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扎針天后」容嬤嬤！做人最重要就是悶聲發大財

文史 06-08

說起「嬤嬤」這個職位，圈裡最出名的就是容嬤嬤了！她曾經憑藉幾十年的宮中生活，對皇后忠心不二的情分，以及讓人聞風喪膽的「扎針」神技稱霸嬤嬤圈。然則，歷史上真實的容嬤嬤們如何在宮中生活？作為皇室御用奶媽，最重要的還是要悶聲發大財啊！

什麼是「嬤嬤」？查閱《漢語大詞典》、《漢語大字典》以及《辭源》之後，大概有這幾種解釋：

1、母親的俗稱。

2、老年婦女的通稱，又專指乳母。

3、稱老年婦人。

4、引申為妓女稱老鴨。

5、指稱較為低賤的女僕。

顯然，我們的容嬤嬤們屬於第二種類型，是皇家御用的乳母。在清朝的滿語中稱嫫嫫、嫫嫫額涅，舉凡八旗世家, 都有乳母。所以，你也可以叫她為容嫫嫫。

中國歷史上的絕大多數帝王都是「生乎深宮之中，長乎婦人之手」。帝王之子嗣並不用后妃等親自撫養，而是設皇室保母承侍內宮。這樣一來，皇帝們跟自己親生母親的關係也許不咋地，跟乳母的關係卻好得不行，以至於有些乳母就憑藉皇帝的寵信干涉朝政。

比較有名的例子就是明朝末葉天啟年間，明熹宗的乳母客氏。她在熹宗繼位之後，就被封為「保聖賢順夫人」，後被封為「奉聖夫人」。客氏驕縱不已，《明末紀事本末》記其：「侍從之盛，遠過聖駕，燈炬簇擁，熒然白晝，衣服鮮華，儼若神仙。」客氏還藉其為熹宗乳母身份，與權閹魏忠賢勾結私通、擅政誤國，「恣威福惟己意」。（《張廷玉.明史·魏忠賢傳》）最後這個客氏在魏忠賢死後也是不得好死，魏忠賢自殺，客氏被笞死於浣衣局，並在凈樂堂焚屍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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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讓在深宮中風風雨雨數十年的容嬤嬤來告訴你，清朝的乳母是如何悶聲發大財的吧！

清朝入主中原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在制度方面清承明制。鑒於皇室保母的重要性，清朝也選用皇室保母進行對皇子皇女的哺養、教育。

清宮的乳母其職責首先也是最重要是為在哺乳期的皇室子女提供乳汁。除乳母之外，每個皇子皇女還另設有保姆（或稱侍母）1—3 人，一般是與乳母同時入宮當差，一起負責照看嬰幼兒時期皇子皇女的日常飲食起居。康熙帝保母「保聖夫人」瓜爾佳氏墓碑中說：「凡善調護、審衛養、時衣服、節飲食、候寢興、防疾苦，於禮皆爾職也。」這基本上可以概括宮中保母的職責。除此之外，保母還負有教育之責。

嘉慶朝《欽定大清會典事例》明確記載，「選乳母保姆，順治十八年（1681 年）議准。總管太監等預期傳之。即交各佐領、內管領將應選之人送進，交總管太監等選用。」

在宮內供職期間，保母也享受相應的分例錢糧等生活待遇。清朝保母，「按年月日給予分例」，乳姆年例：雲緞、衣素緞、紡絲、紗、綾、棉綢各一匹，布五匹，棉花三斤。月例：銀二兩，米二斛。日用分例：與官女子相同，豬肉一斤、米七合五勺、鹽三錢、生菜十二兩。保姆月用分例：銀二兩，米一斛。日用分例與乳姆同。《總管內務府現行則例》中也有「阿哥下乳母每人每年緞一疋、衣素一疋、紡絲一疋、紗一疋、綾一疋、錦綢一疋、夏布一疋、深藍布四疋、棉花三斤」（《國朝宮史續編》）

因為乳母的主要責任是提供乳汁，因此一般乳母吃的都不會太差，但也不會太好吃。同治帝出生時，其嬤嬤供應為：「每日用鴨子半隻，或肘子、肺頭，輪流食用。」（故宮博物院館藏.懿妃遇喜大阿哥檔冊）這些明顯是適應生乳補體之需。溥儀的奶媽「每天吃一碗不許放鹽的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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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乳母王焦氏

這些乳母們奉獻了自己的乳汁與青春，自然也會得到朝廷的回報。在清朝，對旗人而言，選秀女是一項不可逃脫的義務，當然，得以免選秀女就成為一種優厚的待遇，成為一項特權。除非有皇帝的恩准，任何旗人女子都不得逃脫參選秀女的機會，否則會被嚴懲。而皇帝乳母家的女兒得以享受免選秀女特權。

