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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莫曰:陳太丘詣荀朗陵

廣莫曰丨世說


陳太丘詣荀朗陵,貧儉無僕役,乃使元方將車,季方持杖後從,長文尚小,載著車中。


既至,荀使叔慈應門,慈明行酒,餘六龍下食,文若亦小,坐著膝前。於時太史奏:「真人東行。」

太丘縣長陳寔去拜訪朗陵侯相荀淑,因為貧窮儉樸,沒有僕役侍奉,就讓大兒子陳紀陳元方趕車,二兒子陳湛陳季方持杖跟在車後,孫子陳群陳長文年紀還小,就坐在車上。這個陳群可是曹魏的頂級名臣,九品中正制就是他發明的。


到了荀家,荀淑讓三子荀靖荀叔慈到門口迎接,六子荀爽荀慈明敬酒,其餘六個兒子上菜,孫子荀彧荀文若也還小,就坐在爺爺荀淑的膝上。這時候太史啟奏朝廷說:「有真人往東去了。」


陳寔(shí)字仲弓,潁川許(今河南長葛)人,東漢時期官員、名士。他主張仕而愛人,講究誠信,德高望重,名傾天下。受當時「黨錮之禍」牽累,陳寔一生並沒有做過大官,曾在永城一帶擔任過縣級官吏太丘長,故後世稱其為「陳太丘」。與子陳紀、陳諶並著高名,時號「三君」,又與同邑鍾皓、荀淑、韓韶等以清高有德行聞名於世,合稱為「潁川四長」,陳寔居首。

廣莫曰:陳太丘詣荀朗陵


以陳寔的境界來論,被稱作真人是擔得起的。時隱時仕,進退有據,生逢亂世,獨善其身,享高壽, 得善終,蔭澤子孫後世,簡直就是完美人生。從這裡也可以初步窺探六朝的九品中正制和門閥制度是有其符合時代需要的合理性的,那就是整個社會需要的官員數量有限,紙張尚未完全普及,開展面對全社會的普及教育缺乏穩定的社會基礎和必要的物質基礎,需求和供給都不旺盛的時候,很明顯擁有陳寔,荀淑這樣的爹和爺爺,和擁有目不識丁的泥腿子爹和爺爺,是有天壤之別的,所以重用士族,輕視庶族,其效率對於社會來說,從統計學上是有價值的。


簡而言之,從士族中挑人才,效率高,足夠用。另外,幾乎整部世說新語,裡面的人再窮,都是富人,其貧富是一個相對的概念。陳寔只不過相當於家里有私家車,請不起司機而已。真正的窮人都忙著種地呢,像螻蟻一般是完全不會出現在本書作者的視線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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