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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去碰!民間的禁忌很恐怖,而我就是不顧一切才

中國民間自古就流傳著許多稀奇怪異的事情,像經典的聊齋在當時也是讓不少人十分的後怕。當然了,對於民間的一些禁忌能不碰千萬不要去碰,否則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我就是不顧一切才……


我吃了十八年的飯,這個頭才長到一百四十六公分,重七十二斤。這樣的身高和體重,對一個女生來說,都屬於嬌小柔弱類型。何況我是個男的。

男人最忌被人說短。低於一米七,屬於三等殘廢。


可見我有多殘廢。


加之我容貌清秀,皮膚白皙,聲音細得講個話時像是在發嗲。導致班裡人給我起了一個綽號:假妮兒。


這綽號讓我十分不爽,每個人都敢叫。可我只能憋著。因為論打架的話,我連一些女生都打不過。

別去碰!民間的禁忌很恐怖,而我就是不顧一切才



曾經有個大胖子女生對我不滿,像拎雞崽一樣把我給掄出去幾米遠,一巴掌把我的嘴巴給抽流血了。我當時哆嗦得厲害,都沒敢還手。


我做夢都想長高,能變得陽剛一些。


可世上有些事情根本無法改變,無論你後天多麼努力。其中包括了身高。

過中秋節時,親人們大聚會。我們都去了外婆家。


吃過飯後,不願意跑出去玩,我就搬張凳子坐那兒,安安靜靜的,聽大人們拉呱。說著說著,他們就提到我的身高。均是深表擔憂。說我長得這麼低,恐怕到時候連個媳婦都難娶上。喝了些酒的父親眼圈紅了,抱怨自己命苦。母親則是不停地揩淚,說不管咋擺弄,這孩子就是長不起來,真愁死人啦。


有位年齡已很老的長輩給提供了一個法子:在月初一的晚上,找一顆柳樹,在上面吊脖子。


柳樹越老越好,效果越明顯。


但千萬要注意,可別弔死了。

多吊幾回,這人的個子就會蹭蹭地往上躥。


並且這位長輩還舉例:他們村裡以前有一個綽號叫娃子的人,都二十來歲了,那個頭才長到一米出頭,踮起腳尖量還不到一米三,就使用了這個法子,於每個月初一的晚上,在一顆老柳樹上吊脖子。才一年下來,那個頭就長到了一米五多。


可這位長輩急了,使勁拍打大腿,表情肅重,一而再三地發誓,說自己講的乃千真萬確,誰講假話遭天打五雷轟。


我母親有些信了,便問,那鱉娃子最後長了有多高。

他說,鱉娃子最後長到一米八左右停止了,二十三歲那年娶上了媳婦,可後來不曉得咋回事,膀子上的腦袋發腫了,愈發愈大,最後都攆上大號酒瓮了,直徑都趕超身肩的寬度,連著五官扭曲變形,看著格外嚇人,而且腦袋份量很重,脖子支撐不起來,沒法抬起,整天頭往下栽著,歪躺在床上,人還沒活到三十歲就死掉了,死得端的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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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人均是訝然不已,母親又繼續問道,那人是咋死的。


長輩表情尤為凝重,沉默了一下,說有一陣子,鱉娃子嘴裡總是絮叨著「長熟了長熟了,該收割了。」沒過多久,不曉得是讓哪個惡人給害了,把鱉娃子的大頭給割了下來。落得個無頭屍,被他家裡人給草率地埋掉了。


回到家後,我的內心裡還沒平靜下來。半夜裡還鬧失眠了。第二天,我起個大早,就繞著村子轉悠,企圖尋到一顆老柳樹。


結果,還真讓我在一座衰敗的老宅子里給發現了一棵。其樹又粗又老,主幹約合兩個成年人抱,枝椏繁多卻大部分都已枯槁,周邊散落了一地的乾柴。顯而易見,此樹壽命將終,好多地方都沒再長出葉子,貌相光禿頹敗。


接下來,我準備了一條結實的繩子,開始盼望下個月的初一。


臨到本月的末尾,我最終沒能忍住,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母親。她聽罷後猛地一拍大腿,堅決不同意我做這樣的舉動。說是怕我招惹上啥禁忌,再跟鱉娃子一樣落不到好死。我哭哭啼啼起來,說自己照目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恐怕活不到三十歲就會抑鬱而終。


最終,母親答應了我,並且要和我作伴。因為擔心我到時候一個弄不好將自己給弔死了。


馬上,父親也知道了這件事兒,表現得非常嚴肅。他說那座老宅子是屬於甄姓人家的,平時沒人願意往那裡去。


因為甄家院的堂屋裡有一棟棺材。裡面躺著一位老太太。是死是活卻不曉得。很多年前,她已是一位孤老婆子。有人說她早就死了,是自己穿好壽衣躺在棺材裡餓死的。也有人傳她還沒死,就是好多年沒再出過家門,偶有半夜裡,那舊屋子裡有燭光亮起。


