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溫州江南皮革廠倒閉之後我與黃鶴廠長和他的小姨子彩雲的故事
文:陳齊雲 (微信公眾號:自美體)
編者按:你聽過那首抒情版的《浙江溫州江南皮革廠倒閉了》的歌曲嗎?這是歌聲柔情背後的故事。
1:
我叫阿水。
因為一個人的離開,改名叫阿山。
我曾經嗜煙如命,他離開之後我就戒了。
那時候以為,抽黃鶴樓,就可以離他更近一點。
皮革廠關門之後,那些沒有領到工資的人們擁入工廠和他的住處,尋找一切可以典當的東西。
我只帶走一幅畫,和一個水杯。
我把畫掛在卧房,畫上是在兩隻仙鶴,一隻站在水裡,一隻飛到雲間。
那天晚上,我把名字改成阿山。
他帶走了他妻子的妹妹,十五歲,叫做彩雲。
離開前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可惜我只聽到下半段:
紫色的香椿放在左邊,青色的香椿放在右邊。
你可以賭,也可以買。
但要記得,餘生不長,別得到了答案,卻老得離不開那裡。
我很想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
也許可以找到他。
可惜二十八路汽車永遠只是繞著城裡跑。
我也沒有勇氣放棄一切,離開這裡。
所以,我不能成為黃鶴。
江南皮革廠早就關了。二十八路車路過那裡,總有人在生了銹的鐵門前擺攤。
廣播播著關於老闆黃鶴的故事。
這時候我總想著喝一杯鐵觀音。
鐵觀音是黃鶴最愛的茶。
我拿回了黃鶴的杯子,每天都在裡面泡一杯茶。
也許這樣,杯子就不會知道他的主人已經離開這裡。
我接到過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我聽出彩雲的聲音。
她告訴我,黃鶴已經死了。
死在尋找答案的路上。
我忽然很想知道那個故事的上半段。
彩雲掛完電話。我心裡的那個傷口終於癒合。
它長出了疤,疤自行生長,層層疊疊出盔甲的厚度。
我的心再也不怕被刺痛,卻也無法抵達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我知道黃鶴會回來,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
他總是會回來的。
但可悲的是,就好像總是晚點的二十八路汽車。我知道它會來,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車穿過我和黃鶴一起走過的地方,穿過皮革廠的舊址,穿過有著各自名字的人群。
我不下車,一直來來回回,在城市裡轉。
我以為這樣,就能溫習所有的記憶。
很久沒有跟誰說話,最近的一次,是在二十八路公車上。
一個老人,老到幾乎走不動的老人。
手上拿著一份一個月前的報紙。
十月二十一號的報紙。
我記得那天,那是黃鶴離開的日子。
老人對著我笑,好像認識我。
到了終點,老人說:終點到了,你不下車嗎?
我說,我想再坐一趟。
為什麼
找一些東西。
2:
我撒過一個謊。
在離開那座城市數年以後,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一個人,他的朋友死了。
我知道他很難過,從說話的聲音能聽出來。
他叫阿水。
姐夫離開那座城市,開始抽煙。
他說,這樣能更像一個人。
姐姐去世後,他把工廠里的所有錢拿出來,不聲不響,帶著我離開。
走的那天晚上,姐夫寫了一封信。
但最終沒有給那個他想給的人。
後來我終於知道,那個人為什麼叫做阿水。
只可惜鶴能到的地方,水總是到不了。
我們有個約定。我把時間給他,他就給我一大筆錢。
錢很多,多到可以去世界的任何國家。
姐夫花了許多錢,在離開城市的第四年,找到一座種滿香椿的山丘。
一天夜裡,有許多白鬍子的老頭老太太從山裡下來,挑著整擔整擔的香椿。
我們在門口等,天要亮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香椿擺好。
姐夫帶著我坐在一個老頭的面前。
老頭摸我的腳踝與額頭,說:十五年一個答案。
我同意了。
我不知道姐夫問了什麼問題,得到了什麼答案。
我只是好奇。
他心裡裝著這麼多問題,心會不會累。
第二天早上,我從床上起來,發現自己變了模樣。
一夜之間,我變成了三十五歲的女人。
但這又何妨,我有了許多錢,就可以去不丹,去那個站台。
