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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它在斷牆上,盯著你的眼

鬼故事:它在斷牆上,盯著你的眼


小的時候,經常聽大人們講鬼故事,也盼望自己快快長大,因為老人們說只有12歲以下的小孩才能看見鬼。


因為怕鬼,所以要快些長大,但是對鬼故事有一種特殊的好奇,明明害怕也總想聽。

可能人類與生俱來就有那麼多好奇,無論是理性的、荒誕的、離奇的,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身邊的一切都讓人們魂牽夢繞、欲罷不能。


那是小亮小時候親身經歷的一件事情。


不過那件事情,到現在他也解釋不通,雖然不太情願,但也只能默默地接受——那是幻覺。


那是一個冬天的夜晚,爸爸去生產隊對部開會,小亮也跟著去了,可是會議剛進行一半的時候,小亮就要回家,於是爸爸讓他自己先回去。那一年小亮9歲。

晚上十點鐘,小亮一個人回家了,他走出生產隊隊部大門,一股冷風撲面而來,他打了個冷戰,急忙把雙手插到棉衣口袋裡。皎潔的月光照在滿是白雪的地面上,反射出冷冷的光,給本來就很冷的冬季又增加了幾分寒意。


剛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微熱,過了一會兒,漸漸感到了刺痛,尤其是那兩個沒有脂肪的耳朵,暴露在冬季的夜空里,瞬間就涼透了。插在棉衣口袋裡的手不得不抽出來,捂在已經發硬的耳朵上,耳朵暖和過來了,可是,手又凍得難受,只好再插回口袋裡。一邊反覆地做著這個動作,一邊想著快點走。可是腳上的鞋卻不聽使喚。


現在他感到不戴棉帽和手套是錯的,儘管家離這兒很近。


棉鞋剛才還暖暖的,剛走幾步就覺得寒氣從四周扎進了腳里,尤其是鞋底沾上了一些浮雪,與已經被踩硬了的路相互擠壓,瞬間融化、粘結,過不了多一會兒,兩隻鞋的鞋底就各長出兩個大疙瘩,走起路來頗有些踩高蹺的味道,一歪一扭,還發出「吱呀吱呀」的怪叫。


馬路上沒有人,只有兩旁被白雪覆蓋的房屋靜靜的立在那裡,房頂是白的,牆卻是黑的,多數房屋裡已經沒有了燈光,夢——又日復一日的回到這些人的夜裡。

「吱呀吱呀——」小亮腳踩雪面發出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馬路上,傳出很遠,很遠。「小孩子不要一個人在黑夜裡走路,會看見鬼的。」小亮的耳邊響起了奶奶經常對他說的話。本來,那是大人防止小孩子不聽話,用來嚇唬小孩的把戲,可是現在,小亮害怕了,因為他腳底下的疙瘩越積越大,聲音越來越響,響的發甚,他怕這種聲音招來惡鬼。


他漸漸的加快了腳步,只想快一點回到家裡,他也想腳下輕一點,以免那聲音太大,驚醒某些東西,他也怕聲音太大嚇到自己。


他拐過了路口,再走五六十米就要到家了,他有些激動。


前方十米處,有一個豬圈,每次走到這裡,他都有些打怵,因為那個豬圈有陰影,還因為對面那堵牆??


他放慢了腳步,先看了看豬圈後面的陰影,陰影里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向右面的鄰家院牆望去,那堵院牆有五十米長,中間有一個黃土堆。「越是恐懼的地方越能吸引人的目光」他心裡這樣想。

突然,他止住了腳步,「吱呀吱呀」的聲音也消失了。


他看見了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老太太,正在對面那堵牆邊的土堆下往上爬,每爬到一半,她又滑下來,然後再爬,再滑下來??


小亮幾乎停止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躲在豬圈後,通過豬圈牆壁的缺口直愣愣的盯著那裡,不敢發出任何響動,可是他無法控制心臟,「撲通,撲通。」他的心劇烈地跳著。他彷彿凝固了,就像蠟像館裡一個立在牆邊的蠟人。

「誰呀,在那幹什麼?」小亮的耳旁傳來一個聲音。


小亮猛地把頭轉過去,眼睛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他又看到了一個黑影。


這次,小亮像見到一根救命稻草,那個黑影是隔壁的大叔。


「是我,大叔,你看那有一個老太太。」小亮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對面牆下的土堆。


突然,他驚呆了。


「沒有什麼啊!」大叔順著小亮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後說道。


「剛才還在??」土堆上的人瞬間沒有了蹤跡,小亮不敢在此停留,有了大叔在,他有了膽量,一溜小跑回到了家中。


媽媽無法解釋小亮的經歷,只當小孩子編瞎話騙人,可是在小亮看來,那就是一個鬼,因為大人們常說,那面大牆裡面的人家經常鬧鬼。


小亮長大了,那件事情雖然清晰地印在他的心中,但是已經成為一個永久的迷,也許會一直陪伴他走向遙遠??


