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懸案：「北京人」頭蓋骨是否在日本人手中？

北京西南50公里的周口店，是世界古人類學史上的一個聖地，「北京人」的發現，曾經震驚世界。然而，抗戰時期，在周口店發掘出的「北京人」化石和「山頂洞人」化石一起全部神秘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堪稱古人類學史上的一樁世紀懸案。1987年，周口店北京猿人遺址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除黑白照片外，均由周劍生拍攝）

1918年2月的一天，瑞典地質學家安特生在北京街頭散步時，無意中得知周口店雞骨山出產「龍骨」，便到周口店考察了兩天。這次考察，開啟了周口店發掘古人類化石的序幕。1921年，安特生開始發掘龍骨山，並於1926年向外界公布：在周口店發現了兩顆人牙化石。

1929年，到周口店參加工作僅一年的裴文中開始負責發掘工作。此年12月2日黃昏，參加發掘的技工劉義山忽然大叫：「這是什麼？」裴文中說：「小心，先別動！」裴文中觀察了很久，確認這「是人的頭骨！」這是一張非常有意思的照片：裴文中抱著用石膏加固後的第一個「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準備送往北京，王存義拍照時或許過於注意頭蓋骨了，結果忽略了裴文中先生的腦袋。

裴文中發現第一個「北京人」頭蓋骨的消息迅速傳遍世界，古人類學界和考古學界震驚了。因為此前發現的最早的古人類化石，只有「尼安德特人」，距今不超過10萬年，而「北京人」頭蓋骨的發現，把人類演化的記錄向前推進了幾十萬年。這一年，裴文中年僅25歲，這次發現使他躋身中國古人類研究奠基人的行列。

此後，裴文中不斷有驚人發現。在發掘猿人洞「鴿子堂」時，他發現了許多被燒過的石頭以及數量驚人的帶有明顯人工打制痕迹的石英碎片，這證明「北京人」不僅能使用火，而且會製造石器工具。與此同時，山頂洞遺址的發掘也取得了巨大成就，圖中所示為「山頂洞人」時期的虎化石。

中科院的高星研究員認為，「藍田人」「北京人」「金牛山人」「大荔人」「丁村人」「馬壩人」「山頂洞人」等在中國目前發現的古人類，在體質與文化上是連續演進的，這些化石越來越清晰地表現出蒙古人種的體質特點。可以說，在中國發現的以「北京人」為代表的古人類是黃種人的祖先，而並非是某一個民族的祖先。

1935年，發掘工人正在向山下運送發掘出的土石。他們採用的方法雖然很簡單，但比起人力抬大筐，已經算「半自動化」了。

名滿天下的裴文中於1935年遠赴巴黎留學，歷史把機會賦予了一個只有高中文化的年輕人——賈蘭坡。1936年11月15日至26日的11天中，賈蘭坡接連發現了3個「北京人」頭蓋骨。這是11月26日發現第三個「北京人」頭蓋骨時的場景，右下方發掘者就是賈蘭坡。

1937年，日軍佔領北京，周口店的發掘工作停止。此時，包括此前發掘出的「北京人」化石在內的所有重要標本都存放在協和醫學院。1941年，為確保化石安全，經國民黨行政院秘書長翁文灝批准：將「北京人」化石運往美國，由紐約自然博物館保管，戰後務必全部運回中國。1941年12月8日，北平日軍佔領協和醫學院，但是當他們打開存放「北京人」化石的保險柜時，驚訝地發現裡面只有石膏模型，真正的化石已經被轉移走了。

真正的「北京人」化石，據說在1941年12月初裝箱後，被運送至東交民巷的美國使館，又轉交給美國海軍陸戰隊，以便在美軍撤退時由其負責運往紐約。然後的進程有多種說法：日軍佔領秦皇島後，將美軍保管的化石卸下火車，裝船運往天津，該船途中沉沒；攔截火車的日軍不識貨，將化石賣給了藥商……總之都與日軍有關，但都缺乏證據。「北京人」消失了。

「化石模型大師」胡承志是最後觸摸「北京人」化石的裝箱者，他推測「北京人」化石很可能在日本人手中——「北京人」化石失蹤前，日本的學者和密探一直盯著它；當時負責轉運化石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幾乎全被日軍俘獲，當時中國北方地區沒有大戰役，化石不可能在戰爭中遺失……1935年9月的發掘現場，彼時的人們無從知道，「北京人」未來竟然遭此大劫。裴文中1982年去世，死前最後一句話是：「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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