有人跟我說過,有時候你到一個地方,看見一個人,總覺得那個場景,在夢裡見過。
那是夢眼。是另一個世界的你自己,在那輛列車上看你。【「時光特快號」:信物、紙巾、櫥櫃,和你回不去的曾經】
我站在常年飄著濃霧的站台,異國的風有些冷,手裡拿著一張照片,那是上車的車票。
姐姐死之前半個月和我的合照,那天是我的生日。
車來了。
濃霧裡只有一盞紅色的燈在亮。
有人招呼我上車,領我到寫著我的名字的車廂。
他們早就知道誰活在記憶里,誰會上車。
我把照片放在車廂里的小櫥櫃,櫥柜上的紅燈亮了。
掉下來一包紙巾。
我攥在手上,車開起來了。
車窗上,我看見記憶里關於姐姐的所有畫面。
從小到大,一點一點浮現。
畫面定格在我生日那天,櫥窗上的綠燈亮了。
我看到的平行世界裡,姐姐沒有從十八樓跳下去。
姐姐活著,我沒有跟著姐夫離開。
那個世界裡,我十五歲。姐姐二十七。
我看著他們幸福終老,生兒育女。
我拿起紙巾擦掉眼淚。
那個世界,沒有人叫阿水。
有人進來,推著飲料車。
他告訴我,可以拿手裡的眼淚換一瓶飲料。喝下它,就會忘掉所有在車裡看到的一切。
我可以離開這裡,但我不能拿回那張照片。
我也可以拿眼淚換回那張照片,不用喝飲料,但要永遠留在列車上。
黑暗的走廊,盡頭有白光。
我選擇了後者。
這個世界總有人為了一個東西,為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永遠活在一個地方。
3:
有段時間,我一直想起二十八路汽車。
這城市有八十二路車,二十八路有六十四班,總共七十一輛,三十九站。
千萬分之一的概率,我和他相遇。
我們第一次見面,他手裡拿著一瓶鐵觀音。
後來,我也愛上了鐵觀音苦澀的味道。
他買過兩個杯子,一個留給自己,一個留給我。
那天晚上,我的妻子把他送我的杯子摔在地上,問了我一個問題。
我沒有回答她。
這是我的妻子這一生中問我的最後一個問題。
我看著她從十八樓跳下去。
後來,我知道了一個叫做答案集市的地方。【「答案集市」:敢不敢,用餘生換一個答案】
離開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
我想道別,於是告訴睡著的他這個地方。
答案集市不收錢,只收一個的時間。
四月的時候,有許多老頭老太太從山裡下來,賣香椿。
他們夜裡出發,提著青黃的燈。
天快亮的時候,把香椿擺在地上。
紫色的放在左邊,青色的放在右邊。
你可以賭,也可以買。
但要記得,餘生不長,別得到了答案,卻老得離不開那裡。
每個人都可以用時間,去買一個你想知道的答案。
可是我已經老了,所以我帶上彩雲。
還有一個原因,我想讓他忘了我。
牆上的畫好像是一個預言。
後來我在答案集市,問了一個我妻子死之前問過我的問題。
我得到了答案。
彩雲第二天就離開那裡。
我選擇繼續留下來,因為有時候,一個問題的答案,是另一個問題的開始。
我告訴彩雲,幫我打一個電話給他,告訴他,我已經死了。
第二年,我見到那些賣答案的人。
他們摸我的腳踝與額頭,說,你不夠年輕,也許知道了答案,就沒命活過今晚。
餘生不長,別得到了答案,卻老得離不開這裡。
那天夜裡,我坐在床頭,時光兇猛地穿過我的身體。
皮膚開始起了褶皺,頭髮白了,視野漸漸模糊,耳朵也聽不清了。
但我知道了那個答案,就算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又何妨呢?
我忽然想回到城市。
我太老了,幾乎花了一年時間,才走出那座山。
我重新坐上二十八路車。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我的前面。
他看著窗戶外的樣子,就像許多年前,我第一次碰見他。
我手裡拿著十月二十一號的報紙,終點站到了。
我問,你不下車嗎?
我想再坐一趟
為什麼
找一些東西。
阿水,我知道你要找什麼。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關於自美體
這裡是小資們的集散地,也是雅痞們的集中營,亂七八糟,腦洞天開。你可以指責我們不專業,但我們自我玩味,心裡美。
一部電影一本書,一段故事一支曲兒,每周一個話題,只當散散腦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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