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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男友突然回國要另娶他人,在他婚禮當天我看到那封錯過的信

熱戀男友突然回國要另娶他人,在他婚禮當天我看到那封錯過的信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妖顏 | 禁止轉載


你聽到過的最美的夢想是什麼?


我聽到過的最美的夢想是:找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一起去西部的一個小城市,開一家書店,生一個孩子,相守到老。


我想寫這個故事已經很久了。


我想盡量去除世俗,把這個故事寫得凄美些。

一、五月


泡泡在微信附近的人上認識了一個男生。挺巧的是,那個男生和她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這大概就是打動她前去見面的原因吧。


從咖啡店裡出來,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那是個長得很白凈的男生。也許是職業的需要,做銷售的他太會講話了,給她的第一感覺不是那種腳踏實地的類型。然而她又很喜歡和他聊天那種輕鬆的感覺,所以決定先像朋友一樣地相處看看。


她會用附近的人去找到一個男朋友,實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印象里,她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特立獨行著,研究生畢業後留在京城搞研究工作,沒幾個朋友,從未交過男朋友。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她有時會給在家鄉的我打電話,聊下生活動態,讓我幫忙照顧下她的父母,畢竟作為獨女的她,遠在他鄉。


她也是怕了父母的嘮嘮叨叨,她的父母面對曾經各方面都異常優秀的女兒,卻在婚戀方面遠遠落後於他人,表現出了相當的不滿與失望,經常打電話給她催婚,甚至要求她回到家鄉來,好給她介紹男朋友。而她面對現實里日益上升的年齡和日益下降的生育能力,終於也有了妥協的一天。

二、六月


她給了我男生的微博地址。那個男孩叫方正,裡面有他的自拍,和她說的一樣,清秀白凈,長得很帥氣。文筆不錯,只是我不太喜歡他那種張揚的表達方式。


「你們開始交往了嗎?」


「還沒有,只是加了微信,每天空了就聊聊天,有時也一起喝個咖啡,做個運動。」


我猛然想起她原先是從不浪費時間聊天的,有事就直接電話。在馬雲已把B2C搞得如火如荼的今天,她還從未淘過寶呢。因而每個月都被淘寶搞得傾家蕩產、瀕臨崩潰的我,常常嘲笑她完全不適合現代科學文明,應該穿越回古代去。

然而竟然也有破天荒的例外,看樣子她對那個男生是真的上心了。我想起上次見面時她對那個男生的印象,便問道:「你不是說他不太踏實可靠嗎?」


「我又沒說他不可靠,我只是說他說話太討巧了,有點油嘴滑舌的。」


「那不是一個意思嗎?」我對她的咬文嚼字有些吃驚。


「相處後,我覺得他為人挺好的,對我也很細心。難道做人非要說些惹人不高興的話,才叫誠實嗎?誰都喜歡聽好聽的呀!換個角度講,這也可以稱為尊重對方。」聽上去很怪,但也頗有些道理,我無力反駁。

「泡泡,你的圈子太狹小了,你從來沒在網上聊過天,也沒有戀愛經驗。你應該去多接觸些朋友,多累積一些經驗。你會發現很多感覺不錯的人呢。但是不要通過微信附近的人來認識男朋友,這不太靠譜呢。」


「為什麼通過微信認識的就不靠譜了,如果我說通過婚介、或者別人介紹你就覺得靠譜了?其實都是個從陌生到相識的過程,只是認識的載體不一樣罷了。」


我想說,附近的人大多是用來約炮的,但我忍住了沒說。


「現在是我在認識他,我在和他相處,我在和他聊天,你又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他到底靠譜不靠譜呢?」我還是沒作聲,因為事實卻是如此,我只是憑經驗和她的話對他做出主觀推測罷了。


她有些生氣,「我也沒說非要和他談戀愛,只是很聊得來的朋友罷了,你別杞人憂天了。」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不禁一絲苦笑。


那絲苦笑卻無意間帶出了我的回憶。回憶沒經過我的允許,徑自飄回到了那個溫暖的春天,班裡來了個轉校生,一如他的名字,溫和。


他來的第一天,班上就有消息靈通的女生們竊竊私語著。我大致上了解到,他的爸爸是上海一所高校的校長,他媽媽是我省金融系統的幹部,因父母長期分居兩地,有些隔閡,正在鬧離婚呢。於是,他媽媽把他從上海的學校轉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呀?」她們問那個對他如數家珍的女生。「他媽媽是我爸爸的上司,他進這個學校,還是我爸給辦的呢!」


