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

恐怖 07-09

辦公室里，一群老師興高采烈、有說有笑聊得正起勁兒。一旁的角落裡，一個女老師正在認真批改著學生們的考卷。她叫程玟娟，25歲，已婚，剛來這所小學教書沒多久。

程玟娟搞不懂這所小學那些比她資深許多的老師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每天來到學校里他們就東家長西家短的，根本沒人關心過學生的學習。最讓人大感意外的是，他們每天除了上課時間，每個人手上竟然都抱著一個布娃娃。有時候他們還會故作親密地跟娃娃聊天，讓人感覺好噁心！

鈴鈴——

程玟娟聽到上課鈴聲，急忙拿起桌上的東西，向教室快步走去。

這次她要給六年級甲班的學生上課，她是六年級甲班的新任班主任，這也是她第一次給這個班上課。這個班原本的班主任因為年紀太大無法勝任教學的工作，在去年年底請辭了。雖然再過半年這群小毛頭就要離開校園了，不過這正好給了程玟娟一個實習的機會。

室里，同學們出乎意料地非常配合地聽著程玟娟精心準備的教學內容。快講完的時候，程玟娟感到口乾舌燥起來。突然，她看到學生們為她在講桌上放了一個杯子。程玟娟伸手拿起這個杯子，沉甸甸的，裡面應該盛了水，學生還細心地幫她用蓋子蓋了起來。

程玟娟心想：今天的值日生真貼心，懂得幫老師倒杯水，等一下該好好誇獎一番……

程玟娟打開杯蓋，忽然間一個黑黑的物體從水杯里跳了出來。「啊——」程玟娟嚇得大叫一聲，迅速向後面躍去，緊貼著牆壁。她看著還在地上跳躍的黑色物體，那是一隻全身充滿黏液疙瘩的癩蛤蟆！

教室里瞬間爆出一陣鬨笑聲，程玟娟則漲紅了臉。生氣的她迅速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教鞭。

「說……到底是哪個傢伙搞得惡作劇？」程玟娟簡直氣瘋了。

這時，一隻小手舉了起來，一名稚氣未脫的男學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是我做的。」

聽到這句話，程玟娟用幾乎抓狂的眼神望著他。林蒼龍，班上的頭號頑劣學生。在接任這個班級的時候，校長特別跟她提起過。

「他父親開了一家報社，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直接在報紙上報道，算是個文化流氓，我們根本得罪不起。要是林蒼龍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記住，千萬要忍！」

看著林蒼龍臉上不屑的表情，程玟娟有股想要衝過去把他抓起來狠狠鞭打一頓的衝動。不過，她隨即又想到，自從教育部頒布禁止體罰學生的規定以來，就連罵學生「笨」或者是「豬」都有可能吃官司，有些老師最後搞到連工作都丟了。

程玟娟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小孩，告誡自己必須要忍耐。

程玟娟暗自安慰自己一番後，輕輕地放下剛才拿起的教鞭。

「很好！你勇於認錯，值得誇獎，大家為他的勇氣鼓掌。」

一陣掌聲過後，程玟娟接著又說：「不過，你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下次不可以再這樣，知道嗎？」

話一說完，程玟娟也不理會教室里響起的竊笑聲，就繼續講未教完的課程。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鈴響，程玟娟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回辦公室里。這時，同一辦公室的李老師站起身來半開玩笑地對程玟娟說：

「怎麼了？滿臉的不高興，被學生欺負了？」

程玟娟悶不吭聲地低垂著頭，用手擦拭著眼睛。

「好啦，別哭了，一看就是被人捉弄過，我們都是過來人。放心吧，這事很好解決的。」李老師先是安慰程玟娟，接著又細聲說道，「我這裡有一個施過法的布娃娃，很靈的。你只要先對它雙掌合十，心中默念欺負你的學生的名字三遍，然後再拿起附贈的迷你教鞭輕輕抽打它幾下。我向你保證！欺負你的學生，明天他的屁股就會像猴屁股一樣紅通通，連坐都沒辦法坐。怎麼樣？要不要買一個？很便宜的，算你三百元！」

