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交新女友我心痛,可同學聚會時他給我巨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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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已經是這周第二次遇見他,他的身邊陪著的無一例外都是他的女朋友。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動作並不嫻熟,但好在我們平靜地擦肩而過,平靜吧,免去一切的尷尬。
終是應了那句話,我們像兩個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但曾經發生的一切卻在心裡明明白白、亮亮堂堂。
剎那,世界外物都消失不見,周圍靜悄悄的,連自己的腳步和心跳聲也一併隱匿。萬籟俱寂,只有我輕聲的呢喃莫名清晰,我輕輕地說了三個字:席慎言,他的名字。
他好像又帥了一點,里穿黑色衣服,外搭一件灰色大衣,簡單平直的線條勾畫出他完美的身高,勾畫的還有我那份對他說不出的情愫,就如他衣服上的線一樣,絲絲縷縷,纏繞在我心上,一點一點蜿蜒而入。
以前上課的時候,他就坐在我的右手邊,某一天他的後領口處有一節線頭露了出來,在他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明顯。
我把手伸向他的後頸,嘗試去扯拽那一根小小的線,可是一拽連旁邊的部分也都褶皺起來,他側過頭來問我幹嗎。
我嘻嘻一笑,沒幹嗎,然後兩隻手把他領口處褶皺的部分再撫平。
這麼細小的一件事,以後也只能留存在我的記憶里了,因為他衣服上的線頭會有另一個人為他剪掉。
想到這,心裡的傷感竟像藤蔓一樣纏纏繞繞,瘋狂生長,這明明是我自己的選擇,可現在我這又是幹什麼呢?
是不是每個人骨子裡就是犯賤的。
幾周之前,他打電話給我,我一接起他便開門見山地問:「許疏,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好。」
「啊?」我錯愕道,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搪塞道,「席慎言,你別鬧了。」
「我沒鬧,我問你最後一遍,許疏,你到底答不答應做我女朋友。」他鮮有地,使用這麼強硬的語氣。
我沉默了很久才作答:「我想再等等。」
「等多久?」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力。
「我……也不知道。」我如實回答,可是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竟然這麼艱難。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他才回復道:「好吧。」
我咽了口唾沫,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後來他掛掉電話。
我背靠牆壁,彎下腰,手扶在腿上,盯著腳旁的一根被踩扁了的藍白吸管,定了定神。然後沿著牆壁走回宿舍,心裡說不出的感覺,我在想他為什麼要跟我告白,並且這樣逼迫我,繼續當朋友不好嗎?
席慎言他很好,可是要選擇跟他在一起,好像還差點什麼,究竟差點什麼呢?我也想不明白。
我們將近一個月沒再聯繫,他沒找我,我自然也沒再找他。
但突然有一天,我刷朋友圈時看見他跟一個女生的合影,上面寫著:我們。
答案不言而喻。
我的心「咯噔」一下,關上手機,忍不住又打開,看了又關上又打開……那個女生笑起來真甜,他們看起來真般配,而我的心裡怎麼那麼堵得慌,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去。
席慎言,你找女朋友了,不是我。
我想起他曾保存一年的簽名:我拒絕所有青睞,只為等你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說實話,看到的時候心裡是動容的,可是終於,他等不了了。
2
他找女朋友的速度真快,不過一個月的樣子,我甚至忍不住自作多情地想,他不會是特意做給我看的吧,不會是想用這麼幼稚的手段告訴我,許疏,你看你不要我,有的是人爭著要我。
當然,我不希望是這樣。
那天的最後我還是關上了手機,把手機放在離我很遠的書架上不再觸碰,然後從書架上拿出一個日記本,是我大一剛開學時用的,已經密密麻麻地被記滿了。
在中間位置,我曾寫過一句話:我們常常不想失去愛我們的人,因為我們想通過他們以此證明我們是美好的,可愛的。
那是某一天閨蜜向我哭訴「雖然我不愛他,但是我也不想他愛別人啊」時寫下的,如今放在我的身上好像也有些貼切。
我換了只另一顏色的筆,在那句話的下面又寫了一句話:我不能擁有你,卻也不想失去你。畫句號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也畫不圓滿,我盯著日記本上那些字,花了眼,越來越模糊,直到陷入另一段記憶。
「你相信宿命嗎?」男聲問。
「我信。」女人堅定的聲音響起來,眼神卻並未看向男人。
「那你一定……」
「對,一定要走。」還沒等男人說完,女人就已經邁開了步子向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燈光打在女人的身上,長長的裙子墜落到地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女人走出舞台時,響起一首曲子,然後舞蹈演員陸續出現,話劇達到最高潮……