這是作者小時候曾經經歷的事情,由此產生了《斷牆怨》的想法。


第一章 尋找靈感


讀過不少名著,但他最喜歡的是恐怖小說,那驚悚懸疑的情節、那驚險刺激的場面,不知是作者怎樣想出來的,描述得精細完美,刻畫得淋漓盡致,惟妙惟肖。


方右山是一家雜誌的特約撰稿人,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小說作家,他最希望的就是做一名恐怖懸疑小說作家。


他為此耗費了不少心血,常常一個人鑽到圖書館查找資料,一呆就是一天。經常隻身黑夜行走在黑暗的小巷,有時他去東山爬山,漫步在山中林蔭小道,有時又神經般的獨自一人在後山(也有人稱其為北山)的墓地里野炊、午睡、構思。他嘗試著去和荒野里的幽靈對話,親身感受幽靈的靈性,以便揭開幽靈的內心世界。他也去過鄉村,訪過名城,遊歷了不少名山大川。


他就是這樣,寫過不少具有恐怖情節的遊記,也寫過幾部懸疑小說,但是那些懸疑的情節,他自己並不滿意,於是他就把它們束之高閣、累月塵封,繼續採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尋找靈感,可是真正的靈感卻像舊時豪門的千金,始終不肯露面。


他有些失落,就像一個行走在茫茫戈壁的孩子,茫然無助,在和大家一起聚會的時候,除了聽到有人講鬼故事時眼睛一亮,其餘的時間總是無精打采、失魂落魄。


「右山,你最近怎麼了,像沒了魂似的?」在6月8號一次同學聚會的時候,坐在身邊的錢龍覺得他的大腦出了問題,於是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方右山有氣無力的回答。


「是不是最近精神不好,稿子寫不下去了?」


「有一點,總是沒有靈感??」下邊想說啥,方右山自己也不知道。


「哦,對啦,你上次和我說,你正在構思一部恐怖小說,動沒動筆呢?那是冬初的想法,現在春天都快過了一半兒了。」


「嗨,就是為這件事兒而苦惱,想了很長時間,真實的、構思巧妙的都恐怖不起來,真正恐怖的情節又都是虛構的,像空中樓閣沒跟沒底。」方右山覺得還是把心裡的不快吐出來會輕鬆一些。


「恐怖的故事多數都是虛構的,要真是真實的,那得嚇死多少人啊?」錢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彷彿旁邊正在發生著某種恐怖的事情,他感到渾身發冷,馬上不安起來。接著他又說:「這樣,你每天晚上看兩部恐怖電影,然後就會作惡夢,醒來後把夢記錄下來,然後整理、剪裁,再添枝加葉,不就成了。」


「我試過,但總也不做夢。」


「我有辦法。」在旁邊聽得起勁兒的叢蘭說話了,聲音里充滿了十足的女性韻味和柔氣。叢蘭已經好半天沒有插言,他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方右山,七八年不見了,方右山變得精神了,要不是同學聚會,她根本就認不出來。現在的方右山變得很清秀,一副十足文人的面孔,是一個很帥氣的男人,又是一個很深沉的男人。他目光深邃,舉止大方,談吐文雅,身材高大,筆挺的黑色西裝,看上去威武莊嚴。臉上雖然沒有皺紋,卻蘊含著諸多滄桑和世事,一言一語都表現出沉穩和老練,只是眉宇間顯露著一絲憂鬱。如果他的裝束要是改變一下,還真有些美國影片《第一滴血》中史泰龍的形象,具備俠客風範而不是作家情懷。


方右山眯起了眼睛,一掃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深邃的目光直視叢蘭,眼神帶有一定的挑釁性:「你有辦法?」


