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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友分手我去小鎮旅遊,愛上帥房東卻成我噩夢開始

與男友分手我去小鎮旅遊,愛上帥房東卻成我噩夢開始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食夢 | 禁止轉載

那天,微風拂過我的發梢,他從田埂中向我奔跑而來,像是黑暗的深井裡透進來的光,像是在只有冬季的日子裡突然可以穿短袖,像是亡命天涯了半生突然有人要給我一個家。為此,我熱淚盈眶。


1


我叫張程程,有一個酷帥土豪男朋友,他叫李軍,我以為我會和他結婚,他也說過,是我讓他第一次覺得結婚也是一件蠻不錯的事。


也許夜黑風高的夜晚註定要發生不好的事,那個讓我做夢都會嚇醒的夜晚,我們分手了。

「張程程,你知不知道你很low啊?能不能不讓我這麼丟人?」


李軍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眼眶已經紅了,可他還是不依不饒,只是因為我在他的生日聚會上大談淘寶買衣心得,在那個6000塊買個錢夾都不好意思聲張的圈子裡,我度過了23年。


但我要感謝我的老爸,他沒有讓我成為我討厭的那種人,即使有富足的腰包,我也不會隨意掏,因為那不是我掙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僅僅工作了一年的我還是習慣在淘寶買衣服,淘寶上也是有很多質量佳有設計感的衣服的。這不是第一次了,他確實比我有品位,會穿衣打扮,會品酒飲茶,一開始我還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他,但是時間長了才發現,消費觀的不同讓我們越走越遠,可是我還是捨不得分手。


誰能輕易放棄那個在自己被綁架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美人之所以愛英雄,是因為英雄會救美,所以在我懵懂的少女時代,李軍用那句「別碰她」換回了我的一顆赤子之心。

晚上,我文藝青年的病又犯了,想要開夜車,李軍就帶著微醺的我開進了環山路,環山路上的風很大,周圍都是巨大的松樹和柏樹,它們發出沙沙的響聲,但是此刻我並沒有在意,因為李軍的咆哮蓋過了這一切,我以為這次只是像往常一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爭吵,但是我錯了。


他覺得我太不聽話,決計給我點顏色瞧瞧,於是把我一個人扔在了環山路,一個人開著車揚長而去。我看了一眼表,九點十三分,這條路上不要說一輛車,一個人都沒有,耳邊是鋪天蓋地的沙沙聲,我覺得要被這黑暗吞沒了,我想大聲呼喊,可是沒人能救我。


沉穩的山石此刻顯得那麼猙獰,我害怕得發抖,我就這麼哭著不知道走了多久,李軍的瑪莎拉蒂停在了我的面前,他像一個勝利者一般居高臨下,也許他不知道我的心已經像這寒氣逼人的山風一樣,涼透了。


但是我了解李軍的脾氣,我沒有立刻說分手,也沒有滿是骨氣地拒絕他的車,我什麼也沒說地坐上了他的車,然後頭也不回地回了家。


一進門我就抱著老爸一個勁地哭,知女莫如父,他立刻反應過來我們應該是吵架了,老爸用他厚重的手包裹著我的手,對我說:「程程,不要委屈自己,雖然女生要獨立自強,但是爸爸是你永遠的依靠!」

我知道這句話還有層意思是不要讓我擔心工作,我在一家傳媒公司工作,而這個在全國都有頭有臉的傳媒公司,是李軍他們家開的,即使我想憑自己的能力工作,也免不了李軍的摻和,在他的眼裡,我是他的,我的工作也是他的。


君子知道什麼時候該隱忍,什麼時候該爆發,我不會再像在環山路上那樣忍氣吞聲了。第二天我依然決然地放棄了現在的工作崗位,遞交了辭呈,雖然李軍氣急敗壞地說我不要再在這個行業混了,但我還是如釋重負般地瀟洒離開了。


