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郭嘉—三國第一計事之士

wenzhang

從個人情感上而言，個人是非常喜歡郭嘉的。不外乎是小時候看三國演義的影響。文學作品中的郭嘉才華橫溢，奇策百出，身是中原棟樑，死是曹操最大的損失。這 樣一個文學形象的郭嘉確實讓人喜歡，讓人佩服，這也是文學的一種魅力，比如有人喜歡武俠小說里某個誰一樣。而作為中國歷史上最成功的文學小說之一三國演 義，也正因為塑造了郭嘉等能夠深入人心，讓人印象深刻的人物，所以才流傳幾百年，經典不衰。

拋開文學作品的修 辭，隨著網路越來越發達，我們能夠接觸到關於歷史記載的文獻非常之多，這就讓我們能更好的去了解歷史，了解歷史上的謀一個人。我個人還是比較推薦各位粗略 看一下三國志的，每天花十分鐘，二十分鐘，都能夠讓你的三國史書基礎水平有所提升。當然，相對文學作品而言，記事文獻並沒有多麼大的故事性可言，更多的是 古板苦澀的文言文，跟索然無味的敘事記載。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知道三國志，都知道他是正史，卻很少人去真正的看而選擇各種網路作品，因為史書實在太無聊， 無聊到就像嚼著臭襪子味的口香糖。所以也是為什麼一部分人熱衷撕逼，因為這樣會促使他們去翻書，達到學到東西，提高水平的目的，而因為有對手，所以查看史 書會讓你更加積極，更加細心去注意每一個細節。打個比方，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吃飯時候估計隨便吃個速食麵就行了。但是如果你跟另外一個人比賽為心儀的對象 做一道菜，那麼你就會去考慮對方喜歡吃什麼，你需要選哪道菜，做的過程需要注意什麼，怎麼樣才可以擊敗對手等等細節問題。這也是我為什麼十分提倡撕逼探討 的原因，有動力才能前進。

回到郭嘉的問題上，史書中的郭嘉，在現代網路上一直是爭議不斷，有人說他能日天， 也有人說他是三流。這些言論的發表者，都是讀書不細，學術不精，無腦跟風之輩。我從來都認為，還原史書的實際記載是對每個在史書上留名的人的最大尊重跟肯 定，捧殺跟抹黑都是一種賣弄學問的無良表現。捧得越高，摔得越慘，郭嘉在網路上的形象就有這麼種感覺，被捧成三國第一，曹魏第一，然後現在到處各種郭嘉三 流言論。而無論前者後者都是沒有任何公正性質可言的。

郭嘉的事迹的記載文獻並不多，主要是在三國志跟傅子兩部書中。先說三國志，三國志是陳壽私著，官方認證的正史，相對而言記事嚴謹，可信度比較高。後者傅子， 我們這裡重點說一下傅子。傅子這本書的作者是傅玄，魏晉時期的人，曾經參與過對魏書的杜撰，所以說傅玄對於這個魏國的人物事件，是要比一般人清楚的，不在 陳壽之下。那麼再來說說傅子這本書，傅子這本書，嚴格算起來，他並不是史書，而是一本大雜燴。裡面包括儒家，道家，法家，經濟等等見解，其中對於記事來 說，傅子的性質是「撰論三史故事」，什麼意思呢，就是傅子的記事講究的是故事性，他不是講究真實性，所以也就是一般說傅子記載事情可信度不高的原先，當然 我們不全盤否定，還是有一些可以作為參考的。

郭嘉，字奉孝，陽翟人氏。郭嘉一直以來有一個出身的爭端，那麼就是所謂寒門士族之分，我個人看法是對這種表示鄙視的，就像不是只有白天黑暗，還有傍晚，出 身也不是只有寒門士族。郭嘉出身基本可以肯定是出於潁川郭氏望族，不一定是士族，卻決定不是寒門，我們從下面一段資料就可以看出來了。

《傅子》：（郭嘉）自弱冠匿名跡，密交結英雋，不與俗接，故時人多莫知，惟識達者奇之。

什 么意思呢，郭嘉二十歲的時候就隱藏自己的名跡，秘密的結交英才俊傑，不跟凡夫俗子結交，所以當時沒幾個人知道郭嘉的存在，唯獨識見的人感到驚異。那麼問題 來了，如果郭嘉是所謂寒門出身，也就是窮逼一個，祖宗幾代親戚眾人都是老百姓，那麼郭嘉如何從二十歲青年時期就不跟凡俗之人結交，大家這裡注意，二十歲， 諸葛亮都還在種地吃飯，劉備還在賣草鞋養家，郭嘉如果是老百姓他靠什麼玩失蹤，還導致很多人不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物，一句話，至少是有錢任性。而知道郭嘉 的人中，有這麼一個人，荀彧，荀彧背景可不得了，荀氏大家族的人，明明白白的世家弟子，玩地下黨的郭嘉，如果是窮人又怎麼跟荀彧接觸，秘密拜訪？顯然，就 算拜貼，荀彧見他也是看他姓郭，結交之後才發現，郭嘉這人不簡單。如果荀彧一個人不能夠證明，那麼另外一個辛評同樣可以說明問題，注意一點，郭嘉結交的 人，沒一個窮人老百姓，也就是說，郭嘉本來就不在這個所謂寒門裡面，所以根據世家觀念，他根本不可能去跟平民英傑結交。

