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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古老的民間鬼故事

鬼故事


主 編:老乾媽

那些古老的民間鬼故事


這是典型的東北農村,李家屯。一個近百戶人家的村莊。四面環山,南面腳下一條小溪蜿蜒而過。村裡人世世代代就在山腳下開荒種田,農閑時上山下套套野兔打狍子,下河摸魚捉蝦。山雖不高,但林子還是很深很密,野物很多,平時過日子少見油兒星的屯裡人,多半的肉食都從打獵上來,山裡好東西不止兔子狍子野雞,蘑菇木耳蕨菜等山珍應季生長,也為大夥的貧瘠的餐桌上增加很多菜。但打獵的風險也不小,蛇多,狼也不少。每年都有被蛇被狼傷到的放牛娃。姥姥的二姨就出生在這個村子。在二姨的成長歲月中,這個民風淳樸的村子還是出了不少這樣那樣詭異的事情。


故事


村頭小廟子

為了方便稱呼,就從我姥姥的視角講述吧。


二姨出生在夏天,天氣悶熱的讓人渾身冒汗,樹葉子在烈日的炙烤下都打蔫了。但二姨出生的當天,原本白炙的太陽忽然就被烏雲密密實實的遮擋起來,一陣涼風卷過,豆大的雨點就砸下來。將去隔村請三奶奶幫忙接生往回趕的姥爺和三奶奶拍在了半路。這雨來的太急,轉眼就下的冒煙了。姥爺慌忙將身上的褂子脫下給三奶奶遮雨。農村都是土路,一陣急雨就變得泥濘不堪。三奶奶倒並不介意被淋濕,只是拉緊姥爺的手臂擰著小腳抓緊趕路。緊趕慢趕到了村頭的老榆樹下,榆樹枝繁葉茂,雨雖大,但樹下還是比較乾爽。三奶奶用濕透的褂子抹了把臉對姥爺說:到小廟子了,幫你媳婦兒在樹下求個平安吧。


在東北農村呆過的人都知道,小廟子是東北這邊的風俗,和佛寺道觀不一樣,有點像小型的土地廟。僅僅搭成半米高,四四方方的和人住的房子一樣,但是沒有門。外圍用紅布纏掛起來,裡面供奉的也不是正路的神仙,一般都是胡黃白柳這些野仙家,也有為孤魂野鬼山精樹怪起的廟。現在偏遠的農村也還能看得見,田間地頭如果看到用紅磚搭成的小屋子,可不要以為是哪個小孩玩過家家搭的房子,也千萬不要過去參觀啥的,萬一供奉的是脾氣大的仙家,折騰折騰你就夠受的。


李家屯的小廟子立在村頭李家院外老榆樹下。這棵老榆樹的年頭可深了。兩人合抱都抱不過來,枝繁葉茂的樹冠將老李家的半個園子遮的嚴嚴實實,陽光都不透。但李家寧願這半邊的園子不種,也不敢去修剪樹枝,就是因為樹下的小廟子。傳言這小廟子已經供奉了四五十年了,家家有事不論紅白都會來這叨咕叨咕。都說誠心許願特靈。年頭久了,小廟子圍著的紅布已經分不出是紅色了,但陰森森的氣息絕對幾十年沒變過。除了供奉許願,平時是沒人過來這裡乘涼聊天的,使得這更是陰氣逼人。小廟子前有塊石台,半米見方,是用來放供奉的物品的。石台也因年紀久遠,中間被滴落的雨水蝕出個拳頭大小的坑。一下雨就積成淺淺一灣清澈的水。村裡人誰得了針眼或癤子的病,就會在雨後來這,拿三支香點燃念叨,然後將雨水取回去塗抹患處,真的很靈,都是一宿就好。這個真不是科學能解釋了。


