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殺哥的弄臣坐穩龍椅，又偏信寵臣＋重臣喪命亡國

向敬之

天啟七年（1627）八月，著名木匠、明熹宗朱由校病危，無嗣，趕緊把弟弟信王朱由檢召回，受遺命繼立為君，年號崇禎，《明史》稱為庄烈帝。

那年，朱由檢不到1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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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在天啟二年封為信王，到天啟六年十一月離京之國，出居信邸。他對把持朝政的太監魏忠賢和掌控後宮的奶媽客嬤嬤對食為奸的醜惡，知之甚詳，深惡痛絕，欲除之而後快。

《誰主中原》中的聶遠版信王朱由檢

初登大寶，朱由檢未敢輕動。魏忠賢也有布置，準備搶位。

魏忠賢是司禮秉筆太監，極受朱家哥哥天啟寵信，排除異己，獨專國政，人們「只知有忠賢，而不知有皇上」。

《江山風雨情》中的陳道明版天啟帝和魏忠賢

呂毖《明朝小史》寫道：魏忠賢所過之處，士大夫遮道拜伏，歡呼九千歲，「舉朝阿諛順指者但拜為干父，行五拜三叩頭禮，口呼九千九百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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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先沉著觀變，禮遇魏忠賢，使之及黨羽摸不清頭腦，繼而布置自己的力量。

崇禎隱而不發，果然對觀望的魏黨集團引起混亂。

崇禎朱由檢

魏黨小嘍羅楊所修、楊維垣跳出，借攻擊魏黨關鍵人物崔呈秀，以試探崇禎風向。

主事陸澄原、錢元愨，員外郎史躬盛，藉機紛紛論奏魏忠賢。

嘉興貢士錢嘉征上書彈劾魏忠賢十大罪：「一併帝，二蔑後，三弄兵，四無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無聖，七濫爵，八掩邊功，九脧民，十通關節。」又稱「罄南山之竹，不足書其奸狀，決東海之波，難洗其罪惡！」最後疏曰：「伏乞獨斷於心，敕下法司，將魏忠賢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憤，以彰正始之法。」

其中有一句：「聖主當陽，有敢言之士，萬死何辭焉！」這句對新君崇禎自然很走心，激發他誅奸一搏。

《三揭皇榜》中的王剛版魏忠賢

朱由檢召見魏忠賢，讓內官讀給他聽「擊奸第一聲」，「忠賢伏地叩首不能辯」，急用重寶賄賂信邸太監徐應元求救，被崇禎獲悉斥責。十一月，將魏忠賢發往鳳陽安置。魏忠賢在去鳳陽途中，豢養一批死士，崇禎聞悉大怒，命錦衣衛前去逮捕，押回北京審判。

魏忠賢自知難逃一死，上吊自殺。隨後，崇禎雷厲風行地清除了魏忠賢和客氏的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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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之秋，一事剛歇一事又起。

被重新啟用的監察御史毛羽健，借老婆回娘家的時機，擬納一個小妾，哪知其妻一個600里加急，突襲了他的好事。因之一封朝奏，讓不明事理的崇禎裁汰了驛站，逼著原本安分、吃點剩飯的陝西米脂驛卒李自成下崗。

李自成起來鬧事。但崇禎十一年（1638），李部遭明軍圍剿，損失慘重，「以數騎遁」。那一年，「張獻忠偽降於榖城」。

遺憾的是，崇禎沒有一鼓作氣，流賊再兄也是他的子民，他的當務之急是防患東北關外清軍犯境。調袁崇煥督師，後聽信讒言，殺之。委洪承疇大任，幾番廝殺，被滿人擄走厚待。

三年後，李自成部復振，攻陷洛陽，殺了福王朱常洵和前兵部尚書呂維祺等，此後連克河南、陝西、山西等地，逼近北京。

大明已摧枯拉朽，大清正朝陽噴薄，大順也禍起蕭牆。一個領域，三個大國。並不鼎立，暫時玩鬥地主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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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自成功除去魏忠賢和客氏集團後，堅信自己是富有政治才能的果敢君王。