「是的,以前,我家王明初常到後山小廟去上香、看病,閑暇之時,那個陳老伯總給他講一些幽靈的故事,只是後來他嚇得很少去了。」叢蘭並沒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勇敢的和他對視。美麗少婦那種特有的風韻從雙眼傾瀉而出。


方右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真有此事?」後山他經常去,也看見了那個不起眼的小廟,因為他太平淡了,所以他並沒有特別留意。


「那你把你的先生找來,帶我去。」方右山說完之後,馬上覺得不對,錢龍已經和他說過叢蘭離婚的事情了,他下意識的側了一下頭,以掩飾失言的尷尬。


「我們已經離婚了,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我和王明初去過一次,後來我自己也去過幾次。」叢蘭一掃剛才的欣喜,柔聲裡帶有幾分暗淡,還有一口長長的呼吸。


「那好,我們一言為定。」方右山覺得剛才觸到了叢蘭的痛楚,有些不好意思,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我不該提到??」


「沒關係,一言為定。」


方右山和叢蘭是中學同學,雖然都生活在藍之星城,但卻有數年沒有見面了。記得上中學時,叢蘭是班級的學習委員,她的學習成績特別好,她除了學習好,還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她的樂於助人,而且從來不求回報,由此,班級里所有的人都喜歡她。雖然她並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孩兒,但卻有著一種潛在的秀氣和不同尋常的氣質,周圍總是圍著一群仰慕她的男孩兒。


不過,她後來的路走得很坎坷。高三的時時候,一個男友因為她沒有考上大學而離棄了她,她沒有眼淚,只有勤奮而努力的學習,終於在第二年也考上了大學。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上到大二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病住院了。三個月里,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不算,還積累了好多外債,可是還沒有留住她父親的生命。她不得不輟學,從此肩負著家裡沉重的經濟負擔。


憑著她在高中就已經具備的氣質和良好的為人,她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做了業務經理。她的業績很優秀,收入也很可觀。


過了三年,她家裡的外債還完了,而且還有了一定的積蓄,她辭去了那家公司的業務經理之職,自己創辦了一家裝飾公司,經營狀況不錯。之後她結識了一個名叫王明初的青年,當時王明初是富晨銀行信貸科的信貸員。半年之後,他們結婚了。王明初也升到了副科長的職位。可是,令人感到震驚的是,又過了一年,王明初卷受賄得來的巨款逃往國外。叢蘭不得不向法院提出了一個離婚申訴,他們離婚了。


現在,叢蘭獨自一人,搬回了母親家裡,她沒有小孩,仍舊經營自己的裝飾公司,生活倒也安逸。


方右山高中時曾暗戀過叢蘭,但他看得出叢蘭沒有那個意思,他也只好作罷,但他已經暗下決心,他要等她,或者必須按照她的標準尋找他的另一半。令他心灰意冷的是,他沒能如願,至於原因,他也不願與人提起。所以,他對女友一事就一拖再拖,直至現在,他已經二十八歲了,仍桀身一人。


方右山覺得他那個破滅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火花,因為數年之後,他又遇到了她,並且通過錢龍了解了她近幾年的情況,尤其知道了她現在獨身。


6月10號,那天是禮拜六。早晨七點,叢蘭如約來到位於藍之星城南部的祥雲小區方右山家的樓下。這時方右山已經在樓下等她了。他已經準備好了全部工具,筆記本、鋼筆、袖珍錄音機、錄音筆、電池等等,還準備了豐盛的午餐食品,鼓鼓囊囊的裝了一大包。


「嗨!你早。」「你早。」彼此寒暄之後,他們騎上了一輛摩托車,向後山駛去。


第二章 後山小廟


說是後山,實際上不算很近,起碼將近二十公里,這只是人們的習慣說法而已。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們穿過藍之星城北面的王村來到了後山的山腳下。


山不算高,但覆蓋的面積不小,方圓大概有幾十公里。山上樹木很少,多數是突兀、裸露的岩石,而且岩石密度很低,大多早已風化。這裡不是風景區,又不能大片的種植莊稼,是因為那些裸露的岩石,所以一直荒蕪著。近幾年,政府也曾經進行一些嘗試,準備對其進行綠化,可是,種植幾次樹木,成活率非常低。以後就很少有人再打它的主意了。


多年形成的地方習俗,活著的人總想為故去的人找一塊安靜之處,埋入土中,也算為已故之人了卻一件終極的事情,入土為安吧!所以,這裡的山坡,密密麻麻的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墳冢,冢前的墓碑則大同小異,在有月光的黑夜裡從山下望去,也算是一個很壯觀的碑林城堡。


