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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橋女兒哭


過年的那幾天放假,就因為放假我一個人獨處的時間更多了。到處熱熱鬧鬧,而我的心卻冷到極致。進香或是游山的人往來如梭,到後山坡打彈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新年時節,我一個半老的人到山坡上耍小孩的玩具,完全會被當成精神醫院跑出來的人。


過年之前我沒有買菜,屋裡只有十斤已開始發芽的土豆。我洗兩個土豆切了和米一起放到電飯煲里蒸,沒有其他的菜,吃的了時候拌點辣椒漿,再佐幾口白酒。一個人的年沒豬肉,更沒有我想要的人肉。

白天時間大部份都是蜷到床上看書,等夜晚來臨才出去。出去也沒什麼地方的可走,不過四處瞎逛,真希望大街上肉隱肉現的季節到來。瞎逛是無目的,但總是不自覺地到要來到紫夜酒吧外邊。


寂寞的心被粘住了,理智告訴我不能常去,常去會引起注意的。我不想遇到熟人朋友,我只想能像前兩次一樣,能遇到鬼,經歷一段荒謬的情緣也好。


我假裝路過,在紫夜酒吧看了美女毫車,忽然想到去那邊斷橋走一走。什麼斷橋?不是西湖的斷橋。橋早修好了,橋那端的農房的拆遷費要價驚人,當局沒法拆,路修不下去,因此我給它取名斷橋。


斷橋是通往薇薇老家的一條方便路,以前我常去幫薇薇探看路何時能通。薇薇不在,橋仍在,我心還在。

走上斷橋,涼風牽衣,也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斜雨拂面而來,模糊了我的眼鏡。走到橋中間,聽到橋的那端傳來抽抽泣泣時斷時續的女子哭聲。我看過去,發現一個白影子。走過那端,才看清原來是一個紫夜酒吧上班的女子。


穿一件嫩綠色的過膝羽絨服,下邊是肉色絲襪,高跟鞋。長發披肩,婷婷玉立。我從她身邊走過,她停止哭聲。我到了橋的盡頭,又轉過來從她身邊路過,又再次打量了她。沒錯,就是紫夜酒吧的女子,羽絨服下邊一定是白衣短裙。


風塵女子,表面上光彩照人,其實也不容易,我想可能是過年了,每逢佳節倍思親吧。當我又走到橋中間時,又聽到抽抽泣泣的聲音傳來。聲音來處不是剛才聽到的那頭,而是我前面的那頭。我揩了揩眼鏡,舉目看過去,同樣是一個白影子。


我又回頭去看剛才那個穿嫩綠色羽絨服的,卻什麼也不見。奇怪,橋那邊無路可通,她會到哪裡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蹲下小解什麼的。想著想著已走到了這邊橋頭。


這邊橋頭的女子,見我走來,也停止哭聲,憑著橋欄遠望江水。我仔細一看,跟剛才那個一模一樣。酒吧女子的衣著自然是統一的了,關鍵是身形、身高、長發也別無二致。

奇怪,我想與她搭話。如果是鬼,我是不怕的。如果不是呢?與這些女子來往的人,都有點背景,還是敬而遠之吧。


第二天晚上,我又來到斷橋。看到橋中間有一大群人,胡道士也在。他口裡念著訣,比劃著桃木劍。橋中間還有一堆燃燒著的紙錢。好些人幫著胡道士在欄杆上纏紅布條、塗公雞血、貼驅鬼符。


我一打聽才知道,有好多人都聽到夜晚有女子在橋上傷傷心心地哭,但是到橋去看卻又什麼沒有?哦,怎麼什麼也沒有?我心裡想,昨晚我分明是看到過的,那麼漂亮的女子。


一看到胡道土還在那裡比劃,我心裡不高興起來。直到我確定他是在驅鬼而不是捉鬼,心裡才踏實了些。


我就等在橋頭,胡道士走了,其他的人也走了,夜深人靜了。我把紅布條扯了,把驅鬼符扯了,把公雞血也揩乾凈了。又在橋上來來回迴轉兩轉。最後終於看到橋那頭一個白影子出現。與昨夜不同之處是沒有哭聲。

