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鉛筆：淺談縮陽症的歷史

沸石 @ 2016.06.22 , 12:00 pm

在1984年的海南，總有幾個詭異的月份，會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數以千計的男性都曾相信他們的鉛筆正在消失。

鉛筆消失的時間通常發生在深夜，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寒風(有人相信，這個寒風是惡靈在作祟)。這是，往往會有一個村民哀嚎著醒來，因為他會發現，自己的鉛筆正在向內收縮。往往這個時候，他的朋友們會施以援手。他們會用拖鞋抽打被詛咒的人、並擠壓他左手的中指，同時捏住他的鉛筆，以寄偷鉛筆的惡靈會自己逃跑。

像縮陽症(鉛筆消失症)這種神秘的病症，會伴隨有鉛筆消失這樣的癥狀，正式這些綜合征激勵了Frank Bures寫出《瘋狂的地理》這本書。為什麼一些精神疾病只出現在特定的文化和歷史時期呢？

現在看來，這些疾病簡直令人費解。在19世紀末的法國，為什麼會有年輕男人陷入神遊狀態然後走遍全國呢？為什麼那麼多日本人都患有對人恐懼症(taijin kyofusho)，害怕他們的行為表現讓他人尷尬呢？如果這些疾病使我們深受困擾，通常是因為我們不理解這些疾病意義發生的時代背景。更深層次的原因往往和當地文化脫不了干係，而Bures想做的，就是深度理解這些疾病。

《瘋狂的地理》的引言都是十分難以抗拒的，讓你不禁詢問自己為什麼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這就是一本帶著問題的旅行手冊。至於他出發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尋找托斯卡納人的酒釀、不是為了追溯德州搖滾的源頭、更不是為了找尋原始的澳大利亞土著民謠，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外源精神障礙的成因。

為了理解縮陽症(「鉛筆消失症」)，Bures做了很多努力。他不僅去過中國海南、也去過奈及利亞塵土飛揚的小村莊、還去過新加坡的現代診所。診所中風靡著一些來自上世紀70年代的謠言，謠言中說，人們鉛筆消失的原因是因為吃了被污染的豬肉。

「為什麼一些精神疾病只出現在特定的文化和歷史時期?」

「世界觀由文化所塑造。」Brues在書上寫道，更重要的是：我們所感知到的世界，很大程度受到文化影響。在國外呆久了以後，Bures經常會在回家後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對自己的文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在他從離開義大利或坦尚尼亞，回到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家後,他寫道:回來時，我會感覺自己像個人類學家，看過了各色各樣的人們。有人喜歡原地轉圈，有人崇尚大肌肉，還有人將上廁所視為人權。

其實一切都是相對的：對於縮陽症，人們有不同的理解。海南的村民認為，是他們的鉛筆被妖怪偷走了，而很多美國人認為，是因為他們或者他們的孩子被撒旦信徒性虐待的結果。有些病人回憶道，那些戀屍、強制墮胎和同類相食往往都是由父母和邪教分子所引導的。施虐的大多數嫌疑人都被定罪，並被打入監獄。關於19世紀80年代的美國，這個奇怪的事件能告訴我們什麼呢？

不可否認，縮陽症是十分奇怪的。即使是放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還是難以理解。對此，Bures解釋道，故事與講述者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它會揭示我們內心的恐懼和焦慮，還會反應我們的信仰。他們還會反應我們自己的結構體系。「故事將世界聯繫在一起」，Bures寫道。如果我們的人生是一條河流，那麼這些故事就是河流上的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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