「原來如此呀!那你不是要拍他的馬屁,哈哈哈!」


「……」


後面的話我沒注意聽,因為,我和有什麼關係呢。至少,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溫和其實一點也不溫和,他臉上常常帶有那種壞壞的笑,他常常捉弄別人。每次他犯了錯,老師批評他的時候,他就壞笑著、口若懸河地狡辯著,讓那些老師們都忍俊不禁,最後都原諒他了。


我猜想班主任一定是收了他媽媽的賄賂,對他格外照顧,還提出結對子,讓班裡的差生與好生結成對子。而我非常不幸地,被溫和捆綁了,還被安排坐在他旁邊。


星期五和他一起做化學實驗,他就捉弄我。偷偷地把點燃了的酒精燈放在我的背後燒我的頭髮。沒想到,因為頭髮太油,火苗真的竄起來了。幸虧臨座的動作快,把上用濕抹布把它拍滅了,但是那一小撮頭髮被烤糊了,還有我紅紅的後背火辣辣地生疼。


「沒事沒事,要是你毀容了,我娶你!」他嬉皮笑臉道。


「娶你妹!」我爆怒了。「你想玩滾一邊去,我沒時間陪你玩!」


雖說我也不是貌美如花,但好歹不算難看。對於差點被他燒毀容這事,至今仍心有餘悸。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跟溫和在一起,就是風險無處不在。


三、七月


炎熱開始襲卷整個城市。京城的泡泡很久沒有打電話來了。我想可能是我的話說得太重了,她有些生氣了。畢竟那是她的人生,我有什麼權利橫加指責呢?她也老大不小了,好人壞人總應該會分辨吧。


到了星期一,溫和從家裡帶了一大盒進口的巧克力來向我賠罪。那個年頭,進口商品還是稀罕物件,不像現在,超市裡都買得到。唉,現在有句話說得好,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的人,怎麼能管得住自己的人生呢。我就是從那盒巧克力開始墮落的。


「巧克力我收了,可我沒說原諒你,這是你對我的肉體傷害的補償。我還沒問你要精神損失呢!」


他嘿嘿嘿地笑著,「掉幾根頭髮就算肉體了?」就像事後我所分析的,他從這個時候,看出了我眼裡的壞女孩的氣息,所以決定把她發揚光大。


「那當然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行行行,是我對不起你。你說想我怎麼補償你呀,要不我以身相許!」


「滾你!」我嫌惡地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臉。


「那晚上我帶你去吃自助餐吧!」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


「切,你連校門都出不去。」我看著他,其實心裡有點小鹿亂撞,當然,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吃過自助餐呢。對於吃貨來說,食物可比男人可愛多了。


那時,自助餐才剛興起不久,是洋玩意兒。我家裡條件不好,父母給我讀這個私立學校,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別說自助餐了,過年,我們也不上館子吃飯。我不在家的時候,我爸媽就鹹菜過泡飯,鹹肉過麵條,只有周末我回家了,我爸才上菜市場買幾個菜,因為我還在長身體呢。


當時我爸在事業單位工作,因為不肯收回扣得罪了領導,給他安排的儘是跑腿累人的活,每個月還找借口把他的獎金都扣光,那點工資完全不夠用。而我媽是個家庭主婦,沒有收入來源。剛好碰到奶奶又生了場不大不小的病,需要支付不少醫藥費。我們已經把以前的存款全部用光了。


我爸希望我媽能出去找個事情乾乾,補貼下家用。可是一向養尊處優的她說什麼也不願意。每個周末,回家問我媽要伙食費都是件很彆扭的事,就感覺我是黃世仁,她是楊白勞似的。我不願問家裡要錢,卻又無可奈何。同學們都穿耐克,阿迪達斯,銳步……而我腳上穿得是十二塊一雙的體操鞋,身上是永恆不變的肥大校服。


「我要是能帶你出去怎麼說。」他得意地看著我,兩個眼睛放著光。


我們那個學校實行軍事化管理,管得很嚴,除非到了周五放學的點,或者家長辦好手續來接,不然絕對出不去。


但是,他說得這麼自信滿滿,我相信,他自然有他的辦法。「那我就跟你出去吃飯唄。」


下午下課了。大家都拿著飯盒去食堂排隊吃飯了。加上洗澡休息時間,我們一共有三個小時。他帶著我,到了學校角落裡的某個位置。乍一看,這裡與別的地方沒什麼兩樣,都被高高的鐵欄柵圍繞著。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看看沒有人。「走開點,姑娘我要運功了。」


