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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明初的皇帝這麼沒文化?

摘要你從大白話聖旨看到了「萌萌噠」。但很抱歉,我要掃你的興,我看到的分明是專制皇權的任性。



作者:吳鉤(騰訊·大家專欄作者,歷史研究者)




粗鄙之文


《明太祖實錄》收錄有洪武三年十一月朱元璋的一道諭旨:


上諭中書省臣曰:「民,國之本,古者,司民歲終獻民數於王,王拜受而藏諸天府,是民數,有國之重事也。今天下已定,而民數未核實,其命戶部籍天下戶口,每戶給以戶帖。」


於是戶部制戶籍、戶帖,各書其戶之鄉貫、丁口、名歲,合籍與帖以字型大小編為勘合,識以部印,籍藏於部,帖給之民。仍令有司,歲計其戶口之登耗,類為籍冊以進。著為令。


這道諭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似乎不值得拎出來說道說道。不過這並不是朱元璋的原話,而是經詞臣、史官之手潤飾、改寫的文字。朱元璋的原文其實是這麼說的:

戶部洪武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欽奉聖旨:


說與戶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止(只)是戶口不明白俚,教中書省置天下戶口的勘合、文簿、戶帖。你每(們)戶部家出榜,去教那有司官,將他所管的應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寫著他家人口多少。寫得真著,與那百姓一個戶帖上,用半印勘合,都取勘來了。


我這大軍如今不出征了,都教去各州縣裡下著速(繞)地里去點戶比勘合,比著的便是好百姓,比不著的,便拏來做軍。比到其間有司官吏隱瞞了的,將那有司官吏處斬。百姓每(們)自躲避了的,依律要了罪過,拏來做軍。


欽此。


全文都是大白話,用詞俚俗粗陋,還有一些錯別字。顯然出自大老粗的手筆。有人說,這是頒發給愚氓看的政令嘛,當然要用大白話來寫啰,這樣老百姓才聽得懂啊。那好,國子監的太學生,總是有學問的吧,總該看得懂雅文吧。但朱元璋有一道教訓太學生的敕諭,還是那種大老粗的風格:

恁學生每聽著:


先前那宗訥做祭酒呵,學規好生嚴肅,秀才每循規蹈矩,都肯向學,所以教出來的個個中用,朝廷好生得人。後來他善終了,以禮送他回鄉安葬,沿路上著有司官祭他。


近年著那老秀才每做祭酒呵,他每都懷著異心,不肯教誨,把宗訥的學規都改壞了,所以生徒全不務學,用著他呵,好生壞事。


如今著那年紀小的秀才官人每來署學事,他定的學規,恁每當依著行。敢有抗拒不服,撒潑皮,違犯學規的,若祭酒來奏著恁呵,都不饒!全家發向煙瘴地面去,或充軍,或充吏,或做首領官。


今後學規嚴緊,若有無籍之徒,敢有似前貼沒頭帖子誹謗師長的,許諸人出首,或綁縛將來,賞大銀兩個。若先前貼了票子,有知道的,或出首,或綁縛將來呵,也一般賞他大銀兩個。將那犯人凌遲了,梟令在監前,全家抄沒,人口發往煙瘴地面。

欽此。


據汪曾祺的《國子監》一文介紹,這裡還隱藏著一個血淋淋的故事:大明國子監第一任祭酒叫宗訥,制訂了許多苛嚴的規條,深得朱元璋讚賞。後來宗訥去世,國子監換了祭酒,有太學生因忍受不了苛嚴常規,便鬧事抗議,有一個叫趙麟的太學生,貼出一張「沒頭帖子」,類似大字報。朱元璋聞訊,震怒,砍了趙麟的腦袋,並梟首示眾。這次朱元璋視察國子監,便舊事重提,告誡太學生:「敢有似前貼沒頭帖子誹謗師長的,將那犯人凌遲了,梟令在監前,全家抄沒,人口發往煙瘴地面。」


這道教訓太學生的敕諭,現在還刻在北京國子監遺址的石碑上——且慢,朱元璋在位時,明王朝尚未遷都北京,國子監還在南京呢,這敕諭怎麼跑到北京來了?想來應該是朱棣遷都後,覺得他老爸的敕諭講得非常有道理,足以垂誡百世,所以便將訓詞全文刻於石碑,立在新都的國子監內。



為何明初的皇帝這麼沒文化?

