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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曾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卻因為金錢的利益,走向了彼此的對立面,而這也導致了一出出的命案接踵發生。在她僥倖存活的那一刻,她滿腔的怒火卻造就了一個復仇計劃....


Ⅰ 巧合


金色的氣球裝飾著鑲嵌著復古花紋門框的大門,顯得華麗而不奢靡。

愛貝婚紗店。是巧合嗎?和我的名字一樣。


江盛天今天帶著我和奇奇來到這家婚紗店,其原因是為幾個星期後我們的婚禮挑選一件適合我的婚紗。


門前櫥窗展示的婚紗很美,坎肩式的。


但我知道我不適合。

「艾貝,是你嗎?」


一個充滿了驚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抬頭,瞬間四目相對,竟然是他!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且彬彬有禮。


「你們兩個認識嗎?」江盛天看著我們兩個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感到很奇怪。

我正想開口說不認識,卻被他搶了一步:「我叫艾比森,是這間店的店主,與艾貝小姐曾有過一面之緣。」


「哦。」江盛天伸出右手,「都姓艾,真巧啊。江盛天,我的名字。對了,我也是艾貝的未婚夫。這是我的名片。」


艾比森的手似乎若有若無地顫抖了一下。


「很榮幸認識你,江董事長。」艾比森看了看名片後,有禮貌地和江盛天握了握手。


一個手機鈴聲不適時地響起。江盛天拿出手機,對我們說抱歉後走出了店門。

「別想阻止我。」我看著艾比森。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阻止不了啊。」艾比森苦笑。


我看著店裡周圍掛滿的各式各樣的婚紗,心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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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異常地沉默不已。


「艾貝,我覺得這件婚紗很適合你,試試看吧。」艾比森咳嗽了幾聲,打破這尷尬的沉默。他走向櫥窗,想拿來剛才我看見的那件婚紗。


我看到婚紗旁邊放著的牌子,上面寫著:非賣品。


我想拒絕,但看到他那依然溫柔的眼神時,又將話吞了回去。


「艾貝,這件婚紗真的很適合你。」


我穿這一件潔白的新娘婚紗,立在一人高的鏡子前。


艾比森的眼睛閃爍著驚艷的光芒。


的確,這件婚紗非常的美麗。


茉莉式的裙擺設計,點綴著許許多多的透明水晶,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光。坎肩式的設計更突顯出我肩膀的瘦小,而肩帶是用白色珍珠一顆顆串製成的,但似乎比不上我皮膚的白皙。


但左肩處的一條線似的細小痕迹破壞了少許美感。


「換掉,馬上換掉!」我激動地全身發抖,毫無形象地大叫。


艾比森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回去儲衣室拿了一件長袖的拖地婚紗。


我換上婚紗,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雖然也非常的美,但卻沒有了先前令人感到異常驚艷的感覺。


「寶貝!」一個壓抑著驚艷的男性聲音從遠至近地傳來,「你真是美極了,像仙女一樣!」


「盛天。」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平衡好剛才自己慌亂的心情,轉身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寶貝。」江盛天用無比深情的眼睛凝望著我,然後一隻大手攬過我的肩膀,在我耳邊低語:「你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我低眉不語,眼瞼恰好蓋住了此時可看到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的眼睛。


「對了,艾先生。」江盛天轉頭對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艾比森說道:「幾個星期後就是我和艾貝的婚禮,我能邀請你來參加嗎?」


「榮幸至極。」艾比森微笑。但那笑容看起來好像有點不自然。


「寶貝,我們走吧。」江盛天說。


「奇奇!」我朝門外呼喊,一條全身雪白半人高的大狗朝我撲來,我摸摸它的腦袋。


轉身,兩人一狗逐漸遠去。


身後,一道灼熱的視線灼傷了我的背。我想回頭,可我不能回。左手指甲的紅色此時此刻在陽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芒,刺痛了我的雙眼。奇奇在用我讀不懂的目光看著我,那雙眼睛閃著幽幽的綠光。我知道,它一定是看到了我眼角的淚滴。


Ⅱ 破碎


江氏集團是本地最大的公司,以銷售化妝品為主。而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就是江盛天。


我走進公司大門,不出所料,周圍嘰嘰喳喳如麻雀般令人煩不勝煩的聲音撲天蓋地地向我襲來。


「看!那就是艾貝,我們未來的董事長夫人。」


「她長的那麼漂亮,難怪江董會看上她。」


「她肯定是為了江氏集團的財產才和江董在一起的!」…… 真是一群膚淺的人。


我像一隻高傲的貓,踩著優雅的步伐,從周圍喧鬧的人群里肆意地穿過。哼,像小丑一樣,真可笑。


一盆冰冷的水忽然從天而降,瞬間使我的全身濕透。一股寒意從身體蔓延,讓我打了一個寒顫。


但我的心更冷。


我冷冷地看向始作俑者—昔日的好朋友沐曳。


「你這個賤女人!」沐曳披散頭髮,濃妝艷抹的臉上流滿了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淚痕,一點也沒有了原前風騷的樣子,看起來無比地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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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我的衣領,狂搖,歇斯底里,「枉我平時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竟然搶走了我的他……」


