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滿天惹人煩,看看古人怎麼玩:東坡多情黛玉纏綿
東坡在惠州,一日與朝雲閑坐,時青女(霜雪之神)初至,凄然有悲秋之意。乃命朝雲把大白,唱 「花褪殘紅」,朝雲歌喉將囀,淚滿衣襟。
蘇東坡很不理解,就問她為何如此傷感,答曰:「奴所不能歌者,是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東坡聽了大笑:「是吾正悲秋,奈何汝又傷春矣。」
朝雲抱病身亡後,東坡終身不復聽此詞。
有些詞話家說蘇東坡短於情,是不確切的,元好問就曾感嘆:「自東坡一出,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 事實上蘇詞中柔情之作並不鮮見,只不過蘇東坡不喜歡寫 「綺羅香澤」 的艷詞,清人王士禎在《花草蒙拾》中說:「『枝上柳棉』,恐屯田(柳永)緣情綺糜,未必能過,孰謂東坡但解作『大江東去』耶?」
吳處厚《青箱雜記》中記載了宋朝有名的「富貴宰相」晏殊的一則故事:晏殊文章富貴,出於天然,有一次他看到李慶孫《富貴曲》中有「軸裝曲譜金書字,樹記花名玉篆牌」的句子,忍不住撇著嘴評論說:「此乃乞兒相,未嘗諳富貴者。」
晏殊說越是像李慶孫這樣詩文中充滿珠光寶氣、元寶鑽石的,越不知道什麼是真富貴。他自己每詠富貴,從不言金玉錦繡,而唯說其氣象,像什麼「樓台側畔楊花過,簾幕中間燕子飛」、「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等等。晏殊有一次把這幾句念給人聽,完了滿足得一塌胡塗,悠悠嘆口氣說:「窮兒家有這般景緻也無?」
晏殊雖然沒有學過心理學,不過話說得實在到位,一針見血。其實窮人家既不缺柳絲月色,也不少燕子梨花,缺少的是那份吟風弄月的心境。風花雪月當然不會因人而異,但卻會因人之心情而大大不同,你到底是胸懷「清風明月」還是「大餅油條」,有時候會戰勝滿腹錦繡而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比如電視連續劇《激情燃燒的歲月》中一門心思帶兵打仗的石光榮,對自己那個有點兒小資的文工團員老婆褚琴總要求自己陪她看月亮就覺得特難以理解,私底下跟老戰友發牢騷說:「你說月亮有什麼好看的?要看還不如看燒餅,至少那玩意兒它扛餓!」
「窮人作富詩」的故事魯迅先生也說過,他說:「窮措大想做富貴詩,多用些金玉錦繡字面,自以為奢華,而不知適見其寒蠢。」
魯迅講過這樣一個笑話:大熱天中午,一農婦做事覺苦,嘆曰:「皇后娘娘可舒服了,這個時候還是在床上睡午覺。醒了的時候,翻個身,只要手一伸,叫道……太監,拿個柿餅來!」
鄉野村婦認為一隻柿餅便是至上之美味了,此笑中實有淚,有百年滄桑。
柳綿也就是柳絮,關於柳絮還有一段文壇佳話。
《晉書》載:謝安與侄女謝道韞、倒子謝朗等冬日閑坐,天上忽然飄起雪花。於是問:「何所似也?」謝朗說:「散鹽空中差可擬。」
謝安笑著搖頭說不咋的。謝道韞說:「未若柳絮因風起。」謝安一聽連聲說好一句「柳絮因風起」!
後人稱像謝道韞這樣的有「詠絮才」,曹雪芹的《紅樓夢》第五回「賈寶玉神遊太虛境,警幻仙曲演紅樓夢」中,寶玉看到的《金陵十二釵》正冊,有首詩說林黛玉和薛寶釵: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
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
《紅樓夢》第70回「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史湘雲偶填柳絮詞」,史湘雲因見柳絮飄舞,偶成一小詞,調寄《如夢令》,結果惹得寶玉、黛玉、寶釵等幾位詩社的積極分子以「柳絮」為題,起社填詞。史湘雲的這首柳絮詞是這樣的:
豈是綉絨才吐,捲起半簾香霧。縴手自拈來。空使鵑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別去。
「瀟湘妃子」林黛玉填的是一首《唐多令》:
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隊成球。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
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嘆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寶琴填的是一首《西江月》:
漢苑零星有限,隋堤點綴無窮。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梨花一夢。 幾處落紅庭院,誰家香雪簾櫳?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離人恨重。
「蕉下客」探春和「怡紅公子」寶玉合作完成的是一首《南柯子》:
空掛纖纖樓,徒垂絡絡絲,也難綰系也難羈,一任東西南北各分離。 落去君休惜,飛來我自知。鶯愁蝶倦晚芳時,總是明春再見隔年期。
「蘅蕪君」薛寶釵填的是一首《臨江仙》: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蜂圍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最後眾人評論,以寶釵的《臨江仙》為尊,一句「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人皆讚歎;而纏綿悲戚,自是林妹妹的拿手好戲;至於情致嫵媚,卻是「枕霞舊友」史湘雲。
※都說字如其人,看看李白、東坡的字,他們該長啥樣?
※日啖荔枝三百顆,蘇東坡,你吃這麼多荔枝怎麼不怕上火!
※蘇東坡痴情人設崩塌:懷孕小妾隨意送人,連一匹驢馬都不如
※東坡肉、羊蠍子:宋朝人都不好意思吃豬,丟不起那人
※多情之人最薄情:蘇東坡將懷孕姬妾送人
※蘇東坡:做人要有人情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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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如何做到標準化,看看名企眉州東坡怎麼做?
※同樣是錢塘江大潮,凡人就看個熱鬧,蘇東坡卻悟出了佛理禪機來
※他是最走桃花運的詞人!連蘇東坡都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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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東風未肯入東門,走馬還尋去歲村。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江城白酒三杯釅,野老蒼顏一笑溫
※蘇東坡為何將懷孕的姬妾送人呢?有著怎樣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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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在杭州寫了一首詩,為什麼能讓西湖火了千年?
※一匹白馬換美妾:蘇東坡對妻妾差距之大,讓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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