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前總策劃」親自告訴你，這項目怎麼這麼亂？還有救沒？
文 | 記者 許嘉 實習生 張思毅 曾蕾
自從16日晚開始發酵的「《三體》跳票」風波，此前的24小時也是跌宕起伏，最初沉默的《三體》項目相關人士，紛紛在17日白天發表聲明，表明各自立場。
之前盛傳已從游族影業CEO任上離職的孔二狗，終於正式發表聲明澄清自己的去向。
孔二狗這一則為《三體》而發的聲明，也不忘為自己的新公司、新項目做宣傳，也確實有趣。
自從《三體》電影宣布開拍以來，一直坐在火山口上的導演張番番也在朋友圈PO文，表示《三體》目前一切正常。
只不過這「力爭在現有條件下做到最好」，也顯然能看得出底氣不太足。
而之前所長爆料的深度參與《三體》電影製作的知名導演高群書，雖未回應他是否參與剪輯的相關詢問，但也以一則簡短聲明力證《三體》並未擱置。
「
一大早就到央視開會，無數個陌生電話進來，不知何故，均掐斷。後來一看，原來全是問三體的。只說一句，科幻電影后期做時間長點，很正常。
風暴中心的游族影業在各方人等的「澄清」或是「闢謠」之後，也正式發聲。
孔二狗雖未接受媒體專訪，卻把一位自己在游族影業的前同事推上前台，這位就是「《三體》項目前總策劃、《三體》話劇幕後推手、前游族影業副總裁」楊璐。
所長也第一時間聯絡上楊璐，跟這位曾經的局內人聊了聊《三體》項目的一些爭議。
Q：到底《三體》為何延遲上映
A：低估了整個製作難度……
楊璐：我知道的情況是《三體》的特效團隊正在認真地做後期，因為之前，我們在做計劃的時候，確實把整個製作的難度估計得沒有那麼充分。所以，現在從時間還是製作成本上面，都需要追加。據我所知，特效預算已經大幅增加，特效公司的人力也有更多加入。
（所長旁白：有消息稱《三體》電影是做完實拍部分才開始找特效團隊的，而作為一部如此依靠特效的科幻電影，特效團隊需要在拍攝過程甚至籌拍階段就介入的。而拍攝階段特效團隊的缺位，不是追加多少預算就能補回的，何況，要把做2000多個特效鏡頭做好，得追加多少錢？好萊塢的特效大片成本動輒幾億美元，它有全球市場做支撐，而國產片的市場體量有多大？倘若票房預算能達20個億人民幣，成本可以去到6億人民幣而不至於虧本，6億人民幣摺合不到1億美元。這還包括了整個幕前幕後團隊的拍攝支出、宣發成本……）
在一張大桌子上搭建的場景
Q：大劉對《三體》把控不多？
A：前期多，做特效時少……
楊璐：前期的籌備會，包括劇本的走向，電影的整體要求，都有跟劉慈欣做深度溝通。我是2015年11月離開的，我覺得去年10月之後，游族這部和劉慈欣的溝通比較少。可能因為大量工作涉及到特效，而這個特效做出來是比較漫長的，所以，我想他們還是想做一個能看到效果的片子再給大劉老師看。大劉老師也不是特效專家，製作過程中看也沒啥意義。
（所長旁白：綜合各靠譜渠道的消息，《三體》電影版的特效經歷了幾次轉手，從好萊塢公司，到新加坡特效公司VHQ，再到一家德國公司和一家韓國公司……至於大劉為何在外界提起《三體》電影版的時候總是說「和我沒什麼關係」？話說，《三體》電影版的編劇是導演張番番的妻子。而大劉在這個項目中被稱為「藝術總監」。）
Q：張番番拍攝的素材被廢了嗎？
A：沒說召回演員重拍嘛……
楊璐：張番番導演確實是一個很用心的人，起碼人家眼光是對的，他先買到了《三體》版權。至於他前期拍攝的素材有沒有問題？這麼說吧，如果有問題，肯定要重拍。有誰說過重拍呢？我們沒有把演員找回去重拍吧。實際情況是，拍攝時間超期，素材拍得挺多的。
（所長旁白：2015年3月開機，7月底拍完，拍攝時間為四個多月，這拍攝期也算正常。說「素材挺多」，不等於「素材足夠」。在項目公布之初，就有媒體提出過這樣的疑問「這麼大一個IP，為什麼導演是張番番」？所長在此給大家溫習一下。張番番此前只執導過幾部《密室之不可靠岸》這樣的驚悚片，但版權在他手上，據知情人士透露，「想要拍《三體》，必須由他當導演」。）
