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最熱:史石達開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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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雕像
太平天國運動中,令人懷念的,不是洪、楊,而是石達開。 歷代農民起義,不乏洪、楊一類人物,作為最高領袖,他們有的是權謀和帝王思想,能忽悠和駕馭民眾,使民眾甘願為他們獻身。他們的身影,覆蓋了整個運動;他們的話語,決定了運動的方向。但他們卻不是運動的靈魂。
郭沫若作《甲申三百年祭》,他祭的不是李自成,而是李岩,是李岩成為了明朝末年那場民眾運動的靈魂。靈魂,要有悲劇性,李岩之死,是為運動獻身,其身心之悲苦,足以感動後人。石達開更是如此,作為天王的叛逆者,他的命運,是一出更為壯麗的悲劇,是由偉大的民眾運動造就出來的深刻悲劇。
天國悲劇,從石達開出走開始,他為什麼要出走呢?他的悲劇,是命運悲劇,也是性格悲劇,他是命中注定要與王權決裂的,不管是清王朝的王權還是天國的王權,他都要決裂,這由他的性格即自由意志所決定,這就是命。
太平天國官員議事
石達開為什麼要出走
石氏出走,起初非有戰略遠圖,亦無既定政治目標,更非一時率性,如浪子遠遊。他在天京主政,可人身並不自由,以講道出了南門,立馬就走。
由銅井渡江,前往安慶。他在安慶,駐留了三個多月,看透了一切。洪秀全這才慌了,罷免兄安王洪仁發、福王洪仁達,派人送來「義王金牌」,邀他回京主政。
可石達開不信。一來不信洪秀全所謂「誠意」,二來反對洪只守天京。他提出了折中方案:赴援江西,進取浙江,配合天京作戰。他雖然對洪不滿,但還不想與洪鬧翻,因為,他還要維護太平天國政權。
洪秀全的算計,早在金田起義之前就已開始。那時,洪本來是去投靠馮雲山,可他卻利用馮雲山入獄,起用了蕭朝貴和楊秀清,用巫術將馮排擠。
蕭最早看透了洪,難免惡言惡語,金田起義時,洪又與楊秀清合作,將蕭朝貴排擠,所以永安建制時,原來五王共和,改為皆受東王節制。
馮、蕭二王,力戰而死,看似偶然,實亦欲以死明志。
洪、楊合作,從表面上看,楊飛揚跋扈,佔盡上風,實則洪已陰結北王韋昌輝、翼王石達開,握有絕對優勢,卻以忍辱蠱惑楊的野心,並煽動韋、石二人。
韋與楊有私仇,一有天王指令,就下殺手,洪佯裝不知,待韋殺夠了人,就以石氏來號召,再將韋殺掉,看似平民憤,其實是殺人滅口。
一個文不得、武不得的傢伙,竟然一步步走向專制。
第一步,依靠楊、蕭二人,不惜以巫術確認其教權的合法性。
天國初期,教權由天父、天兄、天王三權分立,而以天王代理;政權乃五王共和,馮、楊、蕭、韋、石都有自己一份實力,而洪沒有,故政教分離。
洪秀全
因此,洪地位雖高,而實力卻有限,沒有實力,哪來實權?
第二步,洪欲從教權進入政權,便拉攏楊秀清,實施政教合一,先從教權內排除蕭朝貴,使教權從三權分立,政權從五王共和,同歸於二王分治。
在二王分治的格局裡,洪成了宗教領袖和國家元首,取得了名義上的最高領導權,而楊在教權上保留了代天父立言的身份,在政權上節制諸王。
這就是為什麼太平天國政權自有平山登基之後,還要有永安建制。平山登基,確立了三權分立和五王共和,而永安建制則以二王分治打破了這格局。
平山登基以三權分立排擠了馮雲山,永安建制以二王分治排擠了蕭朝貴,此二人者,一為洪秀全老友,一為楊秀清老友,洪楊合謀排擠了老朋友。
本來,二王分治,一掌教,一執政,也能共和。可政教合一後,權力交叉。洪執掌教權,楊卻能代天父立言;楊執掌政權,卻須奉洪為天王。
兩人分庭抗禮,而天王示弱,東王用強。東王不僅在政權上將天王掛起來,在教權上,還常以天父下凡佔據上風,甚至以天父名義棍責天王。
誰要天王當年接受了天父下凡所賦予他的權力合法性?有一利,就有一弊,偷吃了一回天父的禁果,從此就要忍受天父的折磨,他好難過,卻忍著。
動不動就拿天父來演戲的東王,其本來面目日漸暴露,此術久用必敗,何況用來作惡!天王用弱,獲得普遍同情;東王用強,日久失人心。
翼王東征,安定了東南半壁,東王伸手來要最高權力——逼天王封他萬歲,連名義都要拿走,二王分治已經走到了盡頭,該出手時就出手!