她的年齡很大了。如果真的還活著,應該超過一百二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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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初一的晚上。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除了捎上繩子和凳子外,還帶了些用來祭拜神靈的供品,用籃子裝起來,由母親挎著。臨行前,父親叮囑我們要小心點兒,萬一看見那老太婆了,千萬別和她說話,要趕緊跑出來才是。


這個晚上的氣候很陰,略寒濕,天上連顆星星都看不見,夜色濃稠,近乎伸手不見五指。穿過一條仄狹綿長的深胡同。隨著手電筒的光束在前面照來晃去,我們娘倆來到了甄家的老宅子前。老式的木製大門鎖著。


不過還好,有道泥垛的院牆塌倒了。我們踩著凸凹不平過去,來到了院子里。母親移動手電筒的光束,照向了堂屋門,卻發現它們正敞開著。能看見堂屋裡正擺放著一棟黑色的棺材,離門口很近。


撲通一下子,母親差點兒沒絆倒,趕緊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手上顫抖不已。也給我嚇得冒出了一身白毛汗。我記得清楚,上回我來這兒的時候,堂屋的那兩扇門子是緊閉著的。


「快點兒,甭墨跡,別亂瞅!」母親小聲叨咕了一句,使勁攥住我的手腕,快步挪遠了。來到老柳樹下,尋一方位,點著蠟燭,擺上供品,對著它磕了幾個頭,口中默念碎語,寄存了一下保佑我長高的願望。下來,用手電筒往上照著,尋到一根粗大的枝椏。母親將凳子擱正下面,踩著上去,把繩子掄起來,用力往上扔。


扔的動作一連重複了好幾次,才使繩子搭在了那根粗樹枝上。麻利地打了兩個結,弄成了一個大圈套。這才下來,換我踩著凳子上去。


當我把脖子伸進圈套里,深吸一口氣之後,對下面喝一聲好哩。母親就蹭地一下子把我腳下的凳子給抽走了。登時脖子上一緊,勒得我眼睛往外凸,喘不過氣來。吊了大概快半分鐘。待我的雙腿開始胡亂蹬時,母親再把凳子重新塞回我腳下。


這算是完成了頭一回吊脖子。原先說好了今天要吊三回的。因為據說吊的次數越多,越顯靈。


可即將進行第二回吊脖子的時候,卻有突髮狀況了。上面有個東西,踩得樹枝一陣亂顫,嘩啦啦作響。光束照過去一看,是個毛茸茸的東西,渾身純白色的,正背對著我們,雙手扒拉著樹枝往上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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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個人形,顯得比較瘦小,說是猴子吧,但比猴子要高大。而且動作也沒那麼靈活,就跟普通人差不多,再說,這玩意兒的屁股上也沒有尾巴啊。要說它是人吧,則也牽強,從未見過,也沒聽聞過哪個人身上能生長出這麼多濃密的白色毛髮。看起來,這東西對我們並無惡意,一直在躲避,反而是我們驚擾到了它。母親更加焦急起來,一個勁地催促我快點兒。我再次將脖子伸進了繩套中。母親立馬將我腳下的凳子給抽走了。


冷不丁地呼啦一聲,有個東西從暗處猛躥過來,圍繞著老柳樹瘋狂地轉起圈子。嚇得母親一蹦一跳的,扯個嗓子厲聲尖叫,噔噔地跑出去老遠。我身子一抖,尿了一褲子,兩條腿一蹬一抻的,喉嚨里發出難聽的聲音。倆手也沒閑著,拽住繩子做拉收,身子弓起來努力往上打挺。苦於胳膊太細,使不出足夠的力氣,效果甚微。倒是一番折騰下來,致使繩子將脖子勒得更緊了。


一丁點兒也喘不過氣來。


都把人快給憋死了。


下面那東西還在蹭蹭地圍繞著老柳樹可勁轉圈子。


母親返回來了。揚起手臂,咣當一傢伙。將手中的凳子擲了過去。


但並沒砸中那東西。


因為那東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娘哎,是個野兔子!」母親大聲叫喚起來,帶有些驚喜。手電筒發射出的光束來回地掃動。


「呃!呃呃!呃......」我的雙腿蹬得越來越厲害,倆手在脖子下面胡亂抓,身軀扭晃不停,舌頭往外伸得老長,眼珠子凸鼓得發疼。感覺頭部快要憋炸了。


「嚇老娘一跳,我打死你個畜生!」母親拾了一根棍棒,追著那隻兔子掄動。


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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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掄上了。


那隻兔子不再圍繞著柳樹轉圈子,突然拐了個方向,沿著東側的牆角溜跑了。母親趕緊去攆。


「噗通!」


好像是有啥沉重的東西掉進了一口洞里。


隨著窒息感愈來愈重,我的意識正在逐漸迷糊。就在即將暈厥過去的時候,感覺到下面有兩隻蒲扇般的大爪子住裹攥住我的小腿,將我的整個身軀給舉起來了。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瞧,於朦朧的夜色中,見到地面上有一顆巨大的圓形物體。粗略算計的話,其直徑大約為一米五左右。