我的他?她也敢這麼說?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嗎?真諷刺呢。


沐曳還想伸手,作勢要扇我一巴掌。但就在此時,救星卻出現了。


「沐曳,你被解僱了!」


充滿了冰冷的聲音,好似其主人不帶一絲感情的心。


沐曳轉身用充滿了愛意但包含絕望的目光望向江盛天,再用恨恨的目光瞪著我。她瘋狂地衝出了大門。


「寶貝,不用理這個瘋子。我們去一個地方吧,你不是一直想見見我的家人嗎?」江盛天安慰我道。


「嗯。」我閉上眼睛,默默地壓下心裡漸漸滋升的不安之芽。


江盛天說是帶我去見家人,卻帶我去了一個墓園。


一座座墳墓前都裝點著美麗的白色或黃色的菊花,像是在給被安葬者的離去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讓被安葬者感到安祥。


但有三座墳墓前空空的,什麼也沒有,顯得凄涼無比。


江盛天和我手捧著白色菊花,走到他家人的墳前。


兩座墳墓緊緊地挨在一起,像親密無別的愛人一般。


照片上的男人緊閉雙眼,嘴角彎起,似乎在做一個美好的夢。


照片上的女人睜開雙眼,嘴角彎起,似乎在望著她所愛的人。


「他們是我的父親和母親。」江盛天用沙啞的聲音解釋道。


我望著面目和藹的這對夫妻,心裡感到深深的沉痛。


但我總感覺一道令我無法忽視的視線不斷地射向我,我最後還是轉過了解頭去。


原來,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她被葬在離江盛天父母墳墓稍遠一點的地方。她長得非常的美麗,像茉莉花一樣純潔。她有著一雙與江盛天有些相似的眼睛,但那雙眼睛太過於幽怨,似乎與這個世界有什麼深仇大恨。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好像在說話。而嘴角的那一抹血跡,讓她顯得更妖嬈了。


我的心好似被擰成一團,不斷地抽搐著。


我將手中的菊花放在她的墳前,眼淚不知道為什麼竟不停地滾落下來,沾濕了整個面孔。


「寶貝。」江盛天溫柔地抹去了我眼角的淚珠,「這是我的親生姐姐江敏,她五年前與朋友去浸月崖遊玩時不慎跌落山崖,死了。」


一陣風吹來,捲走了一些墳前的白色菊花花瓣。


周圍一下漫天飛舞,有幾片花瓣蓋住了江敏的照片,似乎不想讓她的表情再次被我們看到。


「寶貝,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了。」江盛天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欣慰地說。忽而又驚喜道:「對了,還有我和你的寶寶。」


「是啊,我和寶寶一定會很幸福的。」我微笑。


攤開左手的手掌,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條深深的劃痕,卻奇蹟般的沒滴血。


Ⅲ 婚禮


今天是我和江盛天結婚的日子。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只幾個星期,腹部似乎長大了一圈。


我輕撫腹部,像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


穿上艾比森送給我的拖地婚紗,今天的我似乎格外地光彩照人。


都說女人結婚時是最美的,我的臉也被化妝師們打扮地更加地漂亮。但奇怪的是,不管打了多少粉,臉色還是和平時一樣,顯示出不正常的蒼白。


我用左手摸了摸臉,卻沒什麼感覺。


我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心都空了。


結婚音樂準時奏起,我由伴娘牽著手走向在場地中央,穿著新郎服飾的江盛天。


周圍人群嘈雜,如密密麻麻的螞蟻。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但又有幾個是真心祝福的?


一道溫柔似水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但我已無暇顧及。


神父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新郎江盛天,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江盛天用柔情的目光望著我。


「新娘艾貝,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神父流利的話語,似乎已重複多遍,早已熟爛。


「我願意。」我合上眼瞼,輕聲說道。


在進行了多項結婚必需的儀式後,我和江盛天終於成為了正式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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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能來捧場,我和艾貝感到很榮幸。」江盛天拿起話筒大聲地說 :「這裡有為大家特地準備的美食佳肴,大家不用拘束,可以盡情地吃,盡情地玩。」


在這個水晶玻璃籠罩的美麗花園裡,布滿了許許多多的奇花異草,很多的都叫不上名字,卻株株美艷無比,香氣撲鼻。被白色餐桌布蓋住的桌子圍成了一個大圈,每張桌子上更有稀奇水果等甜點美食,一看就知道主人為此花了不少的心思。


大圈的中心放著一個大桌,桌上架著一個由水晶高腳杯疊放組成的大圓錐形,江盛天拿出幾瓶昂貴的法國波爾多瑪格麗紅葡萄酒,朝最高的那個杯子倒下,慢慢的,杯子滿了,紅酒不斷地傾瀉而下,形成了一道道美麗的流水,待所有的杯子都滿後,江盛天拿起最上方的那杯紅酒,面帶微笑地向我走來。


我奪了他的酒杯,灑了。紅色的液體跌落在青翠欲滴的草地上,變成了一顆顆紅色的露珠。


江盛天正想說些什麼,我阻止了他:「盛天,喝酒傷身,我去泡茉莉花茶給你喝。」


法國紅酒固然優雅,我卻獨愛中國的茉莉花茶。茉莉花素潔、濃郁、清芬、久遠,它的花語表示忠貞、尊敬、清純、貞潔、質樸、玲瓏、迷人。六月盛開的小白花帶有濃郁的花香,沖泡而成的茶也因此很受歡迎。其濃郁的香味有點類似玫瑰,讓人只是聞到香味就會覺得心情舒暢,在沮喪、失去自信時飲用,也有提振精神的效果。而且更重要的,它還是我與某人的定情信物。