姥爺聽三奶奶這麼說,有些為難。一路上就顧著接人,身邊沒帶任何供奉的事物,這對仙家可是不敬的。三奶奶看出姥爺的尷尬,就點點姥爺的褲袋說:「酒葫蘆里還有酒沒?」,這算是提醒了姥爺,平時愛喝二兩的姥爺腰帶上總是栓個巴掌大小的葫蘆,幹活放牛時就摘下來抿一口。摘下葫蘆搖了搖,裡面還有多半壺。於是就走到小廟子前,將石台上的雨水抹乾,把石坑當酒碗倒了滿滿的酒。姥爺退後一步,正對著小廟子念叨:「求仙家保佑,讓我媳婦順順噹噹給我生個兒子。回頭必定殺雞給您老送來。」話還沒說完,只見東南角的天空划過一道銀亮的閃電,接著一聲炸雷就落在老榆樹上方,隨後就連著閃電響雷,震得姥爺和三奶奶好半天沒緩神。三奶奶緩過勁來忙過來拉著姥爺就跑,下雨天在樹下躲雨實在是太危險。之前倆人都沒想這些,也是因為覺得樹下有小廟子的仙家保佑,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姥爺步子大跑的快,但三奶奶裹的小腳,心裡怕走得急,一腳踩在旁邊的草地上就滑到了。姥爺忙回頭去拉三奶奶,這一回頭就嚇得走不動了。只見小廟子的木頭屋頂已經被劈的焦黑還冒著青煙,似乎這閃電只衝著小廟子而來,老榆樹的枝杈一丁點都沒被劈著。三奶奶自己爬起來,見姥爺還愣著,急的罵:「老四你倒是拉我一把啊,不怕劈著你愣著幹啥?」見姥爺不動,隨即也跟著姥爺的目光轉頭看去。然後倆人就都呆住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農村人都很迷信,這大家長期供奉的神廟一朝被雷劈,兩個人除了恐懼竟然不知道做什麼好。正在這時,遠處傳來叫喊:「是老四不?在樹下磨蹭啥呢?人請來沒?你媳婦羊水都破了你倒是麻溜回來啊。」隨著人聲一個披著氈布的人影奔了過來。聽聲兒就知道是隔壁的劉嬸子。姥爺走時將姥姥托給劉嬸子看顧,劉嬸子燒完水磨完剪刀看姥爺還不回來,就披著雨布來村頭瞅瞅,剛出胡同口就看到模糊看到姥爺和三奶奶在樹下發獃,連忙過來叫他們。待走進了,也看到被劈的焦黑的小廟子,唬得雨披差點脫手。但好歹還記著家裡著急接生,忙利落的將三奶奶拉進雨披,邊說:「有啥事等生完孩子跟村裡人商量吧,老四媳婦等不及了咱倆先回去。」姥爺這時也緩過勁來,忙推著三奶奶說:「就是,我媳婦那邊要緊,回頭我告訴龐爺去。」抬腳要走時,看到自個兒的酒葫蘆還擱在石台上,又回身取了掛在腰上,才匆忙扶著三奶奶往回趕。但說也奇怪,三個人從村頭往家走這幾十步的路,頭上的炸雷竟然跟了過來,只唬的三奶奶念佛保佑。前腳跨進家門,後腳的雷聲也就停了。大家雖然感覺奇怪,卻也沒時間細想怎麼回事。

家裡已經急得不得了,大雨天的旁人也不知道,只剩下劉嬸子家的丫頭大麗和我大姨秋霞急得哭。看到人回來了忙往裡屋請。三奶奶是干熟了活的,顧不得換衣服只擦了把臉就利落的指揮起來。姥爺被推到外屋等待,雖著急的來回踱步卻不能進去幫忙,只能蹲在灶台旁聽著裡面的痛呼不知所措。然後覺得屁股後咯得慌,原來是自己的酒葫蘆撞著灶台,就順手解下來想喝口酒緩解下情緒。哪知到剛拔開瓶嘴,就見一股白霧飄出,奔著裡屋就進去了。然後就聽見嬰兒清亮的哭聲隨著三奶奶的恭喜聲傳出。姥爺顧不得奇怪,忙掀開門帘闖進去。