上面覆蓋有凌亂的毛髮。


看得仔細些了,才發現居然是一顆腦袋。


在巨型腦袋的兩側,伸出了兩條壯碩如檁木的胳膊。


這頭和胳膊,竟是從地層里鑽出來的。而它裸露出來的胳膊部分,只能算作是半截小臂。


由於天漆黑的緣故,瞅不清它的面容,故而辨不出此物是男還是女。但能聽見它的呼吸聲,粗重渾厚且悠長。


「滾!」它陡然迸發發一聲喝吼,其音炸如雷,同時雙臂猛地一揮,將我給扔出去了。當我的軀體疾速往下傾斜著墜落時,從門子正敞開著的堂屋裡冷不丁地躥出一條人影。不知當中是巧合還是對方故意的,竟跟我迎面碰撞過來。


「砰!」迸發出沉悶的響聲。兩者額頭抵上了額頭,端的硬磕硬。我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塊堅硬厚重的鐵物上面,叫都來不及叫一下,霎時昏厥了過去。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床上。天已經大明了。床前正坐著我父親。他一臉焦急的神情,急切地望著我,開口說話的第一句就是問我母親在哪兒。我挺起上半身坐起來。由於額頭生疼不已,便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鏡子擱面前一照。只見額頭上腫起一片烏青,破皮了,臉上沾有血污。


當我把昨晚的經歷告訴父親後,他先是表現得有些驚恐,隨後便斥責,說我純粹是胡謅亂言。我問他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並且還躺在床上的。他神情卻茫然,搖搖頭,說不曉得,昨天等你們母子倆等到很晚,一直不見回來,慢慢的自個睡著了,等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沒見到你娘,來到你屋子裡一看,你倒是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就是叫了半天也叫不醒你。


聽罷,我下意識地扭頭看一眼牆上掛著的鐘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快去查一下咱家大門前頭的監控,看看我到底是咋回來的!」我沖父親嚷道。


為啥我家會裝有監控?難道是好過人家?其實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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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父親干工地失利,賺了一身窟窿,總是不斷有人跑到家門上來討債,嚇得他平時都縮在家裡不敢出去,把院門關得死死的,還放養了幾條大狼狗在院子里。為了能辨識前來我家的人是否催債的,就把以前擱工地上使用的監控安裝在了院門上方。一旦聽見狗叫喚和有人拍門了,就趕緊跑屋裡看監控。若認得是前來要賬的人,就不給他開門。


監控的顯示器就在我父母的卧室里。不曉得是咋回事,最近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只要一進他們的卧室,就會聞到一股濃烈的惡臭,像是動物屍體腐爛時散發出來的。我懷疑旮旯角落裡有死老鼠,一直要求母親仔細打掃一番卧室。


母親曾說我所講的味道她一點兒也聞不到,恐怕是我的鼻子有問題。但她最後還是把卧室里的衛生好好搞了一下.


當時不曉得這黏糊狀的腌臢東西是啥。父親認為是某種動物屙到鞋窩裡的。可到底是啥動物,卻讓人百思不解。我家也沒有養貓。大狼狗只在院子里活動。屋子裡的地面用水泥澆了厚厚一層,上面還鋪著堅硬的地板磚,不可能有啥東西從地下打洞鑽進來。


這件事兒成了我家裡的一個未解之謎。


今天,為了查看監控,我再次邁進了父母的卧室里。那股惡臭依然存在,好像比之前更加強烈了,熏得我有點兒頭疼,抬手掩上了口鼻。父親坐在顯示屏前,點燃了根香煙抽著,一手挪動滑鼠,打開錄像,點擊了加速鍵。


一到天黑,監控里的畫面就失去了彩色,變成了黑白。當錄像播放到今日凌晨一點五十三分的時候,一個身影快速地出現在了監控範圍內。父親趕緊將畫面倒退,用慢放。這回瞧得仔細了。


出現的身影竟然是一個大肚子女人。像是懷胎了七八個月。只見她拐個彎,靠近了我家的院門,舉手朝上面拍了拍。過得一會兒,裡面有人把院門給打開了。至於是誰打開的,在監控里看不到,想必他是刻意躲在大門後面的。那大肚子女人進去後,院門又被關上了。


我不禁有些惱怒,問這女人是誰啊,半夜的上咱家來幹啥。父親苦笑不已,說壓根不認識她。我說你不認識人家,你給人家開門幹啥。他搖了搖頭,否認是自己給她開的門。我不相信他的話,說當時就你一人在家,若不是你給開的門,還能是誰。


可父親堅稱自己沒有撒謊。


一番爭執過後,父親使監控錄像繼續往下播放。


結果,一直等到監控錄像播放完了,畫面在今日下午兩點四十的時候停止了。並沒有看到我進家門的片段。不僅如此,也沒有再看到那個大肚子女人從我家裡出來。以為是播放速度太快遺漏了,或者監控器出差錯,導致過程中有段時間沒錄上。便重新播放了幾次。最後確定並沒有遺漏任何片段,錄像中的時間也沒有間斷過。