燙壺:將沸水沖入壺中至溢滿為止。


倒水:將壺內的水倒出至茶船中。


置茶:這是比較講究的置茶方式,將一茶漏斗放在壺口處,然後用茶匙撥茶入壺。


注水:將燒的水注入壺中,至泡沫溢出壺口。


我小心地做著,卻沒發現一切被隱藏在暗處的一雙充滿了好奇的眼睛盡收眼底。


Ⅳ 預感


我將泡好的茶倒入一個精緻的小茶杯中,遞給江盛天。


江盛天深深地吸了一口茉莉的香氣,若有所思,然後感慨道:「寶貝,你泡茶的技術與姐姐的不相上下,而且她也很喜歡茉莉花茶。她這個人性格孤癖,而且又有心臟病,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她整天就愛在家鑽研泡茶技術。但可惜的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哦,是嗎?」我垂下眼瞼,「你說的姐姐就是江敏吧。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就不在了呢?」


江盛天一臉悲傷。他拿起茶杯正想一飲而盡時,一個掃興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一看來電顯示,臉色突變,馬上接起電話一臉諂媚的邊陪笑邊說:「是是是,虎哥,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對對對。什麼?有事情要說?等一下……」


他朝我比了一個手勢,我點頭示意。


江盛天躲到角落處。他一下高興,一下皺眉,生動的表情願可謂是精彩至極。


虎哥?哼,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黑道老大嗎?


突然覺得好諷刺。


摸了摸一直隨身帶著的幾張簽約合同,用左手使勁捏了捏,還是沒什麼感覺。


轉身,卻看到沐曳一身庸俗的服飾,花枝招展地向我走來。她的手裡還牽著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男孩的眼睛大大的,圓溜溜地轉著。


我用充滿了敵意的眼睛看著她。她來這裡做什麼?我和江盛天不是都沒邀請她來么?


「大姐姐,我看到了喲!」男孩靠近我,笑得那麼單純。


「你看到了什麼啊?」我也跟著笑。


「我看到了!」男孩不回答,卻重複道。


「他叫小明,是我的弟弟,是個智障。小明,不許亂說話!」沐曳貌似在教訓弟弟,眼睛卻一直在看著我,充滿了嘲笑,「我們的董事長夫人應該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吧?」


「隨你怎麼說。」我撇過頭,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的面孔,她讓我感到反胃。


過了一會兒,江盛天回來了。他拿起剛才我給他倒的茶,一飲而盡。


「咦?怎麼味道怪怪的?」江盛天疑惑道。


我一聽,心裡升起了異常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身旁,沐曳與小男孩已不見了蹤跡。


Ⅴ 黑暗


突然,人群爆發出幾聲女性特有的尖叫聲,就像炸開了鍋一般,人流瘋狂地朝一個地方涌去。身體不知道為什麼不受控制地也隨著人流跑了過去。


只是這一看,我的世界頓時就崩潰了。


原先青翠欲滴的草地上,此時布滿了一條又一條的紅色斑痕,而且還有向外延長的趨勢。


艾比森用雙手捂住臉,痛苦地在草地上到處翻滾。從他身上流出的紅色液體,撒滿了他周圍的草地,變成了一顆顆暗紅色的露珠。


他似乎看到了我,朝我所在的地方伸出一隻手來,只是那隻手赫然變成了一隻血手!


我看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不斷地滲出血來,流向臉的各個地方,使他原先就已經是紅色的臉越來越暗。他的黑色西服也被染成了越來越濃的暗色。空氣中彌散著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如果不是他手指上從不離身的戒指,我也不會認出他!


我永遠也沒想到,也不想去想到他會變成這樣!


我哭喊著,向艾比森衝去,不料卻被婚紗絆倒,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旁邊,白色的婚紗被地上的血染污。我掙扎著爬了起來,扶起他的身體,將他抱進了我的懷裡。


「寶貝……」他的聲音響起,但因為喉嚨被血貫滿,顯得格外的嘶啞。


他突然噴出了一口血,全落在了我的婚紗上。星星點點的血像一朵朵被染紅的茉莉,無比的妖艷。


「哈哈哈……」沐曳充滿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艾貝,你也有今天!怎麼,失去自己所愛的人是不是很痛苦?你應該也明白了當時的我是怎樣的感受了吧。」她端著裝了半杯紅酒的杯子,狀似優雅地慢慢地品嘗著,似乎很欣賞我此時此刻痛苦的模樣,讓我恨不得撕了她的臉。


「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乾的!」我的雙眼通紅,像一隻發狂的野貓,跳了起來,一下子將她撲倒在地上。


她的杯子被這麼我一撞,碎在了地上。紅酒灑了一地,紅艷艷的,就像艾比森的血。


我雙手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頸,她的臉色逐漸變得扭曲。


她最終忍受不住,胡亂抓起旁邊的一塊碎玻璃片,朝我的臉上刺來。


我躲閃不及,被划到了。一條長長的深深的的劃痕出現在我臉上,然後變成紅色,血珠漸漸蔓延出來,滴落在地上。


「哈哈哈……艾貝,你比我丑了,比我丑了……」她大笑,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她瘋狂地揉亂著自己的頭髮,臉上的妝也被她用臟手擦來擦去,就像在公司一樣,像一個小丑,醜態百出。


