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晃，是巴黎創造出的詞

拋開導航和地圖

巴黎是橫縱無序的枝葉分叉

轉角時

不必非要一間咖啡廳

此時已分不出

濃香，或純白的

距離

想像，是一張白色陳年宣紙上，無意間的墨點，永不定格便已是畫面

要如何面對一個城市？什麼形式？什麼態度？

看那些行色匆匆的亞洲背包客、安靜祥和的德國中年夫婦、滿口浮誇英文的美國徒步者、全套名牌的偽紳士，他們的眼神里漫出對這個城市的情緒：年少時不羈，年長後斑白，然而巴黎包容的遠不止這些，卻陪同著孤傲，一次又一次地路過。

閑晃是心靈的舒怡，伴著腳底傳入神經的疲倦信號。沿著塞納河，工業革命結束後留下的廠房已成為巴黎公共藝術空間改造的溫床，當代畫廊、咖啡廳、藝術家和設計師的工作室匯攏於此，俏皮的鋼管和頑固的木板包裹著這些建築。

法國國家圖書館外的巨幅頭像，從反光著藍天和雲團的玻璃牆面垂釣而下；河對岸隱藏著藍色行人的法國電影資料館，像拼接記憶的碎片，支離、無理；在尋找雨果故居的路上，我們邂逅了巴黎東站、巴士底廣場、一家皮具店和晚餐、誤入了一間由教堂改造的學校，以及外牆不知哪年就被燒得黝黑的教堂。

全拱頂的廊街【Passage des Panoramas】，是從酒店到塞納河的半途遇上的，吸引人的古董店並排而立。餐廳和咖啡廳在路口的另一端，畫廊門前的黑膠唱片像信封一樣排列，泛著古木書香的櫥窗里用相框擺放著郵票，看著琉璃花瓶的微光和皮質沙發後躲藏的陶瓷聖母像，有一刻強烈地想著：如果能住在巴黎該多好啊！從蓬皮杜回程的路上，特意去了幾家二手商店，以商品公斤數來計量價格的Kilo Shop非常有趣。而不遠處的名牌二手店充滿了復古款式的各大品牌商品，還有聚集著吉普賽人的二手服裝店。這一晚，我淘到了絨面的皮衣，二手小包，以及一件拼接材質的夾克。從至高處俯視靈魂的土壤，留在了巴黎聖母院的石牆上，而那些躲不掉輪迴的孤兒，遊盪進拉雪茲公墓，相互陪伴。

從拿破崙·波拿巴開設了這個公墓起，這裡已安放了上百萬的靈魂，那圍牆上經歷了滄桑的灰色大理石牆，曾是巴黎公社社員壯烈犧牲的地方。這裡像是一座墓葬博物館，人們在莊嚴而肅穆地徘徊期間，尋找精神寄託者們懷念的天堂。這裡埋葬了奧斯卡·王爾德的童話、畢沙羅的色彩、肖邦的音符、莫里哀的喜劇、比才的《卡門》、「迷惘的一代」文學流派的代表海明威。而此刻，只剩下石碑上艷紅的吻痕，和追述者的哀思慵懶，是巴黎創造出來的辭彙，遊客匆匆，但從未影響一杯咖啡的時間。

這個城市經歷了太多，從過去到未來，她依舊是許多人的精神寄託，是黯淡中的光點，是白日里的暗疾。

凱旋門前定格的法老，寒風中雖然憂傷，但外衣是金色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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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的生活要有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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