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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摘要有媽媽桑說過這樣的話,銀座女必須至少擁有三個男人:一個是能給予經濟滿足感的男人(有錢男人),一個是能給予性滿足感的男人(性技好的男人),一個是能刺激母性本能的男人(小男人)。



作者:姜建強(騰訊·大家專欄作者,東京大學綜合文化研究科客員研究員。)




黑色、冒險和冷硬的酒吧文化


渡邊淳一在《男人這東西》書中,講男人真實的一面,就是在看脫衣舞時爭先恐後的神情,就是探出身子一齊發出「哦」的驚嘆。一個男人如想在性的方面磨練自己,或不願壓抑衝動而扭曲了自我,那麼有一個值得他考慮的選擇,就是花錢購買性服務。這就與女人湧向減價大酬賓場所有些相似。渡邊的這一思路表明日本人基本沒有嫖娼的概念。警察也不處罰嫖娼者。日本警察有時也沖黃店,但作為男人的嫖娼者可以在警察面前不慌不忙地穿衣穿褲走人。


日本文化除了茶道、花道、劍道、書道之外,還有一個叫極道(ごくどう)的。「極道」通「黑幫」,也叫「ヤクザ」,因而極道也是日本「ヤクザ」美學,在極道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就是酒吧、酒吧女、媽媽桑。她們與老大之間的纏綿與糾葛,書寫著日本黑色、冒險和冷硬的酒吧文化。多少年前馳星周的代表作《不夜城》就是這個極道文化的思考結果。「星期六的歌舞伎町。下著濛濛細雨。從區役所通里到職安通里。狹窄的人行道上,都被穿著迷你裙,伸出誘人雙腿的女人和皮條客佔據著。」小說從這裡出發,得出這個世界分為兩種人:騙人的人與被騙的人。在人吃人的黑暗世界,不擇手段只為了生存。於是,一聲悶響。夏美(小蓮)的身體在健一的懷裡,漸漸冷卻。也許就在那一刻,他那曾經被夏美撥弄出的几絲漣漪之心,也永遠地死了。小說寫原本酒吧女出身的夏美,可以隨時張開雙腿歡待任何男人。


這裡,如果說謊言與背叛就是酒吧女人格一部分的話,那麼,在窺視與被窺視,禁忌與被禁忌,覬覦與被覬覦的對立中,她們則是屬於被窺視被禁忌被覬覦的對象。雖說萬事不能絕對化,但美的出路是否只有兩條:要麼成為祭品要麼成為惡本身?因為美總是被上帝遺忘。被上帝遺忘的一個結果是否就是絕對惡的誕生?


於是,出現在我們視野里的酒吧女,基本都是滿嘴謊言。她們的名字是假的,年齡是假的,學歷是假的,出身地也是假的。唯有性別是真,但有時乳房也是假的。這也不能全怪她們。應對每天不同需求的男人,只能以假亂真。但問題是大款的客人不常來,有地位的社長也不多。因此酒吧女之間的爭風吃醋,互相傾扎,也使得小小酒吧充滿魅力。人性的善惡在這裡廝殺。女人的智慧在這裡較量。驚天的陰謀在這裡誕生。日本電視劇大都以殺人事件為主線,而且大都是美女殺野獸,這就源於成千上萬家酒吧演繹提煉出來的物語。


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人,為何還要互輕互賤?



在東京,無論是池袋、上野、涉谷,或者是六本木、赤坂、目黑,一到夜晚,一間間玲瓏小巧的酒吧便沒入黑暗之中,泛著霓虹燈的光亮。過客稍不注意就會被黑暗拉進去。進去後的酒吧也是幽暗的,女人柔和的笑聲變成了音樂,煙霧從每一根手指上繚繞著,手中威士忌的杯子,從右手轉至左手。杯內冰塊「嘎嘎」的撞擊聲,顯得悅耳。身邊那些陌生的男女,宛如囚徒的影子,在陰翳中搖晃。帶著他們的經驗和物語,明確地在聲音中重述著某種絕望無邊的事件,某種激情洋溢的事件,或某種終身都該詛咒的事件。四季的鮮花布滿該放的地方,雖有「滿城春色宮牆柳」的景緻,但也使人泛起「雨送黃昏花易落」的凄涼感。