這下,我和父親不免有些驚慌。


暫且不論我是如何回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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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監控錄像的內容來推斷,那大肚子女人現在還擱我家裡待著。


接下來,我們爺倆在家裡仔細搜尋了一番,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發現,正待作罷時,父親慢慢走到院子的東南角,指著地上的一頂水泥蓋子,回過頭來,神色凝重,語氣遲緩地對我說:「那咱們......還要不要在這裡面找一下?」


水泥蓋子下面是一口老井,很久之前是我村裡的取水之源。據說是日本鬼子霸佔村莊的時候打的,特別深。後來家家戶戶都在自家院子里安裝了壓水井。就是把很長一截子硬塑膠管子傳入地層深處,讓水在大氣壓的作用下被抽上來的那種。像這種深洞式的老井就被村裡人棄用了。慢慢地,井的周圍長滿野草,這塊兒地方就變成了荒地。


七八十年代的時候,隨著我國人口逐漸增多,村莊開始擴展,很多人都忙著占莊子,用以蓋房,給下面的孩子娶媳婦用。導致村莊周圍的一些廢坑和樹林很快被某些村民給搶先佔住了,用來當莊子使。當時土地貧瘠,國家不稀罕,管得也不嚴。所以誰先佔住一些廢坑和樹林,就歸誰的了。當然,其中也避免不了一些村民同時看上某塊地方,為了爭奪而互相干架的。


我爺爺下面有四個兒子。為了讓他們成家,首要的事兒就是想法給他們弄來莊子。他和村西頭的老李都相中了一塊荒地,誰也不肯讓。於是兩家之間就爆發了戰爭。可老李家有七個帶把兒的,俱都長得高大威猛,打架不要命,掂鎚子掄斧子的一哄而上,舉起鐵杴直往頭頂上拍或臉面上鏟,將我家這一方給擊得潰散。


但我爺爺是勇士,即便被打得頭破血流,躺在地上起不來,可嘴裡還在不停地叫罵,被兒子們架著回去了。到家後越想越氣得慌,決定以死相拼。到第二天清早,兩家人各自糾合了一些親戚相助,紛紛趕至荒地上,再次互鬥起來。結果還是我家這方吃了敗仗。我爺爺一怒之下,說我就是做鬼也要佔了這塊地方。衝過去,縱身跳入了井裡。


一看要鬧出人命,老李家的人慌了。帶頭的說恁夠狠,俺他媽認栽了。便率領一眾迅速撤去。我家這邊的人也沒幹愣著,趕緊想辦法從井裡打撈我爺爺。用麻繩綁結實我大伯的腳踝,幾個人在井沿上扎穩馬步,緊攥繩子,倒吊著把他給送進了深井裡。我大伯憋著氣潛入水中,腳蹬手抓的摸索了半天,都踩到井底了,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爺爺。


誰也不曉得我爺爺咋會不見了。以後,我大伯總是對天起誓,說他真的在井裡找遍了,連一寸地方都沒落下。每隔一段時間,我家裡的人就會打著手電筒往老井裡照照,看看我爺爺的屍體浮上來了沒。


至於荒地,被一划為二,一半成了我大伯家的莊子,一半成了我家的。老井就在我家的院子里。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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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對我家來說,根本沒啥用處,除了讓人感到瘮得慌。但一直都沒有被掩埋,只是往上面加了一頂水泥蓋子。我奶奶臨終前流著淚說,那口井可千萬別封死了,就用個活蓋兒蓋著吧,說不定哪天老頭子就打裡面鑽出來了。


話繞回來。由於這水泥蓋子長期擱置在井沿上,跟下面的土地都結合在一起了,表面還覆蓋著厚厚一層沙土,根本看不出有被挪動過的痕迹。我認為不用再往裡面瞅了,還得掀開,凈瞎費勁。可突然發出咕咚的悶響,一連好幾聲。聽得格外清晰。地面上還有些震動。竟然是從井裡傳過來的。父親臉色一變,明顯有些哆嗦,繞著井蓋踟躕半天,最後一咬牙,說打開它,看看裡面到底有啥東西。


水泥蓋子足有十幾公分厚,目測直徑大概有一米左右,重量很沉。我和父親扒住其邊緣,一齊使勁,竟然撼不動它半分。父親擺手讓作罷,喘著氣說,也難怪,當初可是好幾個大人一起將這井蓋子給移過來的。我擦著使出來的汗,說那咋弄。他低頭沉思了一下,說沒事兒,畢竟它是一口井,裡面有水,可能是養出了蛤蟆在裡面撲騰哩。