而郭嘉玩失蹤期間並非什麼事情都沒幹，期間他就北上去見當時討董聯軍盟主袁紹，記住一點，郭嘉是自己跑去看看袁紹怎麼樣的，而並非說袁紹聘請他徵兆他的，就像我們現在說的投簡歷面試。那麼郭嘉面試結果如何？袁紹並不重視郭嘉，或者說，他並沒有可以讓郭嘉發揮的地方。

《三國志  魏書十四》：初，北見袁紹，謂紹謀臣辛評、郭圖曰：「夫智者審於量主，故百舉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機。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難矣！」

郭 嘉直接說了袁紹不會用人，而且指出了袁紹性格缺陷，顯然郭嘉是在這裡呆過了一段時間，覺得並沒有什麼發揮的作用，就走了。其實當時的袁紹有逢紀郭圖荀諶等 人，是不可能給郭嘉太合適的位置，同樣，當時的曹操也不行。另外說個網文誤區，網文說郭嘉是在袁紹最風光的時候離開袁紹的，這是百分之百的錯誤言論，袁紹 最風光是什麼時候？消滅公孫瓚統一河北的時候。

《三國志  魏書六》：眾數十萬，以審配、逢紀統軍事，田豐、荀諶、許攸為謀主，顏良、文丑為將率。

三國志記載，袁紹最風光的時候是統一 河北，佔據四州之地，擁兵數十萬，而這個時候已經是公元199年臨近官渡之戰爆發，所以這個時候郭嘉是不可能去袁紹那裡的。那麼可能也會有人說是指袁紹當 盟主的時候，那就是公元190年，郭嘉才剛剛行冠禮沒多久，甚至還可能沒行冠禮，能立刻跑去見袁紹？就算能，袁紹能對一個剛成年人毫無經驗可談的年輕人給 予多大任用？那麼這就變成了不是袁紹的錯了，你再天才也得一步步做起不是？而且190年袁紹最主要的事情是在幹嘛？立劉虞為帝，也就是傳說中的在作大死， 變成了郭嘉跑了也很正常。而到了191年，袁紹跟公孫瓚開戰，前期更是四面楚歌，郭嘉如果這時候跑了顯然就是黑了。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在袁紹逃離洛陽往 渤海後的這個時間點裡。

《後漢書   卷七十四》：是時，豪傑既多附招，且感其家禍，人思為報，州郡蜂起，莫不以袁氏為名。

早 在袁紹起兵反董之前，就已經是豪傑多投袁紹，導致韓馥猜忌制約袁紹，那麼這個時候郭嘉在袁紹那裡就合理了，並未及冠的郭嘉跟著郭圖等人投袁紹，在這個期間 離開。回去之後行冠禮，開始玩隱匿，這才符合了三國志跟傅子雙方的記載。根據傅子，郭嘉隱匿這段期間可沒跑去袁紹那裡，而三國志也沒說明時間，因此個人更 加傾向郭嘉二十歲前見袁紹更為合理，也因此覺得名聲那麼大的袁紹不過如此，不如回家玩捉迷藏吧。

郭嘉在這裡是對的，確實是有眼光。但並非網文所吹噓的在袁紹最風光的時候離開。還有一點可以證明的是郭嘉自己說的話「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如果是討董 開始了，袁紹一直忙著打仗調動，怎麼模仿周公的三吐哺，有可能嗎？還是對郭嘉這樣一個年輕人，換句話說，袁紹也是很忙的，而且不久前線部隊就打了敗戰，袁 紹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我個人是認為郭嘉見袁紹，是袁紹到渤海後，跟著郭圖他們北上見袁紹，看出袁紹的缺陷，選擇了回家，隨後及冠隱匿。郭嘉見袁紹的時 間點仁者見仁，但是，絕對不是在袁紹最風光的時候，這點是肯定的事情。不要被網文的修辭手法所欺騙。

