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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阿來 用新作品拓寬文學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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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阿來 用新作品拓寬文學邊界


《塵埃落定》

作家阿來 用新作品拓寬文學邊界


阿來的作品《瞻對》曾獲2013年度人民文學獎非虛構作品大獎。

作家阿來 用新作品拓寬文學邊界



阿來在海口讀書分享會現場簽名售書。 海南日報記者 徐晗溪 攝


提到作家阿來,大家一定會想到《塵埃落定》這本書。甚至,有不少人會說,這是他的頂峰之作。

5月10日,在海南瓊台師院報告廳,阿來自我打趣道,「我可不是只會寫小說,上個月剛獲過『朱自清散文獎』,這也算是中國散文界的最高獎了」。


誠然,阿來一直以藏族邊地為寫作舞台,他筆下的藏地文化深邃神秘,不過,正如他所言,他從來不是簡單的史料記錄,而是低下身軀活躍在現實的每一處縫隙——


文字里綿密遐想


關乎看花心情


他寫小說,也寫散文,還會創作劇本。如果這些都是一位作家情理之中的可能性,那麼深入探究生活中的花花草草,算不算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呢?

「阿來先生,大家提起你,就會想到西藏,你有沒有想過如何打破自己現有的寫作風格呀?」在瓊台師院報告廳,一位女大學生向阿來提問,她聲音很響亮,說完一直站著,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你坐下,請你先坐下」,場內一陣鬨笑,大家都沒想到這會是阿來的開場白。看到學生入座了,他這才不緊不慢地回答說,「我寫過一本關於植物的書,這本就跟西藏沒關係,你可能沒看過,名字是《草木的理想國:成都物候記》……」


這本書側重於書寫成都21種常見植物,不僅著手觀察與記錄成都繁盛的花事,阿來還親自操刀攝影輔以配圖。「我對觀察和記錄植物上癮已經好些年了,曾有朋友善意提醒過我,不要玩物喪志」。他的自我剖析很是坦誠,「但我倒自得其樂,要往植物王國里繼續深入」。


於是,文字記錄不過癮了,他又添置了相機,學習攝影,為植物們的美麗身姿立此存照。2010年,阿來舊病發作,無法遠行,每天便在成都市區那些多植物的去處遊走。

那時正是臘梅盛放的時節。「我看那麼馨香明亮的黃色花開放,禁不住帶了很久不用的相機,去植物園,去浣花溪,去塔子山,去望江樓,將它們一一拍下」,阿來的敘述很是過癮,「過了拍攝的癮還不夠,回去又檢索資料,過學習植物知識的癮;還不夠,再來過寫植物花事的癮」。


在他的文字里,綿密生活之餘的種種遐想都與看花的心情有關。他會細緻地記錄花徑大小,花色、花形、花心、花型等的不同,認真地考證所見花草品種,再配上應景的花草文字詩詞歌賦。


透過阿來的草木心得,甚至可以窺見他的閱讀筆記。當讀到老杜詩,得知杜甫的茅屋位於浣花溪,院里種滿桃花,當時城裡的人競相來看時,阿來便思忖著,那時的城中心歷代都流行什麼花呢?於是,他遍查典籍,終於查到了賈島的「昔聞遊客話芳菲,濯錦江頭幾萬枝」,與陸遊的「當年走馬錦城西,曾為梅花醉似泥」。


「這一來,身心都很愉悅了」。提到植物與詩歌,阿來的眼睛都會帶著笑意發光。難怪這本書的腰封上赫然印著:「藏人阿來塵埃落定之後的拈花微笑」。


他心中的西藏是個名詞


不管是寫成都,還是寫西藏,阿來一直致力於打通自然與人文的障壁。作為藏族作家,他曾提出,他正是帶著「對現實的質疑去打撈歷史記憶的」。


也許,所有這一切還要從他的傳奇人生說起。曾有媒體用「從放牛娃到鄉村老師,從卡車司機到著名作家」為標題介紹阿來,雖然簡單粗暴,卻也綱舉目張地概括了他成名前的經歷。


阿來出生在一個叫馬塘的偏遠村寨,只有20戶人家卻歸4個土司管轄,世世代代過著半牧半農耕的生活。他是家裡的老大,下面弟弟妹妹一大群,小的時候,他就領著這幫弟弟妹妹,赤著腳在山坡上放牛牧羊。阿來的故事中,都有他自己的影子。