那是我和席慎言話劇里的一幕,最後演出的時候很成功,我一直衝他笑,付出並且得到收穫的感覺讓人心情莫名的好。
我和他便是在演這場話劇的時候認識的,因為有台詞對話,所以記了彼此的聯繫方式,除了正式排練時間,還要再約出來練一下。
我們常選擇學校南面的小花園,四四方方的石階把草地和草地不規則分開,我一邊在石階上跳來跳去,一邊與他進行劇本練習,也不看他,只是自顧自地回答他的話。
我不是不認真對待我們的演出,只是我當時對他還不熟悉,面對陌生人我總是需要有一些什麼動作來掩飾我的尷尬。
漸漸地,我才對他熟悉起來,才敢對視他的眼睛,我把我的目光均勻地灑在他的每一根睫毛上,因為這樣看起來,會顯得我們比較深情、靈動而又真實,重要的是,不容易笑場。
練習過後,我們會坐在草地旁的白色長椅上,光滑的油漆泛著細微的光澤,我拿過他的手,研究起他的手掌,看見他手心裡有深邃的紋路。
我裝模作樣左看看又瞅瞅,可惜我什麼都不會,我也不知道他今後的愛情、事業和生命是什麼樣的。
「你相信宿命嗎?」劇本里的一句話,我忍不住問起他來。
他說:「不太信。」
「哈哈,我也不信。」然後放下他的手,身子向後一仰,看起前方的大片草地,草地的中央有棵樹茁壯長著,心情明朗。
然後我突的一下從回憶中抽身出來,日記本上的字又一個個變得清楚起來,心裡卻覺得空落落了。
刷過朋友圈後的幾天里,我經常想起小花園的景色,我想起在小花園裡曾看過的他的手心,手心很暖,有薄薄的繭。
如果我當時選擇牽起他的手,那現在的我們……
3
他和女朋友大概已經走出去很遠,我這才忍不住回頭張望,但視線里都是來來往往身著各式衣服的人。
他們形態各異,有說笑的有沉思的有爭辯的,有疾步快走的,也有慢悠悠閑逛的,以前我總是跟我自己說,以後一定不要等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可此刻站在人群中的我終是不可避免地失去了些什麼。
席慎言,他在我的生命里是特別的,是我沒有在一起卻會想念的人。
我很厭惡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我因為生氣摔碎了一個杯子,氣消了之後,又百般想要把杯子粘起來的感覺,我覺得自己簡直糟糕透了。
是我拒絕了他,我總不能穿過這人群,找到他們,告訴那個女生說:「喂,他是我的!」這樣也太沒品了。
眼神黯淡地轉過身子,在四方形的磚塊路面上走起一字步,我一定要多想想他的缺點,以此慰藉我那顆不停在犯賤的心。
可是好奇怪,我怎麼記不起他的不好來了。
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說話不緊不慢的,回答我時,總是喜歡說「行啊」「好啊」「可以啊」諸如此類,他性格那麼好,是不是我們在一起了永遠都不會吵架。
他是一個很體貼的人,每次晚上打電話,他都會說等我掛了他再掛,或者是等我睡了他再睡。
他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我很少碰見對小動物也這麼好的男生,他的外表雖然看起來酷酷的,但是我知道他的眼睛裡藏匿的都是他的溫情。
湧現的記憶推動著我不斷向前邁著細碎而又緩慢的步子,心裡卻不斷醞釀著後悔而難過的感覺,像酒杯里的啤酒一樣不停地冒著泡沫,讓此刻的自己變得越來越陌生。
他打電話時說的那幾句話我一直在心裡反覆惦念,如果我當時沒說我想再等等,而是說了聲好,那結局會不會就此改寫。
他不會是以為我拿他當備胎,所以才有了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吧。是不是真的像一句話說的那樣: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你,又怎麼甘心只跟你做朋友,可是他怎麼又這麼迅速地找了另一個女生?還是在我模稜兩可的態度中漸漸消磨掉了他的喜歡。還是……
此刻的思緒像一個無底洞一樣,我情不自禁地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每一種都沒有答案,而我也永遠沒有機會向他開口證實,那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腦子累,心也累。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再繼續想下去了,可還是控制不住。
4
之後的幾天里,我試圖讓自己忙碌起來,我接下了很多工作。但是沒有絲毫的效果,席慎言的名字還是不時地出現在自己腦海里,席慎言、席慎言、席慎言。一次又一次,真是無論做什麼都能想到他。
有時翻通訊錄不小心翻到他的名字,身上還是會一陣電流經過。
更讓我受不了的是我睡前還在繼續想他,我們曾經的對話,一遍又一遍重現在腦海,然後對每一句進行分析,在想如果我當時是這麼回答的會不會更好。
他也不只一次地出現在我的睡夢裡,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夢境也可以如此真實,真實到我根本就分不出真假,夢境越真實,醒來的空落感也便越強烈。
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我生命里再出現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忘記了?
