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曾暗戀一個人，低到塵埃也沒開出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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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故事的人]發表的第326個故事

我低到塵埃里也沒開出花——致我暗戀的人

吳臘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還以為是簽收快遞的簡訊到了。飛快地拈起手機，原來是系統消息，提示你空間有了新動態。這可比快遞更讓人雀躍！畢竟認識你近三年，這是你第二次空間有點響動。

一

第一次是大二我們考專四的時候，你發了個說說鼓勵大家考試加油。時隔一年，你重出江湖。點開一看，是兩張照片，一張應該是你和一姑娘一起玩樂時拍下的，另一張是那姑娘嘟嘴賣萌的自拍。

照片還配了一句話：終於等到你。說實話，一開始，我有點懵，畢竟在你我鮮少聯繫的這段時間我不相信你居然不聲不響就有了對象。再者，你一向低調，就算戀愛了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公諸於眾。所以，我理所當然地以為，那姑娘是你親戚，她來找你，你是去接機終於在候機廳等到她來。

你是我大一的選修課的老師，走南闖北的你有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開口說英語直接秒殺我們這些專業的學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有通天的本領。當然，這些都是我從室友那裡聽來的。你知道有我這麼個人是因為經常逃課的我死皮賴臉地在QQ問你期末論文的事，還不得賴你非得要求學生按你說的格式寫期末論文，還說格式錯了零分。好在你雖感到有些懊惱但誨人不倦，給我具體講解了寫論文的步驟。

我們真正認識是在聖誕節，我為了回家過個好年，希望你能給我80分的總成績，所以，我送你一個蘋果。當然了，我沒明說，我想著吧，吃人嘴軟，你那麼聰慧，不會不明白的。為了給你留下個好印象，我還時不時把我看到的好笑的笑話在QQ上發給你，一來二去我們就熟識了。同時，我也發現室友所言不虛，你果真是個牛人，學霸就不說了，就連複雜的娛樂圈都比我摸得清楚。索性厚著臉皮拜你為師，你斟酌再三收了我做關門弟子。時至今日，我算是明白了，你收我為徒，不過是和自己鬥法，硬是想把我這灘爛泥扶上牆。

二

果然是有距離才有美感，自打你我熟識起來，我就勘探出你尖酸刻薄的本質。過年我回家了，你留校。一天晚上，你說你在看小貝的紀錄片。當時我第一個反應是以前看過的一部偶像劇《愛情魔法師》里的女主角「小貝」，絲毫不覺你小貝指的是貝克漢姆。你氣得不行，說，你真是無知得令人髮指。回校的時候想給你帶點我家裡的特產，徵詢你意見，你居然說，你體重本來已經超載了，要是還帶東西，那不得把車壓凹進去。

之後，我們一直沒見過面，雖然你學校就在離我們不遠。你總是在準備你博士論文，我嘛要追我的劇看我的景。偶爾在QQ聊天你總要苦口婆心地講一大堆學習的事，還時不時拿我成績開刷，我也不示弱就拿你一大把年紀還沒對象說事。其實你也不老，比許嵩還小一歲。作為家裡的獨子，你是實在不忍爹媽為你操心，相親過幾次，也試著和人交往，但都無疾而終。就我知道的有三個：第一個姑娘呢，挺漂亮，配你綽綽有餘了，但你倆沒共同語言；第二個，得體大方，你倆又聊得來，可人家是有夫之婦，你覺得自己不能幹喪盡天良的事；第三個，做妻子的不二人選，可是人家拿你當朋友。

回想你情場失意叫我出去吃飯那次，其實就是坐街邊吃燒烤。你坐我對邊，姿態如常，一邊吃菜一邊小酌。我趁著扒飯之際，眯著眼擔憂地看你。可你呢，你竟然還笑著說我的吃相一點沒點女孩子的樣。我怒了，索性放開了大快朵頤，你就看著我淡淡地笑，溫潤的眼神里略帶寵溺。還記得當時我說，你別那樣瞅著我笑，滲得慌。事實上，我是怕這樣持續下去我臉就得紅了，一個沒喝酒的人臉紅那不是會暴露心裡那點難以啟齒的小心思么。不過，現在我轉過彎了，你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規避我的擔憂罷了。