小時候的阿來最想去遠方,當時村裡不斷有從遠方來的人,都是勘探人,這些人在村子裡紮營。那時的他,對於外面世界的全部見解,都來自曾經到村莊勘探森林資源的地質隊員。阿來說,他們去過好多地方,見過好多人,讀過好多書,自己特別羨慕。


那也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世界這麼大。他一直渴望著外面的世界,所以,後來填志願時,他的第一和第二志願都是地質學校。不過,他最終卻讀了一所師範學校。


如今提起這些經歷,阿來感慨道,「放牛娃,開拖拉機,抬花崗石,當鄉村教師……這些苦難生活都是我的寫作源泉和用之不竭的財富!」


也許,正是因為有著刻骨銘心的親身經歷,阿來對於西藏,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西藏本來是一個名詞,但在現在的語境當中,它已經變成了形容詞;在所有人的認知當中,已經把西藏高度符號化了。


阿來認為,「對於他們來說,西藏是個形容詞,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希望西藏是我們生活的一個反面。比如,如果說我們是生活得特別物質的,那麼西藏就是純粹精神的;如果說我們城市人是複雜的,那麼西藏人就是簡單的;如果我們是現代的,那麼西藏就是原始的。」


從馬可·波羅對西藏的描述起,就逐漸形成了關於對西藏的書寫,並一直延續到了今天。「他說西藏這個地方太美好,大量的外國人、小資們到西藏旅行,用的最多的詞就是『虔誠』『神秘』『聖潔』」,與阿來聊天,你會驚嘆他的博聞強識。


「但對於我來說,西藏是一個名詞。我就在那個名詞里生活,看到它的方方面面,跟任何地方一樣」,阿來的見解頗為獨到。


《瞻對》對當代文學的首要意義在於史學非文學


對於大眾對西藏的浪漫化想像,阿來亦有自己的理解:「很大原因是因為中國人今天的旅行方式造成的,我們只是看看風景,並沒有真實地深入當地人的生活,我們帶著某種想法去了,只看到符合我們想法的東西。」


因此,很多人即使去了西藏,也很少會用更客觀、更科學的方法去觀察這個社會與這個社會當中的人。「我們的腦海里已經有種種的關於西藏的形容詞化的意象」,阿來繼續解釋道,「所以,不是人們想的那樣,這兒缺什麼,那裡就有什麼;相反,這兒有的,那裡都沒有」。


在他看來,浪漫化西藏不僅是一種偏見,更會引起大眾的誤解。


「我們經常說要溝通跟理解,而溝通的前提就是互相理解的尊重。如果連理解都談不上,那麼此時的溝通是無意義的,這也是促成我寫《瞻對》這本書的原因之一」,阿來不斷用新的作品拓寬他的文學邊界。


這本著作前後著述五年,阿來曾笑說自己選讀的資料都約計有他一人高。該書以瞻對200餘年的歷史為載體,將一個民風強悍、號稱鐵疙瘩的部落「融化史」鉤沉出來,講述了一段獨特而神秘的藏地傳奇。


2013年8月,《瞻對》在《人民文學》首發,後獲得2013年度人民文學獎非虛構作品大獎。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認為,《瞻對》對當代文學的首要意義在於其史學意義而非文學意義,通讀該書,會發現所謂歷史只有通過「景觀化」才能切入現實。


然而,在海口讀書分享會的現場,仍有不少讀者追問阿來有關《塵埃落定》與茅盾文學獎的問題。畢竟,他曾是茅盾文學獎最年輕的得主,《塵埃落定》則是他的成名之作。


「其實這本書早就寫完了,只是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如果早點出版,就不用等到41歲了,36歲就得獎了」。講述這段往事,阿來的言談很是幽默,「那時大家都覺得這本書的風格跟別的書太不一樣了,不願意出版,或者讓我再修改修改」。


或許大家認為阿來有些過謙了,畢竟李敬澤曾讚賞道,「有了《瞻對》,阿來就不僅僅是一個優秀作家,而將是一個民族意義上的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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