對於父親講的這話,我是沒法相信。誰家的蛤蟆能製造出這麼大的動靜,那得多大隻。他越來越不平靜,到頭來竟然是大汗涔涔,眼睛裡透發出強烈的恐慌,呼吸更喘了。返回屋裡,取了一些供品和金紙元寶等。擺放在井邊,點燃了香火,曲膝跪下,嘴裡念叨些聽不清的碎語。不停地磕著頭,極為虔誠地祭拜起來。


之後又等了很久。再不見老井裡傳來動靜。父親這才放鬆了些。站起身,拍拍沾在膝蓋上的泥土,愁眉苦臉地對我說,你娘咋到現在還沒回來,咱得去找找她。


天快傍晚時,穿過一條深邃安靜的窄胡同子,我和父親來到了甄家老宅子里。那堂屋的門已是關閉狀態。蒼老頹敗的大柳樹上正掛著系成一個大圈的繩子。一隻紅色的破凳子倒在地上。這兩樣東西是我家的。


只見在繩子下方的地上有三個洞。兩小一大。大洞在中間,直徑逾越一米。兩旁的小洞則如碗口那般大。走近一看,俱是深不見底。父親撿了半截子磚頭,扔進大洞里,想測試下它的深度。傾耳凝神,卻聽不到任何響動。


接著,我們沿著一側牆根往北走。在院牆和房屋的東山之間又發現了一口洞。其直徑大概有七八十公分,裡面同樣是黑黝黝的,望不見底。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從裡面散發出來


這回我們在洞口邊緣看到有一塊兒被踩塌了,潮濕的泥土上面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我父親由此推斷,我母親應該是在攆野兔子的時候冷不丁地掉進了這個洞里。


父聞言,我氣得哭了起來,跺腳急道:「這可咋弄啊!沒了俺媽,誰給咱做飯?」父親耷拉著一張臉沉默不語,點燃一根煙用力抽了起來。過得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地說:「要我說,你娘八成活不成了。這麼深的洞,先不說裡面縮著啥東西,一個大活人掉進去還不得摔死!」


承受著巨大的悲痛,我抹掉一把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就算俺娘死了,也得把她的屍體撈出來,裝棺材裡好好安葬才是。」父親又探頭往洞里看,緊皺著眉頭,將眼睛使勁眯起來,鼻子嗅動了幾下,說聞這腥氣,這洞里可能藏著一條大蛇,早把你娘給吃了個精光也說不定。


天逐漸黑了下來,一輪狼牙月浮現。父親領著我回家了。嫌甄家院子里不幹凈,不宜久留。尤其是到晚上,更不能來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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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家庭婦女,連吃飯這事兒都變得艱難起來。父親湊合著下了一鍋麵條,結果煮過頭了,糊了鍋,趕緊亂攪一通,導致麵條又稠又黏,整得跟漿糊似的,非常難吃。我一點兒食慾也沒有,只嘗了一口便撂碗。哭哭啼啼個不停。父親也鬧心得慌,喝了不少悶酒,有些醉醺,不停地數落我。後來便開始罵,甚至還動武,朝我腰上跺了一腳,來頭上也給捶了兩拳。


突然嘩啦一聲。原來是廚房的竹帘子作響。我家的狼狗冒失地闖進來了。是一條母狗。個頭巨大,站立起來比我都要高。奇怪的是,從兩三年前開始,它的肚子愈來愈大,認為是懷上了崽子,可直到現在還沒生下來,肚腹一直持續增大,裡面的東西像是有稜角,撐得肚皮凸凹不平。不曉得情況的人乍一見到它,均表驚訝,說這狗的肚子真大,這一窩肯定懷了不少崽子。


它每天都吃很多,食慾越來越大,有時候要專門為它做一鍋飯,裡面泡上十幾個饅頭。它守著滿滿一大盆子食物,不一會兒就給你吃個底朝天,不停地卷舔著舌頭,好像根本就喂不飽。我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狗迷,十分鐘愛這條母狗,堅信它能給自己生出一窩特別的狗崽子來。還動不動就拿哪吒的出生來當例子。


看到狗進來了,正在發脾氣的父親臉上頓時變得溫和了不少,嘴裡嘖嘖幾聲,將它喚到自己跟前,伸出手掌,輕輕地摩挲著狗頭。那狗則是伸出舌頭不停地舔他的手。奇怪的是,這狗的舌頭不曉得啥時候已經變成了深綠色,上面還扎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絨毛,看起來跟一塊青苔似的。


同時我也注意到,父親的手上有一塊花生米大小的傷口,紅溜溜的,才剛結痂。而狗舌頭正不停地舔著那塊傷口。我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點兒,別老讓狗舔你手上的口子,萬一這狗的唾液里含有狂犬病菌,給你傳染上就糟糕了。」父親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我願意,我就是得了狂犬病也總比讓你這個災星給禍害著強。」聽他這樣說話,我難受得又哭起來。


躺在床上發愣良久,困意漸漸襲來,臨閉眼之際,枕頭旁邊的手機突然明了,嗡嗡地震動不已。我拿起來一看,原來是收到了一條簡訊。可發件人卻是讓我陡然一驚,睡意全無。竟然是用我母親的號碼給發過來的。


信息內容是:孩子,你是不是痛恨做一個低矮的人。


我趕緊回了一條:你是誰?是不是俺媽?