三奶奶樂呵呵的給嬰兒擦洗血跡。見姥爺進來就說:「挺俊的閨女,也沒咋折騰她媽,以後肯定是貼心孝順的孩子。看看,耳朵長得像你呢。」聽說是個閨女姥爺隱隱有些不快,但還是湊過去看看自己的閨女。白白凈凈,不太胖。那邊劉嫂子就趕緊去廚房起火給產婦熬紅糖粥去了。大麗和大姨跑出去挨家挨戶的通知。這是農村的習俗,誰家有事都要通知各家的,要不是今天下大雨,估計早就是一院子的人賀喜了。


姥姥因為疲憊半昏半睡。姥爺見都平安就跟三奶奶說想去龐爺那將小廟子的事情說一下。三奶奶點點頭說:「說也怪,從我做閨女村裡起了這小廟子,到我嫁到林家坳這幾十年,都沒遇到這樣的事。幸好你閨女是平安生下了,我還當不吉利呢。你去找龐三跟大夥商量一下咋辦。我在這看顧你媳婦。」


姥爺又謝了在灶頭填柴火的劉嬸子,就出門了。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屋外一股雨後泥土混合著青草的淡淡腥味。姥爺走出院子,道上已經有聽說喜事的屯子人趕過來道喜了。見到姥爺這個時候要出去都挺奇怪,好信兒的就問幹啥去。姥爺不及細說,就看到龐爺拄著拐也往這邊趕過來了。姥爺忙迎上去隨著眾人將龐爺請進東屋。(農村房子分東屋西屋,中間是廳和廚房。一般是東屋待客,西屋是卧室)


這邊劉嬸已經將粥煮好餵給我姥姥吃了,見眾鄉親都過來了,忙將準備好的紅雞蛋一人一個的發下去。喜蛋就是圖個喜慶,接到手的村民都趁熱扒皮吃。姥爺一面將龐爺請到東屋炕頭坐下,一面招呼鄉親一起過來商量事。

雨剛停,大夥聽說老四媳婦生了就直接趕過來,村頭小廟子被雷劈的事情還不知道。聽姥爺說了都挺震驚,一向老持穩重的龐爺都禁不住起身一疊聲的問:「是真的?你看清楚了?」大夥也沉不住氣,攛掇著去看看。那邊的劉嬸子三奶奶聽到這邊屋裡聲音也過來說道:「可不是咋地,清清楚楚的被劈壞了,廟頂子劈漏了,木頭都焦了。現在道兒不好走,你們不急著去看。不過這事真的邪性,俺們一溜往回走,那雷還跟著劈回來。進院里才停。可把俺們嚇著了。」


聽了三奶奶的描述,鄉親們議論的聲音更大了。有年老經歷過的就說這是供奉的仙家在應天劫呢。民間傳說所有的野仙精怪修鍊,都不是順應天道,老天要給考驗的,這考驗就是雷劫。每當修鍊到一個層次,就會來次雷劫歷練一下,躲過去了就提升,躲不過去就白煉幾百年。不過村裡誰也說不好廟裡的仙家到底是個什麼。因為起供的是東山獨居的一個寡婦。這寡婦當年就用四塊磚頭簡單磊了,紅腰帶一系就供奉起來。後來屯裡人也半信半疑的跟著去拜拜,發現挺靈的才重新翻蓋了。但具體供奉的是什麼大家去問的時候,她只肯跟大家說是大仙兒,不肯說是什麼屬。久了大家去念叨的時候也不拜名姓,就直接說大仙兒保佑了。這寡婦死了好幾年了。現在要去尋究可沒頭了。


龐爺盤腿坐在炕頭吧嗒吧嗒的抽著眼袋,皺著沒頭也沒個主意。因為要翻修容易,但是遭了雷劫的仙家過沒過這個劫數誰也不知道。就算過了雷劫,要請回來的話也得知道仙家屬性是啥。不然瞎請,孤魂野鬼過來受了供奉可對屯子不好。眾人七嘴八舌的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忽然聽到西屋我姥姥叫我姥爺過去。姥爺下炕塔拉著鞋進屋,看著炕下圍了一堆的媳婦兒大娘。都在搶著抱孩子。姥爺走近姥姥身旁低下頭聽姥姥說話。因為身子虛,姥姥的聲音很輕,但卻將姥爺嚇了一跳。