人在白天和夜晚似乎有著不同的神經。白天的神經讓你嚴謹,夜晚的神經讓你沉淪。從這一意義上說,東京大小不一的酒吧又像是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博物館,它收藏著暴力主義、情色主義、理想主義、頹廢主義、現實主義、浪漫主義沉淪的鞭子和虛弱的聲音。不過,不管怎麼說,酒吧是在幫助我們。幫助我們逃避時間,逃避責任,逃避道德,甚至逃避歷史。酒吧成了恰到好處的場所和空間。在這裡,內心的不安和混亂都會在流動著的一支器皿的澄紅色中消失;在這裡,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情慾,是克制還是放縱,也將會在吞下辛辣而有味覺的杯中物之後,作出最終的微帶醉意的選擇;在這裡,智者和愚者一樣,都將以最袒露的靈魂、最本真的精神、最直覺的意識去面對一個千古不變的惱人的問題:人,究竟為何物?

在這個世界,只靠善良是活不下去的。但是如果不善良,活著也失去意義。生而為人,已屬不易,為何還要互輕互賤?但如果不互輕互賤,在這個酒吧的世界,恐怕一天也難以生存。這就是客人走後,酒吧女要發酒瘋,媽媽桑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的一個原因。客人走了,生也就息了。花自飄零水自流。將來在哪裡?渾然不知。川端康成的《雪國》,其主人公駒子就是一位酒吧女,看似她弄姿作態,過著燈紅酒綠的生活,對客人有「舉止十足的藝妓模樣」。但酒盡人散後,她借著酒瘋,高喊「頭疼啊,頭疼啊。苦惱,苦惱」。非人的生活,折磨得她近乎麻木,但又不完全麻木。只有再陪客,再消愁,再麻木自己。撕碎的靈魂在抽泣。2006年,中山美里在其自傳《我的十六歲援交手記》中寫道:在東京,我開著令人矚目的紅色跑車,住著豪宅。打開房門,寬敞無比的柔軟名床,翻滾蕩漾在亞麻床單上。現在卻已經毫無蹤影,只留下一片回憶,靜靜浮蕩在空氣中。而這空氣本身也迷失在酒精與浮華之中,不知去向。


外表是現實的可靠的反映嗎?康德在《純粹理性批判》中遭遇了這樣的提問。除了事物的表象之外,我們還能知道其內在的什麼?康德的著名結論是「不」。我們不可能認識事物表象之外的東西。這裡,我們的好奇在於,只在19世紀生活過4天的康德,並沒有遭遇小巷幽暗處,一些衣著性感的女人從電梯下來,將喝多的客人,擁抱著送出店門的場景,那麼,他是如何得出酒吧女的外表與內質不是一個東西的結果的呢?



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酒吧女與客人斗心智


東京的酒吧,大都隱身在整幢整幢的大樓里。七八層高,十一二層高,全是酒吧。平均每層至少有三四家,一家緊挨著一家。這家叫「雅」,那家叫「櫻」,牆角的一家叫「紫羅蘭」。客人們一般也不會走錯門。媽媽桑們在智斗,小姐們在拼姿色,但這一切都在相當的平和氣氛中進行。沒有使惡,沒有謾罵,更沒有暴力。她們都遵守著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不是你的你不要搶,是你的你不要讓。毫無疑問,這也是日本有序的商業社會的潛規則。這樣看來日本女人還是有素養的。


即便是賣笑的媽媽桑,她們也有她們的優雅與風情。這就想起一個傳說,銀座有一位媽媽桑,在開店周年慶的當晚,穿了500萬日元的和服招待客人。一個客人不小心將少量紅酒波灑到和服上了。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媽媽桑的臉上略過一絲困惑,但馬上笑顏逐開地說:請不要在意,並不是很貴重的和服。這位客人讀懂了媽媽桑的心術,之後常常來店,總花費達到了可買兩件和服的錢。


