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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結婚生子邀我去喝周歲酒,那天我猛然發現自己被欺騙6年

心上人結婚生子邀我去喝周歲酒,那天我猛然發現自己被欺騙6年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昱嶠 | 禁止轉載


夏景澤在戴高樂機場上飛機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不是一場大病,自己可能還下不了這個決心。他肺炎高燒不退住了一周醫院,昏沉沉地睡,盡夢見小時候的事。

夢見魏樂凡家的院子,院子里有兩棵茂盛的丁香樹,分別種在東西廂房的窗前。樂凡住在東廂房,她窗前的那棵丁香長得極茂盛,一打開窗,結著滿滿花穗的枝子就伸進屋裡來,香分子滿屋激蕩。


還夢見他和樂凡上小學時的樣子,肩並肩一起坐在她家堂屋的老紅木的寫字檯前寫作業,那抽屜上的黃銅把手金燦燦的,腳踏板上滿是精緻的雲龍紋,他們毫無忌諱地一起將腳放在踏板上。


一會兒是更小的時候,他才六歲,擔憂地看著樂凡母親給她喂葯,樂凡拚死不肯吃,哭得驚天動地誰哄也停不下來。他把兜里的酒心巧克力悄悄塞到樂凡手裡,樂凡一甩手都揚了出去。他心裡著急,輕輕握住樂凡軟軟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那一刻樂凡停止了哭泣。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樂凡委屈地張開嘴吞了母親餵過來的葯。


樂凡從小長得就很漂亮,她母親又喜歡打扮她,她在景澤的心裡很多年都是個洋娃娃的樣子。直到他20歲那年暑假回國,走進院子,抬頭乍看見穿著鵝黃色雪紡長裙站在丁香樹下的樂凡,他訝異,樂凡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他忽然就想起了一個詞,顧盼生輝。

後來的很多年他都夢見這個場面,樂凡站在丁香樹下望著他笑,長發紛飛,衣袂飄揚。


住院的時候景澤住的是單間,湊巧照顧他的護士也是中國人。


夏景澤清醒之後,護士跟他說,你發燒時一直在說夢話,嘟嘟囔囔個沒完沒了。「很煩啊!很煩啊!」夏景澤跟著她一起笑,心情卻複雜,他知道自己叫的是樂凡。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蔣蕭的一通電話,邀請他回去參加兒子的一周歲生日宴,他不會煩躁地站在湖邊吹了一夜的風,抽了一夜的煙,那他原本已經見好的感冒也不會在幾天之後轉成肺炎。蔣蕭在電話里說,他和樂凡都希望景澤能來參加這次宴會。


認識蔣蕭那一年,樂凡17歲,景澤和蔣蕭都是20歲。

蔣蕭長得陽光帥氣,運動員的身材,性情也活潑。他家的院子就在樂凡家隔壁,兩家的父母熟識,兼之蔣蕭與樂凡在同一所高中上學,上學放學同去同回,在魏家常出常入。據說在學校還揍過前來騷擾樂凡的男同學,儼然是樂凡的護花使者。


蔣蕭能說會道,愛說愛笑,與樂凡鬧起來誰也不讓著誰,特別有青梅竹馬的感覺。甚至有一次他興奮地和樂凡說:「你看咱兩家院子這麼近,要是以後你嫁了我,咱就把院子一打通,也成了三進三出的大宅門了。」樂凡聽了笑不可仰,景澤卻皺起了眉頭。


那通邀約的電話來得那樣的突兀,景澤在完全沒有任何心裡準備情況下被猝然擊中,時隔多年,蔣蕭的聲音依然熱烈:「哥們兒,下個月我兒子抓周,這麼多年不回來了,我結婚都沒找到你,這次無論如何你得回來跟著熱鬧一下,還記得胡同前面大街上那酒樓嗎?就在那辦,你是住樂凡那兒還是住我那兒,回來你自己挑啊。」


景澤在電話中應承著,聽了這句,有些茫然,怔怔地想起蔣蕭說要將兩院打通的玩笑話。他心中一熱,升起些許僥倖,正待追問。


忽然聽見電話里傳來蔣蕭粗聲粗氣的斥責:「魏樂凡,你能不能別光顧著看電視,你看你兒子的這尿不濕都脹包了,趕緊的給他換一個。」

景澤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竟至微微戰慄,這個名字有好幾年沒聽人提起了,卻沒有一天不在他心底被默默誦念。


