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為什麼嗜殺如命？

朱元璋是明朝的開國皇帝，他卻是心理素質最差的皇帝之一。他登基之後，展現出了諸多帝王難以望其項背的殘忍與嗜殺，成為中國歷史上最殘暴的皇帝之一。究其原因，卑微的出身與稱帝後殊榮形成鮮明落差，使朱元璋陷入焦慮之中，飽受煎熬。他雖貴為皇帝，卻對自己及家族永葆皇位一點也不自信，長期憂心忡忡，只能通過殺戮消除心魔。

一、悲慘的童年形成自卑人格

少年時，朱元璋家境貧困，早早輟學，只能為地主放牛。十六歲時，一場瘟疫幾乎將其滅門，四名親屬被餓死。朱元璋只能剃髮為僧，四處化緣，與乞丐無異，受盡了羞辱與歧視。童年悲慘的境遇使其人格自卑，對其大肆殺戮影響深遠。自卑人格的突出表現是對待周圍人和事高度焦慮與敏感，缺乏安全感。這也使朱元璋在待人處事中多疑猜忌，不能寬宏大度。他既沒有唐太宗虛懷納鑒的心胸，也沒有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的氣度。

面對文臣的建議，朱元璋總是認為他們瞧不起自己，借故大興文字獄，屠殺文人。朱元璋尤其忌諱當和尚的經歷，「光」、「禿」、「僧」這些字被他討厭，但凡有人用詞不當，全部處死。根據明史專家吳晗統計，朱元璋在位期間總共屠殺文人超過十萬，創下歷朝之最。朱元璋對官員充滿仇恨，對其進行肢體上的摧殘與人格上的羞辱。官員稍違背其意，就會有性命之憂；但凡貪腐，會遭受酷刑虐待而死，如梟首、凌遲、剝皮、割腳筋、挖膝蓋等。洪武時期，官員上朝如同奔赴刑場，下朝歸來全家慶祝順利度過了一天，幾乎無人願意做官。

二、焦慮情緒催生人格分裂

朱元璋一生經歷了三種焦慮：生存焦慮、成就焦慮、地位焦慮。生存焦慮使其飽嘗人間冷暖，塑造了堅毅與殘忍的性格；成就焦慮於中年產生，奠定了朱元璋歷史地位；地位焦慮則是其虛幻妄想的，使其懷疑一切。從乞丐到皇帝，朱元璋的地位變化可謂天壤之別，巨大的心理落差使其深陷地位焦慮之中，害怕來之不易的地位得而復失。朱元璋靠李善長、徐達等淮西功勛集團與宋濂、劉伯溫等浙江文官開創帝業，他們對明朝的建立立下了不世之功。隨著政權的穩固，功臣們從昔日的助手成為危及統治的最大威脅，被以各種罪名誅殺。「胡惟庸案」與「藍玉案」共誅殺了四萬人，開國功臣一掃而空。爵位最高的六公二十八侯中，只有四人不是死於朱元璋之手。

地位的焦慮使朱元璋陷入了嚴重的危機意識，他恐懼別人篡奪皇位，走向極端偏執乃至濫殺無辜。由於對地位的焦慮，朱元璋不斷產生無名的恐懼與煩惱，熱衷於殺戮是其減輕心理壓力的一種病態做法。這一做法使他自己走向封閉，變成了一個極為孤獨的人，無論是周圍群臣還是妃嬪子女，無人敢於向他進言，因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成為朱元璋的假想敵。晚年的朱元璋人格分裂，他無法抑制壓抑已久的焦慮與抑鬱，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狀態。朝堂之上，他是九五之尊，保持著高度自信；平日里內心焦慮，充滿了自卑。朱元璋在自信與自卑的相互轉化中走完了餘生，他成為了孤家寡人。

三、朱元璋綜合症的意義

通常，朱元璋這種表現稱為「朱元璋綜合症」，泛指一個人在取得成功之後為新的壓力所擊垮，沒有了創業之初的雄心與報復，反而為既得利益患得患失，焦慮不安。朱元璋在皇覺寺為僧時尚有幾分自信，取得了皇位；當他稱帝後，反而陷入了長期的惶恐與自卑當中，他害怕既得利益受到損失，因此不斷通過殺戮來緩解內心中的壓力。在施政方面，明朝走向閉關鎖國，中國逐漸喪失了在世界領先地位，為近代遭受屈辱埋下伏筆。從個人與國家角度而言，朱元璋綜合症的負面效應可謂影響深遠。

作者：一騎絕塵，歷史百家爭鳴特約作者，系河北大學歷史系在讀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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