我略微向旁移動了下,看他耍什麼花招。


「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只見他「呯」地一腳,踢在一根鐵欄柵上,「哐當」一聲,那根看似堅硬無比的鐵杆掉在了學校外面的水泥地上。我無法掩藏變成了大大O型的嘴巴。


「怎麼樣!」


「大俠神功蓋世,小女子無比佩服!」我刺溜一下,從那個裂縫裡,擠到了外面。自由的氣息迎面撲來。


溫和因為個子高大,勉強才擠了過來。然後撿起地上那根斷裂的鐵杆,又把它卡在了原來的位置,只要不仔細看,真看不出它其實已經斷了。


「哎,你是怎麼把它踢斷的。」我邊走邊問他。


「因為我神功蓋世呀。」


「少來了。」


原來到這裡的沒幾天,他就發現了有些鐵杆因為風吹雨打,年久失修,生了銹,只需稍用力踢一下,就會斷裂。他便認準了一根,做了記號,經常偷跑出去打牙祭。


我們打了個車,到了本市最大的一家自助餐廳。


我一看晚餐每位398元,便嚇了一跳。抵得上我一個月的伙食費了。「還不如給我折現呢!」


「說什麼呢,你有這麼缺錢嘛。快進去。」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去了。「我有卡。」原來他有自助餐廳的消費卡。


我卯足了勁往死里吃,吃得他瞪大了眼球,後面幾乎是在看我個人表演了。因為時間關係,到了快點名的時候,我不得不放下手裡的叉子。


回來的計程車上,我問他,「你哪來的卡?」他說,「是別人送我媽的。」


「不會是賄賂來的吧!」


「可不就是的呀,不然哪能養得起你這麼能吃的兒媳婦呢!」他假裝一臉嬌羞地看著我。


他沒想到的是,我馬上打開車窗吐了起來。


他慌亂了,找出一塊手帕給我擦嘴,一邊擦一邊說:「你看你,我叫你別吃那麼多。你想吃明天我再帶你來吃好了。」


「誰說我吃不下,我是故意吐掉的,我不吃賄賂來的黑心飯!」他的表情有些獃滯。他怎麼會知道呢,他怎麼會知道我爸爸因為不收黑錢,天天被人排擠羞辱,上班像做牢一樣呢。我不想說,我突然覺得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小優,」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開玩笑的,不是賄賂來的,是昨天我求媽買的,真的,真的是買的。」之後我就靠在椅子上沒作聲,計程車司機一路喋喋不休地煩我把他的車弄髒了,於是他多給了司機十塊錢,算是賠償。


一下車,已經過了點名時間了。我找到記號,刷地一腳踢飛了杆子。他在旁邊說,「哎,還好沒人,你也不注意點影響。」我沒理他,心急火燎地跑回教室。


「老師,我痛經,剛才一直蹲在廁所里爬不起來。」我只能裝作很虛弱的樣子,剛才跑得太快,還在帶喘呢,委實不像。但值班老師是個男人,面對痛經這樣的理由,實在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那麼你呢?」他突然厲聲向我身後那個人問道。


「老師,我也痛經!」他裝作我的口氣。我回過頭去,看見他正捂著肚子,半蹲著靠在牆上,一臉痛苦的表情,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班裡一陣哄堂大笑。「到門口站著去!」


「老師,同樣是痛經,您怎麼能區別對待呀,不公平不公平,我要上訴!」


「你一個大男人,痛什麼經呀!」值班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推搡著他出去。


「我剛練功走火入魔了,全身經脈俱斷,痛不欲生呀!簡稱痛經。」


說得值班老師哭笑不得,「你給我站在門口好好反省!」


於是他被罰站門口20分鐘,而我卻獲准回寢室休息。走的時候,我看了他一眼,他一臉深沉地瞧著我,瞧得我有點發毛,飛也似地跑了。


四、八月


天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泡泡慢條斯理地說著話,讓我有些不耐。


她每句話都是方正怎麼怎麼,方正怎麼怎麼,宛如熱戀中的女子,反覆地說著對方的名字,對方做的每一件事情,在她眼裡都美極了。雖然她絕不承認喜歡他。


方正,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我卻已經對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比如他喝咖啡要放兩包糖,比如他每周三、六去打網球,比如他特別喜歡搖滾……