要是在平時，這些話程玟娟連聽都不想聽，受過高等教育的她根本就不信這一套。不過今天她真的是被氣炸了，她接受了李老師的建議。

「好！我買。」程玟娟抬起頭來，心中暗想：就算是買來消消氣也好。

話一說完，程玟娟迅速從皮包里拿出三百元來，塞進李老師的手裡，接過布娃娃後快步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程玟娟按照李老師的說法，先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她想要報復的人的名字。緊接著，她迅速拿起桌上的圓珠筆，用力地往娃娃身上不停戳刺，好像要把怨氣全都發泄出來，雙手不斷地在娃娃身上扭捏拉扯，最後將它的手腳全部擰斷，然後將娃娃丟進垃圾桶里。

「呼……」程玟娟用手撫順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深深吐了一口氣。接著，她向看到這種情景急忙跑來的李老師點了點頭：「謝謝你，我舒服多了。」

神情愉快的程玟娟一如往常地批改起學生們的考試卷，只留下李老師緊張地在垃圾桶里翻找布娃娃身上的殘骸。

沒過多久，教職員辦公室外的走廊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跑步聲。

程玟娟皺起眉頭，心中想著：哪一班的學生啊？有什麼事這麼急？

程玟娟還沒想完，一個矮小的身影急速衝到她的面前，不斷地哭泣著。

「嗚嗚……」

程玟娟定睛一看，原來是她班上的班長任潔怡。任潔怡整張臉漲紅，還掛滿了淚珠。

程玟娟趕快用手擦拭任潔怡臉上的淚珠，柔聲地安慰道：「乖，不哭，告訴老師誰欺負你了。」

哽咽的任潔怡緩聲地說道：「是林蒼龍！」

程玟娟一聽暗自咬牙，想道：又是林蒼龍，剛剛捉弄我還不夠，現在又欺負起女同學，這次我一定要他好看！

「好了，別哭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程玟娟一邊擦拭任潔怡臉上的淚水，一邊溫柔說道。

「就在剛剛林蒼龍到操場玩的時候，突然間颳起一陣好大的風。結果……結果……」任潔怡激動地說，「結果操場旁邊新建的房子倒塌下來，十幾根鋼筋從林蒼龍的身上穿了過去，他的手腳也都被大石頭砸斷了，他……他死了……」

程玟娟一聽，嚇傻了，全身的汗毛都直直地豎立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林蒼龍的死法那麼像她剛剛對布娃娃所做的一切？程玟娟回頭看了一下教職員辦公室里的擺設，每個老師桌上的布娃娃好似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她的耳邊彷彿傳來李老師的說話聲：「唉！就跟你說過這是施過法的，誰知道你偏偏要……」

次日，陽光如往常一般傾灑在操場上。這一節是六年級甲班的體育課，許多學生開心地在操場上踢起了足球，昨日發生的慘劇顯然並未在他們心裡留下任何陰影。

「給我。把球傳給我。」一個稚氣的小男孩對他的隊友說著。身手敏捷的他穿過敵隊的同時，猛力一踢，球直穩穩落進網門內。

隊友們高興地將他抬起來，在空中拋起。從男孩上下飛舞的衣袖空隙，可以看見他手臂和大腿上的淡淡環狀血痕。

而在二樓的程玟娟看見這一幕，微微笑了。她把臉頰貼近手上的娃娃：「林蒼龍你要乖哦！老師最疼你了，你要聽老師的話，知道嗎？」

原來，昨日程玟娟得知林蒼龍死亡的慘狀後，一把從李老師的手中把殘破的娃娃搶了回來，不顧一切地拿出針線縫補起來，一針一線地，到後來連針扎到手指她都沒了知覺。結果奇蹟發生了！操場上，林蒼龍整個身體飛到半空中，隨著程玟娟的縫合，手腳也慢慢地黏貼起來，只在接合處留下淡淡的血痕，身上的穿孔也漸漸消失不見，緊接著他的胸口開始起伏，他活過來了……

他所有記憶都還在，只對在他身上所發生的這件事一片空白。程玟娟再次笑了笑，原來這個布娃娃那麼好用，有了這個還需要體罰幹嘛？要是有學生不乖，只要對著布娃娃念上兩句，他們就會聽話，何必還要費心去打罵？

「程老師，這個娃娃好用嗎？」

程玟娟回頭望著站在她身後的李老師，用力點點頭。

李老師笑了笑：「聽說現在很多學校都要開始推廣這種娃娃了。到時候就不會有頑劣的學生了，學校里都會是聽我們話的好學生了，哈哈……」

「嗯……哈哈……」程玟娟笑了。

若是你們在學校里看到隨身攜帶布娃娃的老師，請不要懷疑，只要你有不乖的舉動，必定會遭到他們嚴厲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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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整理丨小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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