「這條路摩托車沒法上去,我們把它停在這裡,走上去吧。」兩人下了車,方右山用手指了指前面崎嶇不平、慢慢向高處伸延的山路,轉頭對叢蘭說。


「好的,走走也是個鍛煉,我以前來的時候,也是從這裡走上去的。不過要是開著汽車,就要從東面繞了。」叢蘭似乎很喜歡走在這樣的山路上,可是她說完話總是留下一口長長的呼吸,好像話還沒有說完就不想再說了。


方右山放眼看著那些參差錯落、靜卧于山坡上的墳冢,感慨萬千。以前他曾經多次走過這裡,不過,除了見到這裡荒涼之外,他更多的感受就是空曠,大有振翮高飛的慾念。面對久久在此安睡的亡靈,他也有一種荒誕和瘋狂的想法,他想和地下的亡靈溝通、交流,可是對於那些亡靈,他又有一種隔海觀山、朦朧一片的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說近則近,說遠則遠,近到他們可以以面相向,遠到令他可念而不可及的程度。有一次他還在這山中的墳場睡了一個下午。那是去年夏天,他一個人來到北山,穿過這片墓地向東北方向走去,那裡有一塊比這裡還大的墳場。他一個人在那個較大的墳場轉了一個上午,中午就在那裡野炊,之後在墳場中間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五點多才醒來。之所以選擇那裡,因為那邊比較閉塞,很少有人在那裡活動,他不怕鬼,但是他怕人,他怕在荒野的睡夢之中被行人驚醒,那可比見到鬼更加恐怖。


不過,方右山今天走過這裡,卻有了一種全新的想法,可以這樣說,他以前來的時候,這裡的荒山和墳冢只是一張黑白照片,今天它卻是一張彩色風景畫,這就是具有不同思想和感受的人看待問題的偏差。以往他是孤身一人,孤獨冷清,心緒茫然。今天他是和自己暗戀的女人結伴而行,他心境頗佳,情緒旺盛,又滿懷信心。所以,他瞧著那片碑林,彷彿看見了所有的亡靈都在墳冢之間跳躍,他們有著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性別,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表情,正在那裡述說著他們各自的奇幻遭遇和喜怒哀樂,同時也述說著已故的人世那些溫暖和悲涼交替的感受。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聽那些恐怖的鬼故事嗎?」方右山把思緒從墳冢之間拉回,品味著叢蘭剛才的話,他覺得好奇,一個女人為什麼跑這麼遠來聽對她們來說是萬般無聊的鬼故事呢?


「不,我是因為一個夢。」叢蘭說完話後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方右山聽了很是吃驚,一個夢,一個什麼樣的夢,是睡覺時做的一個夢,還是靈魂深處久已存在的一個夢?看來她不願談起她的秘密。女人就是這樣,幾乎每個人都在心中保存一個永久的秘密,不願對任何人講起。他沒有再問下去,他用深沉的眼神注視著叢蘭,她比幾年前漂亮多了,前幾天和今天早晨,方右山沒有過多留意,現在他有了可以貪婪注釋的機會。叢蘭一身素裝打扮,烏黑柔順的半披肩發圍繞著瓜子形的臉龐,白皙的臉孔鑲嵌一幅摯誠的笑容,額頭闊而適中,示人以寬厚,尤其她那楚楚動人的雙唇給人一種無限的溫柔和遐想。一件米黃色西裝上衣,下配一條藍色碎花闊擺過膝裙,把她裝點得格外靈秀。方右山像在琢磨一尊神像,要在神像的周身讀出它的思想、它的靈魂、它的境界。


「你在看什麼?」叢蘭被方右山看得緊張起來。


想想自己痴痴地注視一個女人,令她緊張和不自在,方右山覺得有些失禮。「呃,我在想錢龍能經常見到你嗎?」他掩蓋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叢蘭覺得方右山的問話很彆扭,一種不自然的神態掠過臉上,她本想問問方右山是什麼意思,但轉而一想:何必那麼敏感呢,同學相見是正常的,常常碰面是因為彼此離得很近,並無可非議。她想到這又覺得自己變了,想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幹什麼,不過就是見見面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她以點頭作答,沒有多說什麼。