他沉默地在腦海中還原電話中聽到的場景:樂凡笑嘻嘻地邊著電視邊給孩子換尿布,蔣蕭扎著圍裙忙亂地指揮,卻是一臉滿足。這腦補出的場面讓景澤的心疼得如同有隻手在揉捏,一切果然還是按照原本的劇情在發展,樂凡還是嫁了蔣蕭,如今連孩子都已經一歲了。


六年了,應該忘記的還是沒有忘記,以為能放下的還是沒法放下。


就是那個時候,他知道,他必須回去面對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切。他要確定,他的樂凡確實生活得幸福,否則,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釋然地開始新的生活。

記憶中那個院落何止出現在夢境中,清醒的時候他又有哪一天可以忘卻。


魏樂凡的家是祖宅,正經八百的青磚灰瓦四合院,在東城二環里一條老胡同的最裡面。街門前有一對抱鼓門墩兒,頂部的獸首經年累月地讓人摸,光滑而減了輪廓。夏逸澤記得自己小時候每次去樂凡家玩兒,出來進去如同強迫症般必須要摸一下那石墩才心裡才舒服。


魏家與夏家是世交,到了夏景澤父親與魏樂凡父親這一輩,是按照老講兒換過生辰帖的拜把兄弟,父輩之間友情甚篤,也鼓勵小輩將這份情誼延續下去。夏景澤從記事起每個周末都是在魏家過的,魏父魏母簡直將其視若己出,魏樂凡更是整日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景澤的身後。初中時,夏景澤跟著父母移民去了法國,但是每年無一例外地會回到魏家過寒暑假。


景澤後來想,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有些人從一起頭,就註定這一輩子都無法結束,比如蔣蕭與樂凡;而有些人從開始就是多餘的,不應當存在,比如自己。


但即便如此,景澤想起自己對樂凡的感情覺醒的那天,總覺得毫不後悔,覺得美好得不像話。


那是20歲那年,他回來過暑假的第五天。樂凡讓他幫著講一道題,可整個上午都過去了,她仍舊一臉的茫然。景澤無奈正準備換一種方式講,坐在一旁看書的蔣蕭不耐煩地低聲呵斥樂凡:「沒見過你這麼笨的,講了一上午還是不明白,我看你乾脆棄考好了。」他轉頭望著景澤笑,「難為你還這麼耐心。」


樂凡獃獃的小臉就因為這句話一下子生動了起來,小巧的鼻子猛地像小貓般皺起,臉也因為氣惱而變得通紅。景澤覺得她的樣子有趣極了,忍不住附和著蔣蕭去逗她。


樂凡因為景澤的附和更加怒氣沖沖,忽然間,她不動聲色地踩上景澤的腳,自以為用力地來回碾壓著。樂凡有1.68米的身高,腳卻纖秀小巧,那天,她穿著雙粉色綉合歡花的家居緞子鞋,隔著薄薄的鞋底他感覺到那纖細的腳骨在靈活地扭動著。在想到「扭動」這個詞的時候,夏景澤陡然間沒來由地心驚肉跳。


他側臉看樂凡,陽光從打開的木窗外湧進來,正投照在少女明媚的笑臉上,那雙黑亮的眼睛裡露出得意與促狹,可愛極了。夏景澤的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


這天之後,樂凡在他眼裡就怎麼也和之前的樣子對不上了。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年每到假期都肯放下所有的事情回到北京,甚至連學校獎勵的歐洲遊資格都放棄掉。原來那不是思鄉,他思念的一直是眼前這個嬌俏可愛的女孩。


他欣喜得難以自制,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嗎?他覺得再沒有了,想著樂凡每次注視著自己時依賴與信任的眼神,想著她每次見到自己的欣喜與熱烈,他覺得勇氣倍增。


誠然,表白這種事還是男人做比較好,但像他與樂凡這種家庭關係,如果戀愛,一定是要第一時間稟明父母的。樂凡的父親三令五申要她年滿18歲才能正式交男朋友,彼時是7月中,而樂凡要到8月底才年滿18歲。


夏景澤就這麼強忍了一個半月的時間,期間還要隔三差五在長輩面前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從小到大過馬路他都會拉著樂凡的手,樂凡早已習以為常,所以現在每次過馬路時依然習慣地將自己的小手塞在他的手中。