姥姥告訴姥爺,她生產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就見走過來一個模糊的白影子,影子沖他拱拱手,跟她說:「今天多虧了你家恩人讓我藏於酒葫蘆護住我,又借你家女公子出生的血氣讓我恢復靈通。這番恩德我一定報答。以後有事我老白會過來幫忙的。」然後姥姥就迷糊過去了。等醒過來喝了碗粥,只顧著給姑娘餵奶也沒顧著說這個事,這會兒聽著大伙兒談論才想起來,想來這就是仙家託夢了。姥爺聽完四下一對,能對上了。怪不得當時在灶間拔開酒葫蘆蓋兒有煙霧冒出來,也怪不得往回趕的時候雷一直追著劈,敢情這仙家藏在我身上借人氣避災呢。

老人都說有靈性的動物在修鍊的時候躲避雷劫都有招,有些是躲在風水極佳的寶地,有些是偷些天地孕化的靈物,有些是靠著人氣或者占著人氣的物品。雷神不能輕易傷人,這就讓這些野仙兒有機可趁。貓到住宅的倉房啦,灶台啦,總之能躲過去就行。也有偷小孩衣服把自己包裹起來的,也有用女人的穢物(所謂騎馬布)辟劫的。二姨在長大後也曾在雷雨天看到一個巴掌大的癩蛤蟆嘴裡含著一枚銅錢(跟現在的招財金蟾似的哈哈),躲在南山腳下的泉子邊,一打雷他就吐舌頭將銅錢漏出來,就是借著銅錢經幾百幾千人手的人氣避雷劫。


既然知道這事兒,姥爺就想過來西屋跟龐爺大夥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進去。姥爺也有自己的考慮:農村人雖然信仙兒啥的,也尊敬著,但是沒事的話並不想和這些神鬼扯上關係。農村人嘴碎,有事了請香拜拜,沒事了就避諱這些。如果自己說自己救了仙家,以後大夥有事沒事議論,有事沒事找自己求仙家咋辦?再說媳婦也是迷迷糊糊聽見的,萬一聽錯了仙家名號,請不回來還好,請錯了可就糟了。想來想去,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西屋大夥亂糟糟的吵著,龐爺用眼袋鍋子敲炕沿好幾下才制止了大夥的議論,又隨手別在腰帶上。起身說:「現在雨也停了,咱去看看廟到底毀成啥樣,然後再說咋修。老四就不用跟去了,在家看著你媳婦吧。」聽龐爺的意思要走,這邊屋裡姥姥忙指使大姨出來畢恭畢敬給龐爺遞上包煙絲。這是求著龐爺給孩子增福增壽呢。


一般新生兒都會請村裡德高望重又福祿雙全的老人過來說吉祥話。這是一套詞兒:摸摸小孩的頭髮,說長命百歲;摸摸小孩的手,說抓財抓寶。摸摸小孩的腳,說踏踏實實;摸摸小孩的臉蛋說周周正正;摸摸小孩的額頭說孝順恭敬,拍拍小孩的後背說吃穿不愁;然後給小孩嘴上抹點蜂蜜或者白糖說:會說話會來事。做完了主事兒家會包好謝禮拜謝。


龐爺一見這個,才想起來因為小廟子的事把正茬忘了。忙過這屋來,屋裡的娘們們趕緊把炕頭讓出來請龐爺坐。龐爺抱起二姨,剛去摸二姨的腦袋,剛剛還好好的二姨就尖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扭動著不讓龐爺碰。龐爺略微尷尬。劉嬸會來事,見狀忙說:「這孩子怕生呢,這是你龐叔爺。來,嬸兒抱你。」說著將二姨抱起來輕輕的拍。果然二姨安靜些。