崇禎十七年（即著名的「甲申年」）二月，李自成攻陷太原、打到彰德，距北京城不遠了。

「左都御史李邦華、右庶子李明睿請南遷及太子撫軍江南」，但崇禎「皆不許」。

又過數日，吏部侍郎「李建泰疏請南遷」，「李邦華等復請太子撫軍南京」，崇禎還是不聽。

還是東宮辦公室的秘書李明睿，跟崇禎分析了當前形勢，陪都南京有一套完整的行政體系，且南遷沿途情況還好，有足夠的把握東上再起，回師收回失地。崇禎不想犯逃跑主義，不願背上丟棄宗廟、京城的罵名，但他還是有些動心。

畢竟南京皇宮現成的，官員建制和北京也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清軍和大順軍的勢力，都在長江以北地區，江南就要安定多了。他和李明睿徹夜研究後，商定由李明睿在朝會上奏請遷都，只有內閣不異議，崇禎當即拍板。

沒想到，此議一提，即遭到群臣一頓炮轟。反對最厲害的是崇禎頭號寵臣、內閣首輔陳演。陳演說該殺了李明睿，以安定人心。

陳演那些人一不想擔負責任，二留戀家業豪宅，三擔心重新洗牌。他們不論崇禎怎麼說，怎樣發脾氣，都是裝聾賣傻、笑而不理，折騰了幾日。崇禎最後攤牌南遷，李明睿搖頭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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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演壞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崇禎偏信陳演，一路升遷，由翰林院掌院升到首席大學士，崇禎十六年替換「狡詐欺君、喪師辱國」的周延儒為內閣首輔。其實才質平庸且為人刻薄，為官期間大肆排除異己，公報私仇，欺瞞崇禎。

《江山風雨情》中的周延儒

李自成攻入山西時，崇禎和群臣本欲調寧遠吳三桂撤守山海關，抵抗李自成。唯陳演力排眾議，導致吳三桂未能成行，之後崇禎悔之，急調吳三桂入關，此時大同、宣城已失陷，作戰時機已然貽誤。

力阻南遷後，陳演辭職，群臣欲給陳演論罪。陳演對崇禎說，我判斷失當，罪當死。崇禎怒曰：你死有餘辜！

次月，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禎自縊，明朝覆亡，陳演被劉宗敏囚禁，主動交出四萬兩白銀「助餉」，被釋放。

《江山風雨情》中崇禎自縊劇照

四天後，李自成出京攻吳三桂，顧慮明朝舊臣趁機在京作亂，決定殺掉一批，陳演僅獲四天自由便被捉回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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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演之後，魏藻德臨危受命，成為內閣首輔。

李自成兵臨城下，崇禎問他有何對策，一向口若懸河的他閉口不言。崇禎再問，你只要開口，我立刻下旨照辦。魏藻德垂頭不答。

他是繼周延儒、陳演之後，又一個姦猾之徒。

還在李自成逼近北京時，崇禎籌集軍餉，命官員捐款「助餉」，魏藻德為保住其家財，率先表示家無餘財，反對籌餉，此事未見成果草草了事。

李自成破城後，劉宗敏抓捕魏藻德入獄，要求助餉，魏在被夾棍夾斷十指的威逼下交出白銀數萬兩。

而在李自成攻城時，魏藻德躲在家裡，很是期待李自成愛惜他不世出的才能，出將入相。可惜劉宗敏只給了他五天五夜的酷刑，腦裂死於獄中。

據清人徐鼒《小腆紀年附考》卷四載，李自成已破城打到復興門附近，突然向崇禎提出的和談：「議割西北一帶分國王並犒賞軍百萬，退守河南……闖既受封，願為朝廷內遏群寇，尤能以勁兵助剿遼藩。但不奉詔與覲耳。」這樣的條件，是傻子都會答應，但為何不見崇禎同意。

如真有此事，一是可見李自成只是個毫無胸襟的粗人，二是崇禎又被魏躁德勸進欲與「闖人馬強眾」決一死戰，再無其他解釋了。

綜觀李自成能提出均田免糧的政治口號，過關斬將，制勝千里，此典故該是杜撰，不足為信。

7

崇禎自縊是史實。

上吊前，他在衣襟上寫道：「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賊直逼京師，雖朕薄德貎恭，上干天咎，然皆諸臣之誤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