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老窯（五）：劉益謙如何撿了「天漏」

近幾年的老窯市場，「汝窯為魁」的地位依然如故，但對於汝窯，乃至於宋代瓷器的認識，卻是一個逐漸摸索的過程。

在2012年香港蘇富比拍賣上，一件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拍出過2.3億港元的價格。

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

然而，在2016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同樣有著北宋官造背景的頂級青瓷——北宋汝州張公巷窯青瓷長方盤，被稱為「疑似汝窯」，以800萬港元底價上拍，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流拍。

北宋汝州張公巷窯青瓷長方盤

其中原因，還要歸咎於「張公巷窯」幾個字有點陌生。

張公巷窯與清涼寺汝窯地理位置相近，兩窯相距大約20公里，都是位於古代汝州境內。在2000年後張公巷窯才被發掘，主流學術觀點認為，張公巷窯和汝窯類似，在產品特徵上帶有明顯的官造性質。

正上生古陶瓷沙龍創辦者吳雨哲——

「北宋時期的汝州是著名的青瓷產地，不止有著名的燒造汝瓷的清涼寺窯，還有張公巷窯、東溝窯等。張公巷窯生產的瓷器特別精美，其細膩的胎質、晶瑩剔透的釉光以及精緻的裝燒工藝，絕不在清涼寺汝窯之下，甚至更好！但是，由於窯址的挖掘研究工作還有很多沒有完成，加上極少有傳世的整器，因此學術界對於張公巷窯青瓷的爭議頗多。圈內有些人，包括我也這麼認為，張公巷窯實際是金代的『官窯』。金代，歷史上是由女真人（如今的滿族）建立的王朝，一個由少數民族統一多數民族的朝代。統治者必然要融入漢文化，方可長治久安。比如，清代康熙皇帝的漢學基礎就比很多漢人都好。金代的統治者們，在取代北宋統治北方疆域後，依然懷著對北宋漢文化的崇拜，延續著北宋的審美甚至制瓷體系，其中張公巷窯可能就是當時供皇家採購的窯口。」

「學術爭議和認知程度還不足以讓這件長方盤有如此高的估價。經濟環境不好時，東西出來，行家們出價都很謹慎，買的都是性價比。高估價拍品多數還都是為行外大咖準備的，但大咖們最願意買認知度更高、更為統一的器物，圈內有些風吹草動，他們可能都會直接放棄。他們不缺錢，缺的是安全感。」

國內老窯，多年以一線市場私下交易為主，隨著這兩年內地拍賣略有鬆動的跡象，國內拍賣行蠢蠢欲動，開始嘗試拍一些老窯瓷器，只不過，一些拍賣並未贏得老窯收藏圈子的認同。

中國古陶瓷研究會鑒定委員會鑒定專家崔凱——

「國內老窯板塊相對薄弱，魚龍混雜。國內拍賣行的瓷器部主管，工作中對宋瓷本身接觸少，真假年代、審美品位的評判比較困難。從已經組織的幾次宋瓷小專場看，往往不堪入目，所以國內拍賣行即便偶有老窯專場，也不被國內藏家關注，國際的大行家又不太可能到國內來購買老窯。不過，我也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最近幾年在大拍預展現場，宋瓷的上手率比明清要高，人們都沖著老窯而來，卻不出手購買。」

崔凱認為，目前國內的宋瓷市場還是一個觀望的市場。

吳雨哲也大致認同崔凱的這種觀點，卻又覺得不能一概而論：「我比較欣賞的是中漢、東正兩家拍賣公司，老闆都是行家，對品質的把控力比較強。穿插其中的老窯數量雖不大，但真品率都很高。」

2008年4月27日，中國嘉德拍場上出現了一隻南宋官窯琮式瓶，結果拍出了2016萬元。這件器物被劉益謙收入囊中。

南宋官窯琮式瓶

南宋官窯琮式瓶

對於國內老窯板塊來說，這件器物的出現及成交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談及國內拍過的老窯，吳雨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件。

吳雨哲——

「琮式瓶非常開門，又是立件，能流通並出現在拍場上更是鳳毛麟角。明代永宣瓷器珍貴，但館藏起碼也還有幾百件。南宋官窯整器極少，少到兩岸故宮的庫房裡也難尋出幾件。當時看價格是不便宜，現在看來就是個『天漏』。」

※ 本微信內容據雜誌文章修改，原文標題《「老窯大漲」，這回夢想成真了》刊載於《收藏》雜誌2016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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