我生日的那天,溫和送了我一隻CD機,在那個年代絕對高大上。我說太貴了,我不能收。他想了個折衷的辦法,把CD機放在他的抽屜里,我想聽了,就去借(拿)來聽。


傍晚的時候,他說生日一定要去吃頓好的。於是我們又偷偷溜出去了。我以為又去吃自助呢,沒想到去了家酒吧。那是我第一次進酒吧,我假裝很鎮定的樣子,但一喝酒就臉紅出賣了我。


「你女朋友第一次喝酒吧?」峰哥說道。峰哥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在鬧市區開了這間酒吧。這個點,還沒有開始做生意,所以他很悠哉地陪我們喝酒聊天。


「我可不是你女朋友!」我微醉著和他強調。


他笑著看我,不語。他們之後聊了些什麼我有些模糊了,因為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隱隱地聽見峰哥說:「小優醉了,我把鑰匙給你,你帶她去樓上吧。」


……


「你小子,怎麼事到臨頭慫了呢!昨天怎麼說來著的!」


溫和還是把我拖回了學校。我就在一片酒醉中,迎來了我的十七歲。然後一醉醉了一年。


十七歲開始,我不再那麼熱愛讀書了,我跟著溫和去遊戲機房打遊戲,去錄像店裡看影碟,去溜冰場溜冰,去電影院吃爆米花……我嘗試了很多以前沒有嘗試過的有意思的事。當翹課成為一種常態時,我就不會再為此感到內疚了。


我媽對我的成績一落再落非常不滿,她從不問我為什麼,只是一昧地指責和打罵。有一個周末我回家,她又一次很嚴厲地和我說家裡面怎麼怎麼困難,哪哪都要花錢,好像不掙錢都是我的責任一樣。「你的學費那麼貴,你卻不好好讀書。你真是對不起我。」


「那就不讀了唄!我要對不起也是對不起我爸,我可沒用過你一分錢!」我大聲叫著。


「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怎麼生了個你這樣的討債鬼呀,真是作孽呀!今天我非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說著,我媽又去找晾衣叉了。其實我說出那句話就後悔了,我知道我媽又要打我了,晾衣叉像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身上。「我這麼辛苦都為了誰呀,還不都是為了你呀!」


整個晚上,我一直躲在房間里哭。到了周日,我早早地收拾好了東西,回到了學校。學校,成了我的避難所;而溫和,是我的精神慰藉。


五、九月


「他說他要去美國發展了,可能以後再也見不著了。」泡泡的微信。


「啊?這麼突然!」我問。「那你怎麼辦?」


她說,「什麼怎麼辦呀,反正我們也沒有開始,也就無所謂結束,不過,有些許遺憾。」


高考越來越臨近了。學校里卻有很多人談笑風生,因為他們都已經辦好了出國的手續,不參加高考了。班裡的人越來越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在等待出發的日子,就算到學校里來,也是打醬油來的。而我,自然在那剩餘三分之一里,數著高考倒計時煎熬著。


班主任找了談心,她可能沒想到讓我們結對子,我沒把溫和帶好,他倒把我帶壞了,有點內疚。


「以你現在這樣的成績,根本就考不上大學。考不上大學,你以後怎麼辦?你想過你的未來嗎?你想過你爸爸媽媽嗎?」


「考不上就不考唄,我不想為家長而學。人總歸是要有夢想的,不能光為高考而活!」


「不考大學,你能幹什麼呀?現實是殘酷的,你爸一個普通科員,你媽就一個家庭主婦,能幫你的也不多。沒上過大學,你想去找個工作都困難。還談什麼夢想呢!」班主任的眼裡充滿了鄙夷,讓我的自尊心憋屈到了極致。


「小優,你和溫和不一樣,他家裡有的是錢,他要是高考失利了,還能出國去讀書。你呢?別再和他一起玩了,你們不一樣。」


我笑老師,很多事情她不知道。溫和說要是不考大學,他就找一個他愛的,也愛他的人,一起去西部,開一家書店,生一個可愛的孩子……溫和怎麼會出國呢,他和我說這些的時候,眼裡閃著光。高考要是考不上,我就和他一起去西部。