可惜了,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好呢。


2

決定要去白雲鎮是被那裡的一片花圃吸引了,男閨蜜泰仁是個資深驢友,背包十年有餘,走過的山川平原都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想像的,當我問他哪裡適合療傷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推薦我去白雲鎮,這個靠旅遊業才得以支撐發展的貧困地區。


見我一臉蒙圈,他拿出了一片花圃的照片,照片上有我叫不出名字的花,還有一個男人的側影。


他周身的光暈讓他這個澆水的動作特別溫柔,我被吸引了,說不清是被他,還是花。


泰仁把這張照片送給了我,並在照片背後附上了一個人地址和清晰的線路圖,他說他們家除了有一片花圃,還有一個家庭旅舍,一男一女在經營,也許我可以考慮住在那裡。


作為一隻北方女漢子,我對南方妹子的印象就是溫婉,所以飛往位於祖國南邊的白雲鎮的路上,我還在想像那位女主人的舉止形態,腦海里迅速閃現了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人追逐被風吹走的帽子的圖景。


我循著泰仁給我的地址找尋,從中午走到黃昏時分才找到,連口正經飯都沒來得及吃。從外面看,這是四方的石頭牆,裡面是兩層的木質房屋,露出的部分讓人覺得溫馨,見院門是虛掩的,喊了一聲後便推開進去了。而當一個跛腳的老婦人提著籃子向我走來的那一刻,我傻眼了,原來這一男一女,是指母子倆。


老婦人非常和藹,許是見我有些愣神,就大方地拍了拍我的手臂,說:「來玩的?就當是自己的家,能找到這裡不容易。」


南方六月炎熱,木屋蔭涼,進去之後感覺身上的暑氣散了一半,一層的木屋是集客廳、飯廳、廚房以及洗手間於一體,廚房和飯廳格外的大,據說是因為男主人很愛做飯的緣故。二樓是客房,不大,但都很精緻,唯一的遺憾是沒有電視,想看只能去客廳。


牆上有很多非常有藝術感的照片,很像在大城市看到的許多攝影展上的照片,有些出乎意料,本來以為會體會到農家樂那樣的氛圍,沒想到竟然有種走進有情調的咖啡館的錯覺,更讓我出乎意料的是,這些照片並非出自名家之手,而是男主人自己拍的。


這讓我對他的印象很好,不對,確切地說是更好。不禁很想馬上見一見他。


「我和我兒子經營這家店五年了,後山還有一片花圃,那是我兒子的寶貝,他天天跟那些小花小草黏在一起,明明可以靠機器,非要自己親手打理,等明天,讓他帶你去看看。」老婦人說著,手上的活計也沒有停,一直在摘菜。


這時我在一張照片前停了下來,照片里男子打傘站立在微雨中的花叢旁,花是溫潤的玫紅,可惜我叫不上名字,決心一會要問一問,就心不在焉地回應著老婦人,一會門吱呀一聲開了,回過頭,逆著光,看到一個線條清冷的身影,手裡是一籃子鮮花,清風吹過,是撲面而來的清香。


「媽,來客人了?」這彷彿流淌了千古的聲音溫柔地包裹了我堅硬的心,像是山澗的溪水,像是天空的低雲。


「是啊,今天準備做什麼?就我們三個。」


「你愛吃什麼?」他看向我,我卻看不清楚他的面龐,但覺得異常熟悉,許是見我愣神太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轉而開口道:「你好,可以叫我文強,我是這家店的老闆。」


「啊?你不會姓許吧?」這讓我想起了上海灘里的許文強和馮程程的故事,我也曾好奇地問過爸爸自己名字的來歷,他承認是因為特別喜歡馮程程的緣故。也許是因為名字,即使他一張面癱臉,我的心裡也不禁對他升起了一種親切感。


