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數幾個法國女人

　　劉西鴻（法國）·法蘭西情書

　　有晚大伙兒吃飯時，我們圍住一個法國人聽他細數他們歷史上的女人，以一批「出人頭地的法國女人」為例，又引出法國女性女權發展的議論。

　　講起最早的法國女英雄，法國人自然先會想到貞德。她是幾百年來法國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在英法百年戰爭中帶領法國軍隊抵抗英軍，最後被捕被處決。

　　貞德出生的年代，正是我們明朝最旺盛的「永樂盛世」，明成祖命令太監鄭和率領二百四十多艘海船、二萬七千四百多個船員浩浩蕩蕩遠航七萬多海里，拜訪了三十多個西太平洋和印度洋國家……

　　但在寒冷陰沉的歐洲大陸，卻是法國歷史最黑暗的時期，法國當時的版圖不到今天的三分之一，陷在英法百年大戰的苦難中，北方大片領土在英格蘭佔領下，法國國王查理六世發精神病了，完全無法處理政事，國王的兩個公爵親戚為爭奪權威吵個不休，皇后伊莎貝拉婚外情泄露，導致皇室矛盾升級，皇室內部互相劫持大開殺戒。

　　貞德是法國北方農村一少女，父母有幾十畝耕地。一天她宣稱自己在村中一大樹下「遇到天使顯靈」，從而「得到上帝啟示」要讓她帶兵收復法國失地。她讓當地駐軍帶她見王儲，當然沒有人信她，還嘲笑她。

　　貞德沒打退堂鼓，第二次帶了兩個支持她的士兵又去見官，說出一些聽起來離奇的情報，還預測未來戰事。前線消息證實貞德的預測後，神奇開始了，查理王儲接見她並批准她加入自己岳母組建的遠征軍，貞德獲得帶兵權，從此一路神奇，親自指揮每一場大小戰役，高舉「帶著明顯貞德特徵」的旗幟屢屢擊敗英軍，歷史學家都承認，法軍在不論怎麼惡劣情況下都能不可思議地取得神奇勝利，扭轉戰爭局面，就一未成年少女指揮！最後貞德被法國一小公國俘虜，再被英國重金購去，被審判後，以火刑處死。

　　貞德死後二十年英軍被全部驅逐出法國，人們對她做了一切紀念：戴高樂二戰期間的流亡政府旗幟就是貞德的「洛林十字架」；莎士比亞《亨利六世》、席勒歌劇《奧爾良少女》、伏爾泰、蕭伯納、馬克·吐溫、柴可夫斯基等等作品都有體現貞德題材和意象。當然，法國從來不認為貞德是「政治的」，貞德也不屬於「女權」的，貞德是「屬於法蘭西民族的」。

　　傑出的法國女人，貞德之後代代湧現：女作家喬治·桑、居里夫人、作家歌萊特、哲學家西蒙·波伏娃等等，等等。

　　我們的目光這一晚就被電視上的這個吸引住——活躍於法國學界的奇葩女子伊麗莎白·巴丹德（Elisabeth Badinter 1944-)，巴丹德是目前最「女權」的法國女子之一，今年72歲，正式職業是拿破崙創立的高等學府巴黎綜合理工學院講師。巴丹德的父親在1926年創立了法國最大的廣告傳媒集團「陽獅Publicis Groupe」，市值351億美元，巴丹德坐享6.52億歐元遺產繼承。

　　那麼巴丹德做了什麼？她「為爭取女性的權利」而書寫、而演講、而爭鬥出版了二十幾部書，從16世紀皇室母嬰養育到現代「借肚代孕」都發出尖刻獨到見解。這是「為女人的權利而做所有努力」的法國女權主義者今天堅定的主張。

　　深想一下，法國人為「理念」所做的努力和鬥爭，也是夠艱難的，身為法國男、法國女，都不容易。

　　（劉西鴻）

※那個法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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