北京國子監



說起來,朱棣跟他老子一樣,身上流氓習氣濃重,也熱衷於寫大白話聖旨。《皇明經世文編》卷一九一收錄有朱棣的一道聖旨,我原文抄錄下來:


那軍家每年街市開張鋪面,做買賣,官府要些物件,他怎麼不肯買辦?你部里行文書,著應天府知道:今後若有買辦,但是開鋪面之家,不分軍民人家一體著他買辦。敢有違了的,拿來不饒。欽此。


聖旨的主要意思是說,在京城開鋪的商民聽著,官府向你們索要財物,你們就乖乖交上來,不聽話的,抓起來治罪。



文飾之道



且不說這三道聖旨的內容,單看它們的文風,文詞都極粗俗,且字裡行間透出惡狠狠的殺氣,不是警告商民「拿來不饒」,就是威脅太學生「梟令在監前」。這樣的粗野文字,居然可以作為國家法令頒行於世,足以說明一個問題:相對於漢唐宋,明初政治出現了嚴重的粗鄙化傾向。


或許有一些朋友會認為,政令文書的語言風格是虛的,形式而已,無關緊要,粗俗就粗俗,沒什麼。但我要說,文明的政治,首先需要某種「形式主義」的文飾,包括禮樂、儀式、輿服、修辭,等等。在普通法法系中,法官與律師出庭時要戴假髮,這就是輿服上的文飾。只有野蠻的統治才不加修飾。舉個例子,明末,殺人如麻的張獻忠在四川稱帝,要冊立皇后,「問左右以封皇后之禮」,張獻忠見禮數繁多,怒曰:「皇后何必儀注!只要咱老子球頭硬,養得她快活,便是一塊皇后矣。要許多儀注何用?」


這麼一個對文明禮儀毫不在乎的土皇帝,也喜歡大白話聖旨,「獻忠一字不識,凡平日發敕書與群下,必口述過,不論鄙惡,悉照其口語書之,如差一字,便殺代書者」。部將劉進忠進攻漢中失敗,張獻忠給他發去一道聖旨問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咱老子叫你不要往漢中去,你強要往漢中去,如今果然折了許多兵馬。驢球子,入你媽媽的毴!欽哉!」文字之鄙惡,比朱元璋父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此也可以想見,張氏在四川建立的所謂「大西政權」,離文明至少隔了十萬八千里遠。


事實上,文明的「文」字,本意就是文飾。文通紋,指紋理裝飾。當亞當與夏娃懂得用樹葉來掩飾他們的羞恥心,當人類懂得用衣冠來修飾自己的形貌,那一刻人類文明便誕生了。不妨說,正是「文飾」觸發了「文明」。


「文明」一詞,最早見於《易經》。《易經》中的「文明」,是與「文飾」相聯繫的,《易經》賁卦講述的就是「文飾—文明」之道。賁者,飾也。賁即「文飾之貌」。賁卦的卦辭說:「賁,亨。小利有攸往。」什麼意思呢?宋代的易學家程頤解釋:「物有飾而後能亨,故曰無本不立,無文不行,有實而加飾,則可以亨矣。文飾之道,可增其光彩,故能小利於進也。」不過,賁卦同時又提醒說:「文明以止,人文也。」意思是說,文飾應當適可而止,不可過度,如此方能「化成天下」。


《易經》的賁卦既可指個人的「文飾之道」,但主要還是指向國家的「文飾之道」。對個人來說,「文飾之道」就是得體的服飾、談吐、禮節、教養。孔子認為,「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合宜的文飾可以成就君子;如果「質勝文(文飾不足),則野(粗野);文勝質(文飾過度),則史(虛浮)」,都達不到君子的要求。


對國家而言,「文飾之道」就是禮樂文明。孔子又說:「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南宋理學家朱熹注釋:「監,視也。二代,夏商也。言其視二代之禮而損益之。鬱郁,文盛貌。尹氏曰:三代之禮至周大備,夫子美其文而從之。」簡言之,周朝在夏商二代的文明基礎上建成了完備的禮樂制度,讓孔子非常嚮往。


孔子讚美的禮樂文明,當然包括了國家法令在修辭上的講究。一位漢代學者說,「古者,帝王有所號令,言心弘雅,辭必溫麗,垂於後世,列於典經。故仲尼嘉唐虞之文章,從周室之鬱郁。」


因此,我們看到,自漢代以降,大凡國家頒發的詔敕文書,都使用雅正的語言文字,遣詞造句都講究端莊得體,能體現王者風範。如宋代政府任命中下層官員,其誥命通常有這麼一段通用的誥詞:「敕某人等:官者所以治人,而非以假人之器也。朕閔西人之勞,而欲紓其乏。有出其私以佐吾之用者,是亦有益於吾民。俾命於官,所以示勸。爾其往矣,服我茂恩。可。」這段誥詞,出自歐陽修的手筆。任命高級官員,則有專用的制詞。