「我就姓文。」


「哦,好巧啊,我叫張程程,我們都是冒牌貨。」說完我笑了起來,雖然他依然面癱,但眼睛卻像在笑。


鮮花玫瑰餅,荷葉粥,鮮花椒魚片,金銀花炒肉絲……一桌子的美味都是他親手完成的,那晚的夜空星星閃爍,我們是從院子里吃的,伴著星輝,分不清是天上還是人間。


3


我一向睡眠少,加上早睡,很早就醒了。清晨推開窗子,迎面是含有泥土清香的濕氣,深吸一口,眼睛望向遠處若隱若現的黛山,一切都像在做夢,太美了,簡直人間仙境。樓下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原來是老婦人在餵雞,一個白衣男子走到老婦人身旁,遞了一杯水,似乎在說著這難得沒有下雨的天氣,母雞帶著小雞圍攻老婦人手裡的食盆,院子里綠葉紅花掩映,一棵直插雲霄的大樹上有飛鳥停留,這樣的圖景,我夢想好久了。


好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老婦人抬頭跟我問候了一下。


「閨女,我們文強要去看看後山的花圃,你要不要一起去?一會回來我們正好開飯。」


「嗯,好啊。」


臨走時,老婦人跛著腳把一把蒲扇塞到我的手裡,並拿出風油精在我裸露的小腿上塗抹,感受到她手掌的粗糲,平生第一次,竟沒有排斥陌生人這般的近距離接觸,好像她就是有魔力讓我感到親切。


「後山蚊子多,很多毒蚊子,拿著蒲扇勤扇著點,那些蚊子可精著呢,最喜歡吸外來的人,我們住得久,那些蚊子都懶得理我們啦。」


「嗯嗯,知道了。」


老婦人說話有一絲北方人的口音,在異鄉聽到還是有些意外,這不禁讓我對她的身世感到好奇,心想找個時間一定要好好聊一聊。


走在田埂上,看著包裹嚴實的文強,我心裡就悔恨為什麼沒有穿著長褲長袖,因為花蚊子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樣往我身上撲。幸好抹了風油精,不然我的腿就遭殃了,心裡有些急躁,手裡的扇子不停地扇動著,還要分些精力跟走在前面的文強說話。


「蚊子怎麼這麼多?它們都不咬你嗎?」我一邊搔癢一邊用餘光看他雲淡風輕地走著。


「心靜自然涼,心定自然不癢,你不去管它,一會就不癢了,我們都習慣了,沒有在農村待過吧?這只是蚊子而已,你沒遇到的多了,怕不怕蛇?」


「啊?」


「像碗口這麼粗的黃金巨蟒見過沒?經常像一坨巨大的糞便一樣擋在路上,吃兔子,吃狗,什麼都吃,也吃小孩。」


「誰信。」


「騙你是小狗,前年就有小孩被吃了,還上新聞了,你沒看嗎?」


「啊?」我平日里從來不看新聞,突然想起被泰仁強行拉去看的《狂蟒之災》,不禁心有餘悸,加快了步子,緊緊跟著文強。


「還有你見過……啊!」文強話沒說完突然大喊一聲,嚇得我轉身就跑,差點跑進農田裡,還沒跑幾步,就聽見他咯咯的笑聲,我就知道上當了,沒想到他成熟穩重的外表下,還有這種小孩心性,我賭氣,站在原地翻了一個白眼給他,示意自己不肯走了。


「真不走了?」


我假裝看風景。


「我還想給你看夾竹桃、金盞菊、美人蕉、雙色茉莉、痒痒樹、杜鵑花、梔子花……」


我繼續假裝看風景。


「那算了,你自己在這裡吧,巨蟒來了,我也幫不了你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竟然就真的自顧自地往前走,我從小就不缺骨氣,又十分倔強,死活不肯跟上去,任他走遠。看著他越來越小的身影,突然就有些絕望和泄氣,本以為堅持到底,他會回來拉我走,但他沒有。也對,我又不是他什麼重要的人,想到這裡,我更泄氣了。