龐爺小心翼翼的輕輕用手指頭摸摸二姨的胎髮,剛想說長命百歲,這喉嚨不知怎麼就嗆住了,吭吭咳了好久弄得面紅耳赤的卻沒咳出一口痰。這祝福的話也沒出口。那邊姥姥的臉色就不太好看。龐爺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摸摸二姨的臉蛋,想說點長相好看的話。不過手掌剛碰到二姨的臉蛋,二姨又開始哭。這邊劉嬸也沒轍了,只好說龐大爺的手繭子多,弄疼了二姨。到摸手摸腳的時候,二姨乾脆掙紮起來,都快哭抽了。周圍的人心裡都有些嘀咕,這小丫頭片子太矯情。本來小廟子倒了,大夥心裡就不得勁,這會借著祈福圖個樂兒,主角還不給面子。龐爺也沒心思細弄了,草草的說了話,煙絲也沒收就領著眾人去村頭。姥爺訕訕的,想留也沒理由。看看炕上的姑娘看看往外走的人,最後還是追著大夥一起去了村頭。


這邊的女人們看著姥姥陰鬱的臉色,也就說兩句吉利的話就離開了。轉眼熱鬧的屋裡就剩下劉嬸和大麗。劉嬸兒上炕抱著二姨坐下,安慰姥姥說:「嫂子你別多想,小孩兒哭還不是常兒事。你看這孩子長得秀氣像你。以後肯定有福。」又回頭打發大麗回家去做晌午飯去。東北農村不在農忙的時候一般只吃兩頓飯,早上九點多,下晌兩點多。節省糧食柴火。大麗答應著拉著大姨秋霞一起去了。雖然大麗才不過十歲,但在農村女孩子5、6歲就跟著忙活家事農活,七八歲洗衣做飯就全上手了。劉嬸放心將家交給大麗去忙活自己陪著姥姥嘮嗑。


姥姥心裡藏不住事,就將生產時見到仙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劉嬸。末了嘆了口氣說:「就算仙家來了,還是生了個丫頭,本來老四盼著是個兒子老了也有個靠兒。你看老四見了孩子都沒多樂呵。」劉嬸兒就當聽個新鮮事一樣沒把姥姥說的話太放在心上,樂呵呵的逗著二姨說:「嫂子你看你這心眼兒就小,生丫頭貼心多好,長得還水靈。再說你才多大,兒子命肯定有哇。仙家都過來說報恩了,你跟他求個兒子不就結了。我家就是丫頭,老劉也不痛快,但命里沒兒子你要也要不來。他跟我急我就說他是不行,要不我就出去養漢給他生兒子,看他養不養。」這話逗得姥姥撲哧一笑。劉嬸兒在家裡絕對的說話算話,這在東北農村可不多見。劉嬸結婚這些年就生一個姑娘,再都沒懷過,但是老劉叔就敢嘴上抱怨抱怨,真兒格沒跟劉嬸鬧過紅臉,更別說動手了。劉老太太見天兒的跑到村頭跟小廟子燒香也不見好使,最後也不燒了,吃完飯就找村頭女人扎堆兒的地方去問別人咋生的兒子。但就是這麼盼著孫子,婆媳倆卻沒有矛盾。可見劉嬸兒的做人有多好。姥姥和劉嬸兒不一樣,第二個孩子是男孩兒,但是農村條件不好,生下來沒兩個月一場病就又回去了。姥姥比姥爺看得開,覺得兒子還是會有的,但是姥爺雖說一個爺們,卻因為這事蔫頭耷腦了一年。整的家裡人尤其是秋霞都不敢跟爹撒嬌。倆人嘮著磕又說了點屯裡的家常,猛聽著院外的木頭門嘎吱一響,一瞅原來姥爺一個人兒回來了。


姥爺推門進屋,看劉嬸兒盤腿兒和姥姥在炕上嘮嗑,就沒往炕上坐,回身坐在靠北窗戶下得木凳子上,掏出眼袋點火抽起來。劉嬸兒哄睡了二姨,放在炕頭,見姥爺不說話,就問道:「四哥,小廟子的事兒龐爺說咋整啊?」