她繞著場地亂跑,還瘋狂地大喊大叫。


周圍的人群也一直處於瘋狂狀態中,從未停止過。


我突然感到心臟絞痛,眼前一陣發黑,黑暗漸漸掩蓋住了眼前的世界……


Ⅵ 命令


「寶貝……寶貝……」


我似乎聽到艾比森的聲音了。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眼一片白色,模糊的一切讓我很不適應。但眼前的那張模糊放大的臉溫柔地對我笑著,讓我漸漸安下心來。


待一切清晰過後,我才發現原來是在醫院裡,而眼前的人也不是艾比森。頓時,我的世界又變成黑色的了。


「寶貝,你不要傷心。艾比森已經死去了,但是他是個好人,應該會上天堂的。」江盛天一臉安慰道。


「出去。」我的眼神空洞,似乎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但我的嘴唇在機械地動著。


「寶貝……」江盛天還想說些什麼。


「你給我出去!」我隨手抓起一個東西砸向他。


江盛天只好悻悻地出去了。


先天性心臟病。


六個大字被無情地寫在了病歷上,宣判了我的一生。


過了一會兒,床邊的電視機突然響起了聲音,此時正在播放新聞:「昨日上午,在江氏集團董事長江盛天與剛從國外歸來的高材生艾貝的婚禮上,著名婚紗設計師艾比森卻突然離奇死亡。經查實,是因為被人下砒霜,砒霜的毒性很強,進入人體後能破壞某些細胞呼吸酶,使組織細胞不能獲得氧氣而死亡。還能強烈刺激胃腸粘膜,使粘膜潰爛、出血;亦可破壞血管,發生出血,破壞肝臟,嚴重的會因呼吸和循環衰竭而死。警方深入調查,最終擒獲兇手。兇手是一名名叫沐曳的年輕女子,她與艾貝小姐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僅使其毀容,還為了破壞她的婚禮而殘忍地殺害一名無辜的男子,真是另人髮指。但經驗證,沐曳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警方也無法逮捕她,只好將她關入某精神病院,嚴加看守……」


我不禁用右手摸了摸已毀容的臉,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臉上掉了下來。


我思索片刻,然後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異常地詭異。


拿起手機,摁下別墅里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江盛天略顯疲憊的聲音。


正好,他在家。


「盛天,給我沐曳現在所在的地址。」


「你要這個做什麼?」他奇怪地問道。


「你不用問那麼多,我自有用處。」


「哦。」江盛天雖然感到很奇怪,但也沒再過問,然後便說了一串地址。


「對了,我好久沒見到奇奇了,我可以和它說句話嗎?」我的臉上又浮現出了那個詭異的笑容。


「好。」江盛天答應了。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奇奇急促的喘息聲。跟據我與它相處多年的默契,它一定隱隱約約地知道接下來我想做的事。


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就聽到那頭奇奇興奮的叫聲,緊接著電話掉落的聲音,再然後……


哼。我冷笑一聲,掛掉了手機……


Ⅶ 死亡


地球上最大的影子—黑暗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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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始自終都有一個頑強抵抗黑暗的東西存在,直到太陽的出現,那便是皎潔的明月。


高登街高登精神病院107號房。


我心裡默念,然後心裡諷刺地一笑。


沐曳,你竟然為了江盛天,甘願變成精神病,值得么?


而且你還為了報復我—你所認為的情敵,不惜一切代價妄想破壞我的一切。


但你不僅做到了,還非常地成功,我的世界因你而毀滅。


但我也不是軟柿子,會任由你欺負。我失去的,要從你的身上討回來!


四周無人,我拔掉手上的針管,悄悄地溜出了醫院……


「您好,我是沐曳的親屬,我可以去探望她嗎?」我抱歉式地一笑,「對不起,我那麼晚來,打擾您休息了。」


「沒事沒事。」院長連連打了幾個呵欠,然後提醒道:「但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有時清醒,有時瘋癲的。最重要的是她還殺過人!」說到這裡,院長打了一個寒顫,她用手摸摸自己的手臂,似乎在取暖。


「反正就是這樣了,你自己要小心點,我還要睡,先走了。」院長說完灰溜溜地跑了,像一隻逃命的老鼠。


我輕蔑地看向院長離去,心裡升起一股極度厭惡的感覺。我討厭這些貪生怕死的人。


空空的走廊上空無一人,只剩走廊上的燈閃著微微的光芒。這裡的病人似乎都喜歡早睡。


好不容易才找到沐曳所在的107號房,竟然是在走廊的盡頭。與其它房間相離甚遠,孤零零地待在黑暗的最角落。我冷笑,殺人兇手還真是有不錯的待遇呢。


我看到她的房間還有弱弱的燈光,她應該還沒睡。門還虛掩著,為我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提供了機會。


我輕手輕腳地進去,然後將門反鎖上。輕敲了一下牆壁,隔音效果似乎還不錯。


我看到沐曳坐在床上,嘴唇微張,默讀著什麼,手上拿著一本《泰戈爾詩集》。


在溫暖的燭光照耀下,如天使一般地美好。


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她和之前瘋瘋癲癲殺人兇手是同一個人。


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使人有如此大的反差呢?