六朝以來,駢文盛行,制詞、誥詞多用華麗的駢儷之文寫成,極其雕鑿、誇飾,這就產生了《易經》賁卦提示的「文飾過度」的問題。北宋之所以出現古文運動,也是出於對「過度文飾」的反感,歐陽修、蘇軾等人都主張以活潑、雅正的古文取代僵化、華而不實的駢文。南宋學者羅大經也提出,「內外製,唯稍能四六者(駢文)即入選。殊不知制誥詔令,貴於典重溫雅、深厚惻怛,與尋常四六不同。今以尋常四六手為之,往往褒稱過實,或似啟事諛詞,雕刻求工,又如賓筵樂語,失王言之體矣。」


在羅大經生活的宋代,人們只是發現過度的文飾有損「王言之體」,他們一定想像不到後世居然連「入你媽媽的毴!欽哉」的鄙惡文字都能夠作為「王言」頒布。歐陽修、蘇軾、羅大經若是泉下有知,讀到朱元璋、朱棣、張獻忠的大白話聖旨,真不知作何感想。


「王言」文風的粗鄙化,是從元朝開始的。來看元代的一道「宣命」:


皇帝聖旨里,中書省……等,「徽州路鄭玉有名的秀才,晦跡隱居,有為不仕。今將他委付做翰林國史院待制,教徵聘將來呵,怎生?么道皇太子根底、上位根底奏,聖旨頒也者」么道奏呵,奉聖旨:「那般者。」欽此。


這是因為元朝統治者文化水平低下,不通漢家禮樂文明,聖旨通常用蒙古口語口授(或書寫),再用漢語「硬譯」過來。這種俚俗化的文風,肯定影響了從元朝社會過來的朱元璋父子,因此,這對梟雄才不會認為用粗鄙的文詞寫聖旨有什麼不妥。



為何明初的皇帝這麼沒文化?


朱元璋像




程序之設



「王言」的粗鄙化,還說明了明初政治的另一個問題:國家政令文書的起草與頒發缺乏制度性的嚴密程序。


政治不但需要「文明的修飾」,也需要設置旨在規範權力的程序。「鬱郁乎文」的禮樂文明,當然包含了程序制度,用《漢書·禮樂志》中的一段話來說,「周監於二代,禮文尤具,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故稱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於是教化浹洽,民用和睦,災害不生,禍亂不作,囹圄空虛,四十餘年。孔子美之曰:鬱郁乎文哉!吾從周。」所謂「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換成現代的說法,就是說建立一套防範權力濫用的制度,權力的行使,要遵循程序,接受監督與制衡。


「事為之制,曲為之防」也是宋朝立制的一項原則,宋朝的立制者深切地相信,武官都可能會篡權,文官都可能會腐敗,君主也可能會濫用權力。宋王朝的一切政治制度,正是基於這樣一種認識而置立,故設樞密院與三衙分掌國家武裝,「兵符出於密院,而不得統其眾;兵眾隸於三衙,而不得專其制」;以宰相領導政府,掌執政大權,又設平行於政府系統的台諫系統,監察政府的執政權,「使兩者(政府與台諫)之勢適平,足以相制,而不足以相勝」。


君主雖然掌握著至高無上的世俗權威,但是,第一,宋人相信,就政道而言,皇權代表的政統在士大夫代表的道統之下;第二,就治道而言,君主不親細故,不具體執政,理應垂拱而治。在宋人的觀念中,君權其實更像是一種中立的最高仲裁權,類似於消極的政治性司法權,而不是積極的行政權。


具體到帝王詔敕來說,固然所有的詔敕都以君主的名義頒行於天下,但「軍國大事,三省議定,面奏獲旨」,獲旨之後,從聖旨的起草到頒發,必須經過一套周密的程序。並不是皇帝喊一聲「傳旨」,馬上就有一道聖旨出來。一般來說,詔敕文書都由兩制詞臣起草(內製為翰林學士,外製為中書舍人),這叫做「制詞」。「制詞」就是「代王言」,茲體事大,所以對詞臣的選拔非常嚴格,「必取學問通博、詞章雅正」之士。


另一方面,詞臣雖說是「代王言」,但也不是「肉喇叭」,宋朝法律賦予他們一項權力:「事有失當及除授非其人,則論奏封還詞頭。」意思是說,如果中書舍人認為皇帝的旨意失當,有權拒絕起草這份詔敕,這叫做「封還詞頭」。