以前是哥哥的角度,他總是坦然拉住,但現在因為角度不一樣了,樂凡的手就像帶著電流一般,他只得一次次地甩開,惹來樂凡莫名其妙地瞪視。每每此時他心裡就倍感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樂凡生日的前一天,夏景澤終於鬆了口氣。


夏景澤在留學生里算是挺有錢的,他父母都在使館工作,一個是大使一秘,一個是大使的保健醫生,工資很高。他的生活費加上零花錢,每月總是很寬裕,而他又不大講究吃穿,所以卡里的數字還是很不錯的。


他知道樂凡是沿海人民的胃,最喜歡吃生鮮,覺得表白的時候,如果正趕上樂凡大快朵頤心情愉悅的時候,成功率肯定會高些。為了顯得鄭重,他特意在「櫻花屋」定了位子。


那天夏景澤按著樂凡的口味,要了大盤的馬糞海膽北極貝刺身,冰凍甜蝦,牛油果鰻魚卷,紅蟹子軍艦和兩瓶梅子酒,自然還準備了禮物。應當是定情信物吧,那是他私下裡去菜市口百貨買的玫瑰金手鐲,手鐲的一端是兩隻正要相握的手。他想像著樂凡戴上手鐲的欣喜樣子,心裡十分期待。


樂凡是小孩子心境,看見滿桌紅紅綠綠的食物,果然很開心,笑眯眯地先挑光了海膽,接著又夾起一塊紅白相間的北極貝。當時夏景澤已經準備說了,如果再多給他5秒鐘的話,但是沒有,一切都中斷在突如其來的電話里。樂凡接了電話,整個人好似突然發起了光一樣,臉上忽然就泛起了粉紅色,她將北極貝按在芥末碟里輕輕翻滾著,沾滿了醬油和芥末,也不停手,手腕上的糖果碧璽隨著手腕的抖動一圈圈轉著,那些顏色亂鬨哄的好看。


餐廳里很靜,景澤隱約能聽到電話那一端的男生,清脆利落地說個不停,樂凡一直沉默地聽著,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幾分鐘之後景澤聽見樂凡低聲說了句:「我願意。」


這三個字如同三塊大石迎面砸來,夏景澤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儘力使自己從神情到聲音都還保持正常,遲疑地問:「是蔣蕭?」


樂凡有些羞澀地輕笑:「是蔣蕭。」


像是從高高的山崖突然間墜入水中,強烈的失重後是完全的窒息。景澤強忍著溺水般的痛楚,苦笑。原來有些東西就是會這樣任性地出現在生命當中,比如一陣颱風或者一場愛情它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離開時肆無忌憚,卻都帶有極強的破壞性。


景澤那天喝光了梅子酒外加兩瓶清酒,他意態平和地與樂凡聊天,聽著樂凡講述對自己以後人生的安排與暢想,但是他卻清楚地看見自己的未來已經層層崩塌。


與樂凡回家的當晚,他將自己關在屋裡沒有出來。樂凡幾次來敲門,他也悶不做聲。樂凡的聲音里有些惶惑和委屈,但他終於知道那只是屬於小妹妹的情緒,所以並不去理會,他害怕自己看著那雙澄澈如水的眼睛時,無法剋制自己想將她擁有的衝動。


第二天樂凡的成人禮,他送了那隻玫瑰金手鐲,樂凡正如他預想的那般欣喜,然而看著他頹然的樣子,轉瞬間興緻就落了下來。席間景澤一直沉默不語,看著蔣蕭與樂凡嬉笑,他只覺刺耳,樂凡數次與他搭話,他也忍下心,對她言語疏離。他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曾出現在她對於未來的構想中,既然如此,不如一別兩寬。


多年之後他想到這一幕依舊是苦笑,彼時少年,輕言別離,卻不曾想所失的竟是此生摯愛。


與蔣蕭通過電話之後,景澤轉成肺炎入院,病癒後按著日期訂票,前趕後錯正訂上宴會前一天的日子。在候機大廳里的夏景澤看了一下時間,離飛機起飛還有5個小時,到達後是北京時間中午12點,正好直接去酒樓。