彷彿一切悶熱達到了極至之後,老天爺終於帶來了一陣暴雨,以緩和一下人們的被悶熱沖昏了的頭腦。


泡泡去送別了方正。


「他走的時候,我突然有了很強烈的感覺,很想拉住他告訴他我很喜歡他,讓他別走。但是最後,我什麼也沒說……」


電話的這頭,我咧著嘴開始傻笑,無聲地,「不覺得自己很傻嗎?」


「覺得。但是,為什麼他這麼笨呢?為什麼他那天不說他喜歡我呢?我說叫他不要說他就真的不說了。他不知道女人都喜歡說反話的嗎?其實只要他講了,我就會義無反顧地去愛他。為什麼……」


「算了泡泡,他不願為你而留下,這本來就沒什麼可以遺憾的。」


「你不懂!」她幽怨地說了一句。


我不懂。


晚自習時,我問溫和,是吧,說好了我們一起去西部的小城。


「我媽媽想我去英國讀書。」他猶豫了一會兒,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脫口出,完全沒有顧及我滿臉的詫異,「她已經給我申請了,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沒找到機會。」


這時,離高考只有五個月了。


六、十月


國慶,我去北京玩。泡泡來機場接我。然而幾乎整個假日,我都被她的問題所包圍。


「他突然發了個簡訊說要回來參加校慶,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既然都說好走了以後永不相見,幹嗎還要回來?」


「走的時候那麼堅決,竟然說回來就回來了,還為了這樣無關痛癢的事情。」


「泡泡,其實你是在生氣,如果他是為你回來的,你就開心了嗎?」


「也許吧,我剛剛適應了沒有他陪伴的日子,可他卻偏偏又來打攪我的生活。原來永不相見的結局不挺完美的嗎?」


我正打算該怎麼寬慰她,思緒卻不由自主地又回到那個同樣炎炎的夏日……


教室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正對著我笑。


我心中一驚。


下課時,他進來,和很多人聊天。他還是這樣不深不淺地笑著。我假裝沒看見他,埋頭寫著東西,茫然地把書上的字抄到筆記本上。


「你怎麼樣?」他突然坐到我前面的位子上。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嘴上卻淡然地回答,我挺好呀。


「哦。」他說。「我是來辦手續的。」


「嗯。」


「下周三我去英國,你來送我嗎?」


「不了吧。」


「這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我老早準備好了。」他把一個盒子放在我的面前,還拿過我的筆,扯了一張紙,寫下了一個電子郵箱。「這個是我的電子郵箱,你可以寫信給我。」可是我家裡沒有電腦,電腦這麼貴,我哪買得起,那時連網吧都很少見。他大約以為能讀得起這個學校的,家裡一定都有電腦吧。


我有點失落又有些茫然,一直盯著那個盒子看。我很想問他,我們,算什麼關係。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他喜歡我,我們只是一直在一起玩著,快樂著。也許,他不喜歡我吧,我,只是一個相處得不錯的朋友,他去英國之前一起打發時間的朋友罷了。只是,這些本該學習的浪費了的光陰,算浪費,是吧。淚水已經悄悄瀰漫了我的眼球。我不想抬頭,讓他看出我的窘境。


「那……我走啦。」


「好的,再見。」


「再見。」


他起身在我的課桌前,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而我,始終沒有抬起我的頭。


回到寢室,我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有副用木框裝裱起來的非常精緻的沙畫。除此之外,再也沒了別的。我還以為他會寫一封長長的情書,跟我深情告白呢。看吧,就這樣吧。我生氣關上了那個盒子。卻不小心打翻了水杯,那張寫著電子郵件的紙,被水浸濕了。我慌亂了,我想擦乾它,卻什麼也看不清了。


剩下的三個月,我卯足了勁兒,想迎頭追趕那些逝去的光陰。


高考的時候,我只考進了大專。我渴望的奇蹟並沒有因為我遲來的努力而在現實中發生。


我讀了個不太喜歡的專業,會計學,選它的理由是為了以後工作好找。接到錄取通知書後,班主任和我媽說,如果當初我一直努力的話,以我的智商,想考上重點大學絕對不是問題。


可是,人生沒有這麼多的如果。


七、十一月


秋風乍起。


「明天校慶了。」


「那你會去嗎?」


「不會去吧……」


「小優,你說,他是不是找了個借口,其實是回來看我的。」


「你可以這麼想,如果這麼想能讓你好受的話。你也可以穿得漂漂亮亮地去參加校慶,大大方方地和他聊上幾句,然後回來。」


「對,你說得很對,就這麼辦。」


我掛上了電話,開始懷疑她的最後一句話……


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靠三點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這個故事的凄涼之處就在於,傾聽者被訴說者帶動了情感的印痕,就婉若心理醫生被來訪者移情一般。