我坐在床上發獃,突然接到了一個話劇社老成員梅子的電話,她問我有沒有時間去輔導一下這一批話劇社的學弟學妹。
我毫不猶豫地便應允下來,因為參加過一些組織的人都知道一種傳承精神,是一種你不由自主就會去貢獻力量的深切情感。
但我剛一進演播廳就後悔了,因為梅子讓我稍稍等一會兒席慎言,他一會趕過來。
「他也要來?」
「對,他下了活動就過來,他那邊還有個活動。」我表面上笑著說好,心裡卻五味雜陳,從那個電話以後我們都一個多月沒再聯繫了,而我直到現在也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裝作若無其事根本就不是我的強項。
我站在一旁看學弟學妹們表演,腦海里浮現的卻都是我和席慎言表演的場景,那些場景一幕又一幕,像含著酒精的中藥,令我苦澀而又沉迷。這時,演播室的門突然開了,席慎言從外面走進來。
他穿一身正裝,一針一線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髮型也精心擺弄過,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精神。不知道他又去參加什麼活動了。
他越走越近,上了舞台跟梅子說話,完全忽略掉站在舞台一側的我,而我的目光突然不知道該看向什麼地方了。那一刻天地茫茫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無助而又害怕。
低頭的瞬間我的眼睛忽然掃到了他的皮鞋,那不是我兩年前賣給他的皮鞋嗎?他現在還在穿,而且看起來和兩年前一樣新。
那個時候我找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商場里做專櫃銷售,站在一排又一排擺滿皮鞋的貨架中間,身穿紅色的小馬甲,笑嘻嘻地對每一位客人說著:「歡迎光臨。「
一天站整整九個小時,雖然很累,但是那種新奇感令我很開心,那是一種不同於收穫書本知識的快樂。
我每天都會拍照片發朋友圈,以此炫耀辛苦工作的自己,然後在回家的路上給席慎言發語音,講很多賣鞋時的趣事,講善良的難纏的冷淡的熱情的客人,也講另一個銷售員賣得比我多比我少,然後拍下粉色的單子給席慎言看:「你看,我今天賣了這麼多鞋!」
他為了支持我的生意跟我說,給我選一雙吧,選一雙給我寄過來,算是我支持你的工作。
「真假啊,快遞過去啊?」
「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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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天,我去給他認認真真地給他挑鞋子,知道他喜歡簡單的款式,然後選好幾款給他發過去,他挑了其中一雙。
「你穿多大的呀?我覺得號碼可能不準。」我拿起他選好的那雙鞋細細端詳,那是我們那最簡單的皮鞋,一點花紋和裝飾都沒有,烏黑烏黑的。
「差不多就行吧。」
「有了,你拿尺子量量你腳上的鞋底,我量量這雙鞋底。」
「哈哈。」他雖然笑我,但最終還是照做了。
下班後,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皮鞋,嶄新的鞋子一點褶皺都沒有,大大的像一個船一樣。我把它們雙雙放在地上,然後忍不住穿上,瘦削的腳腕與大大的鞋口對比,顯得有些滑稽,就像小時候偷穿媽媽的高跟鞋一樣。
我坐在床上,把腳抬高,拍照片發給他,照片下面寫了個「小船」,那刻的心情就像偷吃糖的小孩,惡作劇般小小的開心。
遲遲沒等到他回復,自娛自樂後準備給他包裝,我挑了一個最好的袋子給他,看著包裝精美的皮鞋就像每一次為別人包裝禮物一樣,心裡充滿幸福和期待。
「哈哈,想讓你和許疏給學弟學妹們示範一下。」梅子突然變近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倆都站到我的面前了。
這是一個十分合理的要求,我沒有理由不應允,而席慎言也答應了下來,我們拿過劇本,各自看各自的台詞,沒有進行任何排練便投入到給學弟學妹的示範中來。