他算著現在大約是北京時間晚上將近8點,想起蔣蕭曾叮囑他通知飛機落地的時間,於是按著蔣蕭留給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蔣蕭的聲音自電話彼端傳來的時候,景澤鎮定了一下情緒,輕輕呼出一口氣,剛想寒暄兩句,卻突然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溫婉的聲音:「景澤說什麼時間飛機?告訴他我去機場接他。」


景澤深深吸氣,握著話筒的手竟至於微微發顫,他知道自己終究無法抗拒她。電話里響起了幼兒的哭聲和樂凡輕聲哄勸的聲音,蔣蕭大聲問:「景澤你聽見沒?樂凡要去接你。」


景澤快速地說了飛機落地的時間,便掛斷了電話。幾個小時後景澤在逐漸攀升的飛機里靜靜閉上眼睛,思緒,情不自禁又陷落至回憶中,他想起了六年前他離開的那個晚上。


樂凡的成人禮之後,景澤定了最快的航班,并力拒魏父提出的全家為他送行。他心裡知道,在那種情形下,他實在難以將真實情緒掩藏。並且,他還跟魏父坦言,未來的幾年他因為要顧及學業,所以暫時都不回國了。這話一出,樂凡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景澤不是不動容的,但是想著這也只是屬於少年玩伴的離情別緒,很快就釋然了。


之後的幾天,樂凡一直試圖和景澤單獨交流,但都被他冷靜地拒絕了。他現在也很惱恨自己的堅決,為什麼不好好地和樂凡聊聊,為什麼不親口問問樂凡,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哪怕是一點點,自己也一定會為之傾盡全力的。但是彼時他是如此的膽怯懦弱,甚至不敢說出自己想要的人生,因害怕失敗而不敢去爭取,這令他深深地鄙視自己。


離開的前夜樂凡無比執拗地敲開了他的房門,望著他可憐巴巴地道:「你說過要教我下圍棋的,說話不能不算數。」他登時心軟,閃身讓她進來。


那夜他和她下了一晚的圍棋,兩個人什麼也不說。他講她聽,樂凡學得很快,到了午夜已經可以占邊角,擺出梅花眼。景澤知道自此一別再不會有這種獨處的機會,所以極為珍惜。


樂凡只是沉默地下棋,漸漸地似乎將情緒也付諸於棋子路數之中。她的三粒白子被景澤的黑子團團圍住,她卻不肯作罷,一路用其他的白子接引救助,兩人從棋盤的右下角一直對峙到左上角,中途步步遇險,樂凡卻執拗地不肯放棄。景澤忽然生出些感動,樂凡的執拗到底還是露出了端倪,他分明從樂凡眼中看到了依戀與不舍,這讓他多少有些欣慰。


女孩家的心思總多猜疑,他想著蔣蕭的家事品行,知道樂凡已經得到最適合她的人。此時見樂凡眼中的探求,他不願意心愛的女孩陷入到躊躇之中,他覺得那樣無謂的苦惱只會攪擾了她的原本平靜的生活,既然她已經有所選擇,再不舍,自己終究也只是旁枝末節。


想到這裡,他狠心用黑子封住白子去路,緊接著提了樂凡一路擺出的整條長龍,樂凡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愣怔地看著棋盤,過了好一會兒勉強笑道:「在圍棋里這叫什麼?」


景澤頓了頓,平靜地道:「接不歸。」


樂凡喃喃:「接不歸。」


當歸君不歸,舉案難齊眉。


女孩抬起手撫著手腕上的手鐲,手指悵然地在兩隻沒有握在一起的小手間,摩挲著,沉默不語。景澤忽然揪心,這禮物竟如此應和今日的情景,也許自己與樂凡就註定應當是如此的結局。此時窗外的晨曦的光芒投照在女孩的身上,那嬌小的身影在光芒中十分美好,他獃獃地看了一會兒輕聲道:「天亮了,我要去機場了。」


那年他倉皇而走,如同逃離。


夏景澤將思緒硬生生從回憶之中拉扯了出來,多無奈,記憶就是這樣,無論相隔多久,總能將當時的情景與感覺都還原。


飛機準點到達,他在走出機場的時候,心裡已經是塵埃落定般地平靜,還能如何呢?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這麼多年了他沒想通的其實就是一件事,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一個應該有的結尾,今天,他就是來為這件事收尾的。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只要她親口說自己過得很好,他就能真的放下,對這段過往再無牽掛。