清朝的公主們，也因為隨嫁的保母們權勢太大吃了不少苦頭。清宮公主下嫁後，居公主府，不與舅姑同居。駙馬居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不得共枕席。每宣召一次，公主及駙馬必出費，始得相聚，其權皆在保母。否則必多方阻之，責以無恥，雖入宮見母，亦不敢訴，即言亦不聽。如此竟導致國朝公主無生子者，有亦駙馬側室所出。不僅如此，囿於皇室保母的多方阻撓，公主生命都受到了威脅，「大抵清公主十人九以相思死。」雖說這些說法多處於野史，但也可以看到當時的公主們隨嫁保母們確實有一定權力。

而皇帝們的保母要經歷得恐怕更多，因此如何做好皇帝的保母，是保證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關鍵！

順治帝是在長期壓抑的環境下長大。在他豐富的感情世界裡，由於缺少父母之愛，因此他把情看的很重要，而順治帝在內廷中接觸最多的也是他的保母，目前所知順治帝的保母有三位：一位奉聖夫人朴氏，一為佑聖夫人李嘉氏，一為佐聖夫人葉赫勒氏。

朴氏的夫家為輝發薩克達氏，她是巴薩哩的妻子，本姓布母布哩氏，後簡稱朴氏。她身歷太祖、太宗、世祖、聖祖四朝，歷任世祖與聖祖的保母。作為兩代幼主的保母，朴氏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康熙十六年（1677 年）七月，朴氏病故。聞知此事，玄燁沉痛萬分，諭禮部說：「世祖章皇帝乳母朴氏，保育先皇，克昭敬慎。朕躬幼時，殫心調護……每懷疇昔，時廑於衷；封典宜加，用彰隆眷。今封為奉聖夫人，頂帶服色，照公夫人品級。」（《清聖祖實錄》）清制，公、侯、伯及一品官，封光祿大夫，其妻封一品夫人。朴氏封為夫人，這種尊崇應該是清皇室保母中規格最高的。這與她精心呵護兩代幼帝有關。不僅如此，康熙二十年（1681 年）六月，康熙帝「特賜孝陵近地，葬如公夫人禮」，建祠墓道，春秋致祭。玄燁諭旨朴氏葬在孝陵近旁，顯然是為了讓她伴隨福身邊，不難看出這兩代帝王與朴氏之間的感情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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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聖夫人墓

不僅是乳母得到了這樣的榮耀，就連乳母的夫家也不例外。薩氏一族女子得以免選秀女；薩氏還被「抬旗」。《薩氏年譜》云：本氏「原由盛京來時，系正黃旗內府滿洲第三佐領下人，修譜時內府佐領系茂林承管，因祖母前在朝有功抬入正黃旗滿洲四甲第十六佐領下。」像薩氏這樣因祖母保育之功而由內務府三旗抬入滿洲正黃旗，實屬曠世之典。此外，朴氏的子孫或襲官職，或受官爵，成為內府中的新貴。

李嘉氏，生平不詳。其當福臨「誕毓之年，入宮撫哺，」死於順治十七年（1860年），逝於順治之前、董鄂皇后之後。她可以說是陪伴了順治帝終生。順治帝對她的死極為傷感，順治十八年，便下旨派佟大人前往杭州，請溪森行森禪師為上保母秉炬。順治帝令其敬重的溪森興森禪師為李嘉氏秉炬，表達其深深的敬意，也突出了李嘉氏在順治帝心目中的分量是其他保母無法比擬的。同時在上諭中表彰她「盡心奉侍，進食，必饑飽適宜；尚衣，必寒溫應候。啼笑之間，曲意調和，期於中節；言動之際，相機善導，務合規程。諸凡襁褓殷勤，無不周詳懇摯。」（《清世祖實錄》）

有一則關於李嘉氏的傳說，順治十六年，鄭成功率軍圍攻江寧，眼看處境十分危險，順治帝表現出了急躁、不安、驚恐等狀態。他一怒之下居然舉起寶劍，砍斷御案，嚇得諸王大臣不敢言語。接著，順治帝揚言要御駕親征。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弄不好，皇帝會丟掉性命。於是，王公大臣們極力反對，無效。他的母后孝庄也是無計可施。孝庄找來了李嘉氏，要她苦口婆心地加以勸說。李嘉氏努力了，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只可惜沒有阻止得了順治。雖然最後順治並不是因為她的勸解而放棄親征的荒唐念頭，但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在滿族人心目中，乳母的重要地位。

葉赫勒氏，崇德三年（1638 年），選為世祖章皇帝乳媼。可見，葉赫勒氏亦是從福臨一降生，便開始了其保母生涯。史書對其記載較少，她何時卒，無明文記載。二人在康熙六十年得到追封，封李嘉氏為佑聖夫人，葉赫勒氏為佐聖夫人。

好，現在我們來講講大家都很熟的康熙乳母，也就是曹寅母孫氏

曹寅母孫氏「為聖祖保母，二女皆為王妃。」生於明崇禎五年，即後金天聰六年十二月初一日，卒於康熙四十五年。她是康熙帝最為看重的一個保母。

康熙於三十八年第三次南巡期間曾親自接見孫氏，並賜「萱瑞堂」匾額。當時著名的官僚文人馮景、毛際可均都羨為異數。馮景《解舂集文抄》內謂：

「康熙己卯夏四月，皇帝南巡迴馭，止蹕於江寧織造臣寅之府。寅紹父官，實維親臣、世臣，故奉其母孫氏朝謁。上見之色喜，且勞之曰：『此吾家老人也。』賞賚甚厚。會庭中萱花開，遂御書『萱瑞堂』三大字以賜。」並且認為「嘗觀史冊，大臣母高年召見者，第給扶，稱『勞福』而已，親賜宸翰，無有也。」