我和席慎言相對而站,四肢皆與地面垂直,四周儘是觀眾。
那一刻其實我的心裡很平靜,那些擾亂我這麼多天的小思緒全都化為塵埃,靜悄悄地落到了地上,就這樣吧。
我看向他的眼睛,這是我們演過這麼多場話劇,我第一次這麼勇敢、無畏地看向他的眼睛,因為內心含悲,身心沉重,我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笑場的。
「心無外物。原來是真的。」他跟我說,他的聲調拿捏得很好。
「親愛的,外面沒有別人。原來是真的。」我的句子放得比他更緩一些。
「你所看到的,必定是你心中已有的。原來是真的。」
一場幾分鐘的表演,卻讓我覺得是一個世紀那麼長,我所有的情緒在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和無力。就像你以前經常路過一片綠草地,但現在綠草地化為了一片灰燼,當它不復存在了,你才回憶起它存在時是多麼美。
你以為它永遠都會在那裡,永遠屬於你,你想哪天一定要去草地上拍照,你幻想過你拍出的照片會多麼美,但就是這樣一份曾經觸手可及的美在你眼前付之一炬。
我面對著席慎言,就像面對著那片已經化為灰燼的草地,無論如何也邁不動步子,而周圍的學弟學妹們響起了掌聲,此起彼伏。
聽見掌聲後,我一下子從剛剛話劇的悲壯中走出來,並向周圍的學弟學妹一邊笑著一邊頻頻點頭,但席慎言好像一直在注視著我,我不想深究。
示範完後我和席慎言又留下來給學弟學妹單獨輔導,他輔導他的,我輔導我的,像兩條涇渭分明的河流。
可是我不小心瞄到他的皮鞋時還是會忍不住想,他為什麼還會穿著那雙鞋,我又多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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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又去給學弟學妹們輔導過兩三次,席慎言應該也有去,但我們去的時間不一樣。其實我特別怕我在場的時候,他帶著他的女朋友也去了,幸好沒有。
終於演出了,在學校的文體館,憑票進入,我是VIP票,在前排。梅子說,無論演出結果如何,我們晚上都要慶祝一下。
「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吧。」我開口婉拒道。
「那不行,必須去!你們幾個可是大功臣!」梅子所說的幾個中也有席慎言。
我沒再說話,沒答應自然也沒拒絕。
席慎言和我坐在同一排,隔了四個座位。
我側了側頭,沒想到能看到席慎言直挺挺的鼻樑,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樣,我連忙別過了頭。
以前跟他一起上自習,背書累的時候,就在本子上用幾筆勾勒出他臉部的輪廓,他指著那個正中央的豎勾不滿意地問我:「這是什麼?」
我自豪地大笑:「哈哈,你直挺挺的鼻子啊!」他那個幾盡完美的鼻子不知道為他整張臉加了多少分。
那些靜默的午後,微風斜斜地吹進教室的大窗戶,掀起了席慎言的演算紙和我未看完的書頁。
兩個小時後,演出結束,意料之中的成功,我終於還是無法推脫盛情答應跟他們一起去慶祝。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在去飯店的大馬路上,勾肩搭背,做著好像只有青春才最適宜做的動作。
一路上我沒怎麼說話,席慎言也沒怎麼說話,但我很配合地該笑笑,該點頭點頭。
大腦卻在神遊。
我想起我和席慎言有次晚上一起去校外散步,走的也是這條馬路,路很寬,從路的這頭去路的那頭要花費不少時間。
因為當時已經很晚了,路上車輛不多,昏黃的燈光均勻灑在馬路上,柏油路面發出好看的光暈。那樣一個安靜而又美好的世界,那樣友好而又和諧的我們。
「還要過馬路嗎?」他問我。
「好啊。」我回答完他便伸出手來,我猶豫了一秒鐘然後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當時還是冬季,他的手暖暖的。
突然想起薛之謙的一句歌詞:你能給我只左手,牽你到馬路那頭嗎?