方右山見自己成功地隱蔽了剛才的心思,就不再多問。


兩個人慢慢的向山上走去。


說是小廟,看起來並不小。


小廟坐落在對面山崗的南面斜坡上,也就是眼前山凹對面的山坡山,是一個典型的北方農村生產隊院式建築,是主房、左右耳房加前庭圍成的一個四合院。院內長著幾顆茂盛的榆樹,院外還有幾處茂密的樹叢。這可能是這片荒山野嶺唯一樹木密集的地方。


叢蘭指著那處院落說:「原來院里有一座神廟,兩尊石像和兩個小型的神堂,是以前這一代村民供奉神仙的地方,雖然有人說那是迷信,不過聽人說那個神廟建造得還是很漂亮和氣派,也很靈驗。可惜的是,在文革期間,神廟被紅衛兵小將給推到了,只有兩個石像和兩個小型神堂被保存下來,還是當時一個老人把他們偷偷藏了起來,才免遭破壞。此處還有好多樹木也被砍掉,勉強有幾顆漏網的堅強地活了下來。那些房子也有很多修補的地方,據說都是當年紅衛兵給砸的。那兩個石像和兩個小型神堂現在保存完好,成了人們求神上香的好地方。說來也怪,其他的地方都栽不活樹木,唯有這裡的樹木長得非常旺盛。」


第三章 陳老伯


兩人邊說邊走,不多一時就走過山凹爬上山坡,來到小廟院門前。


小廟南麵灰色青磚院牆的中間,一座前庭門房坐落在中間,有普通民房的三間大小,在中間的一間門房的中下部,兩扇硃紅色大門很多漆皮已經脫落,露出斑駁的痕迹,殘留部分也因風吹雨打、年久失修而顯得暗淡無光,顯露出陳腐破敗之相。


大門虛掩著,叢蘭和方右山徑直走了進去。


「陳老伯,陳老伯。」叢蘭充滿柔氣的聲音被這個空空的院落反覆彈射,引起一陣奇妙的回聲。


進得院來,方右山仔細地打量著院中的一切。除了剛剛走過的前庭房廊,左右兩側和正北面全是起脊磚房,房屋的頂脊鑲嵌著灰色半圓形瓦當,兩頭都有一些獸類雕飾,中間則是雙手托展的一個上面刻滿圖案的球形,兩側各有兩米長的捲雲鏤空覆脊石雕,只是位置歪歪斜斜,有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屋頂是一色的灰瓦,排列參差不齊,大部分均已破碎,偶然可見內部黃土裸露之處。牆壁是一色的青磚,大多已失去了稜角,還有多處以水泥填補覆蓋。左右耳房的牆壁上各開了四扇門和四扇闖,門窗的漆面全部脫落,露出裂痕斑斑的木質本色。除了正房以外和東廂的兩間房以外,其它房間的門窗全部被橫七豎八的木條釘住,彷彿半個世紀也沒有人進去過。正房是五門五窗,門上的大紅色分外鮮艷刺眼,好像是不久前剛剛塗過漆,窗子是一色的花玻璃,上面布滿條條灰白痕迹。


靠近兩側耳房的北端各有兩顆高大茂密的榆樹,和院里院外的其他樹木相比,它們可謂鶴立雞群。四顆大樹的樹影遮在正房的東西兩端,呈東多西少之狀,在早晨的光線照耀下,屋頂、牆面和門窗上灑下清晰暗影,隨微風搖曳而紛繁閃動,樹冠上面掛著一團團白里透黃的樹錢,也飄飄洒洒的隨風而落,把高低不平的青磚地面點綴得斑斑瀾瀾。


「誰呀,來了。」一聲悶中帶有嘶啞的老年人聲音從正房中間的門內傳出,隨即房門打開,裡面走出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


「陳老伯,是我,小叢。」叢蘭與迎面走來的陳老伯打過招呼,隨手把臨來前一天買的兩包花旗參遞給陳老伯,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並把方右山介紹給他,說明來意。


方右山打量著眼前的陳老伯,似乎在哪裡見過,或者說是什麼時候誰在小說中曾經對他描述過。


眼前的老人雖然瘦骨嶙峋,但看上去很乾練,有著一副靈巧的身形,上下一襲黑衣裝束,均為休閑之類,雖然不是名牌,但也是上好的毛料。他有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臉龐瘦瘦,幾十年的風雨滄桑全部靜悄悄的爬在臉上,微微下陷的雙眼灰淡細小,放射著兩道常人難以察覺的冷光。鼻樑高凸,嘴巴平平,頭髮斑白,微微捲曲。如果沒人領著,方右山自己來一定會嚇得不敢進來,雖然他不怕魔鬼,但他覺得對面的這位老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比魔鬼還恐怖的氣息。