是什麼時候崇拜之情變質地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大二專四考試結束後，你約我吃飯說是犒賞這麼多天努力學習的身板。我想著，總不能空著手去吧，網購了你唯一愛吃的棉花糖。別提我知道你愛吃奶糖的時候有多開心了，因為視甜如命的我，唯一不愛的就是奶糖。當時就想著若我倆以後在一起，總不會因為爭零食吵架吧。我帶上我幾個朋友一起去的，席間觥籌交錯，其樂融融。我雖坐你旁邊，但都沒說幾句話。看著你和我的朋友們相談甚歡樣子，我決定，下次就算獨自面對你緊張到流汗，我也不帶其他人了。

大二也是我集災難於一身的一年，錢財的事先放一邊，關鍵是我臉時不時過敏紅腫得讓我沒法見人，牙也時不時疼得我吃不下飯。無意間在微信上給你說我牙疼的事，你回復：心疼。我當時把手機握在手裡的那種感覺像是中學那會兒考試時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整個人緊張到心臟無力，又像是觸電了似的酥麻。

但我假裝曲解了你的意思，說，怎麼，你心臟疼呀，那可比我牙疼嚴重多了。你怒不可遏，嘩啦啦地倒出一長串話：你說你，人怎麼這麼邪惡呢？我是說你牙疼這事讓我很心疼。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有你這麼個徒弟呢！最毒婦人心呀。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像私人醫生一樣持續問候我的狀況，還再三囑咐就算牙疼也要吃點流食，末了還說，感覺像是在和自己的奶奶說話。被牙折騰得生不如死的我瞬間炸毛，但心裡甜得不要不要的。

三

去年你生日那天，逢上端午，我帶上和我一樣沒回家的一室友提著生日蛋糕去給你過生日。傍晚的樣子，天還飄著小雨。你請我們一起去你們校外吃飯，問我們想吃什麼，我磨磨蹭蹭地沒吐出一個字。你看不下去了，直接領著我們去了一家店，點了店裡的特色菜。

吃得差不多時，我假裝上廁所偷偷付了賬。飯後，時間還早，你攜著蛋糕帶著我和室友輾轉去了咖啡館。我最後悔的就是，咖啡是由你買單的。那天，我本該一條龍式的不讓你花一分錢的給你過一個生日，可是你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促使你在一進咖啡廳時就先把錢押在了櫃檯。

在咖啡館坐著聊了很久，本著「光碟」的原則我們三個人還硬生生將一個蛋糕吃得差不多。如果不是你朋友打電話催你過去，我們還會兒再坐一會兒。回來的路上，朋友說，我看你師父今天挺感動的。我問她何以見得，她道，難道你沒看見他眼睛，反正我隔著鏡片我都能看到他眼眶濕潤了，尤其是咱倆唱生日歌，他吹蠟燭的那會兒。唉，真是人生一大憾事，適度近視的我坐你對面就剛好看清你五官，還有就是，我連正兒八經看你一眼都不敢豈敢看你眼睛。

不過，我心裡卻樂開花了。陪你過個生日你就感動了，姐還有大禮在後面。這份特殊的生日禮物是我找了各路朋友以他們當地的方言錄製的生日祝福。可是，收到禮物的你，卻說了我不想聽的話，你誇我是個有心人，對人那麼好，重情重義，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你還說，苟富貴，莫相忘。當時我正在公交車上，恨不得直接把手機從車裡飛出去。

我覺悟到是該迷途知返了。可你事後就如啥也沒發生一樣，隔三差五的嘮嗑就像木馬，當然我是特洛伊。

還有一次，大概晚上八點的樣子，你說你發財了，誠請我看電影，還強調我可以帶上小夥伴。當時我正上聽力課，昏昏欲睡。收到你的消息，我拉著一旁的小夥伴二話不說就逃課了。我少有這樣的衝動，所以面對小夥伴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牽強地解釋自己期待已久的電影剛好首映。