他牽我手的力度剛剛好,當時心裡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安全、依賴。
我們過馬路的速度很慢,絲毫不在乎馬路那邊的提示還剩幾秒,剛走了幾步席慎言便說:「我給你出個題吧,什麼東西它消失了,它出現了,它消失了,它出現了?」
「啊?」好奇怪的一個題什麼叫它出現了它消失了?
我眼珠一轉然後回答道:「我知道了!你的臉,白天出現了,晚上消失了,哈哈。」
他一臉質疑的表情:「我有那麼黑嗎,不對,重猜。」
我吐了吐舌頭耍賴,說猜不出來,偏要他說答案。他拿我沒轍,便低下頭指了指腳下的斑馬線,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是斑馬線啊。」
「你是豬嗎?」他問我。
「當然不是啦。」
「那怎麼這麼笨。」
「喂。」我氣呼呼地轉身怒視他,他卻心情大好地看著馬路是否有車輛。
那時的我們一定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如果可以給過去的自己寫一封信,我想這樣寫:
許疏,你一定要珍惜現在這麼暖媚的燈光,珍惜暖媚燈光下有好看光暈的柏油路,珍惜有好看光暈柏油路上的席慎言。
7
我們包了一個很大的間,空間里均勻地擺好了大桌子和木製椅子,我們紛紛入座後,這個空間里的充斥物也不顯得多。真是個適合玩耍的廣闊天地。
大家說好把自己的手機統統放到卓子中央那個大坑裡,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交流一下感情,可不能低頭玩手機。
而這麼多人湊在一起免不了玩集體遊戲,討論來討論去還是決定玩大家再熟悉不過的真心話大冒險。
真心話和大冒險交替進行,上一個人如果是真心話,下一個人必須選大冒險。而決定的方式就是桌子中間的大轉盤,簡單粗暴。
我運氣不佳,才玩了兩輪我就輸了,輪到我選真心話,而上一個輸的人作為我的提問者。
「許疏,你這麼久都沒交男朋友,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他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我,我掃了掃四周的人,大家皆是期待的表情。
我點點頭,說有。回答完下意識去尋找席慎言的表情,發現他正在低著頭專註地吃東西,那一瞬間心裡多少是有點失落的。
可是我能期待他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哇,是誰呀。」
我抿嘴笑了笑:「只能提問一個問題。」
「下次還讓許疏輸!」大夥一起起鬨,氣氛嗨到極點。而我竟然不想再玩下去了,因為我有點玩不起。
好在接下去的幾輪我都沒輸,倒是他們,玩的大冒險一個比一個狠,越狠也就越有看頭,而最後大家竟一致決定取消真心話,直接大冒險。他們一個個看起來真是玩瘋了。
大約第十輪的時候,席慎言輸了。在這個概率平等的遊戲里,誰輸誰贏真的說不準呢。
「哈哈,終於逮著你了,這樣吧,也不為難你,你就給你手機通訊錄里第一個女生打個電話吧,你先表白,然後問問她喜不喜歡你,哈哈。」
「哎,兄弟,這個有點過了吧。」席慎言抿著嘴,有點無奈。
「不敢玩?有貓膩?」他們一邊嬉笑著一邊去大坑裡找席慎言的手機。
「換個唄。」席慎言說。
「怕啥的,單身狗一個。」大家又起鬨。可是,等等,什麼叫單身狗一個?席慎言他有女朋友啊。我心裡狐疑,但我還是沒問出來。
他們真是行動派,拿到手機立馬就翻通訊錄,然後表情一臉驚喜:「哎呦,第一個竟然是個外國妹子,你小子還認識外國妞啊,Adoring?好聽,好聽。」
他們給席慎言撥上號然後把手機遞到他的手裡,所有人都一臉興奮地看向席慎言,但這時,我的手機竟然響了。
鈴聲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清楚聽見。我心裡嘀咕,誰啊,挑這個點打電話,真尷尬。
但當我掏出手機看向手機屏幕的時候,令我更尷尬的事情出現了。
8
來電顯示:席慎言。
呵呵,老天這是在逗我嗎?