景澤這樣想著,抬頭就看見前面不遠處,一個身姿曼妙,長發及腰的美麗女子正望著他笑。她在一眾行色匆匆的路人中如此地醒目,身著大裙擺修身掐腰的淺藍色連衣裙,配白色細跟魚嘴鞋,巴掌大的小臉瑩白如雪,寶石般閃爍的眸子和四月桃花般的唇。


夏景澤苦笑,想到你會越來越好看,但是沒想到能好看成這樣,這個樣子怎麼也不像已經做了媽的人啊!他穩了穩心神,儘力保持著正常的神情向樂凡走了過去。


「蔣蕭還好嗎?」景澤拉著行李走在樂凡身旁,「你也還好嗎?」


「我挺好,蔣蕭啊,」樂凡輕笑,「剛知道自己又要當爹了,整天忙著四處炫耀,外加給他的老二準備一應用品。我們現在直接去酒樓吧,我兒子長得不知道多可愛,你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景澤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又有了孩子,他心裡陣陣痙攣,看來他們夫妻間的感情挺不錯。緩了好一會兒,景澤點點頭,簡單地道:「一會兒回去我開車吧。」


樂凡望著他只是笑,卻不語。回去的路上,景澤開得很慢,小心地避開路上一切有可能讓車子顛簸的物件,連井蓋都要繞一下,樂凡看著他謹慎的樣子,眼中笑意更濃。


兩人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蔣蕭正在接應各路賓客,寒暄招呼忙得腳不沾地。看見樂凡與景澤到來,竟毫無疏離感地上來先給了景澤一個熊抱,他笑呵呵地匆匆地道:「都是親哥們兒,現在正亂我不跟你客氣,讓樂凡先陪著你啊,今晚散場後咱哥兒倆得好好喝點。」


景澤怔忪地望著蔣蕭匆匆離開的身影,不知怎麼的,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妥,是蔣蕭對樂凡的態度嗎?還是樂凡對蔣蕭的反應,總之就是有些不合常理。直至坐在席間,他還在想,是什麼地方不對?


一回身只見樂凡盛了一堆阿拉斯加螃蟹腳,坐在自己旁邊啃,這場面看得他心驚肉跳,他一把按住盤子大聲道:「孕婦不能吃蟹腳,蟹腳寒涼會滑胎的。」


滿桌子的人都停下來瞪視著樂凡,樂凡在一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望著景澤若無其事地道:「誰跟你說我懷孕了?」


像是一個巨大的雷在眼前炸開,景澤的整個腦子都開始發暈。遲鈍如他,也終於覺得人生中有什麼大事是自己搞錯了,而且現在正開始撥亂反正。


「你不是說蔣蕭又要當爹了。」他定定地看著樂凡。


「是啊!他老婆是又懷孕了。」樂凡無辜地攤手,「關我什麼事?」


景澤愣怔片刻,忽然端起面前裝滿白酒的杯子一飲而盡,大聲道:「你不是他孩子的媽嗎?你剛才還跟我說你兒子很可愛!」


「是啊!」樂凡眼神如同小白兔,「乾媽啊!」


「那你……」景澤緊張得就快不能呼吸,只覺心都要跳出胸腔。「那你,魏伯父電話里一直說你有固定的男友,既然不是蔣蕭,他在哪裡?」


樂凡咬著蟹腳:「六年前,我男友跟我之間出現了個誤會,他就跑走了。」


「什麼誤會?」景澤頭上頓時冒出一層汗珠,幾乎站立不穩。


「他約我吃飯,我猜到他意圖表白,臨行前便透露給朋友。結果我這倒霉朋友恰在他表白前打了一通祝福電話,問我會不會同意願不願意跟我男友,我喜悅之下坦言願意,誰料我男友竟誤會我應承了別人,就此遠走。」


夏景澤這下完全愣住了,不消說,這位倒霉朋友就是蔣蕭了。他只覺整顆心如同冰封多年之後正在緩慢解凍,身體卻像突然被丟進了熊熊火焰中燒,四周所有的嘈雜聲一瞬間不復存在,他的視線里只剩下了自己與樂凡。他難以置信地盯著樂凡:「你居然一直都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他深深吸氣提高聲線惡狠狠地問,「那你為什麼不解釋?」