其後大家都知道的，荀彧舉薦郭嘉。在這 里，我要吐槽個事。網文言論說曹操見郭嘉的時候十里相迎，雙方會面的重要性不亞於隆中對。首先曹操十里相迎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完完全全是網文對於郭嘉的捧 殺，我前面已經說過，捧殺就是一種無良無腦的行為，只會招黑。至於另外的雙方會面重要性不亞於隆中對，這又是一種臉上貼金的表現，我們先搞清楚隆中對的意 義何在，是給劉備定下了戰略方針的大局規劃。那麼曹操的戰略方針呢？

《三國志   魏書十》：彧曰：「不先取呂布，河北亦未易圖也。」太祖曰：「然。吾所惑者，又恐紹侵擾關中，亂羌、胡，南誘蜀漢，是我獨以兗、豫抗天下六 分之五也。為將奈何？」彧曰：「關中將帥以十數，莫能相一，唯韓遂、馬超最強。彼見山東方爭，必各擁眾自保。今若撫以恩德，遣使連和，相持雖不能久安，比 公安定山東，足以不動。鍾繇可屬以西事。則公無憂矣。」

曹操方面的戰略規劃，是由荀彧一手規劃的，其中包括先取呂布再圖謀河北，安撫關中 使得西方無事，這才是曹操方面的戰略方針，這才是比擬隆中對的存在。而郭嘉跟曹操見面，說了什麼，並沒有記載。但肯定不是戰略規劃層面的問題，為什麼這麼 說，第一是三國志明確記載曹操的戰略方針是荀彧所提並著手實施的，第二個，郭嘉的身份致使他不可能制定戰略方針。而郭嘉的身份是什麼？

《三國志   魏書十四》：。太祖與荀彧書曰：「自志才亡後，莫可與計事者。汝、潁固多奇士，誰可以繼之？」彧薦嘉。

曹 操在戲志才死後，說出了這麼一段話，「莫可與計事者。」我們在這裡要重點搞清楚，什麼叫計事者。計事，就是計議大事，商量事情，而曹操缺的是這麼一個人， 我們可以理解為缺個秘書，助手。但曹操絕對不缺謀士，早在建安二年公元196年，荀攸就加入了曹操方面，並且擔任軍師，實實在在的曹操方的謀士第一人，曹 操為此還十分高興，怎麼可能會缺謀士？會缺出謀劃策的人？所以，曹操缺的實際上是一個可以來商量事情的人，不需要你出謀畫策，只要你能一起商量事情就行。 為什麼這麼說？

《三國志   魏書十》：太祖問彧：「誰能代卿為我謀者？」彧言「荀攸、鍾繇」。

曹操曾問荀彧，誰可以代替他（荀彧）為曹操出謀畫策，而 荀彧的回答是荀攸跟鍾繇，並不是郭嘉，顯然在這裡郭嘉是沒有達到荀彧的謀划水平的，並且謀劃方面也比不過荀攸跟鍾繇，可以說這是曹操跟荀彧兩個最高掌權者 一致的看法。但是，郭嘉也有別人取代不了他的地方，計事。當時的曹操已經有荀彧，荀攸，鍾繇，程昱等人，卻沒有人能勝任，為什麼？因為計事這個位置，你首 先得知兵知事，其次，你得隨叫隨到，最後，這屬於私人人員，顯然，上面提到的人都不可能擔任。我們回過頭說下曹操的人員配置，前期計事跟謀劃分別是戲志才 跟荀彧，而後面則是郭嘉跟荀攸。

我們說下計事之士跟謀劃之士的區別，前者只需要結果，比如說要不要打袁紹，要打，肯定要打。而後者，則要 附帶怎麼打，在哪裡打，要顧慮什麼，勝算又是如何。也就是計事之士要的是結果，謀劃之士要的是過程。在曹操的心中的地位，前者是要由於後者的，但實際地位 跟發揮作用，後者是要遠遠的超過前者的。說白了，前者怎麼說都可以，後者是要負責任的。

《三國志   魏求十四》：嘉深通有算略，達於事情。

《傅子》：又以其通達，見世事無所凝滯。

上面兩則史料都說明了， 郭嘉並非出謀劃策，布局的好手，而是一個對事情有些獨特見解的人，這十分符合原先曹操召郭嘉的初衷，就是要來商量事情的。所以有人說郭嘉不會出謀畫策，是 三流謀士，完全屬於看書不看仔細的。郭嘉的身份，他的責任，根本就不是要他出謀畫策，就好像你要求一個司機必須能做出各種菜肴，這簡直就是一種扯淡。