陳老伯明白了他們來意,會意地向方右山笑笑,一言不發,默默地前頭帶路,把他們引進中間的房中。


「來,年輕人,請坐,我給你們泡茶。」他的口音沙啞但低沉有力,用手指了指靠近西側牆壁的沙發。


聽著這種聲音,方右山失去了客氣的詞語,彷彿覺得有一股力量強迫他坐在靠近西面的皮質四人沙發上,叢蘭也坐在旁邊。


剛剛走在外面,被初夏早晨的陽光照射,偶有幾分燥熱之感,進入房中,只覺一股涼意瞬間從周身而入,清新透骨,清涼的感覺遍布全身,使人精神為之一振。方右山還是習慣性地打量房中的陳設。房屋有二十平方米,很簡陋,靠近東北角是一張單人木床,床上一張白色床單纖塵不染,白色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頗有軍旅風格。靠床邊南側有兩張單人沙發,質料和他們座下的四人沙發一樣。靠近四人沙發的北面是一張簡易的寫字檯,寫字檯上整齊地排放一些書還有一隻檯燈和一台帶有錄放功能的收音機,旁邊有一隻磨掉漆面的木椅。寫字檯的里側是一個櫥櫃。靠近門邊也有一個半人高的柜子,上面擺放一些茶具和日用品。沙發的前面是一個用大樹根製作的茶几。


陳老伯把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方右山和叢蘭面前的茶几上,熱情的說:「請慢用。」


「謝謝!」方右山和叢蘭同時答謝。


「陳老伯,我剛才和您說了,我的同學叫方右山,他是一個特約撰稿人,也是一位作家,最近對恐怖小說有了極大的興趣,可是苦於沒有素材,寫了幾個覺得不滿意,所以??」叢蘭溫柔的女聲又在房間回蕩,還未等她說完,陳老伯就擺擺手。「所以你就把他領到這裡,準備聽聽我的鬼故事,對吧?」


聽著陳老伯那沉重沙啞的聲音,方右山渾身上下不舒服,總覺得有數不清的毛刺輕輕刺在自己的皮膚上,不知是痛還是癢,他暗暗的抵抗那種感覺,不讓他爬到臉上,以免產生尷尬的氣氛。


陳老伯看出了方右山的心思,他沒有理會,眯起的眼睛中含著一種狡黔的微笑:「年輕人,想聽哪方面的,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你不害怕嗎?」


方右山聽了陳老伯的話,還著實一驚,心中暗想:鬼故事還有真實的,那不真的要嚇死人啊?隨後他又裝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對陳老伯說:「不要那些過於玄幻的虛構,要那種比較切合實際的、又確實很恐怖的故事,不過陳老伯,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一個人住在這荒山野嶺的空房子里,不害怕嗎?」


「害怕?以前怕過,不過我已經是走過幾次鬼門關的人了,也是一個即將作古之人,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告訴你年輕人,如果一個人怕死,那麼他什麼都會怕,如果一個人不怕死,那世界上就沒有能夠讓他感到害怕的東西。」陳老伯說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很木然,彷彿他想到了一些讓他傷心的往事。


方右山覺得自己的語言可能有所冒犯,但是陳老伯對人們膽量的描述還是讓他頗有同感,他覺得陳老伯總結的很精闢。但是他還是因為怕冒犯陳老伯而轉變話題:「陳老伯,你一個人生活在這裡,不覺得孤單嗎,這裡的水電還正常嗎?」


「習慣了,忍受孤單也是一種磨練,不是誰都可以忍受的。供電比較正常,從這裡往北走出山外有一個電灌站,那是大方村的,原來他們每到秋冬就停電了,後來該村的一位村長來過我這裡上香看病,回去之後他就下令一年四季供電。已經七八年了,除了上面的電網停電,否則他們從未給我停過電。水嗎,就是院里那眼水井,味道還不錯,甘甜爽口,你們喝的茶水就是用那眼水井裡的地下水煮開泡出來的。」


未完待續,每日更新,完整閱讀,歡迎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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