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技能大揭秘！確定死因和死亡時間有這麼多方法？
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除了從腸內容物和屍體溫度入手，法醫還能通過哪些方法知道它是何時死亡、如何死亡的？
法醫秘史丨第31輯
法醫必備技能大揭秘！
確定死因和死亡時間有這麼多方法？
（文/我在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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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過「法醫秦明」系列小說的同學一定都很熟悉，書中法醫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推斷死亡時間與死因，經常用到的推斷死亡時間的方法就是測量屍體溫度和檢查胃腸道內的食物消化情況，對於死因推斷則基本依靠屍檢。
那麼，當遇到一些有特殊情況的屍體，又該如何準確地鑒定死因和死亡時間呢？比如：血糖水平異常、乙醇濫用、肝功能與腎功能異常、電解質紊亂等情況。今天我們就用一門「歷史悠久」但是卻又「很年輕」的法醫學科——屍體化學來解答。
說屍體化學這門學科「歷史悠久」，是因為一直都有人在研究，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未獨立成一個學科；說它「年輕」，是因為它作為法醫病理學中的一部分進行獨立講授的時間並不長。
1993年，國外的法醫學家Coe將屍體化學定義為「法醫病理學家的重要輔助工具」，並強調案件鑒定工作中對玻璃體液的葡萄糖、電解質和體內尿素氮的常規檢驗可以輔助確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時間。這是法醫化學輔助法醫病理學探案的開端，在之後的若干年中，許多法醫學家不斷地完善法醫化學在法醫病理學中的應用，使得屍體化學的檢測技術日臻完善。下面我們就簡要地介紹一些相關的內容。
1.利用糖代謝驗屍
由於在機體死亡後，體內的血糖會繼續發生糖酵解，在瀕死期以及在實行心肺復甦術的情況下，都會造成死後血糖水平的不穩定，所以，在檢測屍體的血糖時，如何區分是生前血糖異常還是死後血糖異常成為了早期法醫學家遇到的棘手問題之一。在現代法醫學家不斷的努力下，終於發現，人體眼球玻璃體液的葡萄糖濃度才是最可靠地反映生前血糖濃度的標誌物。
（抽取玻璃體液模擬圖。圖片來源：參考文獻[4]）
2.如何確定酮症酸中毒？
酮體（乙醯乙酸，β-羥丁酸以及丙酮的統稱）是脂肪代謝的產物，正常的酮體代謝作為人體的基礎代謝之一。當人體出現病理情況時，如：糖尿病、缺氧、代謝紊亂性疾病以及多器官功能衰竭時，就會出現酮症酸中毒的表現。為了明確酮症酸中毒是否為死亡原因，法醫學家們也進行了廣泛的研究，最後發現檢測酮體水平在非毒物致死案件中可為死因判斷提供非常有價值的信息。當血清酮體濃度超過1000μmol/L時，提示酮症酸中毒可能是直接死亡原因。
3.胰島素和C肽也是屍體檢驗的參考因素
胰島素和C肽均為胰島B細胞的分泌產物，當低血糖原因不明時，分析胰島素和C肽具有重要價值。由於分泌時胰島素和C肽摩爾數一般相等，但是C肽的半衰期（血漿中C肽濃度下降一半的時間，稱為C肽的半衰期）要長於胰島素，所以，在檢測的時候血中胰島素與C肽的比值（I/C）便總是不相等的，基本接近1.0或者略高，活體內I/C 值可用於區分低血糖是外源性胰島素所致（I/C＞1），還是胰島瘤或者降糖類藥物所致（I/C＜1）。國外學者也曾做過正常胰島素使用和異常胰島素使用致死的研究，正常空腹血清胰島素濃度為5-75μUI/ml（35-521pmol/L）；致命性胰島素過量使用時可達800-3200μUI/ml(556-22224pmol/l)；血清胰島素水平的明顯升高見於胰島素過量使用者，而胰島分泌型腫瘤患者胰島素水平一般不超過1000μUI/ml。
4.利用腎功能檢驗是否高溫死亡
肌酐和尿素氮是腎功能的兩個重要指標。一般認為尿素氮是一種非常穩定的化合物，死後血清中含量與生前接近。而有學者發現在高溫死亡的案件中，肌酐水平升高明顯。
5.乙醇攝入指標的評定預示著什麼？
乙基葡萄糖醛酸苷（ethyl glucuronide，EtG）不揮發、溶於水，且儲存過程中穩定，是乙醇的直接代謝產物。EtG 在攝入乙醇後8h內血液中都可檢測，80h尿液內也可檢測，此外，頭髮中含量更是長達數月後仍可檢測。因此EtG 是乙醇攝入（非濫用）的很好檢測指標。硫酸乙酯（ethyl sulfate，EtS）也是乙醇的直接代謝產物，與EtG 清除特點類似，同樣被認為是近期飲酒的生化指標。
6.電解質能不能用來推斷死亡時間？
現在普遍認為死後玻璃體液中的電解質水平不會發生變化，比如：玻璃體液中的鈉離子水平可以用於診斷死亡時是否伴有高鈉血症或者低鈉血症。此外，國外學者還研究了在海水和淡水中溺斃的死者體內鍶離子的濃度，對左、右心室血的鍶離子濃度進行測定，發現心血（或死後心血的血清）鍶離子濃度加上其他的詳細數據和形態學觀察對於鑒別診斷海水和淡水溺死很有意義，尤其是那些在水中浸泡72h內的屍體。死後玻璃體液鉀離子也一直是法醫學死亡時間研究的熱點。在死後72h內，每隔12h測量一次玻璃體液鉀離子的濃度，結果顯示死亡時間與玻璃體液鉀離子濃度呈顯著的正相關關係，這一研究結論有望在今後的法醫學死亡時間推斷上進行應用。
（心血抽取操作相片。圖片來源：參考文獻[5]）
此外，腦脊液、心包液等體液中的相關成分也可用於死亡時間和死因的推斷，但由於篇幅所限，就不再贅述了。然而，屍體化學也有它的不足，比如它只能作為法醫病理學的輔助工具。屍體化學的研究基於屍體的體液，在死亡時間推斷方面雖然生化方法被研究得很多，但是這些方法耗時、耗材並缺乏標準化的流程，因此很少能應用於實際工作中。雖然如此，在當今多學科領域迅猛發展的時代，相信屍體化學在其他學科新成果的基礎上，能不斷完善自己的不足，在今後輔助法醫病理學家探案的過程中，佔據重要地位，展現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以上，就是今日的話題，對部分讀者而言，可能專業難度係數大了些，但相信大家還是可以從中窺見法醫工作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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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資料來源：
[1]韓順琪.秦志強.陳憶九等.屍體化學的研究進展[J].法醫學雜誌.2015.31(4)
[2]馮明華.陳玉川.屍體化學與死亡時間推斷[J].新醫學增刊.1994
[3]喻林升.屍體化學檢測在死因推斷中的價值[C].中國法醫學最新科技與實踐
[4]BrendaL.Waters.Handbook of autopsy practice[M].4ed.Humana Press
[5]Joseph A.Prahlow.Roger W.Byard.Atlas of Forensic Pathology[M].Humana Press
[6]題圖素材來源：500px圖片網
本期編輯團：
主稿：我在你左右；題圖：以默；校對：笑言；排版：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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