幾乎是屏住呼吸等了半天,還不見信息回過來。我急不可耐,把電話給撥打了過去。能打通卻沒人接。我下了床,跑去父親的卧室,把手機上的簡訊讓他看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機遞給我,說你娘也給我發來了信息。


點開一看,內容是:楊三炮,你是不是想發財


接下來,我們父子倆輪流著,不停地撥打我母親的電話,折騰了大半夜,可那頭始終沒人接。父親疲倦得不行,讓我先回去睡,事兒留著明天再說。


可我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還是拿起手機,給我母親的手機號又回了一條信息:是的,我再也不要這樣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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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啼笑皆非,感到荒謬。再次把電話撥打過去,還是無人接。


廚房裡,父親正在鼓搗早飯,煮了幾顆雞蛋,熬了半鍋玉米粥。


正埋頭吃著飯時,父親說又收到了我母親的一條簡訊,並把手機掏出來。內容是:取趙玉芬雙足,剝開能得黃金十兩,若膽敢浪費這次機會,以男性特徵消失作為懲罰,限期三天。


趙玉芬就是我大娘,個體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橫肉,除了種地之外,還給人家殺豬,以彪悍蠻橫聞名於四鄰八鄉,極其難惹。記得有一次,和她家的對門鄰居發生矛盾,兩家人幹起來了。


我大娘愣是用糞鉤子把那家男主人的頭頂上給鑿出了三個眼,讓人差點兒把命給丟了。談為這,她還住了兩年監獄。出獄後,名聲更是大噪,時常被人議論,風頭一時無倆。網上流行一句話,叫瞪誰誰懷孕。雖然很誇張,但我覺得這句話用在我大娘身上作形容挺合適的。她那牛眼一瞪,我都腿軟,想撒尿。我母親說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人就是趙玉芬,跟這樣的人做妯娌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我父親也曾經發出過這樣的感慨:「若是俺大嫂生在三國年代,估計都沒張飛啥事兒了。


思慮過後,我父親說要報警。


但我沒時間擱家裡呆了。今天是我回學校的日子。


臨行前,我又到甄家老宅子里轉了一圈。這心裡變得更加慌亂不安了,因為院子里的洞不知讓誰給填平了。吊繩依然掛在老柳樹上,隨風盪悠。紅凳子還在那兒歪倒著,沒被動過。我見破爛的堂屋門子之間有一道約兩指寬的縫隙。便鼓起勇氣,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扒住門子透過縫隙往裡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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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那棟黑色棺材的蓋子被打開了。裡面躺著一個頭髮已全白了的老太太,沒有穿衣服,閉著眼睛,嘴巴長得大大的。她身上趴著一個渾身白毛茸茸的傢伙,不停地蠕動。其實上,他們兩者正在做苟合之事。我急忙跑回家,把自己所見到的告訴了父親。他看起來十分吃驚,爆了一聲粗話,抄起一把鐵杴,跟我趕到了甄家老宅子里。再次隔著門縫往裡瞧時,卻是棺蓋已合上,屋子裡十分寂靜,好像啥情況也沒發生過。父親懷疑我撒謊了。催我趕緊回學校,家裡的事情自有他來處理。


坐在班裡上課時,前面的女生穿了一條低腰褲,大大咧咧地撅腚坐著,露出了半截子發黑的股溝。我眼睛忍不住老往上面瞅,胯下竟然逐漸起了反應。下課後,她臉上緋紅,有些忸怩地對同桌講自己身上來那個了,需要買些衛生巾。說話時,扭頭朝後瞟了瞟我,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同桌是個大胖子女生,個頭超過一米七,綽號蔣門神,喜怒無常,平時以欺負我為樂。曾經一巴掌將我的嘴巴給扇得流出了血。當她有些笨拙地轉過肥壯的身軀時,我趕緊低下頭,裝作在看書。


嘭一聲。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桌子,指著旁邊的女生,打開粗嗓門:「假妮兒,恁二姨來月經了,你去給她買包衛生巾。」我置若罔聞,提起筆寫作業。她抓起一本厚厚的書,摔在了我頭上,說別在這兒給老娘裝犢子,你到底買不買。我只得抬起頭,哭喪著臉說:「別欺人太甚啊,惹惱了我,我告訴咱班主任去!」大胖子女生冷笑不已,傾過身子,胳膊倏地伸長,照我耳朵上狠狠摟了一拳。


