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科學：為什麼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
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
——曾嘿嘿
上海書展落幕了。可能很多人都沒去。
大家都知道，我是個文化人。既然是文化人，就會去書展。按照宣傳單上的說法，那裡應該散發著清新的書香味。
實際上咧，現場主要瀰漫著汗臭味。
人人人人書堆人人人人作者人人人人關東煮人人書堆人人人人保安人人人人書堆人人人人賣玩具的人人人人人要求掃二維碼的人人人人人書堆人人人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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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匯出版社的支持下，今年書展，我司有兩本書《純想》《醇享人生》在西陽光蓬進行簽售。由於對作者和嘉賓有充足的信心，為了節約邀請主持人的費用，我司員工以投票+石頭剪刀布的方式決定由我擔任兩場簽售的主持。
下圖是我的視角：
看到大家都沒在看我，我也就安心了。
西陽光蓬，書展最冷區域。人氣遠遜中央大廳，規格不及友誼會堂。看到此地都能如此人聲鼎沸，我不禁頗為感動：
你看，
上海人民多愛讀書啊！
市民百姓多需要書啊！
大家對文化知識的渴求多麼迫切啊！
我司一定要出更多的好書，
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文化需求。
然後我就回家了。
路上經過了一家新華書店。
兩位阿姨店員正聊著隔壁閨女的婚事，除了我和她們，整個書店空無一人。我從這個書架走到那個書架，發現了不少書展熱銷書，也有不少新書。
書店門口，那本叫什麼股市聊聊吧的書放了一年多，都蒙上了灰。而在書展里，大爺大媽們卻爭相付錢。
「生意被書展搶掉了？」我問。
「沒書展也沒多少人買書啊。」阿姨店員說，「白天么，有幾個小孩坐在地上只翻不買；平時么，賣得最好的就是模擬卷。」
一
「模擬卷算不算書？」第二天，我趕到中二大學卜鎮京教授的辦公室（讀者朋友們，你們是不是一直在等這個名字出現）。
「應該不算。但有一個換算方式。」卜教授說，「大概一萬套做爛掉的模擬卷，才能等同於一本書。」
「讀書破萬卷。」卜教授補充說。
二
卜教授從事相關研究二十年，是一名優秀的書展現象觀察者。聽到我對書展書店冷熱不均的困惑後，卜教授搖了搖頭：
「說明你對『書』的理解不夠透徹。」
「正巧我有一些歷年書展的調研資料，我想你可以翻閱一下。」卜教授從桌底下拿出厚厚的一摞檔案袋，「我的研究團隊連續多年守在書展門口，持續跟蹤購書人，記錄他們的生活點滴，我相信這些內容可以充分解答你的疑惑。」
三
「這是住在松江的王先生。」卜教授翻開一號檔案袋。
「王先生在去年書展上購買了大量的精裝書籍，以《悲慘世界》、《紅與黑》、《巴黎聖母院》這樣的國外名著為主。這樣的精裝書籍在普通書店裡並不多。」卜教授說，「事實上，整整一年，王先生並沒有閱讀這些書籍。」
「買了大閘蟹，總是要買醋的；別墅書房裡的書櫃，總是要擺書的。這是王先生對調研員的原話。」卜教授說，「書籍的大小、封面質地，是否搭配室內環境，反而是王先生重點考慮的要素。」
「這就是書一大功用——室內裝飾。」
「其實我們研究團隊已經向出版社提出建議，希望在明年的書展上，開設一個室內裝飾書籍專區，整本書只有封面，裡頭使用白紙或填充物即可。既減少了印刷成本，也能滿足消費者的需求。」卜教授說，「普通的書店顯然做不到這一點。」
四
「這是住在靜安的吳先生。」卜教授打開二號檔案袋。
「吳先生當時正在談女朋友，第一次上門，准岳母問他有什麼愛好，他想總不能答瀧澤蘿拉和網遊，於是就說自己喜歡讀書。」卜教授說，「於是吳先生和女友全家都去了上海書展。」
「我以為我只要表現出喜悅的樣子就可以了，沒想到他們問我打算買什麼書。這是吳先生對研究人員的原話。」卜教授說，「雖然吳先生想買一些漫畫書和玄幻小說，但還是咬牙購買了大量的社科類、培訓類書籍。」
「這就是書的另一大功用——偽裝格調。」
「其實這些書吳先生完全讀不下去。」卜教授說，「為此研究團隊向出版社提供建議，明年開設一個『表裡不一』區。例如書的封面上是《之江新語》，打開後卻發現是《武極天下》。相信這種設計會更好地滿足這類群體的需求。」
五
「這是住在南昌路的周阿姨。」卜教授打開三號檔案袋。
「周阿姨是社區超市搶雞蛋大賽的冠軍，每年書展她都會帶上自己的手機趕往現場。」卜教授說，「掃二維碼拿贈品，讓周阿姨收穫了很多街坊鄰居羨慕的目光。」
「這本東方網送的書，我掃了六次碼，一共拿了六本。這是周阿姨對研究人員的原話。」卜教授說，「日常的書店肯定不可能提供這樣的活動。」
「這就是書的下一個功用——實現賺到便宜的喜悅。」
「我們研究團隊也詢問了周阿姨的街訪鄰居。」卜教授說，「她們都建議出版社，掃碼送書固然是個好主意，但如果順便送一框雞蛋，更能受到她們的歡迎。」
六
「四號檔案袋裡，是專為孩子買書不管孩子看不看的徐女士。」
「五號檔案袋裡，是簽名收集愛好者李同學。」
「六號檔案袋裡，是曾經在超市裡搶購鹽結果三年還沒吃完的劉大媽。」
「七號檔案袋裡，是常常把購物卡夾在書里然後贈書給處長的陳主任。」
……
七
「卜教授，有沒有一句話，概括這些購書者呢？」
「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
我所說的
都是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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