我一臉吃驚地看向他,他神態自若地打電話,並未看我。而這時坐在我旁邊的梅子突然大叫一聲:「席慎言!」
完了,來電顯示不小心讓梅子看見了,於是桌上的人一臉吃驚地看向我們倆,當時桌上的曖昧指數驟升。
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名字再怎麼排也不可能排到他通訊錄里的第一位啊。
大家竊竊私語,「你確定你撥對了?不是說是個外國人嗎?」
「席慎言通訊錄里第一個人是許疏?」
「備註是什麼啊?」
「Adoring?什麼鬼,許疏的英文名字嗎?」
然後迫於壓力,我只好硬著頭皮接起了電話,在眾目睽睽下跟席慎言打電話,這樣的經歷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沒關係,我們都演過那麼多場話劇了,這次也當做是演戲好了。
他照著大家跟他說好的台詞跟我說:「許疏,我喜歡你。」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不疾不徐。
「哇……」周圍人起鬨。
他繼續開口說:「那你喜歡我嗎?」
此刻我喜歡的人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問我,我喜不喜歡他。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問我,而我也僅有這一次機會告訴他,我喜歡他。
可是讓我怎麼開得了口。
「許疏,快回答啊,你喜不喜歡他。」
「哈哈,你們兩個不會……」
「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我早就發現你們眉來眼去了。」
「瞞得這麼好啊……」
桌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混亂不堪,噪音此起彼伏,他們的話強勢地改變著我的心跳,讓我心煩意亂,身上像被一盆滾燙的水澆了一樣,熾熱疼痛頓時遍布了全身。
我終於受不了,於是奪門而出。
走廊牆壁上的燈光閃耀著,有些泛黃有些泛白,看起來像是不均衡的染料。席慎言緊隨我出來。
他說:「許疏,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玩得這麼大。」他的目光里滿是道歉的意味,可是我又怎麼能怪他呢。
我開口跟席慎言說道:「玩遊戲嘛,我沒怪你啊。你快進去吧,我自己靜一會兒。」有一點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雖然我明明有那麼多問題想要問他,但是都問不得。
對於我來說,有些感情,就要斷得一乾二淨。
「我陪你。」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一字不落地被我聽見了,低著頭的我還是被這三個字稍稍感動了下。
但我下意識地便接了句:「你陪得了一時,你能陪一輩子嗎?」聲音小小的,含糊不清。
「嗯?你說什麼?」他問我,顯然他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回答完後我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我本想讓自己靜靜就回去,可是現在回包間也不是,回學校也不是,於是就尷尬地跟席慎言站在走廊里。
揪了衣服的一角,折起來再展開,展開再折起來。
很久的時間裡,我們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我在想,時間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我開心快樂的時候,它過得很快,而此刻的時間對我來說卻度秒如年。
就生生地站在原地,備受內心的折磨。
9
「許疏。」
「嗯。」
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換了個姿勢,現在的他倚在牆壁上,雙手插褲兜,目光向斜下方看去。
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一點都猜不到,心裡有期待也有恐懼和不安。
他問我:「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郊區採花嗎?」
「嗯,記得啊。那時我們好大一群人包了一輛車到郊區花園裡遊玩,交上幾十元錢就可以自由採花做花環,當時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採花編花環。」
「你是唯一一個沒有採花的人,就在所有人抱著一定要把幾十元錢花得更值一點的時候,你手裡空空如也。你說,花也是有生命的,我們來這裡不是比賽誰採得多,而是看誰采來了快樂,看誰找到了那份馨香盈袖的感覺。」
他繼續說:「許疏,從那時起你在我心裡就變得特別起來。那種特別,不斷吸引我想要靠近你,甚至佔有你,我沒有辦法選擇跟你繼續當朋友,就算被拒絕那我也要問一問。」
「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希望我的愛變成你的束縛,我不能以愛為枷鎖將你禁錮。這一個月以來,我一直忍著沒找你,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說到這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但我想,總比繼續做朋友的隱忍要好得多的吧。」
「許疏,你一定要原諒我親手斷送了我們的友誼,原諒我不小心愛上了你,誰讓你這麼特別而又美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我說的,頭部向左轉四十五度的位置,就是我站立的位置。
「Adoring很快就會變成ed形式了。但我從來都沒後悔我的表白,從來都沒後悔我愛上你。」說到這,他輕輕地笑了,一如我初見時他的笑容。
可是現在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呢,雖然我震驚,繼而感動繼而溫暖,就像他說的,終究都是過去式了。再深的愛,在時間面前,也會化為灰燼。
不過以這樣溫暖的對白作為我們結束的方式好像也蠻有愛的,我在想,人生好像真的就是一念之差,一步之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不會回來。
三維空間也好,五維空間也好,那樣一個節點,僅此只有一個。
這麼想想,我突然覺得自己就釋懷了,全世界錯過的人那麼多,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10
「嗯,好好對你的女朋友。」我抿了抿嘴唇,給了席慎言一個不露齒的微笑。
「女朋友?」他皺著眉頭問我,一臉霧水。
我卻肯定地點點頭:「對啊。」
「我有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他的語氣先是二聲,後又轉為極為無奈的平調,現在倒換我一頭霧水了,剛剛玩遊戲的時候大家也說他是單身狗一個。
這其間難道真的有什麼誤會嗎?