康熙帝稱孫氏為「吾家老人」，即「我家的老長輩」之意。這是基於情感上的親密，是從內心深處把孫氏當做了自己的親人。這樣的事情，在當時是前所未有的曠典，足見康熙帝與孫氏感情篤深。

大家好，我是「扎針天后」容嬤嬤！做人最重要就是悶聲發大財

康熙南巡圖局部

而孫氏在康熙朝的尊崇無疑帶動了其夫族曹氏家族的興起。根據現有史料，曹氏家族有詳細記載和明確譜系的遠祖，可以追述到明末清初的一世祖曹鍚遠。曹鍚遠，又名曹世選。據《八旗滿洲氏族通譜》記載：「曹鍚遠，正白旗包衣人，世居瀋陽地方，來歸年份無考。」也就是一個包衣而已。二世祖曹振彥時，雖已躋身於中級官員，但只是一普通道員，並無世職。

曹氏家族真正的飛黃騰達則肇始於曹璽。而曹璽恰恰是孫氏的丈夫，孫氏作為康熙帝的保母享有無上的尊崇，憑藉自己妻子的緣故，曹璽得以於康熙二年被任命為江寧織造。實際上織造算不上真正的官員，官銜品級並不高，只是由皇帝從內務府郎中或員外郎中點派的一項特別差遣，表面上是替皇家管理染織、採辦物資，但卻系欽差官員，可以專摺奏聞，一應監視官場、密保民情、聯絡遺民、結交名士，都在他的秘密政治使命之列。

曹璽出任江寧織造還打破了原來江寧織造「於內務府司員內簡用，帶原銜管理」以及「順治初年三年更代，順治十八年一年更代的慣例」。織造不限年更代，即「專差久任」。可見，孫氏的保母身份為曹璽升任織造提供了重大契機，而曹璽作為皇室保母孫氏丈夫的身份也為其「專差久任」提供了重要保障。孫氏的皇室保母身份也為其後曹璽子侄的連任罩上了一層政治保護傘，使得曹氏家族三世四代得以連任江寧織造。

曹氏家族三世四任江寧織造，前後持續時間之長，為清代官制中之異數。實際上這是來源於康熙帝對曹氏家族的信任，而這種信任則更是基於孫氏的關係來維繫的。因此我們才看到，隨著康熙四十五年孫氏的過世，加之維護其家族的最後一位庇護人康熙皇帝的離世，曹家與皇室的紐帶被切斷，關係逐漸疏遠，曹氏家族的衰落成為不可避免的一項事實，曹家昔日榮獲的殊恩異寵也自然隨之煙消雲散。

可見，在皇帝心目中，一個稱職的保母是多麼重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是，如果你不老實，想學客氏那樣，那就沒什麼好結果了。

康熙帝對其皇室保母崇尚有加，對眾皇子保母亦給予無尚恩惠。當然，給予恩惠的還有皇室保母的丈夫。滿族人稱父親為「阿瑪」，保母的丈夫則被成為「嬤嬤阿瑪」、「嬤嬤瑪」、「嬤嬤爹」、「奶公」，雅稱為「乳公」或「乳父」。這些人雖是旗下包衣人的身份，但由於其妻撫育皇子而身價百倍。特別是在皇子封爵分府和掌管一定權力後，他們或被任為王公府中管理下人僕役的首領，成為皇子的親信；或在內務府某衙門擔任要職。

正因為他們與皇室有著特殊關係，行事有恃無恐，有的甚至依仗權勢為非作歹。康熙朝太子允礽「賦性奢侈」，康熙帝「著伊（允礽）乳母之夫凌普為內務府總管，俾伊便於取用。孰意凌普更為貪婪、致使包衣下人無不怨恨」（《清聖祖實錄》）。所以康熙四十七年初次廢太子之時即將其革職查辦。

後來繼位的雍正皇帝看到了這種惡劣影響，為了防微杜漸，開始有意地降低皇室保母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下，有影響力的皇室保母也越來越少。但在衣食住行上，皇帝們仍然不會虧待了這些保母，即便是嚴苛的雍正帝冊封他的保母王氏為順善夫人，謝氏為恭勤夫人，劉氏為安勤夫人，並且命人立碑。

所以說，在宮中做保母，還是要悶聲發大財！千萬別想著依靠這種微妙的關係干涉朝政。像容嬤嬤這樣，縱橫後宮數十年仍然談笑風生的，才是墜吼的！

參考資料：

《清朝皇帝與保母》劉小萌

《清朝皇室保母研究》李婷

《清代后妃宮廷生活》王佩環

關於我：一本正經說歷史（ybzjli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