自從那晚被李軍扔在山路上,我就特別害怕一個人,我嘗試按原路往回走,走著走著,就聽到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奔跑時的喘息聲,我心裡立刻反應是不是他追回來了,但是又害怕是壞人,腳下的步子沒有停。


突然聲音越來越近,我心跳越來越快,一股大力讓我停了下來,陌生的體溫讓我害怕,但是我拿出滿身的孤勇,賭這個人是他。


回過頭,看見他傻愣愣地看著我,我突然笑了,沒有擦流過臉頰的眼淚。


4


六月的夏夜,偶有微風陣陣,月涼如水,我們並肩坐在村口的榕樹下,聽取周圍的蛙鳴以及各種的蟲鳴,心像無風的湖面,就連呼吸都變得寧靜。很奇怪,只要他在身邊,心裡就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我安心地閉眼假寐。


「你那天為什麼哭了?就是第一次去花圃那天。」他突然開口說話了。


然後他繼續說:「這麼大的人了,怕什麼?幹嘛不跟上來……你知道我丟下你走的路上想得什麼嗎?很奇怪,我突然覺得我們像是吵了架的情侶,誰都不肯低頭,當時我就想,真愛就是願意低頭,如果能在對方假裝冷漠的時候不離開,大概就可以走下去吧。」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我,我都覺得很溫柔啊?」


這突然而來的話讓我面紅耳赤,只希望月光再暗一點,好讓他不要發現我假寐的秘密,更不要讓他發現我的心動。可是過了好久,都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只有自然界像在奏樂般此起彼伏,聽進我的耳朵里,就像婚禮進行曲。


在我快要忍不住要睜眼的時候,他突然說話了。


「如果再有一次,我不會讓你等那麼久的。一定會拉著你一起走。」


希望他沒有看到我微彎的嘴角。


第二天我起晚了,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去後山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一些竊喜,昨晚是他叫醒得我,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在回各自房間的時候說了晚安,我感覺氣氛已經變了,我們已經無法像普通朋友一般交談,那種想見他又害怕見他的心情,真的是頭一次。


可是直到中午他都沒有回來。


我突然就有些慌神,早晨下樓的時候文強媽已經吃完了,在院子里燒水,我什麼也沒問,她也什麼都沒說,本身還在為怎麼面對他而發愁,這下好了,只是自己瞎想,人家都不知道去哪了。


也許他只是把我當很好的朋友或者妹妹才說了那些話吧?也許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也許我們根本就是那種不需要道別的關係吧?所以張程程,你在在乎什麼?


我把自己關在房門裡,窗戶開著,架子上的素描紙被風吹起了一角,看得我心煩,我用力地關上窗戶,室內變得有些暗,我又覺得憋悶,看著躍然紙上的他的臉,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我多想,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張嚴肅的臉上也會有孩童般的笑顏。


於是我從他戀愛時我要不要祝福他想到他婚禮時要不要搶婚。


但是,我忘了,我是要走的。


中午,文強媽叫我下樓吃飯,看我過了好久也沒下去吃,就把飯端了上來,我特別不好意思,把地上被我蹂躪的素描紙和衛生紙隨意一收拾就開門了。


「真不好意思,還麻煩您親自端一趟。」我如實說。


「哪那麼客氣啊,我這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好,上來陪陪你。」


被別人看出了心事,總是讓我覺得有些難為情。


「如果不介意,可以跟阿姨說說,別看我年齡大,我跟你們可沒有代溝的,不信問我們家文強。」


聽到這個名字,我眼睛又不由得一熱,我吸了吸鼻子,換上笑臉,問出了那個讓我困惑已久的問題。


「阿姨怎麼會有北方的口音啊,我聽著跟我老家那裡的很像啊。」


「是嗎?姑娘你是哪裡的?」


「山東人,在瀋陽住。」


我看到文強媽的眼神分明是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了。


「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啊,姑娘,我有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請說吧。」


「1966年的濟南,兩個家庭里各有一個女嬰和一個男嬰誕生了,這時文革已經開始,女孩子的家庭不幸成為批鬥對象,與抄家無異,於是女孩子的父母把她送到了男孩子家裡撫養。