當然,將上床與錢財捆綁在一起,還是酒吧女與客人斗心智的主要段子。松本清張的小說《黑皮筆記本》寫銀座媽媽桑的故事。搬上銀幕,米倉涼子扮演主角原口元子。帶有風情與風騷的元子,令非常有錢的男客楢林喜歡。楢林很清楚他每次來店捧場的目的就是找機會與元子上床,但在銀座滾打跌爬多年的元子絕不是省油的燈。小說有段描寫非常有趣:


在一家賓館的房間內,元子側過臉對著粉盒鏡重新整理自己。她在臉上撲粉,尤其在被楢林的唾液搞得濕漉漉的地方。楢林猜不透她的真意,只好再度打量著她,她正在往嘴唇上塗著口紅。

「你說九點要去店裡的?」楢林問。


「嗯。」


「時間已經不多了。今晚酒吧就不能請一天假嗎?」這話將元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嗯。看情況這麼做也行啊。」


「真的嗎?」本已絕望的楢林頓時兩眼放光。


「那要看談話的結果而定了。」元子「啪」地一聲關上了小粉盒。


「看談話結果?」楢林非常地不解。


「先生。」元子將視線投向了楢林,「我想問您借錢。」


「借錢?多少?」楢林顯得意外。


「5000萬(日元)。」


「5000萬?」楢林大驚失色。


今晚還有戲嗎?很顯然,就要看這5000萬借還是不借了。這位老道的元子,將火候把握得非常到位。


而與楢林交往的同時,元子又委身於另一個客人安島。委身就委身了,但元子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橋田那張油脂肥厚的臉。只要想像一下這張強行湊過來的臉,全身就會起雞皮疙瘩。問題在於安島對元子的床上功夫還是不滿。完事後對她冷眼相看,說了聲:「你好像還不習慣。」元子不由自主地說:「以後要請你多指教了。」安島的雙頰露出了深深的酒窩,他只是笑而不語。原來這位安島能精準地分辨性經驗淺薄的女人身體,因此他非常掃興,說出了帶有侮辱性的話。儘管如此,元子依然說出了以後多指教的話,除了職業天性不失優雅之外,還是因為她覺得在往後的交往中,他的性技巧對自己有用,能使自己嫻熟。這就令筆者想起有媽媽桑說過這樣的話,銀座女必須至少擁有三個男人:一個是能給予經濟滿足感的男人(有錢男人),一個是能給予性滿足感的男人(性技好的男人),一個是能刺激母性本能的男人(小男人)。這樣看來,元子就是典型的銀座女。



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男人最終能搞定女人嗎?



漂亮女人真可怕。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就在於漂亮女人再是哭泣再是發火,都會得到寬容,而醜女如果在酒吧哭泣則是一件丟醜的事。


村上龍說,女人再是悲哀至極,還照樣吃牛排,還說真香。這樣的女人,男人不可能搞定她。


2006年有中島哲也導演,中谷美紀主演的《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講別人虐我千百遍,我待別人如初戀的故事。熱愛生活卻被生活嫌棄,終其一生都在不斷地失去。但這在現實社會中,這也成了一種罪過。太宰治曾設問:難道純真無暇的信賴之心,也算是罪過嗎?是的,現在看來這確實是罪過。唯我獨醒就是罪過。不瘋癲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癲。不能用緊閉異類來確認自己的神智健全。當何謂正常還不能界定,又何以談論失常?鬱(憂鬱),瘋癲,精神失常,人格障礙。這是否就是作家井上靖說的無論什麼樣的女性,在一生當中都有「迷人的瞬間」?演員米倉涼子為了在《黑皮筆記本》中扮演銀座媽媽桑的角色,請正牌媽媽桑傳授經驗。媽媽桑說了三條長袖善舞的經驗:要做酒吧媽媽桑第一要頭腦好,夠聰明,知道揣摩男人的心思。第二要有氣勢,要壓得住男人。第三則需要無情,懂得逢場作戲,永遠都不要付出真感情。


而同樣是銀座媽媽桑的淺川夏樹,前幾年寫了《夜晚銀座的資本論》一書,還十分暢銷。這位積23年媽媽桑的經驗告誡同行業者,如果要在銀座成為一流酒吧女,有三條基本原則必須嚴格遵守。