天知道，我有多希望和你坐一起看一次電影，哪怕帶上個電燈泡也是願意的。你特意叮囑我不要為了省錢坐公交車過去，那樣太慢了。可是，到萬達的時候還是快九點了。

好久沒見，我開口叫你師父，分貝不自覺降了好多。你含笑著對我小夥伴說，哎呀，我認識你，繼而轉過臉對我說，嗯，我記得你。你還沒吃飯，我有一絲小情緒，我奔著電影來的，而且時間也不早了，但還要陪著你去吃飯。我讓你隨便買點東西對付一下，你堅持三人一起去吃好吃的。最後，小夥伴提議去吃披薩，為了省時間，我附議。

萬萬沒想到吃完就十點多了。你說要不要再點一個甜點大家就坐著聊聊天然後回學校，下次再看電影。小夥伴好像被你說動了，而我捨不得放棄心裡那點小九九整個人就像鬼附體了一樣，還是鐵了心了要看電影，還說，反正學校宿舍11點門禁，回去也已經關門了。你不忍拂了我的意，三人只好亦步亦趨地去影院。

影院大廳顧客寥寥可數，而我說過的喜歡的那部電影是在翌日上映。按照時間的就近原則，你挑選了一部動作片。選擇座位的時候，你和我的小夥伴都遷就我的視力選擇了靠前的位置。進入放映廳後，才知道觀眾就咱三個。你坐我左手邊，小夥伴在右邊。

電影一開始由於小夥伴受不了舞槍弄刀的聲音跑最後排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與你獨處的竊喜與緊張中來回穿梭。我正襟危坐，假裝很認真的電影，趁你不注意才敢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你幾眼。男女主角那啥的時候，我那個眼睛真是無處安放呀，你倒是淡定，竟然跟我討論說男主一定是個老煙槍，理由是夾煙的手指異常的黃，肯定是常年吸煙被熏黃的。

出放映廳後，已過了零點，整個影院都已經熄燈打烊。大街上也沒有行人，我們三個在冷風中矗立著，等車。我特歉疚。上車後，你報了我們學校的地址說先送我和小夥伴回去。車上小夥伴睡著了，就我和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你問我看了電影有什麼心得。我是真沒看懂呀，離了眼鏡我只能以身形辨人，何況你坐我旁邊我能心無旁騖地看電影么。我支支吾吾地亂說一通，生怕你嘲笑我是個智障。

到寢室後，你發來消息問我們是不是安全抵達，還向我道歉，說折騰到這麼晚，考慮不周，隨後道了晚安吩咐我早點休息。讓我一席表達歉意的話卡在喉嚨里出不來。

四

去年冬天，南方好多地方都下過雪，我們這座城市也在列。下雪那天，已經是我們放寒假的時候了，我不急著回家就在城市周邊地區隨意浪，早上六點醒來收到你凌晨三點發來的語音，問我在哪兒，陪你以一起去山上賞雪。後面還有你呼哧呼哧地喘氣聲，你說路上積雪太厚，車沒法上去，所以你只能徒步。你大半夜的靠著手機照明徒步走雪路，前方電線杆也倒了，你只好退回來，找了一家酒店稍作歇息，等天亮了再上山。

我很遺憾不能與你共覽這銀裝素裹的大好河山，因為那時我同樣被這場大雪困在了另一座山上。怕你擔心，我只說了路程太遠趕不回來。天微微亮，你就啟程了，你說山下的人頭攢動都在往山上趕，你要衝在第一線才能欣賞到最美的雪景。中午，你發給我一張圖，是你堆的倆雪人。你說，本來只堆了一個，但覺得太孤單，所以忍著凍又堆了一個。

說實話，你那雙拿筆杆子的手真不適合玩這個，倆雪人粗糙得不行。轉念一想，要是我在就好了，絕不允許好端端的藝術品被如此拙劣的手法坑害。而且，和你一起看雪景堆雪人，應該是一件極美妙的是吧。所以，在全城市民都在因這場大雪的到來歡呼的時候，我卻希望它快融化，當然不是不全部，只需要融化出一條道讓我可以赴約。人生又一大憾事，錯過了和你共同經歷機會。