並且她還撂下狠話:「你要敢不買,等今天晚上放了學,把你拎到操場里好好修理一頓。」


看著她嘴周上那一圈毛茸茸的黑鬍子,和臉頰上突突跳動的肌肉,我能想像到她體內分泌過剩的荷爾蒙正在猛烈地燃燒。這眼神,恨不得把我給撕了。我咽了咽唾沫,心理防線崩潰,到底認慫了,小聲地說:「快拿錢來吧,我去給你們買衛生巾。」大胖子女生臉上充滿不屑,擺擺手,說不用你買了,放學後給我等住就行。我一咬牙,說我用自己的錢給你們買行不。她斬釘截鐵地說不行,老娘氣得慌,不修理你會憋爆炸的。


過了一會兒,她給我傳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若不想讓我修理你的話,光買衛生巾不行,還得給我上繳五十塊錢。


幾分鐘後,我惴惴不安地來到了教師辦公室,把大胖子女生脅迫我一事告知了班主任,並把紙條給他看。


班主任是個中年男子,長得倒是儒雅,還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可脾氣相當火爆。有一次,他正在講著課時,有個以桀驁不馴出名的男生用三角板指向他,比劃成放槍的樣子,嘴裡輕輕地嘣了一聲。讓他給逮住了。微笑著揮手讓那男生到講台上來。待其站好後,班主任提了提褲子,臉色兀然一變,冷不丁地高抬腿,用連環腳將那男生給踹出去了,又衝上去往他臉上重重地補了兩個響亮的耳光。踹得那男生褲襠叉開了個大口子,面部腫了一個多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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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後,雖然班主任還經常臉上掛著微笑,但我班上的學生一旦見了他都忍不住有些哆嗦。只要是他來上課,教室里就會變得非常安靜。他看過紙條,將它攥在手裡揉成一團,沉吟了一聲,慢吞吞地擰開茶杯蓋子,呷了一口水,這才站起來,往上提提褲子,勒了勒腰帶,讓我前面先走,他隨後攆著


班主任一到,一屋子正喧嘩的學生們,立時變得鴉雀無聲了,俱是臉上帶著緊張的神情。現場氣氛壓抑。班主任用目光掃描了大家一眼,將手捂在嘴巴上,低下頭像個病癆鬼一樣劇烈地咳嗽起來。另只手攬動著,點名讓大胖子女生到講台上來。


見那大胖子女生不再是昂首挺胸,趾高氣揚的樣子,而是縮脖子駝背,戰戰兢兢的,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講台上,喉嚨里有痰地咕噥了一句:「老師,我錯了。」班主任歪著頭,面孔陰沉地盯著她瞧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咧開嘴笑了,拍拍她的肩膀,態度溫和地問道:「為啥要敲詐咱班的同學,家裡是不是有困難?」


嚯嚓一聲。很響,像是放了一個大炮。竟然是大胖子女生咳出來的。。接著吐出了一大口摻雜血絲的濃痰。班主任皺起了眉,問她得了啥病。她不說話,擦了一下嘴唇上殘留的唾液,已冒出滿頭大汗,正在使勁喘氣,看起來呼吸十分困難。


班主任揪住了她的耳朵,用力往外拽。倆人出了教室門口。在過道里,班主任厲聲喝斥她,並用拳頭朝她肩膀和後背上使勁搗,還往她的屁股上狠狠踢了兩腳。說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生的份上,今天我非把打你個半死不可,瞅瞅你這嫁不出去的樣兒吧,還敢學人家當土匪了。


突然有人慘叫。響起一陣嗵嗵的沉重腳步聲,震得整個樓都在顫晃。


過了一會兒,班主任進教室了,臉色鐵青無比,用一隻手緊壓著另一隻手,大量殷紅的血液不斷地溢流出來,瀝瀝淅淅的往地上滴落。他鄭重地告訴了我們一件事情,讓我們小心安全。


把我給嚇得差點兒膽裂。


原來大胖子女生咬掉了班主任手上的一塊肉,逃跑了。


校方派出很多人搜尋。天都黑透了,卻始終沒有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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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晚自習的時候,我手機震動了,收到一條簡訊,打開一看。內容是這樣的:小兔崽子,敢告狀,給我等住,看我不撕了你。


放學後,我找到了班裡長得最高的男生,名叫於金龍。此人家中清貧,穿的褲子露出來半截小腿,只好將高幫襪子盡量往上提。我問他,是要跟我吃一個星期肉包子,每天只准吃一個,還是一次性要五塊錢。他坐地起價,說最少得三十塊錢。我嫌貴,撇嘴。他說龐紅娟有肺結核,乃傳染病,極度危險。交了保護費後,於金龍開始跟在我身邊,當起了保鏢。這一路比較順利,啥也沒發生,我安全到達寢室。


半夜裡,我被一泡尿給憋醒了。廁所在外面,需要走上個幾十米。我剛坐起來,準備穿拖鞋時,窗外忽然有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嚇得我哆嗦了一下子。只好摸到於金龍床邊,把他叫醒,讓他陪我去廁所。


我倆出了寢室的門,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人給攔截住了。正是那大胖子女生。她手裡還拎了一塊磚頭。於金龍擋在我前面,說龐紅娟,你真他媽不要臉,敢往男宿舍院里來。龐紅娟不講廢話,直接欺身而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卯著勁往下摁。