我向那個白影走去,走近才聽到她在嚶嚶地小聲哭。我說:「大過年的,怎麼還不回家?」他抬頭望我一眼,用細細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無比溫柔地說:「我是鬼,你怕不怕?」


我說:「不怕,我是專門來會你的,紅布條、驅鬼符就是我扯了的。」「謝謝!你真好。」她猶豫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派出所的大君你認識嗎?」


我說:「認識,我們以前很熟的,只是很久沒有來往了。」她問:「她有一個女朋友叫雅蘭,你聽說過嗎?」啊,雅蘭我是知道的,那是大君十七八前的女朋友了,我聽大君說過。


應該是十八年前吧,對,就是十八年前,那時大君二十歲,與雅蘭深深相戀。但是大君的父母反對。大君他爸在公安局當官,大君就要通過關係當警察了,而雅蘭父母雙雙都是下崗工人。

大君在警界應該是極有途的,怎麼能娶一個生活無著落的家庭的女子。父母、姐姐等全家人給大君做了無數次思想工作。但大君是鐵了心的,就算不當警察也無所謂,大不了和雅蘭一起私奔。


在那個時代,企業改制,大量的工人下崗,生活無著,人心惶惶。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太不容易了。雅蘭不願意讓大君為了她丟掉飯碗,懷著傷痛的心,不辭而別,到上海打工去了。


再也找不著雅蘭了,大君的心碎了。對家庭、對工作、對生活充滿了抱怨。看著大君長時間低落的情緒,全家人十分著急。大姐認為給大君找個對象,就可以解決問題。四處張羅,給大君找對像。


作為一家人都在公安系統工作的警界世家,給大君找個家世好的女朋友不在話下。可是介紹了好幾個漂亮的各方條件都很好的女子,大君都看不上眼。因為心的位置就那麼大,大君的心裡只有雅蘭,別的女孩兒再也擠不進來。


兩年後,大君收到雅蘭的來信,他在上海的酒店當服務員,已升職為領班了。從那之後,兩個人書信往來不絕。大君一次又一次請求雅蘭回來,但雅蘭始終沒有答應。就這樣兩個人兩地書不見面,一直持續了十八年。


前幾年,即將退休的大君他爸由於廉潔上的問題出了事,被送進監獄。大君一家如大廈忽崩,一落千丈,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斥吒風雲、呼風喚雨了,一幫跟前貼後的小人也樹倒猢猻散了。大君也被貶到了偏遠鄉鎮的派出所。


她說:「其實不完全是你說的那麼會事。我就是雅蘭,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不可能!」我很驚訝,「去年聽大君說雅蘭就要回來了,還準備把他的舊房子賣了,買新房子準備結婚。」我這麼一說,她對我講了下邊的故事。



她的確就是雅蘭,她最討厭警察,她就死於警察之手。當初帶著傷痛的心,孤身一人來到上海,幾度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四處輾轉,好不容易在一家酒店當了服務員。


因為愛情的無望和失落,加上花花世界各種勢力的壓迫和誘惑,一個孤苦無親的弱女子如果把握得住?最終她走上了墮落之路,越陷越深,苦海無邊,回頭無岸。


兩年之後,她給大君通信,本意是關切一下大君的狀況,希望大君能夠開始自已的生活,祝福大君找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她的消息,對大君來說猶如救命稻草一般,幾次三翻表達了愧疚和悔恨,一而再、再而三地熱切起誓今生今世非雅蘭不娶,哪怕等她一輩子。


雅蘭覺得自己已經誤落風塵了,對不起、辜負了大君,陷入深深的內疚之中。在她心裡總是愛著大君,無法割捨。她知道只有離開大君,中斷聯繫,才是真正為大君好。但是孤苦飄零的人,總是脆弱的,象落花一樣漂零的心的總是需要停靠的枝頭,需要人間溫情,需要愛情。


雅蘭繼續與大君保持著聯繫,她沒有答應回來,在其他方面總保持著不明確的態度。她告訴大君她在上海很好,在酒店服務部當領班。就樣斷斷續續地通著信,達十年之久。


她做的營生很苦的,常常被人欺負。欺負她的人有流氓、有警察、有雞頭等等。最可恨的是警察,快活之後,掏出警官證一亮,系好皮帶走人;檢查、掃黃的時候又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逼樣子。