高考完沒多久,常年針對我爸爸的那個領導,終於也因為收受黑錢,被雙軌了。爸爸也慢慢開始被新的領導所重用。


我感覺一切,又慢慢地順利起來了。有的時候,覺得高中最後那一兩年,彷彿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我和他,哪是什麼灰姑娘和王子,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和一個紈絝子弟相遇,都覺得對方的世界挺新奇的罷了。現在,終於夢醒了。


到了大學,雖然也有男生追我,但我始終沒有放得下,總是不想談戀愛。


到了大二,其他男生都放棄了。只有計算機系的一個IT男,還一直在用他無比尋常的熱情繼續感動我。最後,我告訴了理科男,我和他的故事。我怪自己弄濕了那張紙,一直認為他會來找我的。


還有我的夢想,和他一起去西部的小城市,生個孩子,開個小書店。


他說,我的夢想,從這一刻起,就是他的夢想。他還用他強大的邏輯,給我分析了我們。


他說,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真心想找個人難嗎?不難吧。他如果真心想找你,可以到你們高中去查你到哪個學樣讀書了,然後到學校來找你,可是,他沒有來吧。你也沒有搬家吧,他可以去你家裡問你媽要你的電話,就算你媽不同意,只要足夠有誠意,就一定要可以打動你媽。只要真心想找一個人,想跟她好,再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是會被感動的。就像你這樣,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一直等你,你想畢業了去西部,我就陪你去西部。哪怕你只當我是普通朋友,我也陪你去。


的確,如果真的想找一個人,哪有那麼難。


IT男一點也不像他們說的理科男那樣不解風情。他有他的幽默方式,有他對我好的方式,我被當成了小女生來照顧。可樂都是他擰開了送我手裡,電腦壞了有他幫我修理,就連去食堂吃飯,也是他稍微早點下課去買好了,等我去吃的。慢慢的,我不再是女漢子了,我漸漸鬆了口,他也開始欣喜於我的轉變,變得越來越小女人了。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柔美了,他說。


「我不去西部了,我仔細想過了,那個不是我的夢想,那個其實是溫和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我愛的人,一直在我的身邊。」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的。」


終於,我們在一起了。


「小優,昨天有個男生來找你。」同桌和我說。


昨天我和IT男一起去找實習單位了。


「誰找我呀?」我一邊嚼著麵包,一邊問道。


「不知道呀,長得挺帥的。他問你在不在,我說你和男朋友去找實習單位了。然後他就說他改天再來。」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會是他嗎?「他沒說他叫什麼名字嗎?」


「沒有!我問他要不要留名字,讓你回來打電話給他,他說不用了。」


我沒有等到那個改天,我一直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他。


八、十二月


這是有我的記憶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然而天卻沒有因為我的記憶而開始漂雪。


從工作開始,我就明顯感覺到了學歷的重要性,班主任果然沒有騙我。凡是大企業,都是要求全日制本科以上的。雖然後來,我也去讀了個夜大充電,但總也感覺低人一等。每次評職稱、評優秀時,全日制,就像座挪不掉的小山丘一樣,橫在我面前,無法改變。


我和IT男五年的感情也開始有些裂痕。因為我經常看不見他,他總是在加班,在加班……


那時候溫和回來了。廣散英雄帖,說他要結婚了。有個同學把他的帖子帶給了我,我略為尷尬地拿在手上。「你會去嗎?」那同學問我。


「應該不會吧。」


「你去吧,這次不去的話,就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了,辦完婚禮,他們要回英國了。」


那天晚上,剛好IT男又加班。我打開了衣櫥,那件禮服一早就買好了。抹胸的玫紅,那麼耀眼。但是我沒想好該怎麼開口,我一心只想告訴他,我不小心打濕了那張紙,只是這個,在他新婚的晚上,還重要嗎?事情還會改變嗎?