說完了郭嘉的定位，我們再來說說郭嘉他的官職，官職問題一直是郭嘉的硬傷，從來沒有升過官。那麼郭嘉陞官是否是他的能力有問題？答案不是的。

《三國志   魏書十四》：表為司空軍祭酒。

首 先郭嘉的官職屬於曹操的私員，曹操當時就是司空。按漢制司空可以招募掾屬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屬四十二人。但是，這些人在漢庭是沒有編製內的奉祿的，什麼意 思，也就是這些人的工資是需要曹操私人掏錢的。而郭嘉的軍祭酒更是曹操私創，連掾屬都算不上，屬於編製體外的人員，也就是曹操的私人員工。對此曹操是沒有 辦法給郭嘉進行陞官的，因為在曹操之上，還有個大漢的存在，曹操不可能越過大漢的編製強行改變制度，至少不可能為了一個郭嘉這麼做，所以曹操對郭嘉的打算 是「以後事托之。」說白了也是給郭嘉一個陞官的渠道。當然，這只是郭嘉沒有趕上。

那麼對於郭嘉的功勞是怎麼算的呢？封侯，封邑。我們知道，只要你有功勞，常規制度下封侯封邑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在乎你有多大官職。那麼郭嘉沒功勞嗎？ 有，封侯跟封邑就足夠說明郭嘉不僅僅有功勞，還是通過了大家的認可的。而後面追加的八百戶，事實上並非郭嘉的功勞，而是曹操對於郭嘉虧欠的彌補，他把郭嘉 捆綁在自己的私員之中，致使郭嘉沒有更高的發展平台，與其說郭嘉表現不出眾，不如說是曹操限制了郭嘉的發揮。也就是郭嘉並沒有達到人盡其才的地步。所以曹 操要做出補償，要追加八百戶的封邑。那麼有沒有證據呢？「今表增其子滿千戶，然何益亡者，追念之感深。」曹操其實自己就說了，這是曹操欠郭嘉的。

當 然，郭嘉對此也並沒有埋怨，曹操沒有讓他完全發揮，但他卻也為曹操憂國忘死。當然，郭嘉並非一直很滿意所受的限制，為什麼？不治行檢。很多人都拿不治行檢 來黑郭嘉，卻很少考慮郭嘉為什麼這麼做，一個不與俗接的人變成了不治行檢，是為什麼？這其實也是郭嘉一種不滿於現狀的無聲抗議。但是陳群不知道，他只是按 常規流程，去舉報郭嘉。但是跟郭嘉十分相知的曹操會看不出嗎？「太祖愈益重之」曹操看出來了，並且更加重視郭嘉了。所以郭嘉說起來他是委屈的，是幸運的也 是不幸的。委屈的是曹操對於他的無形之中的限制，幸運的是曹操是他的明主，不幸的是曹操並不能讓他完全一展所學。

郭嘉也並沒有說不想證明自己，相反的，他情願冒著生命的危險去證明自己不僅僅是個計事之人。

《傅子》：追惜奉孝，不能去心。其人見時事兵事，過絕於人。又人多畏病，南方有疫，常言『吾往南方，則不生還』。然與共論計，雲當先定荊。

從 這一段可以看出來，郭嘉並非沒有給曹操制定過戰略規劃，但是由於跟荀彧的先北後南衝突，曹操並沒有採納。也就是說，當時在曹操面前是有兩份文案的，一份是 荀彧的，一分是郭嘉的，結果荀彧的拿到了滿文，郭嘉的只能是帶著遺憾永遠的逝去。我們不能說這個策劃更高，而是說明郭嘉並非沒有戰略策劃的能力，所以前文 才說了曹操限制了郭嘉的施展水平。這也是為什麼，郭嘉得到的評價很高，但是做的事情卻比不上他的評價，不是他實力不行，也不是文獻記載的缺失，而是沒機會 施展。

縱觀郭嘉一生表現，都在計事這方面，所以無論是附議，還是戰局的好壞，郭嘉是不需要有任何責任的。他的職務導致了他只能這麼做，一 個計事的不可能優先於一個謀事的人，所以按流程走，就會出現一種附議的表現。當然，曹操對郭嘉的商量結果，也不是最終的確定結果，所以才會出現曹操需要寫 信問荀彧的這一種情況發生，也就是面臨到郭嘉說的跟曹操想做的決定不符合的情況之下，曹操會去詢問荀彧，給自己一個定心丸。

最後我要狠批 一部分無良，學術不精的叫獸磚家。我不知道他們是抱著何種目的拋出各種神論的，是為了取悅群眾還是為了什麼，但是，無論哪種目的，任何學術發言，學術文 章，不從學術單方面出發而附帶了其他目的。都是一種精神毒藥。就像我們所說的為吹而鼻涕，為黑而黑。學術作品只需要你去還原他，不需要你去添加些什麼亂七 八糟的東西，要故事豐滿，情節感人，那是文學作品，對於了解歷史而言，弊大於利。

（全文完）原創作者：QQ興趣部落—三國部落—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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