警察抓住她們,動不動就遊街。遊街是最殘酷的,將使她們無顏見江東父好,永遠蒙羞於世上。雅蘭的死就因為此。一晚警察突然掃黃,雅蘭為了逃避,鋌而走險,從二樓窗口跳下。照道理說二樓不高,可偏偏就摔死了,死得怨,死得屈。


人間情末了,死去豈冥目?雅蘭不想死,她捨不得大君,她無論如何也不願去鬼門關報到,寧做日藏夜躲的遊魂野鬼。也許在人間躲避警察積累了經驗,八年來她都未被黑白無常抓到。


雅蘭有個叫香香的生死姐妹。雅蘭託夢給香香,告訴她與大君的情況,並請香香以自已名義與大君保持通信。香香收到大君的信後,以火化的方式送給她。就這樣,陽書陰信,一晃間就是八年。


最近,黑無常、白無常、引魂童子、牛頭、馬面四處捉拿遊魂野鬼,就象陽間的警察大收捕一樣,雅蘭被逼得無路可逃。被抓,已迫在眉睫。最痛生離死別,誰知道死後還有一別。雅蘭下定決心將一切都告訴大君。


她日隱夜行,不怕關山路遠,不怕山高水長,最終回到家鄉。用什麼樣的方式,將所有的情況告訴大君呢?雅蘭想不出辦法,夜冷霧涼,寒江東去,觸景傷懷,唯有夜夜啼哭。她在期盼,她在等待,能遇到一個不怕鬼的好心人。


我說:「我就是你要找的好心人,並且與大君還是好朋友,這個忙我幫定了,放心。」


她感激地說:「謝謝您,我早看出你是好心人了。」


第二天中午,我打電話約大君晚上一起喝酒,再三說明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有重要的事說。大君說他很忙,絲毫不顧及我的再三邀請,斷然拒絕。雖然我和大君主以前很熟,但畢竟很久沒聯繫了,或者許他認為我有求於他,故意拒絕。


其實我的想法也不夠周全,大過年的,小飯館、燒烤攤、大排檔都沒有營業,高檔地方雖在經營,我又請不起。不過,我下了狠心,就算不為大君,單為雅蘭,我也要把這件事做成。


我問大君哪天值班,要去登門拜訪。他居然說是不知道,過年時期都是領導即時安排。哎,假朋友一個,除了用情專一之外,真找不到我欣賞的地方了。我是在為你好也,我心裡很氣憤。


我在電話里跟他說,我看到你的女朋友雅蘭了。他以為我開玩笑,沒等說完就掛電話了。警察,就是警察,難怪雅蘭討厭警察,我也討厭警察。討厭歸討厭,答應的事件必須要辦到。我最後總算是通過其他渠道打聽到他哪天值班。


當一天晚上,我不請自到,出現在派出所的時候,大君沒有驚訝。幾句寒暄之中,從表情上我看出大君以為我是來求他辦事的。我給他發了支煙。


他接過,說:「大過年,你還抽這種煙?」 說完隨手丟在桌上。我說:「我並不是來求你辦什麼事的。有人托我來找你,就是你的女朋友雅蘭,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愛著她,你不會是葉公好龍吧?」


他有點疑惑地說:「大過年的,是不是酒喝多了?別亂開玩笑了嗬。」儘管他這麼說,但我還是察覺到他很想看看我究竟要耍什麼把戲。把戲,對,就是把戲,他以為我在耍把戲。


我帶著生氣的臉色,說:「不聽就算了,這麼晚,這麼遠的,我專門來找你。不打擾你了,我知道你忙。」說罷,轉身要走。


他急忙把我攔住,說:「忙什麼呢?老朋友了,既然來了,不管有沒得事,總得喝杯水吧。」說完他給我泡了一杯茶,並遞給我一根好煙,摸出打火機,為我點上。


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游滑的人。但是為了完成我的使命,我把我知道的關於雅蘭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儘管我不會說話,說得不好,說得不夠動情,但還是讓他基本相信了。我看到他,好幾次眼淚都掉出來了。


他問:「她有沒有告訴你香香的電話號碼什麼的?」我說:「就是,這個我忘記問她了。信還在嗎?你可以把信翻出來,看看前後兩部分的字跡有什麼不同。」


「信放在家裡了。」他說。看他顯出恨不得馬上就天亮交了班回家看信的著急樣子,我差不多要笑出來了。我告辭要走,他再三挽留,我還是走了。走出來,一片漆黑,天這麼冷,那裡去呢?