「那你發朋友圈那個女生是……而且,我還在路上碰見過你們。」
「咳,你說她呀,我表妹,來找我玩了幾天。」
「我還以為……」雖然我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但心裡的浪花已經被激起千層了,那個女的竟然只是他表妹而已!而我竟然因為他的表妹難過抑鬱了這麼久。
這段我人生中的慘敗歷史一定不能跟外人提起。
「你還以為什麼?我剛跟你表白就跟別人在一起了啊,再遇見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呢。都說前面會有更好的風景,但好像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風景了。」今天的席慎言跟他的名字十分不相符,明明是慎言,今天卻說了這麼多讓我感動的話。
他是不是真的以為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心平氣和地講話了,是不是以為從今往後我們真的就毫無瓜葛了。雖然,在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我卻有了一顆想跟他糾纏一輩子的心。
而我應該怎麼表達才合適呢?
我想了想然後開口問他:「你相信概率嗎?」
他點頭,不可置否。
「我猜我的心跳三下的時候,你的眼睛眨一下。」我微微仰著臉,看著我面前的席慎言。
他笑了笑:「跟我演話劇的時候數的嗎?」
我點點頭,隨之也笑了笑。然後,我向前邁了一步,伸手摟過他的脖頸,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嘴巴,他一臉錯愕,而我隨即放開了他,後退一步,說道:「但剛剛,我的心跳了五下,你的眼睛一下都沒眨。」
那一刻周圍的溫度升高,我也佩服自己竟能在這樣的場景下心平氣和地說出這樣一句話,我想他一定會記得這樣一個難忘的、我對他的告白。
雖然現實中的俗套都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失去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但我還是想勇敢地打破這個俗套。
那天我和他雙雙走進包間里,桌子上杯盤狼藉,但大家的話題貌似依然是我們兩個,看我們進來,他們連忙對我倆說:「哎,我們分析出來了!Adoring是愛慕喜歡的意思,ing就是進行時,就是你正在喜歡著你,對不對!」
接下來我們遭受著眾人的口水,但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嘈雜,反覺得很幸福,我沖席慎言笑了笑,我們之間真的只差一點點,幸好我沒失去。(原標題:是不是失去的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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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的太多他會讓你心痛!
※女友認識我之前,曾和大叔交往四年,讓我好心痛
※人的一生總會遇見讓你心動又讓你心痛的人
※我生病男朋友不照顧我,吵架時他一個粗魯動作讓我心痛難釋懷
※人像攝影:喜歡一個人,你會心跳,愛一個人,你會心痛
※大姑姐,你這樣做真的不會心痛么,孩子是我的呀
※我以後都不會再去打擾你,畢竟你看著我會心煩,我看到你會心痛
※老公參加同學會後開始忽略冷落我讓人心痛
※我默默忍受老公前女友的冷嘲熱諷,他的反應令我心痛如絞
※撿到一隻狗狗,朋友說我賺大了,可是最後卻讓人心痛
※女友說第一次是給了我,可事實的背後讓我傷心痛哭
※為什麼這個男人一開始讓我感動,現在卻讓我心痛
※媽媽和孩子賭氣把寶寶扔在大街上,結果讓人心痛不已
※一個讓我心痛流淚的女人
※「會讓你心痛的人,就不是對的愛情」12星座愛上誰會最心痛!
※我喜歡的渣男愛上了一個渣女,而我卻心痛到極點
※老婆和我離婚,她嫁了個非洲人,她深夜打來電話一陣哭訴讓我心痛
※男友另有所愛她忍心痛訂婚,可一句童謠讓她發現蹊蹺
※她壞得讓人心痛,純得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