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今天這封信還是不行

今天李彥宏終於說話了，是一封內部郵件《勿忘初心，不負夢想》。

郵件在深情回顧了百度創業艱難之後，話鋒一轉：「然而今天呢？我更多地會聽到不同部門為了KPI分配而爭吵不休，會看到一些高級工程師為平衡商業利益和用戶體驗之間糾結甚至妥協……因為從管理層到員工對短期KPI的追逐，我們的價值觀被擠壓變形了，業績增長凌駕於用戶體驗，我們與用戶漸行漸遠，我們與創業初期堅守的使命和價值觀漸行漸遠。」

看到這裡我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樣還是不行啊！

出於評論人的本性，可能我會聯想到明朝那些事，不是領導不行，是下屬不行。但我也是互聯網從業者，雖然不為百度打工，畢竟還要在行業里做，所以還是有話好好說。

李彥宏這個郵件是不行的，因為他還是沒有檢討自己。他講了「不同部門」，講了「高級工程師」，講到「我們」，講到「管理層」，就是沒有講到他自己。固然「我們」里有他，「管理層」里有他，但這屬於集體責任，跟個人責任在程度上有很大差別。管理層固然對百度負有集體責任，但誰都知道，百度是李彥宏的，百度李彥宏說了算。不談自己的責任，只談「我們」和「管理層」，這個認識恐怕很難說是到位的。

天經地義，作為公司第一人，必須成為公司全體員工的表率。公司好，站在聚光燈下的是公司第一人；公司面臨壓力，站到颱風口的也必須是公司第一人。別人站沒用。但是李彥宏的內部郵件，站到颱風口的是「不同部門」，是「高級工程師」，是「管理層」，是「我們」。這樣是不行的啊。要是有一個人必須站出來，只能是李彥宏本人。要是有一個人必須檢討，只能是李彥宏本人。這個向內外部宣示反省和誠意的關鍵點上，只能李彥宏本人站出來。但是他並沒有。他沒有講一句自己怎麼想的，這樣是不行的。

同樣，由於從業關係，我也不方便舉什麼相反的例子。但是大家都知道相反的例子。企業的第一人公開站出來，檢討危機中的反思和得失，宣布企業的使命和戰略轉型。企業因此獲得新生，因此洗脫公眾的質疑和指責，重新走上快速發展道路。

當企業面臨重大危機，以企業的名義去應對是沒有用的，因為企業本身沒有意志。以「不同部門」和「高級工程師」去應對更沒有用，因為他們負不了這個責任。能夠體現公司意志和公司責任的，只能是公司第一人。能夠平息公眾憤怒和質疑的，也只能是公司第一人。其實這個道理小到家庭，中到企業，大到政府，都是一樣的。在講集體責任之前，必須首先是主要負責人的責任。企業第一人檢討反思不到位，或者把第一人的責任泛化為「我們」、「管理層」的責任，恐怕很難平息公眾的憤怒與質疑。

因為公眾要的是一張明確的面孔，而不是企業的logo，更不是組織架構上的某個部門或某個群體。現在，百度有義務把這張臉明確地展示給公眾。

我是百度的長期用戶，我的瀏覽器默認主頁依然是百度。我真心期待百度能夠徹底反思、李彥宏能夠以公司第一人的身份從個人角度做出說明。這是他的責任。

這也是公司和作為公司第一人的擔當。沒有這種擔當，公眾的怒火無法平息，企業也無法真正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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