第一條是「徹底的成果主義」。任何資格和學歷,都必須接受成果主義的檢驗。你們要想得到100萬日元的收入,必須做出250萬日元的營業額。你們購買和服,在50萬和60萬日元之間,要毫不猶豫地挑選60萬日元的。而在超市買雞蛋,在20日元和30日元一個雞蛋之間,要毫不猶豫地挑選20日元的。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吃而買雞蛋,這是在消費,消費要儘可能的節儉。為了酒吧工作買和服,這是屬於「設備投資」,投資的目的是為了更大的回報,所以這個購入是必要的經費支出。


第二條是千萬不可賤賣自己。這一條的具體化就是告誡銀座的酒吧女,每天千萬不能坐電車,而一定要坐出租回家。坐電車,顯現的是窮酸相,客人非但不會喜歡你反而會反感你。沒有客人喜歡,營業額怎麼上得去?所以在銀座上班的酒店女,大都租借離銀座不遠的港區的房子。雖然租金貴一些,但計程車費便宜。這位媽媽桑還告誡酒吧女要學會自我投資。外出的話,新幹線要軟座,飛機要商務艙。這對20多歲的女孩來說或許還很不習慣。但這與將來性相連。為了能與來店的客人價值共有,為了能在外面偶遇來店的客人,必須這樣做。


第三條是「分散投資」。一個月500萬日元的營業額,是押在一個客人身上還是押在100個客人身上?這位媽媽桑毫不猶豫地告誡說必須押在100個客人身上。這就如同分散投資一樣,東方不亮西方亮。如果押在一個人身上,你能保證他的健康不出問題嗎?你能保證他的公司不出紅字嗎?



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媽媽桑還得知道男人銷魂的方法



客人來了。媽媽桑一天里的歡天喜地的時候到了。


有的是老客人,是媽媽桑用甜言蜜語拉來的。有的是新客人,是媽媽桑略施小計在街上拉過來的。有的雖是老客人,但他想去其他人家開開葷的時候,在電梯里碰上媽媽桑被硬拉過來的。下午二三點醒來後的媽媽桑,第一件是就是翻看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名片夾,媽媽桑的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哪位該發簡訊誘誘他,哪個該打電話痒痒他,媽媽桑心裡都有一本賬。


端上來的水果拼盆是藝術的、漂亮的,但這是媽媽桑在上野最便宜的水果攤買來的。雖還沒有到腐爛的程度,但新鮮度肯定是有問題的。遞上來的威士忌,媽媽桑是儘可能的摻水和加冰,並私下關照小姐要多喝快喝。客人走後,媽媽桑會把剩下的東西收起,備下位客人再用。媽媽桑真是算盡了心機。她一邊對著客人送出迷人的微笑,或挺著酥胸抱抱摟摟,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哪位客人身邊需要換哪位小姐,哪位客人需要給他晾在一邊,以示對他出手不大方的懲罰,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這一切不能說媽媽桑心地不善,只能說東京的酒吧實在太多,東京的男人實在太少。一個星期有三天不上客人,媽媽桑只能急得磨快斬客的「刀」。


從小看漫畫長大的日本男人,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好打發的客人,這也是無數小酒吧得以維繫的一個原因。他們的思想比草木還單純,他們不挑剔,遞上什麼喝什麼,給什麼吃什麼。邊上哪怕是一位老女人,他們也能給與基本的不失面子的關照。最後結賬,媽媽桑報個數字,他們就掏錢走人。他們沒有出錢就是大爺的盛氣凌人,他們沒有當眾羞辱酒吧女的自以為是。因此就連中國人開的酒吧,媽媽桑和小姐也都喜歡作為客人的日本男人。中國的媽媽桑穿旗袍的多,那旗袍胸前的開口處往往是接納鈔票的錢袋。在送客到電梯口的時候,客人就會在開口處塞上一萬或二萬日元。作為回報,媽媽桑會給客人一個擁抱或一個輕輕的吻。


當然,有的客人會纏住媽媽桑,問一些古怪的問題。這時的媽媽桑也必須耐著性子搗漿糊。渡邊淳一《愛的流放地》中有段情節這樣寫道:


菊治重新環視了一下四周,當發現只有他們兩個人時,他試探地問道:


