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遠比自己想像的強大

美文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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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悅微

原標題《我的二胎生活》

小菜是09年的春天出生的。她從一出生就是很乖很好帶的孩子，脾氣好，身體好，至今除了打預防針那幾次，基本上沒進過醫院。

所以，心頭一直有個躍躍欲試的念頭：

要麼，再生一個？

但猶豫了好幾年，也沒有最終付諸行動。大概是跟年歲有關吧，那個時候的我，喜歡逛街，看電影，旅遊，泡咖啡店，而再有一個孩子的話，所有這些屬於我自己的自由時間也就意味著結束了，起碼有三年時間，我必須每天和奶瓶、尿不濕在一起。

這樣的生活，實在沒勇氣再來一次。

然而年歲逐增，心態也在不斷變化。尤其小菜也在長大，昔日可愛的嬰兒肥漸漸褪去，以前捏著胖乎乎的小手，開始變得修長，纖細，晚上和小菜睡在一個被窩裡，摸著她光潔挺拔的後背，想著她的童年正在以我無法挽的速度流逝，記憶里那個軟軟糯糯的奶娃娃終將離我越來越遠，一時非常傷感，悄悄地流下了一點眼淚。

也說不清什麼時候開始，三十歲出頭的我不再那麼熱衷於外面的熱鬧，而是越來越願意呆在家裡，和家人在一起，享受這些平淡而悠閑的時光。

所以，原先動搖的念頭變得越來越清晰，那就是，我要再生一個孩子。

對於這個決定，小菜是十萬分的支持和贊成。她很早就鼓動過我，再為她生一個小妹妹。是的，她喜歡小女孩，天生的母性泛濫。

但一個六歲的小孩對於家裡要多添一個成員還不會有非常深刻的認識，她所認識到的，是她將有一個夥伴，一個對她十分崇拜的小跟班，而其他更多的變化，包括她即將失去的部分，她還沒有很明確的概念。

我對她說：「有了弟弟或妹妹，爸爸媽媽會變得很忙碌，給你的時間和關心會有減少。不過等弟妹長大一點以後，我們會輕鬆一些的。你會介意嗎？」

她堅定地說：「我不介意！」

懷孕以後的那段時間，小菜一直表現得非常高興。她經常把小腦袋貼在我的肚子上，凝神聽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打兩下，說：「嘿嘿，打妹妹的小屁屁！」

出門的時候，小菜經常幫我拎包，拿東西，雨天出門，她胖胖的小胳膊緊緊扶著我，唯恐我有什麼閃失。

我會提前給她做點思想工作：「小菜，如果將來有人對你說，你媽媽生了小寶寶，不愛你了，愛小寶寶了，你會相信嗎？」

她說：「我才不信。」

我摸了摸她的頭，說：「對，你別信他們胡說。」

「那你到底更愛哪一個呢？」小菜趴在我的膝蓋上，仰著頭問我。

我認真地對她說：「我當然更愛你啊，你那麼乖，那麼棒，而且，你是爸爸媽媽的第一個孩子，你跟我們相處的時間更長，感情更深啊。」

小菜很感動地撲到我懷裡，說：「媽媽，你也要愛小寶寶，好嗎？」

其實在航航沒有出生的日子裡，我也問過自己：「身為父母，真的能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嗎？多少會有些偏差吧？」

然而真正做了兩個孩子的媽媽以後，我發現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毫無輕重和偏差，真的是一件太容易也太理所當然的事了，我根本不用做什麼思考和分析，就是一種本能。

航航是在15年10月出生的，是個男孩。一聽說是個弟弟，小菜失望地哭了起來，她一直是那麼嚮往要個妹妹的啊。

我對她說：「男孩子有力氣，將來有人欺負你了，你弟弟能幫你撐腰。你有什麼干不動的重活，你弟弟都會給你幫忙，多好！」

小菜想想也是，就不哭了。

航航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家裡是十分忙碌的。月子里就有很多客人來我家看望小嬰兒，小菜作為小主人去招待，客人們都會恭喜她做了小姐姐。她露出自豪的表情。

真好，我們家的客人，沒有一個對她說「媽媽以後喜歡小弟弟，不喜歡你了」這種話。我的朋友老倪來看望我們的時候，還給小菜帶了禮物，說是慶祝她有了弟弟。小菜收到禮物的時候，高興極了。

小菜也會來給我們幫忙，她搶著來給弟弟餵奶，拿玩具逗弟弟玩。她唯一不肯做的事是幫弟弟擦屁股。航航一拉屎，她就跑得老遠，大叫著「臭死了臭死了」。

不過我們也不會讓小菜做很多事。養育孩子畢竟是我們身為父母的責任，而不是小菜這個姐姐的活兒。每次小菜幫我們照顧弟弟，我們都會對她表示感謝。

航航出生在小菜上小學後的一個月里，這意味著，在小菜最初開始小學教育的這個學期里，因為產假而休息在家的我，有了很多關心照顧小菜學習的機會。

對小菜來說，從無憂無慮的幼兒園生活到各種作業要完成的小學階段，是個很大的轉變，無論是從生活內容上，還是她的心態和情緒上。我經常在小菜的房間里，一邊抱著航航，一邊看著小菜寫作業，輔導她的功課。

我要感謝航航出生在這個好時機里，讓我對兩個孩子的照顧都沒有耽誤。

有人說，小寶出生以後，大寶會有一些逆向生長的狀況，會跟父母撒嬌，會做一些小孩子氣的行為，甚至突然變得不懂事，更需要大人操心。小菜也有過這樣的時刻，但不多。她有時會在晚上睡前到我房間里來，懇求我陪她一起睡一會兒。我都會答應她。即便一時放不下航航，我也會跟她說明，等下弟弟睡著了以後，我會去她的小房間。

我陪小菜睡覺的時候，她會緊緊地抱著我，彷彿很貪戀我的懷抱，貪戀她幼時的時光。而我總是輕輕地拍著她，陪她聊天，給她抓痒痒，直到她睡著。