姥爺悶頭抽了兩口煙,剛剛在村頭的不快還是沒消散。一路上就跟在後頭聽著大夥區區咕咕的在議論自己閨女不給龐爺面子的事,雖說聲音不大,但姥爺還是聽見了,而且不能反駁。這小孩兒不懂事你解釋也沒用。忍了吧。到了村頭,大夥圍著小廟子議論紛紛,姥爺幾次想說仙家給託夢的事,看看龐爺拉著個臉,硬是沒敢往前湊。最後龐爺讓老張家帶人去山上采幾塊青石,準備重新搭建個石頭的廟子。再張羅每家收兩個雞蛋,他親自去鎮上換幾尺紅布並香燭類的。還得讓人去後屯兒請周太太給瞧瞧,看看能不能請仙兒上身問問名姓大號,好挑個好日子重新請回來。這樁樁件件的事情吩咐下來,姥爺竟然沒分到活兒。姥爺揣摩著龐爺都近七十的人了,要說因為這事置氣也不至於啊。其實姥爺還真不會琢磨老人家心裡,人一旦上了年紀,對這些不順的事情很忌諱,尤其這一路上大夥的議論也落在龐爺耳朵里,老人家竟也弄出小孩兒心性,一直以來村裡都是恭恭敬敬的對待龐爺,今天竟然因為一個小毛丫頭被議論,龐爺覺得威嚴受到挑釁,必須拿出點長輩的威信來。於是嘴快的老張家三兄弟被龐爺派了苦差去挑石頭,然後姥爺就被華麗的無視了。龐爺舉著煙袋鍋子指點眾人幹活,眼睛都不掃姥爺一下,眾人也都有眼力見,見龐爺心情不好,都收了聲領了各自的分派忙活去了。姥爺轉了一圈啥也沒幹,訕訕的就回了家。


姥姥並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姥爺神色不高興就沒問。劉嬸心急口快的問了。姥爺哼了一聲,沒答話。抽兩口煙就問姥姥:「都下晌了,咋還沒做飯呢?秋霞這丫頭野哪裡去了?」劉嬸忙大聲到:「我讓她幫大麗去我家做飯去了,今天你媳婦兒剛生,得吃點好的。我讓你兄弟殺了個小雞兒燉上,一會端來咱兩家一起吃。」姥爺本來想找茬發發脾氣,也被劉嬸兒的好意給頂了回來,就說這劉嬸會做人,這當下正是雞下蛋的時候,姥姥自己都未必捨得殺雞補身子。就怪不好意思的說:「咋還讓弟妹你家破費,一會兒我去雞窩抓只肥雞給你送過去。」劉嬸一揮手說:「四哥你別跟我見外,咱倆家鄰居處這麼多年,你和嫂子沒少幫襯,這點東西算啥。回頭你和你兄弟喝點,添丁的喜事兒啊。」正說著,大麗和秋霞一人端菜一人端飯的進屋來了,後面還跟著劉叔和劉老太太。


農村吃飯都是擺炕桌的,只有過年或者很多客人的時候才在地上搭桌子吃飯。姥姥不能起身就不上桌,老太太炕頭坐下,劉叔劉嬸和姥爺也都盤腿上炕。大麗和大姨都是小孩,照例不上桌,拿碗撥兩塊雞脖子雞翅尖去西屋吃飯去了。雖然日子也艱苦,但農村夏天的飯桌還是相當豐富的,翠綠黃瓜辣椒小蔥和生菜蘸著醬就是相當下飯的菜。還有燉豆角燒茄子,都是園子里自家現摘的菜。今天還特別加了西紅柿雞蛋、小雞燉蘑菇,用姥姥的話說,差餃子就過年了。姥姥靠著被垛小口抿著不加鹽的雞湯,雖然想吃口蘸醬菜但月子里的人講究很多:什麼不能吃鹹的不能招風,不能驚嚇不能沾涼水,都是老輩傳下來的規矩,要一一遵從的。