「沒想到這一養就是二十二年,而以兄妹身份長大的兩個人,情不自禁地相愛了,而在同一個城市上學的兩個人,在相處了二十二年後,女孩意外懷孕了,女孩無法接受孩子的父親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極丟人的事,何況那個人是自己的哥哥,於是,在一個無月的夜晚,乘著火車一路南下,獨自找了一個鄉村把孩子生了下來,並在那裡紮根。」


「那個女孩不會是……」


她沒有理會我,繼續說:


「一個女孩一個人想要養大一個孩子,實在太不容易了,自己吃不飽,孩子也要遭殃,可是沒有一個家庭願意接受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而且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除了一個叫文建國的男人,他是個孤兒,雖然有點智弱,但有滿身的力氣,有一大片地,所以,他們在一起了,也沒有再要孩子,生活還算美滿,只可惜這個比她大六歲的男人沒有活過50就死了。」


「所以那個女孩是阿姨你,對嗎?」


文強媽沒有說話,但眼裡的淚說明了一切。


「其實在女孩三十歲那年回過一次濟南,而那時,男孩已經舉家搬去了瀋陽,在一位老人那裡得知了自己和他並非親生兄妹的事。」


「好巧……那有沒有想過再去瀋陽找他?」


「想見但不能見。」


5


在文強媽臨走時,我從她那裡得知,文強早晨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只說不要等他。


終於,第二天傍晚,他回來了,帶來的還有一個壞消息。


「你認識泰仁?」


「嗯。」


「果然泰仁認識的人非富即貴。」


「所以呢?」


「沒什麼,收拾好心情就回去吧,泰仁在隔壁鎮上,他出了點小車禍,沒有大事,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想看他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他轉身就走,我看著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說:「你不害怕我走嗎?」


他沒有說話,頓了頓,又繼續走,我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勁喊了出來:「我害怕!」


他還是沒有回頭,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像是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


晚飯我躲在房間里不肯出去,我聽到文強媽讓文強來給我送飯,我不知所措,又不好不開門,就開了一條縫,跟他說我不餓,暫時不想吃,我知道,他透過門縫看到了我收拾好的行李。


「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


「不管怎麼樣是怎麼樣?」


「吃吧,你不是喜歡吃鮮花餅嗎?」


「我隨口說的,你走吧。」


「我端著很累。」


我不想讓文強媽多想,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小氣,就開門讓他進來了。


沒想到,他放下手裡的餐盤,轉身抱住了我,我傻在了那裡,眼睛覺得酸澀,心裡就是覺得委屈。


「對不起,你不屬於這裡,你的生活應該是每天提著名貴的包、穿著漂亮衣服穿梭在繁華的都市裡,而我給不了你,對不起。」


「你的意思是我是貪戀物質的人?」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裡的生活,你能生活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但是你能生活一輩子嗎?你不能。」


「我可以的,我能,不要趕我走。」我用雙手摟緊了他,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肩窩裡。


「我們都要理智,不能受情緒控制。」


「不要,不行,不能趕我走。」我摟得更緊了,感到快要窒息。


「張程程,聽話,回去,如果一年後你還想回來生活,那我奉陪到底,好嗎?」


「不好!」


「張程程,你聽話好嗎,別讓我難受。」


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嗚嗚地哭,他贏了,他知道,我不會讓他為難。


第二天,他幫我提著行李去鎮上坐車,路上看到一叢花,我一眼認出那是第一天在旅舍牆壁上的照片里看到的花,他摘下一枝給我,告訴我說,杜鵑花的花語是為了我保重你自己,原來是杜鵑花啊,我一路帶著它,帶著它坐大巴、上飛機,直到降落在瀋陽機場,我手裡一直緊緊握著它,我知道,這是他愛我的證據。


