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竟被關進古怪療養院，拚命逃回家父親的舉動卻讓我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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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霍普森醫生，狠狠地舀了一勺煮青豆放在嘴裡。他在餐廳里巡視，看見我，輕快地走過來拍拍我的頭：「不錯么，最近看起來都很有胃口。」我努力地笑著，天真得像個孩子：「好吃。」

看著他滿意的背影，我不動聲色地撇撇嘴。好吃？蠢貨！每天無外乎都是水煮的青菜沙拉和一些白麵包，偶爾會有幾片水煮的雞肉，但是出現的概率就像街邊的流浪漢中了彩票頭獎！

可是我必須要吃，我要多吃，這樣我才能有足夠的體力回家。

我來到惠寧頓療養院大概一個月了，這是我根據三餐的進度自己估算出來的。自從瘟疫爆發之後，這裡便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被特殊保護起來的，至於原因，他們說無可奉告。

這裡不允許自帶任何通訊器材，每天定時到娛樂室去看蠢透了的情景喜劇，然後就是吃飯睡覺，再吃飯睡覺。

對了，我們還要每天排隊領取一杯噁心人的難喝飲料，然後醫生們會盯著你把它喝下去。而且，最近排隊的時候，我總感覺隊伍里有個面孔似曾相識，可卻記不起來他是誰。

說這裡是療養院，還不如說是監獄更貼切。所有日常生活都被限制，雖然沒有手銬腳鐐，但是每天會有專門執勤的醫生看管我們，睡覺的時候房間外都會有人巡視。

「沙朗」，我的蠢貨室友又在我的耳後喊我，見我不做聲，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哎！來說個笑話吧！」

我將被子緊了緊，他剛要再湊近，卧室門上的推拉門小窗忽然被人拉開，值班醫生面無表情地朝著裡面壓低聲音地吼：「不準交頭接耳！」

我的蠢貨室友肯定是看著我的背影撇了撇嘴，因為我聽見了他嘖嘖咬牙的聲音。不大一會兒，身後便想起了呼嚕聲，然後此起彼伏。

我睜開眼睛，看著黑暗裡一個個輪廓，鼻子根兒忽然發酸，我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可是眼睛還是不爭氣地模糊了。

我想回家。

我到現在都記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為什麼我親愛的爸爸媽媽不來看看我，還有我的小妹妹愛理。有時候想的太用力，腦袋就會疼。

看吧，這個鬼地方還不如監獄，監獄起碼都有探望時間，而這裡是個密不透風的大籠子。我很擔心我的家人們，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

自從市裡爆發了可怕的獸性瘟疫，人們原本幸福的日子就不復存在了。防空警報會隨時拉響，門窗外的鐵柵欄必須在第一時間放下來，不然下一秒那些瘟疫感染者就會撕咬你的脖子。

那天聽見防空警報時我正坐在馬桶上悠閑地看著報紙，等我驚覺跑出廁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紅著眼睛的感染者正拽著小愛理。他的嘴上帶著剛剛撕咬過的血紅，我聽見了隔壁鄰居的哀嚎。我的小妹妹顫抖成一團，眼裡都是無助和驚慌。我聽見父母從樓梯跌跌撞撞跑下來的聲音，而我已經顧不得其他了，朝著獸性大發的感染者撲了過去。

那是我腦中最後的記憶，之後我似乎陷進了昏睡，再醒來的時候我就來到了這裡。

瘟疫的爆發是人們瘋狂破壞環境和濫用轉基因技術的惡果，說是瘟疫，其實是人們的一些原始獸性被某一個誘因釋放出來而已。政府每天都會在新聞里播放科研人員在研究室里忙碌的鏡頭。他們每天都在說疫苗的研發馬上就要成功了，然而除了越來越密集的防空警報之外，其他未有任何改變。而那些病毒感染者最後如何處置了，政府也只是給了民眾「已經被嚴格控制起來了」這樣的說辭。

其實家裡也像個籠子，瘟疫爆發之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整個城市取消了集體活動。父母不再上班，我和小愛理也不再上學。人們靠著政府每日定時投放的生活必需品度日。生活雖然有些枯燥，但是能和家人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雖然我有些想念我的小女友。

然而現在我連這點最後的幸福都被剝奪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著如何才能回到家，不僅因為索然無味的生活，更因為我擔心家人，尤其是我的小愛理，她到底有沒有受傷。

我跟我的蠢貨室友討論過是否能請假回家這個話題，他入住的日子比較久，對這裡的一些規則更加清楚。但聽到我的問話時，他臉上寫滿了「你真蠢」三個字。

「你怎麼還期盼著請假回家呢，你看那些人的架勢會給你假期么？再說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說不定出去你就死定了！」

我無言以對，我大概真是因為想家得了失心瘋，自己想來也覺得這個問題真是蠢透了。

我要回家，我得想個辦法。

這些天我一直在觀察這裡的安防措施，得出的結論就是如果我要強行出走，就只有死路一條。然而要我像電影電視劇里那樣用湯匙挖出一條密道逃出去？我只能抱歉地聳聳肩。療養院里配發的一次性塑料湯匙只配舀起豆子。

就在我絞盡腦汁一籌莫展的時候，漂亮的女護士哈麗絲向我投來了拯救之吻。她那天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掐了掐我的屁股，然後眯著一隻眼睛舔著嘴唇說：「你小子真帥！」

