的風采。有幸嗎？武則天。有幸嗎？普天下的女人們。

徘徊於乾陵，無意欣賞這氣派的一切，心中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這段歷史，如寫意的畫卷，留在時光里，經受歲月的洗禮。思緒一下進入四川廣元，這裡武則天的家鄉，每年都要為武則天舉行盛大的「遊河灣」的紀念活動，因為她是四川的驕傲、女性的驕傲，在廣元有供奉她的皇澤寺，千百年來香火不斷，現代大文豪郭沫若為皇澤寺寫過這樣一副對聯：

政啟開元，治宏貞觀；

芳流劍閣，光被利州。

這是對武則天較為公正的評價。

史載：唐代星象家袁天綱來廣元武士矱的家中，為其家人看相。他先看相。他先看了武則天的母親楊氏說：「夫人骨法，必生貴子！」士矱便叫兩個兒子元慶、元爽出來見客，袁天綱搖頭道：「此二子皆保家主，官可至三品」，士矱又讓女兒，後封為韓國夫人的長女出來，袁天綱道：「此女當大貴，然不利其夫！」

該看的都看了，武士矱與楊氏有點迷惑，袁天綱更是如陷入迷霧之中，不得其解。楊氏骨相上不是當生貴子嗎？難道是看錯了？不會的，想必還有什麼？（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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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洪與、姚小紅

編輯：鄒舟、於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