沐曳似乎察覺到地上有一個黑影逐漸向她靠近,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她一看是我,頓時又發起狂來:「艾貝,你來找我幹什麼?是不是江盛天不要你了你來找我報仇的?哈哈哈,我就說嘛,像你這樣腳踏兩隻船,又被毀容的醜女人是不會有人要……」


「啪」的一聲,我扇了她一耳光,迫使她將準備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你沒資格說我,你這個殺人兇手!」我吼道:「說!是不是你害死了森?」


「哼!人是我害死的嗎?」沐曳諷刺地勾唇一笑:「你也不想想你在盛天的茶中幹了些什麼。我只不過是偷偷調換了茶杯,想讓盛天喝到我親手為他泡的茶罷了。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在給你親生丈夫的茶杯里下了砒霜這種劇毒。要不是小明告訴我你在泡茶的茶壺裡動了手腳,現在死去的就是盛天了!說到底,你才是真正殺害艾比森的兇手!我好無辜啊,竟然莫名奇妙地幫你擔當了罪名。但我也不虧,你現在變成醜八怪了,哈哈哈……」


我的身體重重地搖晃了一下,差點跌落在地。


「小明說你將左手手指放進了熱開水中,我還有點不相信,難道你的手是鐵做的嗎?竟然不知道疼。」沐曳抓住我的左手來回查看,她發現其它四指指甲依然如平常那麼鮮紅,只有食指的指甲是不正常的白色。


的確,是白色的,不是正常人的粉紅。


「放開我的手!」我有慌亂想抽回手。沐曳不死心地一直亂扯,我們就這樣扯來扯去。


「咔」的一聲,沐曳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我的左手臂就這樣從我的身體脫落,掉在了地上滾動。


「啊!」沐曳像見到怪物似的猛地推開我。


我用手摸了摸流血的斷臂,心裡湧現出了一股濃濃的恨意。


血肉模糊的切面上有幾條被扯斷的電線,正在「嗞嗞」地閃著電火花,像一條條黑色的蚯蚓在火海里蠕動,掙扎,發出了一陣陣焦臭的味道。從切面可以看到鮮紅的嫩肉和一些腐爛已久的肉沫,肉絲懸掛在電線跟著搖動,像弔死的人一樣。


我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發傻的沐曳。


還真是白費了這麼好的一隻高科技假肢啊。


假肢不僅有彈性,還有逼真的膚色及觸感,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都可以以假亂真了。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指甲無法呈現正常人的粉紅,而是白色的。所以平常我也只能用紅色的指甲油來掩飾。紅色,多麼邪惡的顏色,正如我那烈火般想毀滅一切的仇恨。


那天,我將砒霜摻進一種可以在高溫下融化的特製指甲油里,細細地塗抹了一遍,連指縫也沒放過。再將手指放進滾燙的熱開水中,紅色的指甲油迅速在開水中擴散,變為無色,但這一點都不影響茶葉的泡製,味道依然香濃,但一喝下去,迎來的便只有死亡。


因為是假肢,所以一絲疼痛也感覺不到。但我卻迫切地想感覺到疼,只有這樣,我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完整的人。


而不是現在這副令我厭惡的鬼模樣。


我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現在的我應該比沐曳更有資格進這所精神病院了。


我伸手扒下臉上的一塊東西,朝沐曳扔了過去。


「你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我一步一步地朝沐曳逼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恐懼的模樣,「看到這副樣子,你滿意了吧!這就是你的傑作!」


「不!這不是我乾的!不要靠近我,你這個魔鬼!」沐曳不停地往後退,布滿恐懼的眼睛裡倒映出我此時此刻極度醜陋的樣子。


我拿出隨身帶著的水果刀,趁沐曳不備,用力刺進她的咽喉里。


也許是割到了頸動脈,血液噴射而出,如紅色的噴泉,在空中划出了一條條優雅的弧度。


我還不死心,朝她的屍體瘋狂地亂捅下去,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滿足地停了下來。


此時的沐曳已千瘡百孔,每個窟窿都汩汩地流著紅色液體。白色的房間赫然成了紅色的人間地獄!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我邊欣賞我的傑作,邊不住地點點頭,此時的沐曳和當時的艾比森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窗外的月亮依然明亮,但我心裡的月亮已被黑暗吞噬。


處理好屍體後,我清理了房間和自己一番,然後走出了這所充滿血腥的精神病院。


哼,沐曳,從院長對你的那種態度,我可以看出,短時間是不會有人發現你已不在這世界上了。


此時沐曳的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黑影身材瘦小,像是一個小孩子。他的嘴裡念念有詞,一直重複著同一句話:「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Ⅷ 復仇


打開江盛天為我們兩個花重金購買的豪華別墅的大門,不出所料,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濃濃的味道,就是剛才我處理沐曳屍體時,所沾上的味道。


奇奇,沒想到你的動作這麼快。


奇奇似乎察覺到我回來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搖著那隻肥厚的大尾巴,高興地撲來。


我看了看它的身子,發現純白的毛里暗暗混雜了紅色,它的肚子鼓鼓的,似乎吃飽了。


我笑著摸了摸它的它的腦袋,它邀寵似的蹭著我的腿。


我順著血腥味走進了某一個房間,不出所料,地上躺著一副血肉模糊的軀殼。殘肉,殘骸四處散落在整個房間。


已經看不出原來的人曾經是多麼地風華絕代,一直榮登董事長的寶座。


我蹲在江盛天屍體旁,將斷臂的切口觸碰他臉外露出來的白骨,閉上眼睛,用心著感受著骨肉相連的感覺。


江盛天,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但是太可惜了,你到死時都不知道我是誰。


我將從江盛天偷來的一直隨身帶在身上的幾張簽約合同,及安裝在手機上的竊聽器竊聽下來的與虎哥談話的磁帶,一併匿名寄去了警察局。


江盛天,我寧願讓江氏集團破產,我也不會再讓它落入你的手中!