是啊，我現在除了這副皮囊之外身無長物。我開始籌劃，在表面上循規蹈矩，暗地裡卻一直想方設法勾引那個放浪的女護士，這裡的工作想來也很枯燥。果然，哈麗絲很快就上鉤了，她幫我避開眾人的目光，將我帶到了療養院偏僻的檢查室。

「哦！相信我！這裡沒人會來！」她急躁地脫著我的衣服，喘息聲越來越重，我也一副被撩撥得意亂情迷的模樣，在她耳鬢間廝磨，輕輕含住她的耳垂，最後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給我的小女友道歉。然後一把把她按在檢查台上，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時間，長驅直入。

「天啊！」她驚叫失聲，整個人窸窸窣窣地顫抖，在我的後背橫七豎八地抓撓：「有野性的男人??就是??就是不一樣??哦！」

我咬牙堅持了許久，直到她四肢癱軟地攤在檢查台上，我才滑落在地。我看著她餮足地閉著眼喘息，咬著牙爬起來，迅速用檢查台上的皮帶將她的四肢勒緊，她驚覺不對，剛要出聲，就被我用她的內褲狠狠地堵住了嘴。

我看著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抱歉寶貝兒，謝謝你。」

然後，我套上了哈麗絲的衣服，將她用於登記指紋的左手食指的皮膚狠狠撕了下來。

我幾乎沒費什麼周章就混出了療養院，因為時間短，哈麗絲的皮膚還是溫熱的。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多久會發現她，但是我能確定那點兒小傷不會要了她的命。我得抓緊了，我的時間並不多。

通過最後一道關卡時，執勤的年輕保安一直盯著我，我故意拉低了衣領朝他拋了個媚眼，然後他默默地將臉轉了過去，臉頰瞬間緋紅。

我走出療養院的大門，腳上的高跟鞋踏得踢突亂響，我回頭望望，發現他們再也看不到我時，我猛然甩掉高跟鞋，飛速地狂奔。

我迷茫地看著公路上的路牌，閉著眼睛憑我腦海中的記憶辨別方向。我的腦袋開始隱隱作痛，而我腳下卻不受控制地奔跑。我路過一個個荒涼的街區，整個城市就像末日一般凋敝，四周不時傳來驚恐的哀嚎。

然而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只知道再堅持一下，一個街區，再下一個街區，我就能到家了。

我的雙腳開始發疼，肺也像快要撕裂一般，我拚命地喘息，整個人幾乎快要爆炸了。然而，我輕輕閉上眼睛，腦海中閃現父母慈祥的笑容，還有我的小愛理了，她一定正抱著我送她的玩具熊，等著我回家。

我踉蹌著幾乎跌倒，一瞬間，我眼睛驀然發亮，我終於看見了那扇暌違已久的門。來不及發出什麼感慨，我使出最後僅有的力氣敲了敲門。

「是誰？」我聽見了媽媽的聲音，警惕地微微顫抖。「是我??」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拚命吐出這幾個字。

「沙朗??？」媽媽緩緩打開門，在看清我那一刻，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我只得抱歉地笑笑，對身上的女裝還來不及解釋，就看見我親愛的小愛理拼了命的從門縫裡擠出來，手裡抱著玩具熊，眼淚一瞬間洇濕了她圓潤的小臉：「哥哥??」

緊接著，我看見爸爸也走了出來，我朝著他拚命想擠出個笑容，然而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錯覺，他看起來似乎腳步沉重，緊接著我從他眼裡看見了無可奈何：「對不起沙朗。」

「咻！」

我還來不及細想他眼中光芒的意味，就感覺心臟從背後被人洞穿。我睜大眼睛低頭看著殷殷的鮮血從我的胸膛潺潺而下，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太好了??你們??都沒事??」我最後看見小愛理扔了玩具熊急急撲到我懷裡，而我卻已經無力抱住她。我轟然向後倒去，眼睛看見的湛藍天空漸漸模糊，在意識消弭的最後一刻，我忽然想起療養院中那張面熟的面孔，好像就是那天襲擊愛理的感染者。

———————————————————

「目標已擊斃！」

狙擊手放下鐳射槍，伸手招呼著身穿防彈衣的同事將沙朗怪異的屍體拎上了警車，然後沖著沙朗的父母敬了個禮，揚長而去。

「為什麼要報警！」沙朗的媽媽尖叫著泣不成聲，沙朗的爸爸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在她的額頭上不斷親吻：「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別無選擇。」緊接著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隱沒在妻子的發間。

自從瘟疫爆發以後，全城陷入了恐慌，政府一再強調，發現可疑人員之後第一時間要撥打緊急救援電話。

沙朗那天因為保護愛理被瘟疫感染者傷害之後也出現了可怕的獸性表象，他和襲擊者一起被帶到了市郊的惠寧頓監獄進行治療管制。誰也沒想到，他會越獄。

沙朗的爸爸只知道那是政府的救援電話，卻沒想到他們的救助方法那麼簡單直接。他並不想失去自己的兒子，他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可惜他別無選擇。

他此時依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妻子，卻沒發現他的小女兒愛理此時已經丟掉了手中的玩具熊，眼裡隱隱閃現出紅色的光。（原標題：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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