在瀋陽的每一天我都十分想念他,路過花鳥市場,進去買了一盆杜鵑花回家,給它澆水,給它施肥,給它修剪,只為再見他的那一天,能把一盆生長旺盛的杜鵑花送給他,告訴他,我做到了,為了他,我每天都在認真地生活。


可是我沒有等到那一天,我的杜鵑花就死了,同時死的還有我的心。


6


「你知道文強的母親吧,她本名何其芳。」


泰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看手機,手機準確無誤地砸中了我的鼻樑,我捂著鼻子,眼淚流了下來,分不清是因為鼻子痛而哭,還是因為心痛。


何其芳,這個長久地縈繞在我青春期的一個名字,年少的我跟泰仁在家裡玩躲貓貓,在爸爸書房的沙髮夾層里發現了一張照片,一張年幼的爸爸和一個女生的照片,照片背面寫著:一生所愛何其芳。


我不想追究我跟文強之間的關係,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又好難,泰仁說他之所以出車禍,就是著急告訴我他找到了我的同父異母的哥哥。我想,文強為了跟我分開,真是找了一個絕妙的理由。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靈嗎?如果有,我想問一問,我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瀋陽初夏的陽光刺眼,一年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但是我沒有去找他,一年沒有,兩年沒有,三年也沒有,也許一輩子都不會了吧。


「閨女,你都29了,快奔三的人了,怎麼還沒有相中的嗎?」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爸爸第幾次問我了,他每次問我,我都很厭煩,其實我知道爸爸在給我找心理醫生,謊稱是相親對象,實則是為我治療。


自從我從白雲鎮回來,已經五年了,五年來,我不願意跟人說話,其實是不願意跟爸爸說話,我知道他沒錯,但是我卻失去了面對他的力氣,看到爸爸那張臉,我都覺得似曾相識。


隨著年齡增大,我開始懷疑人生,每個人必須要結婚嗎?為什麼?為什麼別人可以一家三口去遊樂場,我卻只能在門口啃冰激凌?為什麼別人可以參加電視上的親子節目,而我只能抱著電視哭?我想找個理由見他,卻發現,我連家門都踏不出去。


而最令我難以忍受的是,那張令人難忘的臉在深夜裡不停地浮現,文強媽最後說的那句「想見但不能見」在我腦海里來回盤旋。


我被蝕骨的思念吞噬了。


爸媽為了讓我開心一點,讓我給自己放一個假,出去旅遊一趟。我不知道去哪裡好,於是爸媽給我買了去青島的機票,而我到了機場看著玲琅滿目的航班,最終沒有登上那個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我的航班,而是轉而飛往濟南。


落地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好快,好像來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地方。


我去了大明湖,沒有遇到夏雨荷,我去了趵突泉,沒有看到高水位的泉涌,我去了芙蓉街,沒有吃到讓我歡喜的食物。我覺得更沮喪了。


接下來還要去杭州、南京等等旅遊景點,但是我決計無論如何都要抽出一天的時間爬千佛山,山頂的風光旖旎,春天的山風吹著人精神舒爽,欄杆上系滿了紅繩,我也把我的心愿繫上。


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重逢。


晚上十點的火車去南京,下山之後就一直待在賓館裡不想出去,八點四十分時,突然想去濟南的花鳥市場看看,兜兜轉轉,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八點五十五,我下車,不小心碰到一對互相攙扶的老人,我說了抱歉。


八點五十八分,我看到一家花店老闆和顧客吵了起來。


八點五十九分,我覺得自己簡直太任性,決定出發去火車站。


九點整,花鳥市場內,我聽到了賣花老闆的老擺鐘響了,響到第八下,我回過頭,看到一個線條清冷的男人把手裡的杜鵑花遞給了一位老人,並用那穿越時空的聲音說:「您拿好,這花的花語是,為了我保重你自己。」


那晚沒有星星,電燈在他的頭頂照耀,彷彿大海上的燈塔,緩緩照向了我。(原標題:不問曲終人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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