Ⅹ 噩夢


浸月崖上,此時正上演著一場讓江敏永生不能忘卻的慘劇,這同時也成為了江敏永生的夢魘。


「江盛天,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敏輕輕用右手撫摸被虎哥及他的手下打斷的左手,跌坐在崖邊,一臉恨意地對站在前方堆滿醜陋笑容的江盛天吼道。


「沒什麼啊,只是想讓你交出江氏集團一半的繼承權罷了。」江盛天狂笑,眼裡隱含的嗜血,另人毛骨悚然。


「跟著我不好嗎?非要反抗,這不白白毀了一隻手嗎?跟著我,我一定會讓你吃香的喝辣的。」虎哥一臉淫笑,猥瑣的樣子讓江敏直想吐。


「哈哈哈……」在場的男人全都笑得沒心沒肺,聲音震響山崖,傳來了陣陣迴音,一點一點的敲碎了江敏想活下來的決心。


江敏大怒,「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江家的家規規定,如繼承人之一不幸死亡,則她的所得財產必須全部捐給社會慈善事業。


「很好,你還真地是非常地狠。」江盛天眼睛發紅,透露出不甘心,忽然詭異一笑,拿出手機,「不過你死之前,我先幫你拍一張遺照放在墓碑上。我會將你的墳墓和爸媽的安葬在一塊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你這不孝子!」江敏氣得嘴唇都咬破了,「你不僅間接害死了爸媽,你還想獨吞財產!」


嘴唇的那抹血跡,像開了一朵血紅茉莉一般,將江敏原本就美麗的臉更顯妖嬈。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咔嚓」一聲,江盛天按下了快門。


「你們這些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充滿了恨意的聲音在浸月崖上迴響,久久不息,穿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膜,直直地撞在心上,泛起了層層恐懼的波瀾。


江敏縱身跳下懸崖,如一隻斷翅的蝴蝶般,唯美而悲哀……


我死了嗎?


江敏緩慢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入眼一片濃郁的綠色,另人感到身心舒暢。初步觀察,應該是一間用竹子做的小屋。


「你醒了。」一個悅耳的男聲傳來,然後一個男人進入了她的視線。


男人長得溫文爾雅,帶笑的眼睛顯露出他此時的好心情。就連見慣了江盛天那禽獸的好皮囊的江敏也不免愣了一下。


江敏突然覺得失禮,想起身,卻痛苦地發現自己沒有了左手臂,撐不起來。


男人溫柔地將她扶起,還細心地幫她整理凌亂的衣服。


江敏聞到從男人身上傳來的淡淡竹香,心不免悸動了一下。


江敏想感激地微笑,卻感覺自己的臉部抽痛得很厲害,差點就掉了眼淚。


「鏡子,給我鏡子!」江敏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男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江敏,然後拿出了一面鑲有美麗復古花紋的鏡子。


「啪」地一聲,鏡子碎了。


江敏沉浸在見到自己的臉的驚恐當中。那麼美麗的鏡子,竟然反射出自己如此醜陋的面孔:最外層的麵皮已經不見,只剩下流著血水的鮮紅的嫩肉。眼睛只看見兩個玻璃球,昔日高挺的鼻子已變扁平,而一直引以為傲的紅唇也一併消失不見。


她的眼睛流下了幾滴眼淚,又燙又鹹的眼淚滾落下來的同時一路腐蝕嬌嫩的肌膚,生不如死的痛讓江敏流了更多淚。就這樣一直惡性循環,直到她對痛已經麻木了。


江敏的眼睛爆發出強烈的恨意。


江盛天,這個債我一定會來討!


ⅩⅠ 報應


「啊!」我從夢中驚醒,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雖然已是春天,但我此時卻感覺身在冰窟,那麼地冷。這是第幾次做這個噩夢了?江盛天明明都已經死了,但為什麼心還是那麼地不安?


看了看時鐘,六點了,沒想到一個夢竟然做了那麼久。


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不忍心將熟睡的小艾澄獨自放在一個黑暗的環境中,還是將她帶去了客廳。


打開客廳的電視,此時正在播放早間新聞。


「今天是超級月亮出現的日子。超級月亮是指月亮距離地球近距離的狀態,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2011年3月19日,月球將到達19年來距離地球最近位置,屆時它與地球的距離將僅有35萬多公里,看起來會異常巨大。」


看到後,我不禁悲傷地一笑,看向懷裡才出生幾天的女兒小艾澄,她已醒來,正睜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那目光是那麼地純潔,我都不敢再和她對視。


我的月亮已在艾比森死去的那天消逝,小艾澄的月亮還沒有出現。那麼今晚的月亮,你會是誰的月亮呢?你會幫那人抵抗內心的黑暗侵蝕么?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我抱著小艾澄走了下樓。


「夫人,你的信。」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帶著郵遞員帽的小男孩,男孩將帽沿壓得很低,另我看不清他的臉。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我接過信封,納悶不已。這個時候會有誰寄信來呢?