東王一味用強,卻不知天王早已安排妥當。東王自以為握有軍政大權,可西征以後,兵權都歸了翼王,有了翼王聲援,誰敢向天王下手?
石達開與馮雲山相知,當年,他率領自家宗族起義,立馬投奔馮去,他有實力,且多智,少年英雄,風雲際會,給太平天國運動帶來青春氣息。
他一味打仗,不問政治,對天父下凡之類的鬼把戲,從來就不感興趣,卻認定馮、洪一體,馮不在了,就跟洪走,天京事變,他也有預謀。
可天王知道,讓他去誅殺東王,他肯定下不了手,他講義氣,是性情中人,不喜歡這樣的陰謀。可天王有了保護者還不夠,他還需要殺手。
太平天國封王遺址
於是,天王跟北王結成盟友,虧了天王有眼力,一眼就能看透。同在東王屋檐下,一起低過頭,陰謀,眼神就能交流,只要握一握手。
韋昌輝動手了!原以為,殺個把人是小手術,沒想到是惡性腫瘤,一刀下去,癌細胞就擴散了。跟著,一刀接一刀,越殺越收不住了。
洪與韋、石單線聯繫,他既沒有制止韋的殺戮,也沒有通知韋,要讓石回來安定大局,他這樣安排,使韋、石相疑,殺戮蔓延石的家室。
於是,天國將士無不以為韋氏罪大惡極,人人皆欲殺之。
翼王舉兵,而天王誅之,韋氏死不瞑目矣。天王躲在深宮裡,可憐似漢獻帝,韋氏替他開了劫,他以數萬天國將士做劫材,以打劫自娛。
此劫無他,不過想做王而已。他一開劫,就找到了做王的感覺,因此,他要把打劫進行到底,打出一個真「秀全」——「禾乃人王」――我才是真命天子來。
他以韋殺楊,以石誅韋,三下五除二,原來五個王,如今只剩下翼王了,是與翼王分治,還是由他專制?當然要專制,翼王成了絆腳石。
不專制,做王還有什麼意思?赤手空拳,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到了這一天,他要揚眉吐氣做真王了,可偏偏還留著翼王這麼根刺。
他決定,不管這根刺有多粗,有多硬,他都要拔掉。
石達開當然也明白自己的處境,與洪合作,要麼等死,要麼取而代之。他既不想等死,也不想取而代之,怎麼辦?唯一的辦法——走!
人格的悲劇和命運的悲劇
石達開本想在閩浙贛邊界建立根據地。
太平天國紀念館
如此,則進可以獵取江西;退可以牽制江西。
可他的願望沒能實現,原因是,天王調走了輔王楊輔清。
楊輔清帶他的部隊走了,去接受天王新任命。石頓成孤軍。
兵力不足,只好游擊,可他的戰略卻很有效,把湘軍主力牽制在贛南地區。而楊輔清部,則從福建邵武出擊,越鐵牛關,揮師北上,揚長而去。
石達開孤軍遠征,充滿了悲情,他離棄了天王,卻放不下天國使命,雖自領一軍,卻未自立門戶,而是以高度想像力的運動戰,呼應天京。
退出湖南,他游擊於湘桂邊,一退再退,回到起義的原點。
他的故土貧瘠,部隊給養成了問題,多災多難的故土,一再經受血與火的洗禮,再也擠不出乳汁餵養子弟。部隊懷念江西,很多人想回去。
他不留,揮一揮手,那是無言的問候,然後分道揚鑣。
他繼續前行,到四川去,那裡是目的地,最適宜割據,可他不在意。奔他而來者,都說他有天日之表,龍風之姿,跟他打天下,值!
