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如山，他卻視為兒戲，大筆一改，助攻變主攻，上下都被他忽悠

文史 04-14

1948年濟南戰役就要打響的時候，9縱司令員聶鳳智和10縱司令員宋時輪爭紅了脖子，聶鳳智還是輸了，主攻的任務讓宋時輪給搶走了。

9月10日，攻城總指揮許世友驅車前去聶鳳智的25師。下午，他出席9縱戰前誓師大會。可是，他驚奇地發現9縱上上下下都說：「這次主攻，我們一定要……」許世友犯糊塗了，翻了翻9縱的作戰命令，上面也是這麼說9縱是「主攻」。

在攻城任務上，兵團下達的命令，是聶鳳智縱隊擔負助攻任務，10縱才是主攻。許世友盯著聶鳳智問道：「聶鳳智，你究竟搞什麼名堂？」

其實，早幾天，9縱的25師師長肖鏡海、26師師長張輊秀和27師師長孫載夫和一些團長也遇到這樣的問題，紛紛打電話詢問縱隊和作戰科：「命令是不是寫錯了？咋助攻成了主攻呢？」

聶鳳智於是分別把3位師長找來談話，告訴他們：「不錯！主攻不是助攻，是真攻而不是假打。」

3位師長知道聶司令打仗的虎勁，從來是說一不二，哪敢再饒舌？馬上回去說：「兵團是兵團的命令，縱隊是縱隊的命令！是主攻不是佯攻，是真攻而不是假打。」

原來，聶鳳智在下達作戰命令時，把9縱的「助攻」改成了「主攻」。

他對付手下3個師長容易，對付許世友這個「老司令」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此時他故意裝出一副苦臉，老老實實說：「這是我的主意。」

「哦，」許世友見他「老實」下來了，「哦」了一聲。這時，聶鳳智訴說起來了：「王耀武在山東經營多年，我們同他多次交過手。他畢竟是國民黨軍隊的一位上將，有膽識，有謀略，決非昏憒無能之輩。我們與這樣的對手打交道，必須在膽識上壓倒他，在謀略上超過他。你單憑一邊的兵力強攻，他有足夠的兵力應付；東、西夾擊一攻，才有可能錯亂他的部署。主攻也罷，助攻也罷，關鍵都要攻。如果助攻，部隊束住自己的手腳，不敢放開去打，也打不好助攻。」

說到這「助攻「二字」時，聶鳳智喉嚨好像哽了一下似的。許世友耐著性子聽完他這一通話，既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聶鳳智教案他沒做聲，越說膽子越大了：「『助攻』改『主攻』，我們一不要增人，二不要添槍，這些都不變。要是我們助攻部隊能最先攻進濟南城，豈不更好？更何況助攻變成主攻這樣的戰例，也不是沒有呀！如果我們放開手腳去打，打好了說不定我們就是主攻了呢！」

許世友一聽他越說越離譜了，罵了一句：「聶鳳智！你要是搞砸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說完，就甩袖子走人了。

9月16日夜，攻城戰役正式發起。9縱從東線發起攻擊，74、75團直插茂嶺山、硯池山。這兩座山是濟南東郊的主要屏障。守軍耗用大量鋼筋水泥，環繞山頂把主碉堡壘構築成了夾壁牆工事，王耀武的整編73師師長曹振鐸把守城的賭注全押在這夾壁牆工事上了。可是，74團一下子就把夾壁牆工事炸得七零八落，凌晨2時就把「首戰茂嶺山，打開勝利門」的紅旗插上了主峰。天明後，75團也攻佔了硯池山。開始時，王耀武發現許世友西線攻城兵力很強，直接威脅西郊機場，馬上判斷許世友把主力放在了西邊，立即下令：「快，快，把預備隊調到西邊。」於是，兩個主力旅連夜被派往西線作戰。可是，第2天早晨，他一聽扼守東郊的茂嶺山、硯池山一夜盡失，他馬上又判定攻城主力在東邊，立即又命令剛奔抵西線的兩個主力旅，回師東援。

濟南民眾見國民黨軍一會兒西調，又一會兒東調，還以為王耀武在搞「武裝大遊行」呢，省政府還有人放起了鞭炮，為他們壯膽助威！

「主力來得正好。」聶鳳智命令9縱先攻鏊子山，再克燕翅山，續戰馬家莊。王耀武的增援部隊一撥又一撥撥往東線，拚死反擊許世友的「主攻」。聶鳳智則指揮9縱有進無退，愈戰愈勇。

誰知東郊正在激戰，王耀武的西郊頻頻告急。西郊機場被解放軍的炮火控制，濟南與外界僅存的一條空中通道被掐斷了。這時，王耀武又急又惱，猜不準哪一邊才是粟裕和許世友真正的主攻方向。此時他不由得想起臨戰前蔣介石當面交代他要採用「機動防禦」戰法之事。沒想到打起來以後，他被粟裕和許世友牽著鼻子，把主力部隊由東到西，又由西到東，「機動」得如此疲於奔命。他大嘆：「真是一步被動，步步被動。機動個鬼呢！」

隨後，在攻擊內城中，9縱更是一馬當先，在聶鳳智主攻的忽悠下，全縱官兵個個奮力，結果竟然比宋時輪的10縱還先打進了濟南城，為解放濟南城立下了大功，並且扛下了「濟南第一團」的大旗。

戰後，聶鳳智見到一位被俘的蔣軍高級將領，於是發生下面的對話。

「仗，我們敗了。但有一個問題，至今沒有想明白。現在想當面請教一下，不知是不是太冒昧了？」

「可以。」

「貴軍攻城的主力，究竟是置於哪一邊的？」

「兩邊都是主力。」聶鳳智意味深長地說。

「噢……」對方臉上浮現出的神情，似乎恍然大悟了，但事實上他卻更加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