這於金龍個子更高,足有一米八幾,像頭被扯住韁繩的驢一樣,扭動著身子掙紮起來。砰一聲。被龐紅娟一磚給悶到腦袋上,放倒了。我一見大事不妙,轉身就逃。她大喝站住,就衝過來追我。


聽得噗通一聲。身後的腳步聲兀然消失了。我站住,轉過去一看,不見了大胖子女生。地上多出了個大洞,直徑逾越一米。微風拂過,有一股濃烈新鮮的腥氣傳過來。月光皎潔柔和,灑滿大地,照在洞口處。我壯著膽子往前走走,低頭朝下一瞅,只見此洞很深,裡面黑黝黝的,根本啥也看不到。


於金龍從地上爬起來,在頭上抹了一把,血淋淋的。隨即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地上咋會出現這麼大個洞。我茫然地搖搖頭,說不知道。他站在洞口邊緣,扯開褲帶,掏出陰晦之物,往裡面撒了一泡尿。慫恿我也照做。可我始終不敢,心中存在一種莫名的敬畏。還是乖乖地去廁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還朦朧著,學生們在操場上集合,準備跑步。由體育委員清點人數,看有誰沒到。結果唯獨缺少了於金龍一人。這是以往沒發生過的事例。因為他是一位體育健將,熱愛運動。而且明年就要高考,他被規劃為體育特招生。現在竟然缺席晨跑,實在有點兒不正常。


跑完步後,大家都回到教室進行早讀。班主任前來探查,發現於金龍的座位空著。當即大發雷霆。審問其他學生,大個子幹啥去了。有人不確定地猜測,可能是睡過頭了吧。班主任派一個坐在門口的學生去寢室找於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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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盞茶的功夫過去後,那個學生噔噔地跑回來了,累得氣喘吁吁,神情慌張,說話都結巴起來:「老.....老師,於金龍他......他......鑽老鼠洞里去了!」引得哄堂大笑。班主任臉一沉,將板擦丟過去,砸在那位同學身上,罵道:「胡說八道個啥,就是你能鑽進老鼠洞里,也不見得於金龍能鑽進去!」


那位同學急得快哭起來,滿臉委屈,一個勁地說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人,我親眼看見他鑽進了寢室門後面的窟窿里,那個窟窿就是老鼠洞,結果班主任衝過去,抄起一本書,往他頭上一通胡亂拍,惱怒地說,你這傢伙越來越沒個正形了,能跟老師隨便開玩笑么。


中午的時候,正在上著數學課。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異樣。縮小了。感覺腳上的鞋子大了,衣服寬鬆了,視線也降低了一些。然後大腿部就是一陣發麻。手機震動了起來。我一邊緊緊地盯著數學老師,一邊偷偷地將手機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低頭一瞧手機,有一條簡訊發過來了。發件人顯示的是我母親。


不知不覺地手心上冒出了汗,我內心中極為忐忑,遲疑了很久,點開了簡訊。


內容是:食用女性新鮮經血和肺結核患者唾液,可以增高三厘米,若膽敢浪費這次機會,身體縮短六厘米,限期二十四個小時。


下課了,我趿拉著肥大的鞋子走出了教室,裝作不經意地來到了一位女生身邊。她叫馬小薇,是我班個頭最低的女生,身高為一百四十五公分。我本來要比她高一公分的。可我現在覺得自己比她低了。


她瞅著我,倒是眉開眼笑起來,發出一聲咦,說我咋感覺比你高啦,難道我又長個了。趕緊扶住我的肩膀,讓我站好。她也挺得筆直。然後她伸開手掌一比劃,摩擦著我的頭頂橫過去了,到她額頭中間。她不敢相信,讓別人幫我們看看。別人說,確實是馬小薇高,比假妮兒高了差不多三四公分。


我慌亂不堪,趕緊離開人群,回到教室里坐著。


接下來這節課是班主任的。他一邊喋喋不休地噴著唾沫星子,一邊用嚴厲的目光掃描著同學們。講完主題後,還沒到下課,他留了一些作業給我們先做著,自己則拎個空茶杯出去了。我沒能忍住,寫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坐在我前面的那位女生。也就是龐紅娟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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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上的內容是:尊敬的趙雪娜同學,我想和你做一樁買賣。


她扭頭瞪了我一眼,提筆在紙條上面刷刷地寫了起來。然後把它揉成團扔給了我。


展開紙條一看,回復的內容是:有屁快放,有話快說,先說好,老娘不賣身。


我在紙條上又寫道:尊敬的趙淑娜同學,你不是來月經了嗎?我想買點兒經


血,你開個價吧。


猶豫再三,我還是把紙條遞給了她,並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苦笑。


結果,她看完後,立馬炸了,猛地吐了我一臉口水,大罵一聲變態。哭哭啼啼起來,顯得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在另一個女生的陪同下,捎上紙條,去找班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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