「媽媽桑,你知道那種欲仙欲死的高潮嗎?」


突然聽到這個問題,媽媽桑發愣似的看著菊治。酒吧里播放著藤圭子唱的一首老歌——《摩洛哥的女人》,低沉而慵懶的聲音十分動人。菊治漫不經心地剛要隨著哼唱,媽媽桑反問:「為什麼你突然問我知不知道那種銷魂的高潮?」


「請別誤會,我一直想向你請教,世上有些女人知道這種銷魂的滋味,而有些女子並不知道吧。」


「還有這種分類?」


「也不是分類,根據經驗的不同,女人對性愛和男人的看法都會因此發生變化吧。」


「當然了,應該是吧。」


你看,媽媽桑還得要知道使日本男人銷魂的性高潮的方法。



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雙面或雙性才是問題的正解?



這是去年在日本轟動的一條社會新聞。


一名公司社長與銀座媽媽桑保持了長達7年的婚外情。其妻將媽媽桑告上法庭,說給她造成了巨大精神傷害,要求賠償400萬日元。但東京地方法院裁定社長與媽媽桑之間純粹是「枕頭生意」,對婚姻無損,不算通姦,因此判原告敗訴。在解釋什麼叫「枕頭生意」的時候,法官說,這位社長與被告每周吃一兩頓飯,然後去情人旅館,晚上他們各自分手。這段時期里,這位社長還是以同樣的頻率去媽媽桑的酒吧,這就表明媽媽桑與社長上床是為了要他不放棄去酒吧。這就與賣淫不同。賣淫與「枕頭生意」的最大區別就是前者有直接的金錢交易。「枕頭生意」算不算賣淫?日本輿論就此沸騰,認定這次裁決將對日本的通姦案帶來深遠影響。一些法律專家認為,這項判決表明只要第三者是基於金錢得益而與已婚人士發生性關係,便不構成通姦。


金錢得益就不算通姦?其實村上龍早在《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中設問:男人有辦法贏過女人嗎?這個答案正是全人類從古至今的歷史。藝術、經濟、政治、戰爭、宗教、法律、文學、建築,這些歷史正是男人對母性的反叛。所以,男人贏得了女人嗎?村上龍的結論是贏不了。據說小津安二郎有一位女人就是銀座酒吧女,叫前田賀世子,又說是東寶的岡田真澄將她讓給小津的。這情形令人想起谷崎潤一郎讓妻千代給佐藤春夫。問題是這兩個男人都說過這樣的話:女人的狡猾就隱身在溫柔的嫵媚中,像玫瑰一樣,刺進男人的內心,產生隱隱的痛楚。東野圭吾的《單戀》,說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男人,也沒有絕對的女人。如是這樣,嫖娼這一概念何以創生?如是這樣,雙面或雙性豈不是問題的正解?



日本人為何沒有嫖娼的概念?




「母親」與嫖娼之間



說起來也真神了。什麼東西一到日本人的手裡,就變形失真,成為地道的和式之物。


本來就是歐美人發端的大杯喝酒,大聲調情的男人世界的酒吧,歐風東漸到日本後,日本人把它改造成了小盅飲酒,細聲調情的女人世界的酒吧。


男人世界的酒吧,是男人征服女人,男人是凱撒。


女人世界的酒吧,是女人主宰男人,女人是女帝。


日本人的這一改造和顛倒,是基於這個社會的「母性體質」的文化。河合隼雄在其《母性社會日本的病理》中,把日本男人稱之為「永遠的少年」。土居健朗在其《日本人心裡結構》中,把日本男人的體質稱之為「撒嬌」的體質。於是,美貌青春的酒吧女,就像白合花一樣,常開在「永遠的少年」的心裡。於是,管理小小酒吧的掌門人,被「永遠的少年」親昵地稱之為「媽媽桑」。這是否就是日本人沒有嫖娼概念的最終出處?很顯然,「母親」與嫖娼之間,既無邏輯的通路,也無哲學的連帶。更何況800多年前的《徒然草》就如是說「以女人發作繩,能系大象;以女人屐作笛,能招秋鹿」。這等的文化國家,豈有嫖娼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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