張番番（左）在開機儀式的現場
Q：電影延期，那衍生開發呢？
A：遊戲延遲，電視劇正常推進
楊璐：前兩天我跟游族那邊負責《三體》遊戲的人碰上了，也問了他一下，他們整個遊戲開發進度很正常，沒有拖期，反倒是因為電影檔期推遲了，他們遊戲的發布可能要延遲了。電視劇的開發也是要開了嘛，都是正常推進。
以上，就是這位游族影業前高管有關《三體》的回應。此前，還有一位名頭是「游族影業前COO、《三體》製片人王健成」的人接受媒體採訪，也講了許多《三體》製作的內幕。
所長盤算了一遍，目前出來發聲的任何一個人，除了張番番還是《三體》導演，其他人均是游族影業的前！高！管！孔二狗雖未脫離游族體系，但同《三體》項目沒有任何關係。
楊璐如今自組元力影業，前幾天也在上影節發布了自家的片單。按照楊璐本人的說法，他的公司致力於「超級大IP」開發。
有趣的是，劉慈欣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元力影業的新聞中，又變成元力影業超級IP項目的監製。
談及《三體》的衍生開發，楊璐也有自己一套觀點。「《三體》是超一流的科幻小說，但是，他未必能做成一個超級IP的開發。因為《三體》世界裡的許多概念無法做成一個可視的產品，不像《X戰警》或者《星球大戰》里的人物和道具……」
楊璐對自己離開游族和《三體》的解釋，也跟以上的觀點有關，他認為「游族的主要精力都在《三體》電影上面，這些IP開發的理念暫時照顧不到，所以不如自己出來重新做」。
而王健成在媒體採訪中也提到自己開公司，要做所謂「高概念科幻」，又自曝同韓寒合作新項目。至於為何離開游族，王健成的理由是：
「
我從《三體》劇本開始參與這個項目，包括拍攝、營銷、製作、後期，但影片到後期，製片人的作用就不大了。我對《三體》的一些遺憾在於產品的方向，我個人覺得在製作方面可以更大膽，比如鏡頭的變化可以更多、特效可以做的更極致，但因為準備工作做得不夠，這些沒能做到最好。
製片人三個核心工作職責：第一，產品的統籌方向；第二，產品的影響力釋放；第三，進度能否順利開展。這三點我做的比較到位，現在我有新的項目想要完成，所以離開游族。
至於此前在大家口中「為《三體》盡心竭力」的孔二狗，如今也在自己的聲明裡言明他的新項目。
結合此前流出的消息，《三體》項目初始團隊確實離開不少。
當然，一部電影尤其是《三體》這種大體量的電影，中間有團隊成員更迭，也並不少見。從目前這些前高管們的採訪中能看出，各自理念不同，才導致了團隊的動蕩。核心團隊變動，對《三體》項目自然有影響。
而楊璐在採訪中也提到，因為「前期計劃預估不足」，導致後期特效製作的成本和工期都有很大變化。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三體》製作團隊的經驗不足。
當然，作為國產科幻片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經驗不足也確實可以理解。只是，除了幾則聲明之外，《三體》何時可以有拿得出手的物料出來？國產電影而今是否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去炮製一出宏大的科幻電影？
既然人家都說，最早賀歲檔，最遲不過2017年上半年，那麼所長跟大家一起翹首以盼吧。
編輯 伍潔敏 編輯助理 張思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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