樂凡將蟹腳扔在桌子上,仰頭咄咄逼人地望著他:「你問了嗎?你連親口探知真相的勇氣都沒有,就那麼一走了之,膽小如同未成年的稚子,這樣的人可托終身嗎?如果不是你這次肯回來,我就要放下你了。」


景澤沉默,並不辯解,知道樂凡所述皆為自己罪狀。他望著她氣咻咻的粉紅臉龐,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覺得自己所受的雖然不能算冤枉,但這狡黠的小丫頭也委實可惡,良久他低聲:「我走後的三年里,不知道打過多少電話給魏伯父,每次他都跟我說,你有男友,感情很穩定,你過得很好。這都是你授意的嗎?」


樂凡點頭:「我有男友,他在法國呢,是你自己不敢追問,而且你從不敢讓我接聽。」


景澤閉了閉眼,過了一會兒嘆息般地說:「這麼多年,你不怕我放下你嗎?」


「哎喲!說得是啊!」樂凡歪頭微笑,「那你放下了嗎?」


夏景澤終於忍無可忍:「魏樂凡,你覺得你這麼折磨我合適嗎?」


樂凡板起臉:「當年你臨走那晚,我給你機會讓你表白,我在下棋的時候一直給你暗示,步步緊追,你不會不明白。可你居然連問清楚都不敢,直接下出一招接不歸。你當初就已經放棄了,此時還好意思說我折磨你……」


話未說完,夏景澤嘆息一聲赴身吻了過去,樂凡先是氣惱地拚命掙扎,夏景澤卻一直任她捶打也不放開。過了一會兒,樂凡緩緩將手環繞在了景澤的腰際,他小心地擁著她,手托護在她的頭上,那樣地溫柔,那樣地如珠如寶。


此情此景將桌上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稍後大家醒悟過來,忙不迭地舉杯提筷十分默契地互相道:「吃飯!吃飯!」


「他二嬸,這對蝦挺大的!」


「三叔,海鮮粥不錯,你來一碗。」


「來,表哥咱倆碰一下杯。」


晚上,賓朋散盡,蔣蕭當場坦言這次電話邀請景澤回國,為自己兒子慶生是假,撮合兩人重歸於好為真。並以旁觀者視角將兩人當年誤會一一解釋清楚,又附帶描繪樂凡這些年如何專一,對眾多追求者一概不假辭令,弄得他就像個保鏢一樣隨時出現,幫助處理糾纏樂凡的人。並揚言自己因此而落下焦慮症,需要景澤以物質方式撫慰。


景澤心中大為感慨,感激得無以復加,緊緊握住樂凡的小手,再不肯鬆開,他心中明白,如果錯失了身邊女子,此生再也難言悲喜,也再無意義。


蔣蕭當晚帶著樂凡與景澤回家,蔣蕭的妻子未嫁之前就是樂凡的閨蜜,對於景澤與樂凡的事盡知根底,就連這次電話激景澤回來,最初也是她的主意。她刻意迴避,一是因為孕初不能見熱鬧,二也是為了讓景澤誤會,激他袒露真情。


蔣蕭妻子此時看見女友與高大帥氣的景澤牽著手一同進來,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她也是個愛說笑的性子,上前便對著景澤問:「你就是我兒子那個失散在法國多年的乾爹吧!」


難得景澤竟懂得應對,笑著湊趣:「正是在下。」


「他乾爹,你乾兒子還缺個大金鎖,肚子里這個也得要一個!」


「天亮就去採辦,敢問嫂夫人多重的合適?」景澤一本正經的樣子惹得眾人大笑不止。


一個月之後,夏景澤與魏樂凡在北京註冊結婚。雙方父母盡皆歡喜,兩人去聖托里尼島度蜜月,在一個小酒館裡,他們看到一面牆的高處寫著一行字:「請與我們分享,你們最甜蜜的成長經歷。」


景澤與樂凡在這面已經密密麻麻寫滿各種文字的牆下相視而笑,離開的時候,景澤在牆上寫下一段文字:


由愛所引領的成長最為甜蜜,我們終究沒有陷落在自以為是的回憶與糾葛里,成為在情感迷宮中無法走出的受困者。我們終於將勇氣用在了最當用的地方。我們因稚嫩而離別,因離別而成長,因成長而終於找尋回了彼此。(原標題:當歸君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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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註:本文為#那些人教會我愛,那些事教會我成長#徵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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