「我先告辭了。」男孩朝我點了點頭,然後揚長而去。


我看著男孩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怪怪的。


我拆開了信封,看著看著,不禁淚流滿面。


致我最愛的寶貝:


寶貝,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想我們的孩子已經降生了吧,像你還是像我呢。對了,你應該忘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了吧,我特意提前幾個月前寄給你,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現在我要和你坦白我的一切事情了,平常在你那雙純潔的眼睛下我說不出口,只能通過這個方法對你訴說。


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曾經為了遺產而害死了自己的同胞姐姐。你還記得我和你所說的江敏的事么?我說她是和朋友遊玩時掉下山崖死的,現在我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了。我說的慌話太假了,既然性格孤癖,不愛出去,又怎麼會和朋友出去遊玩呢?


在你面前,我總會感覺到自己是地上的一灘爛泥,而你是天上皎潔的明月,我也只能仰望著你。為了能使自己配得上你一點,我決定與虎哥斷絕一切不正當的關係。但他卻放下狠話,如果停止交易,他就會像打斷江敏的左手一樣打斷你的手。我是不會讓你變成殘疾人的,所以我也只能繼續墮落下去,你會原諒我么?


如果江敏還在,我一定會親自跪下了向她道歉。向她解釋其實父母不是被我害死的,不然他們不會微笑著死去。江敏一定恨透我了吧。其實你那天在墳墓上看到的照片,是她死去時我為她拍的最後的一張照片,當時她被我和虎哥被言語污辱,氣得連嘴唇都咬破了,然後為了不讓我得到她所擁有的一半財產,竟然跳崖自盡。你也知道的,我們江家有那種不成文的規定。我從未想過江敏原來那麼地狠。


現在我的良心天天被啃食,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艾貝,我最愛的寶貝,如果沒有你,也就沒有了我今天的自己。是你將我從黑暗裡拯救出來,是你讓我看到了光明。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月亮,我最愛的月亮。


愛你的天


眼淚從我的眼睛蔓延,不停地滑落。但眼淚怎麼洗也洗不掉我身上的罪孽,我覺得困在我身上的枷鎖,直到死也不會解開。


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電視又播放出一條讓我感到晴天霹靂的新聞。


「虐狗事件再次發生,在場居民無不人心慌慌。本報報道,今早在江氏小區花園裡,竟發現一隻獵犬的屍體。獵犬被刀刺向喉嚨,一擊斃命。兇手卻還不滿足,竟將獵犬全身上下都刺了個遍,遍地流血,死狀極慘,另人目不忍視。獵犬是最聽主人命令的寵物之一,不知兇手怎麼竟忍心下得了手。現在的社會虐寵事件問題嚴重,應該引起重視……」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電視上展現出來的照片,赫然是奇奇的照片!它的脖子上有我親自為它戴上的項圈!


這就是我的報應嗎?奇奇死去的樣子竟然和沐曳出奇地一致!


畫面上,奇奇死不冥目,黑亮的眸子里閃著仇恨的目光,似乎和沐曳一樣,直直的射向我,要將我的心臟攪碎。


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旁邊的小艾澄無助地哭泣著……


當天晚上,月亮果然又大又圓,散發出橙色的,溫暖的光芒。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照在了一個女人的臉上,平日蒼白的臉上也變得生動起來。她面帶微笑,但眼角處卻有一滴淚,那是慚悔的淚滴……


ⅩⅡ 新聞


江氏集團正式宣告破產。


專家鑒定,其出售的化妝品含有致命的致癌因子,長期使用此化妝品的人會得癌症。而幾十家因癌症而死去的人的家屬聯合將其告上了法庭,聲稱死去的癌症患者都是因使用了江氏集團的化妝品而患上了癌症。法院判定,江氏集團為謀取利益而草菅人命,擅自摻入被政府明門禁用的化學物品,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其財產全部用來賠償受害者家屬,董事長江盛天被判處無期徒刑。


與此同時,江氏集團的董事長江盛天被警方通緝。其原因是幾個月前警方收到一份匿名寄來的磁帶及合同的包裹,這些東西暴光了江氏集團與黑社會之間的一些交易。警方深入調查,終於發現此集團與黑社會竟然勾結在一塊,犯下洗黑錢,開地下賭場等不可饒恕的罪行,來賺取不法收入。


但警方至今都沒找到江盛天本人。


這兩件事給江氏集團重重一擊,從此風光不再,一蹶不振。全體員工樹倒猢猻散,不是辭職就是跳槽。江氏集團不得不倒閉,正式宣布破產。


在超級月亮來臨的第二天,原江氏集團董事長夫人艾貝,誕下愛女幾天後被前來送信的郵遞員發現死在了自家豪宅里,法醫初步鑒定,死因為自殺。


當時死者穿著潔白的婚紗,面色安詳。但奇怪的是,死者竟然沒有了左手,在死者胸口處的一把長約十幾厘米的匕首刺穿了另一顆心臟直插死者的心臟,使兩顆心臟緊密地串聯在一起,就像許諾永遠在一起的親密愛人一般。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顆多出來的心臟是誰的,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


