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會如何廢除君主制？廢除以後又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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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不過至少王室成員再也不用裝老好人了，想蹦迪蹦迪，想罵人罵人。

又有人對王室不滿了。導火索是英國財政部發表的一份聲明，正值住房危機水深火熱的時期，財政部卻宣布將花費3.69億英鎊修繕白金漢宮。裝修的聲明已經夠讓人不爽了，接下來皇宮又莫名其妙放出一份招聘一位新園丁的廣告，出價竟低於倫敦最低工資。

這兩件事都讓人有所 「行動」，比如說前記者馬克·約翰遜（Mark Johnson）就在網路上發起了一次備受關注的在線請願，要求由英國王室自行承擔修繕費用。Royal Central（其實就是一個王室粉絲站上的博主們）和《旁觀者》（The Spectator 英國政治周刊，1828年發行至今）則指出，這筆錢實際源於多年來對皇家公有財產公司（Crown Estate）所徵收的稅款，並沒有要每一個身為納稅人的英國公民自掏腰包，但不少人還是覺得，在這個國家其他的方方面面已經支離破碎的情況下，在皇宮上投這麼大一筆巨款說不過去。

無論是哪種說法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網上反君主制請願的聲音就沒停過。雖然民調結果持續表明，相對於民主責任制，人們還是願意看到女王周年慶典飄揚的小彩旗，喜歡那份對王室充滿儀式感的敬重。實際上有大約百分之七十的英國民眾仍然認為，相比較廢除，他們更願意保留君主制。

但是，我們不妨設想一個和調查數據完全相反的世界吧。如果真的要把王室成員從王位上拽走，理論上來說要做點什麼呢？以及一旦他們不再掌權之後，又會發生些什麼呢？既然真要這麼問的話……

圖片來自 John Stillwell/AFP

首先，一堆基礎工作會不得不被擱置

共和團（Republic）是一個旨在提供 「除君主制外另一種民主的選擇」 而奮鬥的組織。身為這一組織的戰略領導人，帕德凱撒（Pia de Keyser）說，他們對於這項改變的觀點已經經過了多年合理的公共討論，並打算在激化演變為全民公決之前，把這一事項慢慢提上政治議程。

「自英國脫歐以來，我們就堅信為了避免局勢動蕩，不應對此發起公投。」 她在電話里這麼對我說，「至少得有相當多的多數票才能保證公投順利舉行，而不是那種 『百分之五十一的人願意』 就行。共和教育還應更均衡並有針對性，不該像脫歐那樣，那時候不少人在公投前都在搜『歐盟是什麼』（此人原話，但其實這並無事實依據）。」

查爾斯王子可能會挺難受的

歷史學家菲利普·墨菲（Phillip Murphy）告訴我，民眾心裡懷有的那種對君主制暖暖有愛的心情，主要還是是對著伊麗莎白女王本人去的，而非這個制度概念。「我覺得只要她還在位，王室就不乏強力支持，」 電話里他這麼說道，「不過一旦當她退位了，這種情況可能會有所改變。」

與女王相比，查爾斯王子就沒那麼受歡迎。過去他曾因插手政治受到指責，如果他繼續這麼做的話，君王身上仍固有的充滿爭議的王族特權將會被放在聚光燈下。不過我猜，他再怎麼亂搞也永遠是 「高分男」。

在又一次的全民公決之後，我們將不得不忍受隨之而來的政治餘波所造成的迷茫與混亂

一場支持共和制的全民公決只能算開了個頭。帕德凱撒說，對於後君主制英國的樣子，共和黨員們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目前他們也並不想去構想。「我們將會面臨像脫歐這類之前並沒有經由議會討論過的情形。可能一切會來得很快，但像英國脫歐一樣，我覺得不能操之過急，」 她解釋道，「最好能慢慢來，務實地進行轉變。」

聊完這些 「啥，那我們現在還要選個總統？」 之類的話題之後，這項過程也會牽扯到許多複雜的法律糾纏，例如確定誰該坐上英聯邦和英國國教首領的位置。

另外正如墨菲所說，也必須要十分小心，重組政治力量不能拆東牆補西牆。他指出，「當今世界上，唐納德·川普剛贏得大選，瑪麗娜·勒龐（Marine Le Pen）似乎離法國總統之位僅有幾步之遙。甚至左翼份子也可能正琢磨，『我們是真的想讓奈傑爾·法拉奇（Nigel Farage）來當總統嗎？』—— 可能我們國家的總統大選也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革命者們會希望王室能上交他們的財產

反君主制運動革命涉及到巨額財富的分配不公，以及被一小部分投了好胎的幸運兒身上的特權。所以按理來說，在英國後君主制時代，王室仍坐擁著百萬、上千萬的私人財富 —— 其中大部分來源於他們廣泛的投資組合 —— 所有由皇家公有財產公司產生的收益都該轉交至老百姓手中。

包括攝政街和白金漢宮在內價值約120億的這筆巨額財產和房地產 —— 皇家公有財產公司，女王將其收入的85%用於交稅，剩餘的15%則用於皇室旅行和皇宮花園派對的支出。但是，據墨菲所說，哪怕這15%也都落入老百姓的手中，也修正不了社會及經濟的不平衡。

他說：「你也許會希望這能改變英國社會，但是仍舊存在的某些差異 —— 貴族階層的力量，公立學校的能力，牛津劍橋具有的影響 —— 除非你能從根本上改變治理社會的方式，否則這些仍將存在於大英帝國的社會特性中。」

今年，這15%的部分有將近四千三百萬英鎊，和國民保健體系（NHS, National Health Service）每三天就得用掉十億相比，這只能算一小部分。但是，積少成多總沒錯吧。那白金漢宮是個什麼情況呢，理論上來說，作為皇家公有財產公司的一部分，它也會被轉交嗎？

「皇宮裡幾乎從未使用過的750間房很有可能變為一所巨大的中央社區中心，或者是博物館、教育中心、民主活動中心。」 帕德凱撒如此說道。

王室成員可能最多會上《Hello》雜誌的封面，名氣將漸漸不可避免地降低

「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在很多方面，王室們本身就多多少少會受到限制，」 帕德凱撒說，「像我們這些平民有的人權，言論自由，還有婚姻伴侶的選擇和改變這方面，他們被極大程度地限制住了，無從享樂。」

所以在共和制里，王室家族可以想幹嘛就幹嘛，當電子舞曲的 DJ！特許測量師！公開仇外！但不管怎麼變，墨菲說，「他們的名字肯定會出現在任何一個時髦派對的嘉賓名單里，無論是倫敦，紐約，還是巴黎。」

他們肯定不會過苦日子的，所以我們倒是沒必要擔心他們。

作者：摩根·哈里斯（Morgan Harries）

譯者：王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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