劉嬸兒先給自己婆婆夾了點細嫩胸脯肉,又把倆個雞爪子分別夾給劉叔和姥爺。自己只揀裡面的土豆和蘑菇吃。姥爺給劉叔倒上酒,兩個人兒沒吃菜先舉杯走了一個。然後一人捏根雞爪子嗦著下酒。劉老太太牙口不好,吃碗湯泡飯就點煙樂呵呵的逗二姨。一邊逗一邊對姥爺說:「小四兒,小廟子的事老龐他們咋商量的?」


姥爺介面到:「龐叔要去後屯請老周太太看看,能不能請仙家問問名號重新起廟呢。老張家去山上弄石頭去了。我沒啥活。」劉叔舉杯咂了口酒說:「我忙著在後園子架豆角架呢,也沒趕去瞧瞧。反正要出錢就聽龐叔的,其餘咱也不摻和。咱哥倆喝酒!對了,小丫頭片子起名字沒呢?」


姥姥聽劉叔問,抬眼看姥爺,見姥爺沒說話就說:「還沒呢。之前也沒想好。再說還是個丫頭。」姥姥還是覺得似有虧欠,說話也沒底氣了。這飯桌上倒有三個重男輕女的,劉老太太介面到:「你姑娘生的日子時辰都好,好好想個名字日後養活起來順溜。你家也不犯字兒。你要信得著我,我幫你起一個。」


姥爺這邊已經和劉叔喝的滿臉通紅的了,聽見這話忙說:「就讓嬸兒給起個名。咱沒說道。」劉老太太想了想,指著外面柵欄上盤著開的絢麗的牽牛花說,「叫牽子吧,能幫你們帶個兒子。」姥姥姥爺聽了還挺高興,這老太太沒起個花兒草兒的,意思還不錯。就答應了。於是二姨就有了這個一聽就知道意思的名字。直到後來遇到鄧姑姑,給改了個字,叫牽紫。又有點瓊瑤的意思了,哈哈。


姥爺和劉叔這點酒喝了兩頓飯的功夫,眼見兒天就黑了兩人暈暈乎乎的還喝呢。這邊劉老太太和劉嬸兒陪姥姥說話,閑聊間卻讓劉老太太知道了仙家給姥姥託夢一事。這老太太回家就琢磨上了,要是把仙家供起來,是不是能求來個孫子呢?想了一晚上沒睡好覺。農村流傳這樣的說法,供了仙家就得長期供奉,自己後輩不供的話,仙家是要鬧的家裡雞犬不寧的,輕則敗家重則傷人。所以供奉的話,還得跟兒子媳婦商量。老太太求孫子心切,也一直初一十五的吃素,覺得自己應該是個有福緣的人,供奉保家仙應該沒事,於是吃了早飯將要下地幹活的兒子媳婦叫到炕前,把這念頭說了。


劉叔劉嬸都挺吃驚的,劉嬸雖然知道姥姥的夢,不過也沒想很多,劉叔昨天就忙著喝酒了,根本沒在意女人們嘮嗑。聽劉奶奶說了才知道原來姥爺早就知道仙家名號了。不過一考慮也就明白姥爺不說的理由了。也因為同樣的考慮,他期期艾艾的跟劉奶奶說:「娘啊,咱家想求子,也不一定將仙家請家裡來,我去跟龐爺說一聲,知道了仙家名號把仙家照舊請回小廟子里,咱去那裡拜拜就行了。何必請家裡來呢?村裡人沒事就亂嚼舌頭。」


「呸,」老太太一口啐過去。「誰能說啥?我要能抱上孫子,誰說啥都行。」這下劉叔沒話了,劉嬸更是接不下去。其實劉嬸心裡挺苦的,自己沒兒子,婆婆雖然對自己還好,但是這內疚還在的,也就是自己為人還好,老太太沒給白眼,否則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婆婆了。這次婆婆想要供保家仙,都是為了孫子,想了想,劉嬸小心翼翼的問:「娘,那你看你要怎麼起供奉啊?龐爺他們都已經準備重新蓋小廟子了。」