我還是到了那個酒店。那時候我剛剛學了駕照。IT男經常把車留給我,自己擠公交去上班。他說他上班遲、下班晚,不在高峰期公交車可空了,唰地一下就回來了。我一個女的,老是擠公交車不好,會把胸擠小的。我有些許緊張,停車停了半天,感覺自己又像高中時那般笨拙了。


星級酒店,晚上閃著特別亮的光。迎賓開了門,我看見了他們。那女孩,很漂亮,穿著白色的婚紗,臉上堆滿了笑。


他就在那裡,他還是那麼帥氣,完美的側臉。我從未見過他穿過西裝,原來那麼雍榮。突然他看見了我,眼裡放出了光。他大踏步地向我走來,他大叫著我的名字。他說:「小優!」然後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我來不及把我張大的O型嘴收攏,就被他高高舉起,在空中轉起了圈,一圈、兩圈、三圈……彷彿回到了十六歲,我開心地笑了。


突然我看見了不遠處的新娘,臉上露出和我一樣的驚訝,還有不滿。新娘的眼神觸動了我,溫和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我示意他把我放下來後,他這才反應過來,把我放下,然後大聲說道:「讓我好好地看看你,哈,真的不一樣了,越來越漂亮了,有女人味了!」


照例,與新人合了影。這時我才發現,新娘不僅漂亮,還足足比我高了半個頭。他們更登對吧,對吧。


婚禮進行時。


「你們知道嗎,大一的時候他媽媽出事了,進去了。」


「他爸又討了老婆生了兒子,完全顧不上他。他在英國過得可不好了,要自己打好幾份工。後來全靠認識了這個女的家裡有錢,才打了翻身仗。」


酒桌上,又是那個消息很靈通的女生,和周圍的同學發散她的獨家消息。


「哎,小優!」她突然看到了我,臉上呈現異樣,「你也來了呀!」


我覺得我真不該選這樣的日子見面吧。我受不了這樣異樣的眼神。我也找不到時間,和他說一句私密的話。最重要的是,這一切,無論是他有沒有找過我,還是我有沒有想過他,似乎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手機突然響了,IT男的微信,「親愛的,我早上煮了你愛吃的義大利面在冰箱里。太忙了,忘記和你說了,你熱下就好吃了。」突然淚流滿面。


如果溫和沒有在我的人生中出現的話,也許我就考上了重點大學,肯定會有更絢爛的人生。但也就遇不上我的IT男了。人生,都有得有失吧,既然我的理想是,我愛的人在身邊。那麼,我也已經得到了。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他不是每天都在為我們的將來而努力奮鬥著嗎?


我提前向還在祝酒的他們請辭了,回到家裡,IT男還沒有回來。我在塵封已久的盒子裡面找出了那幅沙畫,時間有點久了,沙子有點變型了。


突然聽到了鑰匙聲,我想他回來了,有些慌亂地把畫翻了個面放在桌子上,突然,看見背面,有幾行字。


我仔細一看,是一首小詩:


「我喜歡廣闊的西部/也喜歡叢林的喧囂/我喜歡你淡淡的香/也喜歡你淺淺的笑/喜歡你彎彎的眉梢/和你說話時的冷傲/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喜歡偷偷捉弄你時/你假裝生氣的樣子/喜歡未來與我同行/你真心歡喜的樣子。


「你會等我回來嗎?我們一起去西部好嗎?愛你的:溫和。」


電話又刺耳地響起來了。


「你能請假過來一趟嗎?」泡泡的聲音有些遲疑,帶著點哭腔。


「怎麼了?」


「我……我想去趟醫院……」


我知道,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像個沒有任何社會經驗的孩子般受了傷,哽咽著。


「我馬上來!你別做傻事!」


我以最快的速度飛到了那個熟悉的方方正正的城市,那個城市裡卻已沒有了方正。


我勸她把孩子留下來,但是她很堅決地咬著嘴唇,沒有作聲。我告訴她,以後她會為這件事而內疚的。也許,失去的會比現在更多。


「方正呢?你告訴他了嗎?」


「他回美國了。我微信給他,他說他是通過中介的跨國婚姻過去的,沒有拿到身份之前,他不會再回來了,他不希望我因為這個。」她指了下自己的肚子,「而去打擾他的生活。後來,他就再也沒有用過那個微信號了。」


後面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麼我都沒有再聽到,因為,淚已經流下來了……(原標題:沒有你的城市)


編者註:本文為#那些人教會我愛,那些事教會我成長#徵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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