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人渣」，可我偏愛他

每晚十點，一位少年陪你說晚安

文/陳大力

經作者授權發布

01

我相信你也曾喜歡過這樣一個人。

講實話，沒太多優點。

可能是臉蛋好看，鮮眉亮眼，抑或身材端正修長，白襯衫能穿成青春電影，又或者，其實只是少年勁兒夾帶一股清淡的痞氣兒，像六月爽口梅子酒。

但缺點也多。對你不上心，沾花惹草，巴不得在情場三頭六臂；沒事兒玩曖昧，不負責任，只管給你拋橄欖枝；懶成一灘泥，向來不為穩妥的小日子打算，跟你打著各種名號炮製幺蛾子。

煩人吶，煩。就我觀察，碰上這種男生的姑娘都迅速成長起來，硬生生扮演起對方的老媽子。鞭撻他懂事，懇求他用心，祈禱這世間聲色犬馬何其多，他偏只留戀你這一片樹蔭。

我一個萬人迷女朋友，給我講過她的初戀。帥，帥得誇張，全班三十多個女生，至少有七八個暗戀他的。我女朋友幸運（主要是好看），被他表白了。

但品行讓人愛不起來。

小肚雞腸，四處喝酒，時常隱瞞，我女朋友第一次提出分手，他放下臉面來求和，說再不喝酒再不把她晾在一邊，結果重來過後，一切依舊。情緒暴烈，心智低齡，最後我女朋友成功跟他了斷，一身輕鬆得竟然想開香檳。

我們很多姑娘都這樣嘛。僅僅因為對方一些輕飄飄落不實的魅力，就想把自己最珍貴一截青春奉獻予他，後來誤入硝煙戰場，想漂亮走退卻惹一身雞毛。

在剛脫身後，姑娘們怨恨自己愚蠢，沒有慧眼識人，巴不得立馬打包羞恥，清心寡欲遠離塵囂。

可很奇怪，像我那位女朋友，多年以後回想起來，又反而不覺得那樣的付出是尷尬與難堪，並沒有多麼「不值」。

只覺得曾這樣不計後果地愛過，還蠻浪漫。

02

我在私信里收到過很多感情問題，其中不少關於「悔恨」。

姑娘向我傾訴，在人渣身上浪費了大好光陰，心也千瘡百孔，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但其實有多少人，從一開始就能拿到永恆愛情的門票呢？

都要試錯，都要傷筋動骨幾回，在人事傾軋里被留下滿身車轍。

再然後才懂，原來戀愛需要穩妥、溫柔，更需要堅定、苦心經營，才不只是天雷勾地火，數心臟漏掉了幾拍。

我之前發過一篇《謝天謝地，我愛大叔》，說伴侶最好找成熟會處事的。

有讀者提意見說，大力，你忽視了一個問題，人並不是一開始就成熟的，尤其對待愛情。

你享用著「成熟的大叔」，可他在你之前，必定辜負過一些人。那些人做了他的老師，你才能在這一段親密關係里，被高高捧起。

同理可得，不是經歷那些「人渣」，有些人生真相你並不會懂。不是那些錯的人，你也尚不能認清自己，明晰自己的信仰與初衷。

《月童度河》裡面說，如果你曾經被打趴在地上，在痛苦中體會到粉碎，那麼這種完成就很徹底。我們在失控和調控中逐漸建立起心靈的秩序，這些代價需要親力親為。

我越來越相信，受過傷害的人才更懂，在人間無數種眼花繚亂的幸福面前，她需要的是哪一種。

03

我也喜歡過一些錯的人，年近二十才乖乖被先生收服。而我對兵荒馬亂的年輕歲月沒有悔改之心，並不覺得之前的真心有錯付。

蝴蝶扇動翅膀帶來海嘯，命運向來環環相扣，暗生枝理。你從前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促成今天的你，哪怕是戰戰兢兢的一步，意義不明的一步，隨波逐流的一步，都是你親手種植下的「因」。

而不如意之事佔到人生八九成，乾脆就不要為橫衝直撞的「傻」和「錯」，錙銖必較地責怪自己。

劉瑜說，功夫常常是會負有心人的，功夫負不負有心人本該沒有那麼重要。「有心」的價值是不能用「負不負」來衡量的。

最美好的事情是，你勇敢地經歷過，堅強地承擔過，在所有人說「這個人不可靠」時，你拚命維護過他，信誓旦旦說我偏要愛他。

「我偏要」這一句，是美好的生命力。

最近在看《月亮與六便士》，一位三十餘歲的股票經紀人斯特里克蘭，地位穩定生活平和，卻突然跟美滿家庭告別，隻身一人去巴黎作畫遊盪。

作者前去拜訪他，想大肆譴責他任性的抽身行為。斯特里克蘭察覺後，輕巧地勾嘴笑：你想罵我不負責任？罵吧。反正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這種看起來傻氣的偏執和熱烈，竟出奇有力與迷人。

04

看過王雲超的《最浪漫的事情是豁出去》，摘抄過這樣一句：

最浪漫的事情是豁出去，對於多數善良人士來說，豁出去，至少證明動了真情，或者被逼得無路可走。無路可走，也就有了路。

人生這麼漫長，走岔幾步錯過了賞花，卻有可能看見險峰和雲海。沒什麼遺憾的，愛錯人更不用。

也許你被擊敗、否定，被所有人嘖嘖慨嘆，被愛情反踢一腳——但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這些糟糕的經歷，終將成就獨一無二、走什麼路都能穩噹噹的你。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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