回我的出租屋有二十公里,走吧,反正我也算一個游鬼。其實,我是可以在大君辦公室混過一夜,第二天走的。辦公室有電烤爐,躺在沙發上,找件大衣搭上,比我租的房子舒服。但我考慮到大君控制不住自己,需要哭幾聲什麼的,我在那兒也不方便。


夜空中星星點點,新月如鉤,乾冷乾冷的。我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向我租來的小屋進發。走得身子暖和起來的時候,接到大君打來電話。他說他很想見雅蘭,要我把他的意思轉達給雅蘭。


有一段大約七八公里的路,修在岩的半腰,下邊是青衣江。我走到那段路上,看到一個白影,在前邊晃晃悠悠,我加緊腳步追上去。近了,發現是一個女子,長發披肩,穿一件長羽絨服,下邊是絲襪、高跟鞋;身材高挑,形體嬌美。



我覺得奇怪,正要搭話,那女轉過身來。哦,原來是雅蘭。她說:「你為我辦事,這麼辛苦的,太讓我感動了,我沒什麼報答你的,陪你一走段吧。」


就這樣我們一起走著。我給她講了我的境遇,也講了時斷時連,即可能棄我而去的薇薇。他聽得動情,並安慰我說:「你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有一個心底善良、溫柔美麗的女子等著你的。」哎,我嘆了一聲,說:「但願如此吧。可我放不下薇薇。」


第二晚上,應該說是當天晚上,因為我與雅蘭分別是時凌晨二點,我帶著大君來到斷橋處,指著橋那端一個白色的影子讓大君自已過去。我在這邊等他。


月光是慘白色的,夜風吹得好冷,我等了兩個小時吧,骨頭縫裡都快結冰了,來來回回地從橋這邊欄杆走到橋那邊的欄杆,時不時地跺跺腳。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突然慣進我的耳朵。循聲望去,就在橋那端,一個白影從橋上墜下河去。


我知道了,快步跑過了去。大君扶在橋欄上悲痛欲絕,失魂落魄。我扶住大君,他嚎哭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二十年呀,二十年的感情呀……」


我百般勸解,好不容易讓大君平復了些,他又吼著要喝酒。到哪裡喝呢?紫夜酒吧,就在眼前。我扶他進了酒吧,夜已經很深了,酒吧里沒幾個人,快打佯了。一個DJ來接待我們,大君嚷著要酒。


酒吧的酒都是洋酒、葡萄酒、啤酒之類的低度酒,大君冒了,把果盤掀翻,要我到他的車裡拿酒。他的車就停在酒吧外邊。因為有警車停著,嚴重影響了酒吧的生意。


我拿了一瓶五糧液進來,大君飛杯入懷,不到片刻,一瓶喝完了。要我再去拿一瓶,我好說歹說也沒有辦法勸住他,只得又去拿一瓶進來。


又喝了半瓶,大君已經不勝酒力了,一邊喝酒一邊嚎啕大哭。酒吧的人都散盡了,經理走過來勸,說打佯了,請改天再來。大君來氣了,抓起酒瓶砸在桌子上,酒和酒瓶渣濺得四處都是。


開酒吧的人都不是善茬,豈是好惹的。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拳腳相加了,大君是開著警車來的,非善茬之流也不敢惹他。經理只得提醒我好好把朋友勸住。


我說對不住了,我的朋友出了一點狀況,明天我來登門致歉時再作解釋。經理說:「今天是我對不住你們,改天我好好招待你們。」大君說:「要來的,要來的,要來治安檢查。」我扶著拖著大君出了酒吧。我沒有結賬,當然也沒有錢結賬。