這世上有比帝王更重要的東西,是人性,人的真性情,他要讓天王看看,什麼是人性,什麼是人的真性情。挽救天國不靠王權,要靠人性。
他入川了,一支疲憊不堪的軍隊又意氣風發了,不用攻城略地,只要他往四川一站,清妖從上到下就戰慄。他堅信,只要他還在,天國就不倒。
帝急了,要調曾國藩入川。曾國藩都到宜昌了,一想,不對啊,我為什麼要跟著他去入川?不僅我不能去,連左宗棠也不要去,回江西!
果然,石達開一入川,天京方面就發動了第二次西征。
而且天京方面對於他的入川計劃,早就知道。還在入川前,太平軍佔領蘇州後不久,艾約瑟等傳教士赴蘇州謁見忠王李秀成以後,說道:
至於太平軍將來是否成功的問題,我們完全不能說什麼,忠王李秀成曾說過,石達開率領的太平軍正在征服四川,這個省實際上已在他們掌握中。
一個月以後,《艾約瑟等五名傳教士赴蘇州謁見干王和忠王的經過》一文,說:據探明,翼王石達開仍舊與運動相連結。這是事實。
洪秀全紀念館
但他把運動與天王分開了,他忠於運動,卻不再忠於天王。
石氏用兵,改弦易轍,一改其神出之本色,一舉一動皆張聲勢,唯恐湘軍不知之,何也?欲以偏師釣湘軍,支撐安慶、天京,力挽天國頹勢。
就這樣,他將駱秉章釣到四川來了,連曾國藩也差點被他釣來。
這才是他「謀蜀」的目的。他堅信,只要他不倒,天國就不會亡。
大渡河乃岷江支流,兩岸高山聳立,陡峭險峻,河道急流洶湧,險灘密布,人稱天險。他來之前,河水還淺,洪水未至,他還有機會過河。
可是,太平軍到達大渡河邊的當天夜裡,他的妻子生了兒子,高興之餘,他傳令部隊慶祝三天,沒有立即過河。沒想到,山洪突發,河水暴漲。強渡幾次,未能成功,數十萬清軍擋不住他,河水擋住了他。
就差這一步,他算準了清軍動向,卻沒算到河水暴漲。
他自沉妻兒於大渡河中,臨江悲嘆「大江橫我前,臨流曷能渡」。
他的悲劇,是人格悲劇,也是命運悲劇,以人格悲劇——「出走」始,以命運悲劇——「洪水」止。






※太平天國死的最壯烈的五個王,最慘的不是石達開
※悲情英雄石達開
※關於石達開的行刑照片,石達開為何會被凌遲
※清末大梟雄,名氣比石達開還大,死狀比石達開還慘烈,天地動容
※石達開,神一樣的存在於太平天國之中
※揭秘:石達開出走的真正原因
※石達開個人資料 石達開凌遲全過程
※盤點:石達開兵敗後的四大未解之謎
※154年前的今天,沒能飛躍大渡河,最傳奇的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被凌遲處死
※曾國藩為何如此恨石達開?抓了石達開直接凌遲三千刀
※論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的功與過
※原創:為什麼說太平天國就石達開一個真英雄?
※太平天國的這位將領為何比石達開死的還慘?
※石達開的寶藏在哪?專家稱只要解開石達開的八字隱訓就能獲此寶藏
※石達開藏寶之謎,至今無人能破
※功大石達開,禍過陳承榕,太平天國天國的奠基人
※走向滅亡的太平天國的農民起義,後人津津樂道的中流砥柱石達開
※中國有一個小山村,多數都是石達開的後代
※石達開的後人:全部姓胡,隱居在一個小山村,開枝散葉至第六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