我回市區後，回請你吃飯。之前念叨好久，你放鴿子的次數讓我不得不稱你為和平使者。那次你總算沒有拒絕。我們沿著商場兜了一圈，還是決定吃牛排。因為鄙人平日吃得最多的就是火鍋和燒烤，極少吃西餐，所以那次一系列丟人的舉動就不在此贅述了。熬到結束我們去了一咖啡館坐著聊天。聊了很久，清楚得記得，你說你以後也想開一家咖啡館，空間寬敞，風格簡約但要詩意，最重要的是要有很多書。

閑暇的時候，自己也可以拈一本來看。把父母也接過來，放在身邊照顧。你說話的時候，眼裡像醞釀著酒意，臉上有淺淺的笑，整個人陷入憧憬里。那時候，我特別希望我能有很多錢，買下整個商場的一層樓，讓你隨意發揮。對了，你還提到一個風雲人物。那人，怎麼說呢？真材實料看得到，頭銜很多，在你們專業享有盛名，但此人恃才傲物，性格乖張，對世俗不屑一顧，抽煙喝酒樣樣拿手。

他去你們學校做過演講，你還拿著書屁顛屁顛的找他簽過名。你說當時你手頭拿的書正好是他宿敵寫的，但那人看了你一眼，沒說話，簽了。說起這事，你自己都忍不住發笑。只是，前兩天他去世了。然後是各路人馬給他寫了千奇百怪的輓聯表示哀悼。你說，要是像他那樣活著的時候無所顧忌，走了後萬人追悼也不失為真正的在人世走一遭。

請你吃飯後的第二天我就趕著回家準備過年了，你照舊留校學習。我在微信上給你講家裡人不同意我考研的事，理由正當——女孩子大學畢業找份穩定輕鬆的工作就行了，何必浪費青春再去讀研。我和爸媽爭得面紅耳赤，滿心的委屈，頂著寒風在街上晃，順便把這事告訴你和一個朋友。朋友勸我和父母好好溝通，畢竟上一輩讀書少，不大能理解如今的就業形勢。

而你回復我的第一句是問我哭了嗎，然後，我蓄積在心頭的眼淚就決堤了。我甚至覺得，你是那個真正懂我的人，知我的心意，理解我的委屈。但是我告訴你，我沒那麼脆弱，不會輕易掉淚。你鼓勵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堅定目標，好好學習。你會一直支持我，而父母終究有一天也會理解。

五

那時候，我也是立志好好好學的，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讓你失望。

新學期開始，我們就淡了聯繫。我有意為之。因為我心裡很清楚，我們只能是也只會是師徒。當然，我還有一個齷齪的想法，如果我不和你說話了，你會不會不習慣呢？事實證明，我真不該以己度人呀。你倒是主動找過我幾次，還是不咸不淡地聊聊學習。

前段時間，你突然發給我一張照片，應該是在計程車上拍的，車上播放器里正放著許嵩的素顏。你說，現在聽到他的歌就想起你。我受寵若驚，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欣喜。以為我在你心裡是被在意的。然後，那麼快，你就遇到了她。你終於遇到了她，那個你一直在等的人。

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信誓旦旦地說你今年一定會脫單，我更不該把你設置為我的特別關心，總是第一時間知道你的近況。其實，打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倆不會成。遇到你，我註定就只能低到塵埃里去，而且是開不出花的那一種。

還記得你去年回家，發消息讓我把所在地址給你，你給我寄明信片。我當時壓根兒沒想別的只以為你不回來了。得到你否認後，我便說，寄明信片就不用了，太折騰。內心還一直憤憤，不知道寄點特產給我嘛。你說明信片很好看，還親筆寫了祝福的話。結果，我像一個傻叉一樣回答你，真不用這樣，你寄過來，我還不知道去哪取呢，反正你要回來，直接拿給我就是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和相親對象，第一次見面，你打算給人姑娘買一束花，你諮詢我應該買什麼樣的。我完全不理解為什麼要買花，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你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以後你過生日我也買一束花送你，你喜歡什麼花？我直接回復你，別，我過生日你直接送我一大包好吃的就行了，花什麼的就不用了，又不能吃。然後又沒然後了

我全程陪跑的這三年，也許你也有那麼些瞬間感動過。只是，感動不是愛情呀。

作者：吳臘，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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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嚴彬（微信：larf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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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那麼一首詩，讓你心裡開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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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些詩，一想到就會在心中開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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