「制詞」完畢,詞稿進呈皇帝「御畫」(認可)、「錄黃」(抄在黃紙上),便可以送中書舍人「宣奉詔旨而行之」,這叫做「宣行」。由於中書舍人是輪值的,「制詞」的中書舍人與「宣行」的中書舍人未必是同一個人,如果「宣行」的中書舍人認為詔書不當,他還有權拒絕在錄黃上簽名,這叫做「不書行」。


如果負責宣行的中書舍人並無異議,簽字表示通過,還要發至門下省審核。負責審核的門下省機構是給事中。給事中如果認為詔書不當,也有權拒絕簽名,這叫做「不書讀」。「不書行」與「不書讀」均構成對詔敕的封駁。


一道詔敕經中書舍人「制詞」「書行」與給事中的「書讀」三道關卡之後,如果都沒有發現問題,就可以成為正式的政令,交給宰相機構的分支——尚書省執行了。但我們還要補充一點:作為正式政令的詔敕,必須有宰相副署。宰相如果不副署,詔敕也無法生效。


詔敕生效之後,如果再發現有失當之處,又如何補救?還有最後一道關卡——台諫。台諫擁有論列政令得失、審查詔書乃至追改詔書的法定權力:但凡「詔令不允,……仰諫官奏論,憲臣彈舉」。說到這裡,你必會相信,以宋人的制度,一道文風鄙惡的聖旨被頒布出來,絕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當然,宋代的君主也可能會繞過法定程序,直接下詔,這叫做「手詔」「內降」「內批」「御筆」。但是,這類私旨在法理上並不具有合法性,所謂「不由鳳閣鸞台,蓋不謂之詔令」也;政府也完全可以拒不執行,「凡不由三省施行者,名曰『斜封墨敕』,不足效也」。


宋代形成的這一套周密的詔敕制訂程序,我相信在明初已經不復存在。明朝人黃佐說,「洪武中有大政令,詞臣錄聖語不敢增損,故凡詔令多『爾每好生』等字者,皆聖祖所面授也。其後始令本院官為之,漸至駢儷。」也就是說,明初的許多詔令,是由皇帝直接頒布的;朱元璋頒下的詔令,也不需要經過任何程序的審查,如此,才會有粗鄙不文的大白話聖旨連接出台。朱元璋又廢除宰相制,皇帝親自擔任政府首腦,更是與宋朝士大夫追求的「虛君共治」完全背道而馳。


後來內閣制逐漸成熟,明王朝才形成一套比較穩定的聖旨出台程序:內閣學士「票擬」—皇帝(或代表皇權的秉筆太監)「批紅」—給事中審核—六部執行。內閣還獲得類似於宋代中書舍人「封還詞頭」的權力,如嘉靖年間,楊廷和「先後封還御批者四,執奏幾三十疏。帝常忽忽有所恨」。換言之,皇權受到一定製約,雖然皇帝含恨在心。此時,明朝詔敕的文風也「漸至駢儷」,粗鄙的大白話聖旨開始退場。


然而,明朝形成的這一程序又為後面的清廷拋棄。雍正皇帝發展出另一套完全不受第三者干擾的詔敕文書制度:以「廷寄」下發皇帝的批示,以「密折」接受大臣的彙報,君臣之間實現一對一的單線聯繫。什麼中書舍人「封還詞頭」,什麼給事中「封駁」,什麼台諫官「奏論」,全都沒戲,大清不玩這一套。


現在我們可以讀到雍正的許多「個性化」硃批,如批田文鏡折:「朕就是這樣漢子!就是這樣秉性!就是這樣皇帝!爾等大臣若不負朕,朕再不負爾等也。勉之!」批策旺扎布奏請萬安折:「爾等如此使朕暢快,何疾不治,何病不除?朕躬甚安,已痊癒。朕之親切寶貝爾等俱好么?」可能很多人都覺得「四爺萌萌噠」(那些在雍正的嚴酷統治下丟了性命的臣民肯定不會這麼認為),其實雍正的這類硃批,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可能出現:皇帝的任何意見既不需要考慮「文飾」,又不受程序限制,不管他說什麼,臣下都只能「謝主隆恩」。



為何明初的皇帝這麼沒文化?


雍正硃批



你從雍正硃批看到了「四爺萌萌噠」。但很抱歉,我要掃你的興,我看到的分明是專制皇權的任性。


(本文原標題:《明初為什麼多大白話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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