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遇」過後，孔子被逼發毒誓

『可愛的春秋』系列第16篇

金庸創辦明報後，常常為報紙的銷量問題苦惱不已。沒辦法，金老爺子就在報紙上連載武俠小說，像著名的《天龍八部》《神鵰俠侶》，直至封筆之作《鹿鼎記》都是在明報上連載。倪匡曾說：「明報不倒閉，全靠金庸的武俠小說。」

在報紙上連載小說並不是金庸獨創，民國早有此例。那時的報紙雜誌就如現在的微信一樣，是承載信息與知識的平台。而有一個人卻因為報紙上連載的一段歷史小說，引發了一場全國性的公案。

這個人就是文筆幽默，英文獨步文壇的語言大家林語堂。他根據《論語》和《史記》中有關孔子的記載，編寫創作了獨幕悲喜劇《子見南子》。

欲知此事詳情，需要還原一下歷史，先從南子說起。南子原是宋國的公主，生的秋水為神，芙蓉如面，且風流成性。南子在宋國時，與兄弟公子朝私通。後來嫁給衛國國君衛靈公為夫人，後因南子與公子朝的淫亂，宋衛兩國交惡。相傳，南子不顧男女大防，在衛國都城搞了一個方便男女交際的「文藝研究社」。南子的名聲著實不大好。

《子見南子》是孔子一生光輝的歷史上難得的「黑點」，後世黑孔夫子者多拿此說事。說的是孔子去面見南子，子路一臉不高興，孔子發誓說：「我要是做了不體面的事，天打雷劈！天打雷劈！」

孔子和南子究竟做了什麼？引得子路不高興，讓林語堂專門寫了一篇小說拿孔子開涮，甚至連他自己都激動地發毒誓，這可不像說出「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的孔老夫子做派，說好的「發乎情止乎禮」呢？

《論語·雍也》對此的記載頗為簡略：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同悅）。孔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太史公在《史記》里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佩玉聲璆然。」

孔子和南子的這段歷史是越描越黑，越黑越描。

還要說回南子，南子人雖然風流，卻是衛國的實際掌控者。孔子想在衛國大展手腳，南子是繞不過的檻，況且衛靈公那麼賞識他，所以這一面必須見。南子見孔子純屬好奇心驅使，孔子的名頭太大了，誰不想見一下。

子路為什麼不悅？

子路是出了名的「一條腸子通到底」，跟把不高興寫在臉上的冠希老師一個脾氣。他為了老師的聲譽著急，孔子這樣做無疑是給自己招黑，跟南子這樣的風流女子相見，很難沒有流言蜚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孔子激動的發誓是讓子路安心，也給自己的名譽加個保險絲。

林語堂的《子見南子》在當時那個破舊迎新，需要變革的大時代里不失為一股文化的清流。他筆下的南子風情萬種，「解衣起舞」，使孔子與子路俱心猿意馬，魂不守舍。孔子已意識到自己已身處險境，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逃生決定：「離開衛，非離開不可。」子路留戀不舍：夫子不行道救天下百姓了嗎？孔子回答：我不知道，我先要救我自己！

林語堂隨後遭到了孔門後人的聲討，聯名向教育部長呈狀控告。同為孔門後裔的工商部長孔祥熙，力主懲戒事主，向孔門還以清白。林語堂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會捅這麼大簍子，只是鑽了歷史空子，小小開涮了孔子一把。

明末清初文學家李笠翁說的，歷史不過是戲台，而且只有兩個人唱戲，沒有第三個人。哪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的戲更難唱一點。

其實南子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女人，就是行為不檢點一點，衛國被她治理的也不算壞，甚至有人冠之「女政治家」的稱號，所以《子見南子》是孔子的一場政治賭博，相比那些虛頭巴腦的名譽，孔子更想做點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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