把大君拖進警車後排,大君打開另一邊車門下去,坐進駕駛室要開車。我說不要開車,先休息一下醒醒酒。可他哪裡聽勸,發動汽車,狂飆起來。嚇的我心到跳到嗓子眼上,無法呼吸,更不要說用什麼話勸他了。


車子就像飛箭一樣狂飆了將近一公里吧,忽然看到前方一個黑影一躥,隨後聽到車後一聲凄慘的哀叫。軋死人了!軋死人了?那個黑影,我好像認得,就是那個在垃圾堆刨東西吃的乞丐婆。


大君的酒醒了一半。我們下車來尋找軋著的人。找遍四處,不見影蹤……


當晚安頓好大君,我回出租屋睡了,直睡到傍晚餓醒了才起床,出門來買速食麵吃,無意中從垃圾堆前走過,看到那兒站了幾個人,彷彿到聽到有人說死了。我心一驚,誰?


朝那兒瞥了一眼,哇!是那個乞丐婆,我麻著膽子湊過去。的確是死了,身體蜷住一團,青黑的臉沒有一點血氣,身體應該是沒有一點溫度了。我繞著轉了幾圈,仔仔細細把她全身上下審視了幾遍,直到我確定她身體上沒有一點外傷的痕迹,才心安了。


就在我轉身欲走了,她的身體微微抽動一了下,嘴慢慢張開,好像是開始呼吸了,直到最後奇蹟般地背靠著垃圾堆坐了起來。她的一雙眼晴盯著我。那是一雙什麼眼睛?透著幾分明亮,從那雙眼睛裡我隱約看到了一個不屬於乞丐婆的世界。


我買了速食麵等回來,路過垃圾堆時,我把麵包、餅乾、礦泉水放在乞丐婆前,她沒有伸手拿,仍用那雙眼晴盯著我。那兩個眼晴里有一個別樣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我說不出來。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道一天深夜,我躺在床上正要合上鬼故事的書,合眼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人敲我出租屋的門。我問:「誰?」沒有聲響,我剛要合眼,敲門聲又響起,我又喝問,又沒聲響,如此反覆幾次。


我只得起來把門打開,一個女人擠進門來。身板高大,長發披肩,一身嫩綠色的過膝羽絨服,下邊是絲襪、高跟鞋。羽絨服是敞穿的,裡邊一件薄秋衣,胸前雙峰如兩隻活兔子一樣豐滿挺拔……


我再次審視她的身板和臉,不就是那個乞丐婆嗎?對,就是這樣的大身板,平常總是弓腰縮背的,此刻卻是這樣的伸展和挺拔。原來,人是可以打扮得這樣美麗的。一樣的臉,一樣的額角,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平時臟不忍睹,卻可以這樣的動人……


她的腰腹略顯豐滿,但也不失玲瓏的曲線,大概三十八九歲,透射出萬千風情……她用一雙眼晴盯著我,那雙眼睛是哪樣地讓我覺得熟悉,一時卻有想不起來,哪裡顧得上去想得它,我自己都早已迷失在風情之中了……


一把抱上床,褪下襪褲,看到了那個野獸的嘴巴,裡邊泉水汩汩。吱嗄,吱嘎,鋼架床發出了愉快的叫聲。


火山的岩漿噴發之後,激情退去。她坐起來,撫撫長發,問我:「你說我漂亮不?」我微笑著點點頭,說:「可以。」她又用那個眼神看著我,說:「你認不出我是誰嗎?」


誰?乞丐婆,只是形質上相似,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神采和風情,哇,就是這雙眼睛,裡邊包藏春色爛漫的世界,還有說話的聲音,舉止。我說:「你是雅蘭?」


對,她就是雅蘭。她就是以這個形象出現在大君面前,要與大君重續前緣,可是大君卻接受不了,大君所愛的還十八年前年的那個雅蘭,那個他心目中虛幻的雅蘭。歲月無情,人都是要變老,所謂不變的只是靈魂,大君不懂。


我說:「做的我女人吧,我愛你!」


雅蘭:「此翻回來,只是為了了卻一段塵緣,我該到我要去地方了……」


她出門去了,我聽到一雞聲叫之後,天亮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一個怎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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