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鬼故事:義蛇弄跨首富,跨越百年的恩怨情仇
同治元年。
一個周姓浙商因故鄉被長毛軍衝擊,數代家產一夜之間化成燼土,又被仇家追殺,就帶著夫人和五歲的小女,輾轉逃命,流落到豫中某縣,打算尋個僻鄉,安頓下來。
被穎河攔住去路,周姓富商看到兩名渡夫在岸上閑耍,就雇上他們,花上一錢銀兩,渡過河去。
船到河中央,兩個船夫見這周姓男子,異地口音,又拖家帶口,舉手投足間,像是個富貴子家,雖然粗衣葛衣,卻掩飾不了平日養尊處優的神態,當下一商量,動了歹念。
周姓富商平日察顏觀色,生意做遍,早就是個人精,看到船在河中橫著不走,心裡明白個七七八八,就跪求擺渡的兩個兄弟饒了三口性命,並把所有細軟和盤交出,只討得活口就行。
擺渡的王氏兄弟見著金銀錢財,眼珠發亮,卻看到周姓客人身邊還有一個小竹簍,就意示他交出來,豈料周商卻護著它,不讓王氏兄弟近前,只是口稱這裡面並非什麼稀罕物。
王氏兄弟越發懷疑裡面裝著寶器,交換眼色,冷不丁用纜繩套進周商和夫人的脖子上,未幾,兩口喪命異鄉。
那五歲的女兒,嚇得說不過話來,王大一腳把她踹進河裡,孩童掙扎片刻,沉了下去。
兩兄弟搓搓手,想像著竹簍里,會是什麼寶物,打開一看,卻是條白頭小蛇,大失所望,王二用刀呼招過去,砍偏在蛇尾上,小蛇吃痛,掉進河裡。
這一家三口,連同小蛇,就葬送在看似風平浪靜的穎河之上。
單說王氏兄弟的王大,分了周商的財富,回縣城後,做了買賣,不想越來越大,成為鎮上有名的財主。
王大還改名為王泰,轉做起中藥材生意,日子更是過得風生水起。
那*縣的藥行街,竟有一半成為王泰的家業。
到了光緒三十年,王泰的產業在全縣能超過他的,已是屈指可數,王泰已過六十,望著偌大個家業,卻開心不起來。
原來王泰膝下有一子,兒子成親五載,卻還沒能讓他抱上孫子,合計著是兒媳的毛病,又連娶了兩個妄,不料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
王泰就嘀咕著,這事倒是巧了,三個不能下蛋的母雞湊到一塊了。
這日,王泰收好賬目,正在街上閑溜達,想到此事,心裡煩悶,卻見一個瞎了左眼的老頭,在城門口支一卦攤,還寫上十算九不準。正覺好奇,卻被獨眼老頭招呼:「這位員外,趨福避禍乃人之本性,老朽不妨抖膽為您卜上一課。」
王泰背手喝道,「你這十算九不準,我怎麼敢在你這裡算。」
瞎眼老頭呵呵直笑,「今個兒,九卦已出,都是些苦窮之人,老兒我編些誑話,安慰一番罷了,這每日的最後一卦,卻是留給富貴之人的。」
他這麼一擺活兒,王泰倒是來了興緻。
瞎眼老頭也是厲害,為王泰摸骨之後,說他中年致業有道,但凡王泰經歷的大事的年頭,算得俱准,最後沖王泰賀喜,說年底便能開枝散葉。
王泰心裡一寬,這不是等於說是在年底可以抱上孫子了嗎。
賞了老頭許多銀兩,瞎眼老頭忽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方才算了你命理之數,你年輕時曾辦過一件不光彩之事,埋下禍根,若想逢凶化吉,我贈你一面銅鏡,待你家孫兒落地,聽到小兒啼哭,便帶上銅鏡,照一下小兒的面容,切記切記。
王泰一聽這禍事二字,馬上想到了水沉周商,臉色一變,連連稱是。
次日,三個兒媳婦拜過王泰,一齊出門,原來,她們都是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們,鄰縣有個娘娘廟,百里之外,心誠燒香叩拜,有求必應。
若是一個人做夢那就算了,這三個婦人都做同一個夢,想必是祖上顯靈。
王泰甚感欣慰。派了十名家丁,趕了三輛馬車,當日就起程。
一齊出的門,回來的時候,卻是有先有後。
後來,經德春堂坐堂先生一診斷,都有喜了。
這日子不覺到了嚴冬,一家丁偷東西被趕出家門,氣極之下,便說,王家三個少奶奶春季去拜娘娘廟為名,卻是各自行那苟且之事,與姦夫廝混,待懷有身孕後,偷梁換柱,返回王宅。
以此要挾,訛王泰的銀錢。
王泰豈容他放肆,表面答應,等家廝前腳離了王家,便被一幫地痞捉住,打了個稀爛。
此次,王泰卻大病一場,他不是沒有想過,兒子成親五載,三個媳婦都不能懷孕,問題可能是出在這個獨苗身上。若家丁所言俱實,偌大的家業,豈不供手讓給外人。
恍惚間,聽到嬰兒啼哭,王泰一個激靈,翻身坐起,心道,產子了。忽地想到算命先生的話,剛拿起銅鏡,忽覺頭重腳輕,兩腿移不得半寸,就吩咐下人,將剛出生的孫兒抱進堂前。
不一會兒,竟有四個僕人抱著嬰兒前來,邊跑邊叫「老爺,老爺,三個少夫人都生了,大少夫人生得龍鳳胎,二少夫人生得鳳胎,三少夫人也生了個小姐。」
無端的,王泰感覺胸脯發堵,坐在床頭,讓四個僕人站好,自己抱著銅鏡一個個照過去,突然瞥見銅鏡里有東西攢動。
仔細一看,繼而脊背冷汗直冒,鏡子里竟然有條蛇。
他趕緊移動銅鏡,反光照向另一個僕人手裡的嬰兒,銅鏡里映出的是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女童,王泰頓覺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等他把銅鏡轉向那對龍風胎時,銅鏡時出現的是一男一女,直到這時,王泰想到了,正是自己年輕時謀害的一家三口,甚至那條斷尾蛇也投胎到王家!
想到自己半生打下的家業,竟還是要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們,心裡萬般不甘,急火攻心,仰面倒在床上,之此再也不能說話。
請了無數名醫,都道這病無葯可解,得此病的人,心裡明白,但話說不出來,周身不能動彈。
至此,王泰的兒子,王遇春,接管了家業,時不時,總抱著幾個孩子到父親房裡,父親看到孫兒們,嘴巴就嗚嗚的叫,涎水橫流。
王遇春就說,「父親真是喜歡小孩子們呵,看把他高興的!」
宣統二年,久卧病床的大富商王泰病斃。
那面銅鏡也做為陪葬品,一同進了主人的墓里。
(整篇下來,似乎沒有蛇的什麼角兒,您別急,明個兒老蘇給您講義蛇的下部,故事已經是百年之後了,準備好紙巾……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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