老太太一擺手,說,"沒事,他們不知道仙家名號,咱們知道,搶他們頭裡將仙家請回來就行。這仙家遭雷劫,肯定也損元氣,想找個地方儘快安家呢。要是姓白,必定是蛇屬的。你去雞窩裡給我摸幾個雞蛋出來,找先生來家,在紅布上寫上白仙家。我去請。"


劉叔劉嬸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違拗了老媽,就分頭去弄這些個東西。劉奶奶經歷過的,人老了就見多識廣。拿著媳婦給取的雞蛋和先生寫的字就扭著小腳出門了。趕著晌午頭到了小廟子那裡。小廟子還沒修繕呢,烏起碼黑的落敗樣。老太太先在石頭檯子上磕了個雞蛋,嘴裡念叨著白仙白仙跟我回家,我家好吃好喝供奉。然後把紅布蒙在小廟子頂上。過了一刻鐘,就把紅布裹著剩下的雞蛋扭頭往回家走。過個路口磕碎個雞蛋,磕碎個雞蛋念叨一次。等走到家,雞蛋也沒了。然後就到西屋炕上,拿個海碗倒上酒,點上香,然後用釘子將紅布訂到面西的牆上。擺上炕桌拜了三拜。下晌飯的時候,也是將飯菜都先揀上尖兒,供給仙家。


劉叔劉嬸下地回來,就看到西屋已經弄好了。倆人啥話沒有,按照老太太的要求上香拜過。也不敢問這到底是請回來了沒有。等睡下了。劉嬸才小聲的問劉叔,劉叔悶悶的說:"隨著娘搞去吧。咱也攔不住。"不過要是真能讓你給我生個兒子,供了就供了。"


第二天,老太太喜個滋兒的過來說:仙家到家了,給我託夢了。說咱家人好,給他接回來好吃好喝供著,她能保佑咱家,還說我有孫子命呢。你們都聽好了,以後家裡不能養貓了。也不準說長蟲。以後上山見到長蟲也不能打。"劉叔劉嬸半信半疑的答應了。 不過這話過幾天就應驗了。老張家的回來說周老太太給看了,人家仙家已經找到好人家住下了。不回小廟子了。龐爺黑了臉,聽了小廟子旁的人家說劉老太太倒騰了一陣子,就拄著拐杖來到劉叔劉嬸家。進門就看到西屋的供桌了。不過龐爺的輩分和劉老太太一樣,平時還得管劉老太太叫嫂子,也不好說什麼,既然人家都已經將仙家請回來,也不能送回去。只是訕訕的說:"嫂子你想供奉咋不早說,你看我都吩咐人去重新搭廟了。這整好了倒沒仙家住了。費了事不說,屯子里以後有事,都沒個地方拜了。"


劉奶奶壓根沒理會他那茬,盤腿坐炕上抽眼袋,慢悠悠的說:"我家供和村頭供是一樣的,仙家也沒出了咱屯子。有事肯定還會保佑咱們屯裡人。我這都快入土的人了,就想修點福緣給我家留個香火。老弟你也不能說我不對。仙家已經來了,屯裡人以後有事上我家一樣方便。你跟大夥說說吧。有事來我家求。我也不出馬,供的是保家仙。仙家看在咱屯子這麼多年香火份上,肯定還能跟以前一樣有求必應的。"


木已成舟,龐爺也沒辦法。將翻修小廟子的事情停了。屯子里人都知道仙家到了老劉家,以後有事也拿幾個雞蛋過來劉家上香拜拜。慢慢的,劉奶奶似乎也有些神通了。說什麼事情也挺靈的。估計也是供奉久了有些通了仙家的神氣了。在二姨兩歲那年,劉嬸就生了小子。還是雙蹦(雙胞胎).從此劉家對保家仙深信不疑。二姨也被白家仙庇護了幾次。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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