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經常看到披髮泣血的魅影，是因為王、蕭二庶人垂死的詛咒？

（之四）：褚遂良當眾揭破武則天的瘡疤，氣得她大吼：打死這個獠子！

唐高宗——絕對權力（之五）

唐高宗要引入一個強力的外援，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李勣身上，秘密拜訪李勣，對他說起自己的苦惱：「朕想立武昭儀為皇后，可朝中幾位顧命大臣都表示反對，現在只好放棄了。」

李勣說：「這是陛下的家務事兒，其實不必詢問外人的意見。」

李勣不動聲色地給唐高宗點明了一條出路，唐高宗因此看到朝廷當中其實還有另外的力量存在，這給了他信心，決定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辦。

李勣的選擇，可能有他個人的道理。不過，在皇后廢立的問題上，如果強調家國的分別，有點強辭奪理。皇權制度之下，皇家重大的決定，很難與整個國家的事務分隔開來。

下定決心之後，唐高宗在永徽六年十月宣布廢掉王皇后，王皇后的母親被奪去魏國夫人的封誥，柳奭被解除了中書令的職務。王皇后和蕭淑妃都被廢為庶人，兩個人的本家親人都被流放到嶺南。

六天之後，唐高宗再派李勣、于志寧帶著寶冊、璽印和綬帶，宣布武宸妃為皇后。大臣們和四方的酋長到肅義門朝拜皇后，朝廷命婦則到後宮裡拜謁皇后。武宸妃如願以償，坐到了皇后的寶座上。

武則天成為皇后，首先要處置兩位落敗的死敵，王庶人和蕭庶人。她下令把二人囚禁到一個單獨的宮室，周圍禁錮森嚴，只開了一個小小的孔洞與外界相通。

當初錦衣玉食的一對仇人如今成了階下之囚，共處一室，而且有了另一個共同的仇人，只可惜，她們這一次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人生的戲劇性，莫甚於此，所以當她們聽到唐高宗的聲音，悲喜交加。

唐高宗給二人留下一份空洞的許諾，然後從那裡離開。王皇后和蕭淑妃高估了唐高宗的意志力，也高估了自己在唐高宗心目中的份量。唐高宗也高估了自己的勇氣，他甚至都不敢讓武皇后知道自己來看過二人，又怎麼敢解救她們？這次會面非但沒能解救兩個苦命之人，最終還害了她們的性命。

武皇后知道唐高宗探望過兩個庶人，大怒，逼著唐高宗下詔，把王庶人、蕭庶人每人杖一百，然後把二人的手腳斬去，捆綁著裝進酒瓮之中，說：「讓兩個婆娘骨醉！」

接到唐高宗最後這一道詔書，王、蕭二人的反應差別巨大，也能見出二人的性格。王庶人認命，說：「陛下萬歲！武昭儀有福，我該死。」

蕭庶人卻狠狠地咒罵，說：「姓武的是狐妖，顛倒黑白。我死之後要變成一隻厲貓，要讓姓武的變成一隻老鼠，我要咬斷她的喉嚨！」

駭人的折磨持續幾天，二人終於痛苦地死去，此時是永徽六年的冬天。武皇后又下令給王庶人改姓為「蟒」，蕭庶人改姓「梟」，至此，在這場殘酷的後宮爭鬥當中，武則天獲得了徹底的勝利。

蕭庶人最後的詛咒，當然被轉訴給武皇后。人在垂死之際的咒願，傾注了全部的仇恨與惡意，自有一種攝人的力量。武則天的心中因此留下了巨大的陰影，以後經常會看到王、蕭二人的魅影，被發泣血，在她面前晃動。武則天當然害怕，下令後宮當中不許養貓，又找人在宮中施行禳除厭壓之術，但毫無效果。武皇后只好勸說唐高宗一起搬到蓬萊宮，據說厲鬼很快又找到了那裡。所以後來武皇后總喜歡住在東都洛陽，大概那裡距離長安太遠，王、蕭二人的冤魂找不到那裡。

●未完待續

節選自《悲歡後宮》於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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