某家孤兒院從此多了一名叫艾澄的小女孩。


ⅩⅢ 自述


我叫艾比森,是本地最大的ONLY YOU婚禮統籌公司的首席婚紗設計師。


我有一間建造在浸月崖底的竹屋,它是我在缺乏靈感時尋找靈感的隱秘住處。有一天去崖底處逛時,竟發現了一個跳崖自盡的女人。她還沒死,於是我將她救了回去。


她的左手臂已粉碎性骨折,如果不截肢,她以後將會更加地痛苦。於是我自作主張地幫她截肢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


她的臉已被磨損,應該是跳崖時臉不小心碰到粗糙的懸崖壁而變成這樣的。我對她感到無比地同情。


她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的眼睛,充滿了純潔的光芒,但眼睛有時卻充滿了恨意與風暴,她似乎壓抑著什麼巨大的仇恨。


我想凈化她的心靈,但沒用。所以我也只能做她的月亮,替她阻擋住黑暗的侵蝕。我不讓她成為一個充滿恨意的軀殼。


在不知不覺中,我漸漸愛上了她。


我為了取悅她,在竹屋前種了大片大片的茉莉花田。看到她開心的笑顏,我就覺得很滿足。她似乎也接受了我,送了我一個鑲有茉莉花紋的戒指。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她很喜歡茉莉,我也覺得,只有茉莉才能配得上她。


在日久相處的過程中,我漸漸來了靈感,設計出一款非常適合她的美麗婚紗。婚紗是茉莉式的裙擺設計,珍珠和水晶折射出她美麗高貴而優雅的心靈。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怎麼也不肯告訴我。但我卻知道她的身上背負著一個巨大的仇恨。她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真實姓名,連我也不能知道。


我就給她起了一個名字:艾貝。貝,寶貝的意思。意味她是我的寶貝,唯一的寶貝。我還幫了她偽造了一個假身份—剛從美國深造歸來的高材生艾貝。


為了艾貝,我花了多年的積蓄,買了一張麵皮,讓我的私人醫生為艾貝貼上。還用了剩餘的錢,打造了一個高科技左手臂,植入她的身體里,使她重新變回了一個完整的人。


但我卻不曾想到,在她有了我的孩子後,她還毅然決定要報這個深仇大恨。


她憑著自身的實力和美貌,終於擠身入江氏集團,成功勾引了江氏集團現任董事長—江盛天。


我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她會這麼做。復仇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我將婚紗店開在了江氏集團公司的附近。我等,等她來找我。


好不容易等到那一天,她卻帶著江盛天和奇奇來了,是來挑選婚紗的。江盛天叫她寶貝,她卻沒反對。寶貝,不是我的專屬稱呼么?她不僅裝做不認識我,在穿上我親手為她設計的婚紗時,驚恐地大喊大叫,還要求換掉。江盛天竟然邀請我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當時我的心就碎了,成了她心裡的星星,光芒也不似從前。


你終究還是捨棄了我嗎?為了報仇,你真的什麼都願意付出?包括我們的愛?


我用手摸了摸著我們愛的寵物—奇奇,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只是,你永遠也看不到罷了。


她結婚當天,我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深深地凝望著她。


她此時的笑容,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我一個人苦苦地喝著悶酒,那個叫作沐曳的女子來找我談話時,我什麼也沒聽進。於是沐曳悻悻地走開了。


但過了一會兒,沐曳又回來了,手上卻多了一個茶杯,沐曳說是她替我泡的。我相信了,因為有那個熟悉的味道,屬於她的獨特的味道。


我曾以為她不會再替我泡茶了,用她最愛的茉莉。茉莉,是屬於我們兩個的愛情信物。


我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故。


在一片紅色的世界中,我惟獨看見了她,身穿美麗的婚紗,哭喊著向我跑來。



她最愛的男人,在中毒身亡的那一刻,她變成了魔鬼



我卻笑了,因為我能死在我最愛的人的懷裡。不是有人說過,死在最愛的人的懷裡,是最幸福的死法嗎?


看見她布滿淚水的臉,我終於明白了,我在她的心中,也是很重要的。


我還想再多看她一眼,黑暗卻漸漸向我襲來。


我永遠記得我曾對她說的一句話:生時手牽手,死時心連心。我知道,我的心會和你連在一起的。


艾貝,我最愛的寶貝,我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再為了仇恨而毀了自己。


ⅩⅣ 結束,還是開始?


艾澄迷路了。


她今天就好奇地從孤兒院偷跑出來而已嘛,老天有必要這樣懲罰自己嗎?沒想到自己是個路痴,逛著逛著竟然不懂得回去了。


路邊樹上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又唱又跳,似乎在嘲笑她。


來往的車輛行人川流不息,卻沒有一個停下來。


天啊,誰來救救她啊!


艾澄用手使勁敲了敲自己的笨腦袋,懊惱地走來走去。


「你迷路了嗎?」


一個聲音驀地從身後響起。艾澄轉身,是一個大概大她七八歲的男生。男生的眼睛很深邃,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是誰?」艾澄傻傻地歪著腦袋,天真至極地發問。


「我叫沐小明,你可以叫我明哥哥。」男生笑了笑,「你願意跟我走嗎?」


「明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有好玩的嗎?」艾澄眼睛發光。


「呵呵。」沐小明看了看天空,天空萬里無雲,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


於是他又笑了。


「帶你遠離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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