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功出奇招走險棋能突破「天險」之困嗎？

文史 05-05

本文作者黃強

二月，鄭成功率領眾將士在金門「祭天」「禮地」「祭江」，舉行隆重的誓師儀式。誓文曰：

本藩矢志恢復，念切中興，前者出師北伐，恨尺土之未得。今又有海外夷虜，侵我疆土，台灣胞澤，慘遭塗炭。本藩決意冒萬頃波濤，辟不服之區，拯救同胞於水火，收復故土於夷敵。本藩竭誠祈告皇天，並達列祖，假我潮水，行我舟師，爾從征諸提鎮營將，切勿以紅毛炮火為疑意，當遙祝本藩紅招所向，街尾而進。

三月初十，鄭軍東征艦隊2.5萬人（一說3萬多人，還有說11000多人）集結於金門料羅灣待命，萬事齊備只待東風。鄭成功的部署是多梯次遠程奔襲和登尋作戰兩種方式：首先佔領澎湖，以此為前進基地，而後乘漲潮之機由鹿耳門駛入台江，在台江東岸實施登陸，切斷赤崁城與台灣城兩大城堡之間的聯繫，分別攻克，進而全控台灣島。

鄭成功出奇招走險棋能突破「天險」之困嗎？

【圖93，奇襲鹿兒門】

荷軍的據點台灣城、赤崁城位於台南市。這裡海岸曲折，兩城之間有一個內港，叫做台江。台江西南面有7座山嶼相連，叫做七鯤（傳說中的大魚）。每座山嶼相距1里多。七鯤北面隔海有北線尾小島，其間海面叫大員港（又稱安平港）。北線尾北側為鹿耳門港。荷蘭人修築的城堡台灣城在台江西側的一鯤，赤崁城在台江的東側，互為犄角。

從外海進入台江有兩條航路：一條是大員港，為南航道，在北線尾與一鯤之間，南航道口寬水深，船容易駛入，荷軍在港口有戰艦防守，陸上又部署了重炮，火力兇猛，整個航道都在火炮射程之內；另一條是北航道，在北線尾與鹿耳門嶼之間，即「鹿耳門航道」。港道迂迴，島嶼密布，形如鹿耳，故名。水淺道窄，只能通過小舟，進不了大船，是一道天然屏障，荷軍在此沒有派兵把守。讓荷軍沒想到的是，早先何斌已經派人對鹿耳門航道進行了勘測，遇到大風大潮時，潮水上漲，水位要比平時高五六尺，可行大船。

荷軍認為，鹿耳門航道憑此「天險」，萬無一失，只要用艦船封鎖南航道海口，與台灣城、赤崁城的炮台相配合，就可阻止鄭軍登陸。讓荷軍沒想到的，鄭成功偏偏選擇了「天險」鹿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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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94，鹿兒門登陸處紀念碑（台灣成功大學傅想容攝）】

二十三日中午，起風了，由400多艘戰船組成的鄭軍船隊，浩浩蕩蕩向東進發。二十四日晨，船隊橫越台灣海峽，到達澎湖群島。次日，鄭成功到各島巡視，認為澎湖在軍事上很重要，遂令四位將領留守，自己率軍繼續東征。澎湖到台灣雖然只有52海里，但如遇逆風，行進十分困難。二十八日船隊抵達柑橘嶼（今東吉嶼、西吉嶼）海面時，遭遇風暴，海上陰霧瀰漫，行進受阻。鄭軍東征時，所帶糧食不足，原因在於何斌說大軍數日抵達台灣，奪取荷軍糧倉，糧食不竭。不料風暴阻擋行程，軍糧告急。自古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無奈之下，船隊只好折回澎湖，籌集糧食。但是籌糧的結果只有大麥、番薯百餘擔，根本無法滿足近3萬大軍的一餐之需。如果無限期停駐澎湖候風，不僅影響軍心，更重要的是不能按預定日期開進鹿耳門港。根據事先的調查，要順利進入鹿耳門，必須利用每月初一和十六日的大潮，如錯過時機，就要向後推遲半個月。與其受困糧食，不如抓住時機，迅速出擊，在糧食尚能維持數日之時，拿下台灣。鄭成功當機立斷，三十日夜間傳令冒風起航，冒著暴風雨強渡，鑒於風大浪險，一些將領力勸鄭成功不要貿然從事，暫緩開航。鄭成功果斷地說：「冰堅可渡，天意有在。不然，官兵豈堪坐困斯島受餓也。」船隊避開赤崁城海岸繞道而行，四月初一黎明順利抵達台灣近港鹿耳門，鄭成功身先士卒，換乘小船，由鹿耳門登上北線尾，踏看地形，並派出精良的健兒潛水進入台江內海，偵察荷軍情況。

四月初一中午，鹿耳門海潮果然大漲，鄭軍大小戰艦順利通過鹿耳門後，立即兵分兩路：一路登上北線尾，一路駛入台江，在赤崁城（今台南）附近的禾竂港（今台南忠義路一帶）登陸

，切斷了台灣城與赤崁城荷軍的聯繫，並立即在台江沿岸建立起灘頭陣地，準備從側背進攻赤崁城。在北線尾登陸的一支鄭軍，駐紮於鹿耳門，以牽制荷蘭侵略軍兵船，兼防北線尾。

鄭成功出奇招走險棋能突破「天險」之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